太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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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第一天有侍童打架,太医局派了老一点的侍童来监督柳弛他们的生活,柳弛几个倒也没什么,反正除了干活就是看书聊天,可苦了剩下的那些,还没坚持个把月就有人提出要离开太医局,有一就有二,接下来的一个月陆陆续续就有七八个侍童离开,刚开始就不被看好的张炘和何唯两人居然一直坚持了下来,再接着的一个月也就开始稳定下来,加上柳弛四人在内最后剩下来的侍童也就只有八个人了。
算算日子,柳弛在太医局居然待了快七个月,再过十来天就是小年夜了,这七个月,太医局里的人员也有所变动,柳梓里如愿以偿的升为太医令,赵前胡也通过了考核成为太医局里新进的太医,今儿个到吏部领取公函去了,过了大年太医局会从二十六名侍童里选出四名侍童升为学徒,柳弛不想错过这次机会。
梁小蓟学医的时间较柳弛长,天分也极高,柳弛是自叹不如,经过这七个多月的交流,柳弛也从梁小蓟那学来不少东西,秦萱草和梁大蓟也成长不少,因为四个人到后来采药的时间花的不多,多数时间都会被借用去跟着师兄们制药,这也让四人学的东西更为广泛,乐坏了秦萱草和梁大蓟,毕竟两人相较另外两个要差上许多,这么难得的机会让两人在年后竞争学徒的事上又有了更大的把握。
当然同柳弛他们一起进来的侍童们也成长许多,现在采药的时候已经不再使用《神农本草绘本》了,大家也或多或少的开始学习一些简单的药理。
还有老一些的侍童,他们待在太医局里的时间更长,所具备的药学理论就更为丰富,柳弛想要从这么多人里边脱颖而出还真得再加把力才行。
这么长时间没见过阿娘,柳弛想念的紧,小年夜头一天李少辛带话给柳弛让他准备一下,小年夜那天带他回柳府,柳弛差点没哭出来,兴奋地一宿没睡,第二日一大早就端坐在侍童住的小院子里等李少辛来接他。
坐在木车上柳弛这心就没平静过,也不知道阿娘变成什么样了?阿娘想自个儿没?要是思念成疾就不好了,还是不要想得了,但自己又很想阿娘,阿娘一点也不想自己的话会不会不太公平啊???····
等到陆弛一进柳府大门,在看到站在厅堂里的常氏,陆弛哇啦一声长嚎,飞奔着扑了上去,直到哭得打嗝还没完没了,常氏也跟着抹泪,等到陆弛哭完了,好嘛,基本可以用午膳了。
小年夜这天正好是李营实的生辰,李少辛带着妻儿午后来柳府拜访,苏合香跟着常氏一同在厨房里忙活,李少辛陪着柳梓里下棋,李营实拉着陆弛到街上溜达。
李营实比陆弛大三岁,这段时间身子骨拔高的速度有点快,才七八个月不见,陆弛已经比李营实矮了快有两个头,陆弛郁卒得吐血。
李营实也有好长一段时间没看见自家宝贝弟弟,甚是想念,刚见着陆弛那会儿,围着人看了好几圈,直到看得心满意足才拉着陆弛的爪子遛大街去。
“小弛,太医局里好玩不?”
