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风媚-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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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板踢开的同一时刻,他扑进屋内来,抓住最靠近门边的看守者脖颈强力一扭。只听嗑哒一声,後者已软绵绵倒在地上。
男人暴躁的还待向其余几个人下手,忽然听到最里面角落里,传来阮小灵神智半失的痛苦哀吟。
“啊~~夜、夜~~孩子,孩子啊~~救我……”
戚夜晟顿时僵直在原地,慢慢转目一看,正对著屋门口的床上,少年搁置在床栏上的白皙双腿大张,身下流了一大片血迹,而那个应该还没有生产时候的肚子,正恐怖的飞快蠕动拉扯著,阮小灵竟然比预定的时辰早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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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鲜币)残风媚 37 上
残风媚 37 上
戚夜晟这一恍神,不过短短两秒,却足够那些被他的出现及凌厉身手震惊到的看守者们回过神来。
彼此对望一眼,不约而同朝注意力已经转移到床上少年的戚夜晟扑过去。
他们都是下层的小混混,只有老大与戚玖有过接触,别说戚夜晟了,连雇他们绑架小灵的戚玖他们都没见过,只当哪里来的不相干的家夥,下手当然不会留情。
戚夜晟目光投注在痛苦呻吟的阮小灵身上,情不自禁朝前快走两步,却忽然觉得後颈一痛,两眼一黑。
糟了,他忘了这屋里还有其他没解决的人……!
脑後传来重物破空的风声,戚夜晟头脑昏眩,本能向下一蹲,再一个翻滚滚开原来站立的地方,三根木棍落空,沈重的打到地上,激起尘土蹿飞。
戚夜晟立起身,横起手臂硬生生接下旁边又紧逼而来的足有手腕粗的木棍,闷哼一声,以肉身硬接的结果是意料之中听见骨头哢嚓断裂声响。
剧痛蹿上心头的同时戚大董事也发了狠,抬腿朝对手下腹处踢去,另一只完好的手揪住来不及撤离的木棍,手上发力,把对手一脚踹出老远,夺过棍子。
说时迟那时快,他刚刚将木棍抢到手,另外几个挥棒落空的大汉们也旋即逼了上来,顿时木屋中一阵棍棒交接的钝响,单手抵抗的戚夜晟给逼得连连後退。
阮小灵耳中听到有人闯进木屋来,死死咬著渗血的唇抵抗产痛,艰难的扭头去望。
发现来者不是别人,竟然是他又恨又爱、想见又不愿见到的戚夜晟!
这个人、这个人,为何总是出现在他最狼狈的时候……
“呃…啊、啊……”
他闭上眼,努力克制想看著那个男人的渴望,汗湿的手指攥紧床单用力。
戚夜晟一退再退,不知不觉退到阮小灵床边,分神迅速扫了床上一眼,只看得到阮小灵双目紧闭,全身衣裳都被冷汗濡湿,高耸肚腹剧烈起伏,鲜血流淌了满床。
当下形势是一眼可见的严峻,阮小灵早产,而这里不是生产的适宜地点,连最基础的卫生条件都达不到,他必须带他出去!
但他一只手臂已经严重骨折,另一只手挥舞著木棍竭力抵抗对方几人逼杀,渐有脱力,如何能将怀著身孕的少年抱出?
戚夜晟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堂堂戚氏财团董事长竟然一筹莫展,想不出任何办法来打破目前僵局,救出心爱的人与自己的孩子!
