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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权臣为夫-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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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是想……”庞邈心头一震,嗫嚅道。

“对,我想杀了燕王,为爹报仇。”谭碧毫不避讳,“我爹难逃一死,得拉着罪魁祸首一同陪葬。可是,燕王身边那是好容易接近的,我在燕王府里停留的这段时间,只远远的见过燕王一面,而且他的身边时时有侍卫守卫,可惜我容貌和本事也不够出众,想要接近犹如登天那般的难。所以我另辟蹊径,先接近容云县主,博得她的好感。”

一股悲凉涌上心头,庞邈问道:“我记得你曾说在家乡有一个相爱的人在等着你,而且你年纪这般轻,女子又以名节清白为重,你这么做值得吗?再者,燕王素有贤名在外……”

谭碧摇摇头,讥笑道:“手底下人能干出这些勾当,亲儿子死了尸骨未寒呢,就色眯眯的寻着年轻姑娘,我才不信他真的贤明仁善。我想……你也挺不待见燕王那一对儿女的吧?杀了他这个伪君子,是做了件好事,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而且现在我们家败落了,回到家乡也没什么好念想的了。”

她又望向天空,眼睛酸涩的差点没忍住落泪。

可是现如今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哪里还能像从前无忧无虑的,觉得躲藏在父亲的庇佑下,可以平平安安又快快活活的过一辈子呢?经历了变难,人要学会长大才行。

男女授受不亲,庞邈不好有所动作,锦绣代他安抚似的拍了拍谭碧的肩膀。

庞邈想到初见谭碧时,她那冒冒失失的模样,从来毫无心机,拿着一颗真心与他人结交为友,这样的姑娘待在奸恶险诈的燕王身边,和羊入虎口有何区别?

“你一个姑娘家,深入王府太危险了。”他说。

“可是我还有别的法子么?爹养育了这么多年,我想有点回报。”谭碧苦笑,起身准备走,“如果有一天我杀了燕王,或者我无声无息的死在王府里,”她微笑着看向庞邈,“至少还有个朋友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死。”

谭碧心思单纯,固执而坚毅。他不太善于劝说,只得说道:“若无完全把握,你千万别动手,想着家乡还有你的亲人在等着你回去。”

“好,我记着庞公子的叮嘱了。庞公子,你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谢谢你听我唠唠叨叨的怨言。”谭碧的笑容又恢复从前的明丽活泼,冲庞邈眨了眨眼,接着又将自己伪装起来,回到容云县主的身边。

锦绣费力的咽下糕点,“少爷,这太令人震惊,谭姑娘……”她做过最胆大包天的事情,就是和伪装成小姐的少爷待在曹家,努力的掩饰,可是这个谭姑娘居然有胆子混进王府杀当今天子的亲叔叔,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人生在世,总有迫不得已。”庞邈递给她一杯茶,“她已经进了王府,想要脱身难矣,就按着她自己选择的路无怨无悔的走下去吧。”

晚上,庞邈将遇到谭碧的事情告诉曹律。曹律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风淡云轻。

“如果侥幸成功了,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一大桩,圣上不必冒险涉局,只需再解决安凤郡王即可。至于不幸失败了,罪过也是推到谭吉身上,与我们无关。”

“是无关痛痒,只可惜这么好的一个姑娘。”庞邈说道。

曹律侧身揽住他,“听她与你说的话,也不至于太冒失。幸亏我知道你的心思,否则会以为你看上谭碧了。”

“咦?”曹律有意引开沉重的话题,庞邈也不再继续下去,该说的早在和谭碧见面的时候就说了,“这么说会引起你的醋意么?”

曹律略挑眉,“我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庞邈“呵呵呵”的怪笑,起身去倒水喝,结果脚踏上的衣服绊住了他,一个跟头栽进另一堆衣服里,脸庞和地面亲密接触,鼻头火辣辣的疼,他使劲吸了两口气,然后觉得不对劲。


第123章 平安无事


眼前是紫色的衣袍,系着金鱼袋的革带像条蛇似的蜿蜒其上。有时候他们一同回家,曹律就穿着这一身官服来,然后一阵纠缠,衣服被随意的丢在地上。

他正抓起衣服来,曹律从身后把他捞起来,塞回暖烘烘的被窝里,“想后天挂着两条鼻涕,脏兮兮的面圣么?”