李少辛不打算让李营实跟着自己学医,李营实就迫得选了理学仕途这一条道,好在李营实性子虽不靠谱,到还有些读书的天分。
萧氏王朝摈弃前朝九品中正选拔人才的制度,采用临近大国较为成熟的科举选拔人才这一制度,建朝初阶就派出大量使者到邻国考察这一制度的可行性,历经二十余年,终于拟定出适合于萧氏王朝的科举选拔标准。
萧氏王朝并不赞同临近一些大国设立的贩夫走卒,商贾罪人不得参加科举这一规定,由高祖下旨告令天下,凡萧氏王朝子民皆有资格参加科举,历经两三百年的繁衍,临近的一个大国因为繁琐的科考制度,使得王朝陨落,另外两个王朝也开始有衰亡的趋势,而萧氏王朝得益于高祖这一规定的庇佑,王朝正逐步走向鼎盛。
因为科考制度门槛放低,萧氏王朝都内的百姓多士子,这科考题目上也就相对的难上一些,乡试的试题还算不得,待到了会试,通过的人数有个十之二三算得上是好的,好些时候也只得个十之一二,但就算这么严厉,通过会试的人数也有成百上千,等到殿试过后也就只剩下百余位,殿试二试过后取一甲三人,二甲十七人人,三甲六十人,统共八十个名额。
过了殿试算得上走上仕途,从此免了赋税不说,就算不当官家老爷,月月也能得五斗粳米,一贯铜钱,若要得个九品七品官吏什么的,这月饷怕是更多,就因为这些原由,百姓家里若是过得不太清苦的都会想法子送自家孩子进学堂。
李营实在十岁的时候夺得乡试二甲第七名,年后正值三年一度的科考,若能过得会试,来年秋季就能参加殿试,再有幸过了殿试,即便年岁还未及弱冠不能得个官职,但月月也能领些月饷,算得上光宗耀祖了。
李营实对于读书理学的兴趣其实不如学医来得浓厚,但李少辛不同意也只得放弃,又听说陆弛进了太医局,故而想要打听一些关于太医局的事情,陆弛也乐得跟李营实讲这些,便将上午那会儿跟常氏说过一遍的话又重复一次,什么干了哪些事,学了些什么,交了哪些朋友,在听到梁大蓟的种种的时候李营实警铃大作,待到陆弛说很喜欢这个大哥哥的时候,李营实也就踢翻了醋坛,大吃干醋。
“小弛,你看着我,我才是你哥!!你唯一的哥哥!!!”李营实纠结着脸厉声说道
“恩···营实哥是我哥这个我当然知道啊??”陆弛莫名
“是唯一的哥哥,你要记住了!”
“恩,记得很清楚,哥,我还想吃脆筋巴子···”
“走,哥给你买去!”
小年夜一过,陆弛跟着李少辛回了太医局,带上常氏给做的鞋垫还有里衣褥子之类的一大包,还从柳府打包了好些吃的带回去,几个住在一个通铺的侍童抢着把陆弛带回来的东西瓜分了。
皇宫里过年的气氛浓郁,御膳房忙着准备年三十的夜宴,太医局相对独立,自个儿管自个儿,大人们忙着贺岁,小孩子们也领了累积下来的月钱,打算趁着年三十那天出宫溜达一番。
秦萱草爱热闹,邀约梁氏兄弟和柳弛去逛大街,柳弛原本小年夜出去了一趟,对这逛街也就没啥好奇心了,但坳不过秦萱草软磨硬泡,再加之梁大蓟也想要去街上逛逛,梁小蓟都冷着脸说要出去逛了,柳弛也就只能随大流。
结果年三十那天基本整个太医局都空了,太医们除了留守的几个都回了家,就连学徒们也三两成群相约上酒楼喝酒去了。
丙字号通铺里睡着柳弛他们这一批次进来的侍童,现在也就剩下八个,基本算是分成两股势力,柳弛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他们这股势力(什么叫势力,压根叫乌合之众)的领头人,但剩下那四个以张炘为首的硬是看柳弛不顺眼,以前没事总爱找茬,硬碰不行就来阴的,柳弛他们几个除开刚开始会中招,后来都学聪明了,还能暗地里来点反击,让那几个得不偿失,每每还找不到原因,只得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看得柳弛几个暗爽不已。
上京东南西北各有一道门,从都城以十字形辐射出四条主街直通城门,在主街四周还有无数条小街道,秦萱草哭丧着脸瞪着跟前的四人,连逛个街都能遇上仇人,这上京城这么多条街,这哥几个怎么就愣是要跟他过不去啊??
其实这还真是冤枉张炘他们了,谁叫这上京城里就属西街最有名,什么吃的喝的耍的都往这街上摆,小孩子们肯定是往热闹的地方跑呗。
何唯跟秦萱草在一旁大眼瞪小眼,张欣在这边怒视柳弛,梁大蓟摆着笑脸想要上去劝解,梁小蓟倒好,人还没开口就被拉着往旁边元宵铺里一坐,叫上两碗元宵边吃边看热闹。
还有两个则缩在一旁不知道该干嘛,柳弛想哭,这叫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好像不太对??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这又是什么??哎哟喂头疼!!那什么,梁小蓟你丫的居然有闲心坐着吃元宵,还笑得那么阴险,真不是东西!!!