急乱攻心,肩膀上又被重打几棍,踉跄两步,咬牙不让自己倒下。
“小灵,”语气急促,再也想不到别的办法,只好孤注一掷豁出去,“再忍忍,我把他们引开……”声音压到只有阮小灵能听到的大小,“你还能讲电话吗?打给盛筠佟求助,我手机有定位系统,他能找到这里来……”
汗水迷蒙了双眼的阮小灵只听到又一声重物击中人体的声音,戚夜晟蓦地收口,似乎狠狠吞下重重喘息。他用身子挡住从前方围拢上来的打手们的视线,挪动著骨折严重的那只手,艰难的扔了个东西到阮小灵枕头边。
自嘲的低笑:“没想到最後,还是只能依靠他来救你……”
害小灵再度怀孕的是他,把小灵折磨成这副样子的是他父亲,他们戚家就不曾给他带来过一丝半点的幸福……
“……”
他还想说些什麽,微掀薄唇,欲言又止。
支起大半边已经麻木的身子,最後回头瞟一眼不知听没听到他说话的阮小灵,隐约听到从方才自己扔下的手机中传来了盛筠佟“喂”的一声。
转头挑衅的对几名大汉勾了勾中指:“来此之前我已经报了警,不把我解决掉的话,警察很快会找过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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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罪OT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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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鲜币)残风媚 37 下
电话是戚夜晟打过来的,盛筠佟原本不想接。
他这几个月几乎掘地三尺找阮小灵,瞒著公众舆论,也瞒著戚夜晟。
归根究底,他心虚。
做出迎娶阮小灵的决定,他问心无愧;但把人弄丢了……
阮霁坐在长桌另一头,望著心神不宁的盛筠佟,放下手中刀叉。
“怎麽不接电话?”
“……”苦恼的挠挠头,叹了口气。
把手机从桌子上滑过去,瞟一眼尚穿著睡袍的阮霁,宽松的衣带随意搭扣在腰上,像是一拉就会松滑下来的样子。
盛筠佟调转视线,埋头专注於餐盘中食物,恨恨的叉起一大块鸡肉塞进嘴里,却食不知味。
这个时候唯一庆幸的是他们家用餐的餐桌长足有一米,他和名义上的妻子阮霁在冷清清大厅里一人坐一头,用不著亲密贴近到一起。
两人相处数月之久,同房不同床,相敬如宾。由於阮小灵下落不明,均是忧心忡忡,也不会去设想目前局面的诡谲与将来如何应对。在盛筠佟而言,阮霁只是遮掩外界耳目的烟雾弹;在阮霁而言,他情知弟弟平安,自己就可功成身退。
纵然在朝夕相处间感情发生了一些细微变化,也只是萌芽在潜意识里,离浮出水面尚有很大一段距离。
见盛筠佟不回话,只是把手机滑向自己,阮霁动了动嘴唇,也没做声。
低头去看来电显示,是戚夜晟。
“戚董找你,应当有重要事才对吧?”这二人从婚礼过後就没打过交道,真正的老死不相往来了,阮霁有种模糊预感,既然戚夜晟主动,定然有什麽不一般的事情发生。
阮霁又把手机滑过去。
我跟他已经闹僵了啊阮霁……内心喃喃,面对阮霁坚持的眼神,盛筠佟还是硬著头皮接起电话,不情不愿“喂”了一声。
料想中那脾气暴躁又被他夺走所爱的戚大董事开口就会一顿痛骂,却在喂了片刻後也不闻人声,皱著眉又“喂”,终究忍不住先开腔:“……我知道你现在看我很不爽,有话直说。”
“……”
那头传来挣扎著喘息的声响,鼻音很重,模糊中听不真切。
盛筠佟愣了愣,一股不祥预感蹿上心头,陡然握紧手机,加大音量追问:“喂,喂?夜晟?是你吗?喂,出什麽事了?!”
闹不愉快是一回事,他们知交多年,如果戚夜晟发生意外,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手机那头的人还在喘,气若游丝,隐约还听得到低低呻吟。盛筠佟快急疯,一叠连声又追问几遍,才从那断断续续的信号中接收到三个字,顿时如五雷轰顶。
那个打电话过来求救的竟然是消失多日的阮小灵,不知身处什麽环境,声音像憋在嗓子眼里,若有若无。
“戚……夜晟……”
少年努力撑起半边身子,将染血的唇凑到手机旁边,急促绝望的挤出男人的名字。
“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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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筠佟比戚夜晟镇定,发觉大事不妙,冷静了几秒锺後果断带了一票盛家私人保镖出动。
循著手机定位信号赶到时,只见林间木屋门微敞,屋外草地血迹斑斑,有激烈打斗过的痕迹。时下已是傍晚,看不清血迹向何处而去,盛筠佟心一沈,惶急的踢开木屋门,叫“小灵!”