给他十个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再御前失仪,但自己也没娇弱到晃一圈就感染风寒的地步。庞邈笑嘻嘻的应两句,从被窝里拽出官服,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可扑鼻而来的居然是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接着鼻子像被堵住了似的痒痒的,有温热的液体流出来。

怎么可能真被曹律说中了……他胡乱的一抹,“没磕着哪儿吧?”曹律凑过来看,昏黄的烛光下,庞邈的唇上有一抹古怪的印子,好似有人强行给他抹胭脂,结果纠缠争斗之下全都抹错了位置。

庞邈见曹律盯着自己,茫然道:“怎么了?”接着,他以为问题出在把曹律的官服捡上来了,晃了晃手里的衣物,“我只是觉得……”

“别动!”曹律猛地出手按住他的肩膀,“你流鼻血了,坐直别乱动。”他起身披衣,去拿巾子和冷水。

庞邈觉得鼻子又痒了,甚至蔓延到嘴唇上,下意识的舔了舔,一股子甜腥,再一看刚刚被自己忽略了的手指,上面赫然沾着鲜血。

摔一跤撞到鼻子,居然给撞出血来了。

一滴血正巧落在官服上,庞邈想拿个什么东西先擦一擦,可身子一动连嘴巴里也散开血腥气,他只得僵着不动,幸好曹律很快回来了,拿了巾子按住他的鼻子,顺手将被子往上提了提。

“血滴在你衣服上了。”庞邈提醒道。

曹律不在意的把官服丢在边上,“没事,先把鼻血止住了再说。”他一面按着庞邈的鼻子,一面爬上床,从背后把人抱在怀里。

临近三月了,可夜里仍然凉飕飕的,而一旦有了个温暖的依靠,庞邈整个人都昏沉沉的想睡觉。他想和曹律说些话,可是困倦感让他的嘴巴和舌头动不了一下,起初觉得奇怪,但转念一想可能是一上午在衙门里办事,回家后又和锦绣去采买了一大堆东西,累了的缘故。

曹律歪着脑袋,顶多只能看到庞邈的侧脸,见他频繁的眨眼睛,于是在腋窝下挠了一下。

庞邈睁大眼睛,精神好了些,声音闷闷的说道:“再挠,鼻血喷你一手。”

“喷不出来。”曹律翘起两根手指在庞邈眼前晃了晃,“你可得指望点自己好,”他轻轻的咬了咬庞邈的耳垂,“否则看我如何收拾你。”

庞邈逃不出曹律的怀抱,一时兴起,于是怪声怪调的说:“小心我奋起反抗。”

曹律眼中染上笑意,故作迟钝:“哦?怎么个反抗法呢?”

“呵呵,”庞邈摇头晃脑,可刚晃两下,又被曹律按住了,“我这人想不出什么新意,不过依葫芦画瓢还是拿手的。”

“等鼻血止住了,你试一试给我看看?”

“好!”庞邈一口答应,登时觉得鼻子不疼了,睡意没有了,浑身舒畅了,觉得立刻就可以把刚才的想法走一趟。

曹律注视着庞邈偷着乐的样子,唇角勾起宠溺的笑意,而又似藏着坏水。

过了一会儿,庞邈张大嘴猛吸几口气,“应该差不多了吧?再用嘴巴呼吸,快渴死了。”

曹律顺手将之前搁在床边的茶杯递到庞邈手里,然后稍稍松开手,看一眼巾子上的血迹,神色诧异,“怎么流得这么多……”

庞邈趁机轻挠几下鼻翼,瞥一眼雪白的巾子上红艳艳的一片,“刚才摔那一下挺狠的吧。”他万分爱惜的又摸起鼻子,“幸好没有撞塌,影响了仪容,不然一定会被勒令辞官,少了个挣钱的机会。”

