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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权臣为夫-第84部分

小说: 权臣为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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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当今天子面前,依然是毕恭毕敬的。

颛孙咏德对着空了的茶杯叹口气,“人都是有弱点的,对吧丁中丞?”

庞邈出了宫门,趁着这时候皇城里没什么人,打算直接回家,不想半道上碰到安舍人。

幸好昨天与安舍人撞见过一面,才知晓那人长什么模样。

他急忙退后去,后背贴在墙面上,偷听那边两个人的对话。

“酉时三刻,祯元楼后面的听雨楼,记着没有?嗯,快去吧,装作办事儿的样子,别给人瞧出端倪啦,帝都府衙也去一趟通知周府尹。”

“是,小的记着了。”

一串脚步声后,那条小道上再没有声音传来,庞邈小心翼翼的探出半个脑袋,飞快地看一眼,安舍人和小吏已经走远了。

他心里砰砰的跳,这是要接头啊。

赶紧的往城门方向去,路过西侧大门时,他看到西边儿的大门也敞开着,心里想要是能这么跑过去直接告诉曹律,那该多好。

出了门,安舍人的身影已经融入到茫茫人海之中,只有一个穿着小吏制服的年轻人捧着几本册子在和一个过路的官员说话,听声音正是安舍人跟前的那位。

这人八成一会儿是要去传递消息的,盯着他没用,要消息传出去,人都凑齐了才好。

他继续往家的方向走去,还没走上几步,发现策长殊蹲在路边的馄饨摊,正“呼啦呼啦”的吃得香喷喷,一双眼睛贼溜溜的盯着皇城前的小吏,一斜眼看到庞邈,笑着打招呼。

“你唇上有……”庞邈在他对面坐下,比划两下。

策长殊讪笑两声,拿帕子抹了抹嘴,“刚才瞧你多看了那小吏一眼,呵呵,是不是也看出他和安舍人不一般?”

“什么?”庞邈做茫然状,“我没刻意瞧他,就是随便看看而已。”

策长殊没追问下去,“庞公子,这家馄饨挺不错,你尝尝,我请客。”他付了两碗的钱,挥挥手,跟在离去的小吏身后。

帝都城里人最多,乌泱泱的人头看不着边儿,因此两个人很快的就消失了。

策长殊那意思显然是叫他不要插手,庞邈也没打算跟着他一道跑,虽然曹律说策长殊奉命查卢绎,可奉谁的命?显然不是曹律指派的,否则不是这样的说词。

这金灿灿的皇城里几百号人,论到对付燕王这一派人,他只信曹律。

问题是,他拿不准看到他偷听卢绎和安舍人说话的策长殊,会有什么心思。

局中的人一想到他和曹家曾经的姻亲关系,自然能联想到更多……

原本他琢磨好了怎么圆上这事,谁料此人像是鞋底抹了油,溜得比见了猫的老鼠还快,让他施展不得。

时间拖的长了越发的难说,他得和策长殊再“巧遇”上一回。

回到家,把消息传递出去,庞邈搁下手里的木盒子,拿出笔墨和砚台细细的看过,都是上品,对他这样喜爱书法的人自是爱不释手,再看看那一盒香丸,用木夹子取了一小颗放进香炉了。

淡雅的香气随着轻烟飘散开,庞邈在屋里来回的走,现在离酉时三刻还有些时候,他决定去前屋等消息。

路过灶间,他听到说笑声,探头看了看,只见薛晋夷正和章牧打闹,像小孩子似的丢面粉玩,灶间里顿时像下过雪一般。

“诶,你今天回家挺早的,平日里哪天不是看书看到天擦黑。”薛晋夷回头正好看见他。

“有点事,你们继续……”庞邈招招手。

“今天包饺子给你们吃,一会儿快来,不然就没了。”薛晋夷大声喊道,“我今天还和章牧去城外钓鱼呢,好大一条,差点就拉不上来了,章牧给咱们煮鱼片粥,再红烧,鱼头可以煲汤,太美味了。”

正往外面走的庞邈猛地刹住步子。


第115章 狡兔三窟


放线钓鱼。

四个字盘桓在他的脑海里。

卢绎是个什么人?