“大过年的,我们就打算逛一下街再吃点东西,我们没招惹你们吧??”
“我们也不想惹事···”
柳弛噗之,你不想惹事那你干嘛那样瞪着我,我又不欠你银子!!
“萱草你不饿呀??”
“诶??很饿啊??怎么了??”
“那你还杵在那干嘛??”
“我???对啊?我干嘛站在这啊??诶?梁小蓟你们吃元宵居然不叫我!!!”
秦萱草说完颠着屁股扑上去抢食,柳弛扯着嘴角跟张炘行礼,张炘恨恨地回礼,既然人家都主动给台阶下了,自个儿没道理还找人晦气,两拨人便就此分道扬镳。
吃完元宵,梁小蓟想要跟梁大蓟单独去逛,柳弛也不好意思舔着脸跟在兄弟两人后边,秦萱草也干脆说还要去吃别的好吃的,就跟柳弛两人朝东边去了,柳弛跟在秦萱草后边奔走了几处,觉着有些力不从心,看着秦萱草还兴奋地到处乱撞就头疼,于是跟秦萱草嘱咐了几句便往回走。
进了宫门,一下子就清净了,午时过后宫里各嫔妃就忙着为夜里的团圆宴准备,大部分的人都聚集在麟德殿,太医局离麟德殿远着呢,据说挨着莲华宫,这莲花宫听着名字好听得紧,柳弛刚进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结果听一个师兄说这莲华宫以前住的主子原本很得宠,后来也不知怎的居然残害皇帝宠妃,谋害皇嗣,结果被皇帝发现了,牵扯上好些人,就连太医局里的两个太医也受了牵连,后来这莲华宫也就成了冷宫。
柳弛听着也跟着唏嘘不已,想到阿爹的事情更是悲从中来,这会子从莲华宫路过的时候也就忍不住探头去张望一番,果真是冷宫,萧瑟凋零,若非还有那几株辛夷有些绿芽冒出显出一点生机,就这破败的门庭哪称得上皇宫的富丽堂皇??
柳弛叹息一阵也就离开了,走了几步路过一棵枣树的时候被掉落的红枣砸中头顶,柳弛揉着头顶往上看,看了一阵确定自己没眼花,那上边确是有个人影,吓得柳弛嚎出声来,结果人没引来,倒是把树上的人吓得跌了下来,柳弛想也没想,直接扑过去垫在地上,树上掉下来的人正好砸在柳弛后背,好在人不是很重,但也有些分量,砸得柳弛一阵哀嚎。
柳弛后背趴着的某人也吓得够呛,颤着身子趴在柳弛背上不吭声。
“娘喂,你···你没事吧??你···你先下来,压死我了····”
听着柳弛开口说话,后背趴着的人才颤颤巍巍地爬下去,待到柳弛看清眼前的人才知道是个还不到自己胸口的小不点,大冬天的,也就穿了件薄棉衣,还补了几个补丁,按道理就算这里不是皇宫正院,也不该混进讨饭的小叫花啊??要不就是哪个侍卫家里的孩子或者亲戚什么的??也不对啊,要真是宫里当差的侍卫,再不济吃饭穿衣还是没问题吧??瞧这小不点模样,细看眼睛这么水灵,五官有模有样,除了因为营养不良造成的面露饥色以外,还真想不出来哪家会把这么好个孩子扔了。
小不点虽说穿得不好,但抛开束起的发髻有几缕散了出来,头发里插着两片树叶,脸上因为爬树而趁得有些脏掉以外,其余看起来都很正常,白色里衣,灰色襄棉襦袍,黑色腰带,腰带一旁挂着一个紫色秀有木莲花的荷包,就是脚下的鞋看起来不太暖和。
柳弛看着脏兮兮的小孩,想要将小孩脑袋上的树叶拿下来,刚伸手去够,小孩连忙蹲□双手抱住头,全身开始颤抖,只是眼睛犹如野兽一般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