“不许使劲揉。”曹律微微摇头,流这么多鼻血还只关心着没钱挣了,有时候真拿他没办法,再三叮嘱过后他去洗了巾子,回来让庞邈自己按着,然后又出去。等他端着一盆热水回来,却见庞邈倚着墙睡着了,手指勉勉强强的搭在鼻子上,巾子摇摇欲坠,他蹑手蹑脚的上前去,拿开庞邈的手看了看,鼻血终于止住了,不禁松口气,就算之前说好了的事泡汤了也不觉得可惜。

关键在于,人没事是最好的。

擦掉唇上的血迹,曹律轻手轻脚的将庞邈安置回被窝里,随后把官服丢进水盆里泡着,这才回到床榻上,手刚一搭上身边人的腰,庞邈在睡梦中侧过身来抱住他。

烛光摇曳,清俊的面容恬淡,也许是很快有了一个极好的梦境,嘴角微微的扬起。

再美好的梦境也挡不住鼻子痒,可又不似要打喷嚏,像有毛团堵在鼻孔里,弄得呼吸不够顺畅,心里也跟着痒起来,庞邈抬手就想揉鼻子,不料刚放在鼻翼上的手被人紧紧的攥住,他沉浸在梦中,醒不过来,扭动了几下,想甩开禁锢,可那股力气着实惊人的很,最后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

紧接着,一样柔软的东西落在鼻梁上,他用力吸了口气,鼻子里疼疼的,但在温柔的轻抚下,随着疼痛渐渐消失,那毛团也不见了。

庞邈舒服的咂咂嘴,手臂收的更紧。

第二天是二月的最后一日,朝廷特别体恤文武百官们,加上不管暗地里的斗争有多严峻,但表面上风平浪静,四海升平,边疆安定,所以月末再给官员们放一日假,也好养足了精神面对初一的大朝会。

一家人吃过早饭,孔大夫上门。

庞邈还以为是来给娘亲把平安脉的,不想孔大夫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一边把脉一边和曹律说话:“你给我的药材铺近来生意好的很,有钱有势的进门来我照收钱不误,不然整天去你库里洗劫,我真是厚不起脸皮。普通人家都免了诊金,另外赠药,正好拿的是利润来填,还同他们说,这是曹大将军特别挪出来做好事的。上门的人无不感激曹大将军的仁善之心,我想现在你在市井中的风评再也不是个冷漠高傲的大将军了吧。”

孔大夫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庞邈没有插话的机会,只好听他们两个说话。

曹律喝口茶,平淡的道:“实质上好事都是你来做,我挣得一个虚名。”

孔大夫摆摆手,“也得看本质,没有你赠铺子,我哪有大做好事的机会?”他眯眼笑着捋胡子,心情好到可以长出一对翅膀来飞上天去。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气氛轻松,可搭在庞邈手腕上的手却久久没有松开。

庞邈瞅着孔大夫的手,鼻子又隐隐的发痒,想着难道是因为昨夜鼻血流的有些多,所以曹律才会担忧的请来孔大夫看一看?

“我打算等以后攒够了银子,在偏远郡县弄一家济善堂,照着京里的模式做,所以先收了两个资质不错的徒弟。”孔大夫又说,看曹律要开口,明白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于是抢先说道:“诶诶诶,以后的铺子我得自己花钱来做了,虽然咱们有多年的老交情,但怎么总坑你呢?而且你也得攒着银子……”他回头意味深长的看向庞邈。

曹律捧着茶盏的手不禁一颤,杯盖差点掉落在地,“怎么?”

庞邈也跟着一惊,不会是他得了什么严重的病,所以要花很多钱找很名贵的草药来医治吧?这么个异样的眼神和话语确实会让人往不好的方向去联想,意识到两个人都紧张起来,孔大夫仍然和蔼的笑着,“过好日子呀?你怎么的也得把自己日子盘算好了,有能力了再帮助别人吧?”

曹律失笑,“我懂了。”

孔大夫终于收手,转头问庞邈,“庞公子近来还有头疼的症状么?”

“没了。”庞邈摇摇头,“很久没有了。”

“哦。”孔大夫让他昂着头,看看鼻子,“别看鼻子挺得一板一眼的,其实脆弱的很,撞得厉害一些,流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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