他旁边随同一起赶来的阮霁面色惨白,不等木屋里有回声,穿过男人身边就要往里闯。盛筠佟抓住他衣裳拉到自己背後,朝屋内谨慎环视一圈。
适应了屋内昏暗光线後,自然也看到了床上半昏不醒的人,盛筠佟喉口一窒,手指尖微微颤抖起来。
来之前设想了无数遍可怖残忍的景象,却远远不及眼前一切带来的冲击力巨大。
(12鲜币)残风媚 38
残风媚 38
正对著门口的狭窄木床上,阮小灵下半身浸在斑驳血迹里,双腿艰难打开,惨白惨白的脸像涂了石灰般面无人色,痉挛十指死死抠住床侧,无声无息的挣扎。
阮霁甩开盛筠佟的手扑过去,听到从弟弟喉咙里传来隐隐的呻吟,他已经不知痛了多久,连叫喊的力气都流失干净。
探手一摸那一个多月不见越显壮观的腹部,硬得可怖,阮霁乍碰触一下,阮小灵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汗湿额发下清亮双眼露出愈加痛楚的神情。
“小灵!”阮霁声音变得厉害,恐惧瞬间攫住他的心脏。
小灵破水了,他痛了多久?一个人陷在这种孤苦无依的境地多久?
“小灵,大哥来了,不要怕,大哥带你出去……”喃喃说著,俯身就想去抱起阮小灵,但他也是个常年病卧在床的药罐子,一个没抱好,反而自己双脚发软,跪坐在床边,捂著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盛筠佟按住他肩膀,摇头示意他不要莽撞行事。
沈著脸弯下腰,将昏沈神智中的阮小灵揽到臂弯里。後者意识不清,感觉不到抱他的人是谁,还沈浸在被戚玖一方的人摆布凌辱的畏缩里,用了全力兀自推挤。但勉强抬起的双手只是推了一下,喉头发出一声痛苦的“呃”,又给不间歇的阵痛夺去了集中力。
阮霁跟著将弟弟抱起的盛筠佟站起身,发觉男人自始至终未发一言,仿佛对眼前目睹到的惨况处之泰然。心里有点怨,抿著唇想开口,忽然看到盛筠佟一向稳健的身子竟然也在轻微颤抖。
再看向素来谈笑风生的男人的侧脸,惊觉盛筠佟的脸色比他怀中阮小灵的好不到哪去,深邃有神的眸子里染了一层坚冰,尖锐刺骨,又暗藏了熊熊怒意。
阮霁心口一窒,来不及深思剧痛之外那股莫名酸楚由何而来。
他紧紧跟著转身大步迈向门口的盛筠佟的脚步,压下心头异常,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阮小灵,小心翼翼替痛苦分娩中的少年擦拭额头汗水。
忍不住问:“他会没事的,大人小孩都会平安,对不对?盛筠佟,你说句话,我心慌。”
男人却只是沈默不语,抱住阮小灵的手臂收得更紧,抱得更加慎重,头也不回的快步往车上走去。
盛筠佟不敢开口,怕脱口就是浓浓杀意。
将阮小灵弄成这样的人是谁,他发誓要追查到底!
用戚夜晟的手机打过来,想必跟那家夥脱不了干系。混蛋戚夜晟,不要让我知道,竟然又是你,又一次伤害了小灵……
阮小灵现在的情况相当危险,早产,羊水流了大半,肚腹比原来设想的高隆很多,说明胎儿过大,已造成母体严重负荷。不知道他在那种昏暗无光的地方进入产程有多长时间,每一秒的流逝,都是把少年往鬼门关多推近了一米!
是他让阮小灵为戚夜晟代孕,也是他逗弄戚夜晟对这个孩子产生兴趣,进而导致少年再度有孕的後果。有因必有果,戚夜晟无赖,做错了事,他又何尝不是无意中的刽子手!
如果他无法把阮小灵救回来……
如果他无法把阮小灵救回来…………
倒抽了冷气,给强烈自责和揪心的痛苦缠绕住的男人低下头,看见不知何时睁大双眼,死死盯住自己的少年,正用尽全身力气抓牢他的手臂,嘶哑著嗓子重复道:“盛……院长,去找戚夜晟……啊、啊……他、他……”
竭尽全力调转目光,朝暮色苍笼中投去绝望的视线。
盛筠佟眼神一沈,声音也不受控制的尖锐。
“你还管他作甚,咎由自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