上次劫案,谭吉再三布置,卢绎才露面。之后从茶楼离开,卢绎是怎么带着一堆石子见到燕王的,没人查的出来。单从最初陷害曹律夺兵权的手段来说,谋策上不敢说有多高明,但狡猾的心性和狐狸没两样。

而这次偏偏由安舍人传递消息,又挑了个较为临近的时间来接头,让人直接忽略掉背后提议的人。

也许安舍人鬼鬼祟祟的做法,正是出自于卢绎的吩咐。

放出一条线来,将监视他们的“鱼儿”们都引到他想引到的岸边去。

庞邈没动,琢磨着如果祯元楼只是个幌子,吸引跟踪的人,那么卢绎几个人会去哪里呢?

薛晋夷洗干净了头脸,打从灶间里出来看到庞邈傻愣愣的站在门口,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不会是鱼头汤的香气太鲜美,舍不得走了吧?唉,我就说我们家章牧的厨艺实在了得。”

章牧轻轻咳嗽两声,薛晋夷抓头讪笑。

正巧去传消息的人回来了,说是曹大将军已经派人去祯元楼监视。

庞邈问道:“大将军现在何处?”

“在罗宰辅府上。”

在罗宰辅那儿说明有要紧的事情商谈,再一来一回的通传加上布置人手,满城里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找,卢绎几个人说不准都乐呵呵的商量完各自回家了。只能希望跟着卢、安、曾的人牢牢的跟紧了。

庞邈进前屋里坐着,薛晋夷端着一碗鱼汤进来,乳白色的汤里几块鲜嫩豆腐配着翠绿葱花,光看着就让人分外的有食欲,更别提扑鼻而来的鲜香。

薛晋夷得意洋洋,“快尝尝。”

庞邈喝了一口,鲜美的令人恨不得再来三大碗。

接着薛晋夷像是变戏法似的,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掌心上还托着一碗,“你再来试一试这个?”

这一碗就差强人意了,汤色泛黄,豆腐也碎了,连葱花都是明显煮过了头,庞邈淡淡的看他一眼,“你是拿我试汤?”

薛晋夷连忙辩解道:“哪儿呀,这不是看你爱喝鱼汤么?”

庞邈叹气,结果碗来浅浅的尝了一小口,鱼腥味在唇齿间蔓延,掩盖了眼前那一股香味,他忍住没皱眉,评价道:“尚需努力……更多的。”

“唉——”薛晋夷唉声叹气,“看来我就是那天生的在厨艺上没本事了。手把手的教,还是糟糕呀。”

庞邈喝茶漱口后,又问道:“最近不去学馆了?”

“去,还得去。”薛晋夷忧伤的目光始终离不开鱼汤,“我一边炒菜煲汤、添柴禾一边看书。”虽然劫案的事情结束了,但总归得为今后做些打算,他这样的出身,没功名在身或是学些本事是没什么好前途可言的,索性一门儿心思的扑在学业上,就算科举上失利,将来还能找份文书账房之类的差事。

“祝你金榜题名。”庞邈不打算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免得不慎提到薛惟凯,如此大家都尴尬,“对了,昨天娘从舅舅家摘了些橘子来,你吃了没?”

“吃了,真甜。”薛晋夷盘算着,“我想着拿橘子做道菜呢。”

“……”庞邈觉得薛晋夷不仅是入魔了,还是各种食材的杀手。

不多时,酉时末,有人来传消息,说是祯元楼那边扑了个空,跟踪的人也上了当——卢绎几个人又是换装又是走小道,愣是让人跟错了,现下几个人在哪儿琢磨着坏事还没查到。

因为凤山刺史和谭吉的事对卢绎一伙人有影响,因此他们几个出门越发的谨慎,安排了身形相似的打掩护。

真不是一般的狡猾。庞邈暗暗骂道,忽地眼前的烛光一眼,薛晋夷托着一碟东西,出现在他面前,笑得像朵花儿似的。

“快尝尝我特制的冰糖橘子!”他将盘子里那一坨颜色暗红的诡异的东西送到庞邈面前。

庞邈吓得往后缩了缩,无奈他坐在圈椅里,也有个限度,盘子仍是近在咫尺的戳在眼前。他想了想,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还是选择打击薛晋夷这等“食材杀手”吧。

不过再他刚要开口的时候,章牧正巧进来,他忙投去求助的目光。

章牧扯着薛晋夷的后襟,把人往后拽了三四步,“你不先尝一尝的吗?”

庞邈觉得这话说的没用,很多人都觉得自己做出来的东西美味至极,无人能比。

果然,薛晋夷点点头,“我吃过了呀,可甜了。”

章牧有点儿无奈,“有句话叫‘适可而止’,以及莫要对一样东西有太过于执念的追求……这样反而是办了坏事。”薛晋夷眼色黯淡下来,他拽着人往外走,“我明白你心里所想,但自身尽力便也是一份心意,莫要太过强求。”

庞邈吐出口气,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那一盘诡异食物,脑袋里灵光一闪。

卢绎的此次的目标是金宝楼,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他昨天是头一次去金宝楼,知晓的不多,人也都不熟。那么现下盘算起了坏心思,自然要打听金宝楼里里外外的事儿。

庞邈跳起来,拽过刚出前屋没几步的章牧,“我知道卢绎在什么地方了!”

两人一路飞奔到金宝楼,此时正是吃晚饭的时候,门前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店小二们忙不迭地把涌进门的客人往空座上请,这来来往往的人,要顾得上客人长什么模样……不大可能。

张四刚送走一波客人,转眼看到庞邈,笑着招呼:“哎哟……”

庞邈上前捂紧他口鼻,瞪一眼。

张四想起昨天的事来,明白的点点头。

庞邈和章牧躲在柱子后面,抬眼望二楼,扫视了两圈下来,没找着那两个“门神”。他扯过张四,“昨儿我隔壁那屋的客人,今天来过没有?”

张四茫然的睁大眼睛,像是在努力的回想。

看着他这副模样,庞邈越来越焦心,像是戳在油锅里,热气蒸腾得让人难受,而每眨一下眼睛都会觉得在睁开的时候已经得到答案。

“快说!”他不耐烦了,揪住张四的衣领。

张四被这么一吓,猛然就想起来了,“那个蓝衣服的又来了!他每个月来两三回,所以我一眼就瞧出是他了,另一位……没注意。”

蓝衣服的是安舍人,庞邈心头一喜,“他们在哪间屋子?”张四往楼上一指,“那儿。”

“左右屋子空着么?”

“天天客满,你要是像昨儿来那么早,还能有。”

庞邈当即和章牧出去,从小巷子绕到金宝楼的后面,小路上堆积着杂物,金灿灿的火光映着他俩的脸庞,阵阵笑谈声透过窗纸飘入他们的耳中。

“周围有人守着吗?”他小声问道。章牧摇摇头。

庞邈指着房顶的某一处,“那里。”

章牧二话不说,抓着庞邈的肩膀,直跃上去,在半空中时,脚底轻轻的踏在一层和二层之间的房檐,瓦片发出极轻的“咔嗒”声,而下一眨眼,他们两人已经稳稳的站在屋顶。

衣摆垂下,发梢扫过脸颊,庞邈觉得挺刺激。经过薛惟凯的事情后,章牧的武功又有进步。

章牧扶着庞邈,小心翼翼的站在倾斜的房顶上,然后一起蹲下,慢慢的掀开一块瓦片,他们不敢掀开的太大,就怕屋里的人举杯一饮而尽时,抬头就看到了屋顶上的蹊跷。

庞邈计算的不差,瓦片下的屋子里正是卢绎等几人,其中一个他不认得,想来应该是那个姓曾的官员,另外周府尹也在。四个人一起笑的猖狂,听在庞邈耳中觉得相当的欠揍,接着他们将酒杯倒满,举起来一同饮尽。

庞邈看在眼里,心凉了大半。

这显然是阴谋诡计说完了,开始庆祝计划得逞。果然,喝完酒之后,四个人简单的说了两句,无非是“曹律死定了”之类。他无声的叹息,不死心的趴在房顶上,指望他们再多扯两句关于阴谋的事情。

听了大约半炷香的功夫,事实不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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