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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部分

难耐相公狂野-第110部分

小说: 难耐相公狂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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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现在又是为何呢?”
  “也许,……,……真的是大限已到。”低声说着,肖太医伸手指了指廊道外的天空,摇头无奈,“天妒英才……,……老夫也是无能为力,原本还以为殿下能熬到冬日,谁想竟是连夏天也……”
  欲说还休,众人却也明白,皆是沉默不语。
  许久,王太医低声道,“也不知道这世道是怎么了?难不成真有妖魔从地狱里爬出来作祟?先是徐氏诈尸,然后皇上龙休欠安,再然后殿下的病情又莫名其妙的恶化。如此情况,倒真是有些怕人了。”
  “这倒不是最可怕的。”摇头,汪太医意味深长道,“最可怕的是那阴暗的人心,万一皇上和九殿真的出了什么事。到时候,只怕朝中霍乱立起啊,…恕我直言,皇上的病也许好治,可九殿下,…他断断活不过此一月了。
  活不过。
  廊道那一头,云七夜不动声色地转身离去。
  房内,几名女婢轻手轻脚地整理着桌椅,生怕发出响声惊到昏睡中的男子。隔着屏风,男子的眉眼微动,许久后终是缓缓地睁开了双眼。黑色的瞳乳略徵有些涣散,尚还有些迷蒙地看着眼前的虚空,许久后才凝聚成清晰的真实。
  疲软地扭头,他寂寂地看着窗外,只见美丽的晚霞,随风摇曳的花村,还有那一群群归巢的倦鸟,隐约间似乎还能听见夏虫欢快的鸣叫。
  黄昏了,……,……他睡了多久了?
  很久。
  久到他每一次阖眼,都会觉得那是他最后一次的睡眠;久到他每一次睁眼,都会觉得那是他最后一次的苏醒…………
  许久,他就那么静静地躺着,直到所有的声响蓦地消失,刹那转化成透明的稀薄。一瞬听不见任何声响,他闭眼,只觉那股绪人的痛楚又涌回了身子,胸口那股郁气顷刻间憋涨到了最大,转瞬便从喉咙倾泻而出!
  源源不断,猩红的血液从唇齿间喷出,很快浸红了下顼衣襟,宛若朵朵绽开的梅。
  吃力地蜷起身子,他想要平复周身的痞楚,却不想不过一瞬,好似有人扼住了他的咽喉,他的眼里尽是死亡的灰气,痛从骨髓中挥发出来,巨大的痛苦几乎要将他搅碎成齑粉!
  却是不吭一声,他紧紧地捂住了唇,只觉快要死了。
  七夜……
  没出声唤出的名字咀嚼在满是血腥的唇齿之间。
  七夜……
  无力地闭眼,他终是堕入了永夜的混沌。
  好累,
  七夜,我想睡了……,……
  不刻,几名下人小心翼翼地搬动着床前的屏风,但闻女婢们小声提醒,“慢点,可莫要吵醒了殿下。”
  “诿,咱们明白。”轻声说着,几人轻手轻脚地将屏风搬移回了原地,却不想有一名婢女猛的惊呼出声,“殿下!天,快!快叫太医啊!”
  诧异地扭头望向男子,众人立时惊得瞪大了眼睛,入眼的尽是刺眼的猩红,以及那张苍白的容,发紫的唇。
  “快!快去叫太医!”
  就住在不远处的院里,几名太医慌得跑来,也顾不得搬挪屏风,旋即为男子诊治针夷,良久后皆是骇得失声惊呼,“快去通知皇上和诸位皇子!就说九殿下,“……就说危险了!”
  “诿!”慌得点头,一名太医大步冲出了房间,险些碰到迎面赶来的云七夜。一愣,他旋即据实以告,“皇子妃悠快去看看殿下吧!估摸着,棚估摸着是不行了!”
  一不行了!
  霍地一顿,云七夜怔怔地站在原地,一瞬茫然无措。不禁屏住了呼吸,她静静地听着血肉的叫嚣,只觉心痛如绞,好像有什么东西抽离了体内!溢了满眼的泪水,她却没有哭,只是冲太医点头,我……我晓得了,劳烦您了。
  “那我去报信了!”
  “…“好。”
  待到男人走后,她静静地站在房外,她知道宁止的痛楚,那样的痛,也小……死了,反而是种仁慈的解脱。
  没什么……“……她随他一起便是了,没什么。
  许久,她终是进了房间,但见几名太医正在花厅里焦急地徘徊着。见她进来,几人先是一怔,旋即皆是跪地,“皇子妃,臣等无能,还望您,毗做好准备啊!殿下他计是撑不过去了!多则五日,少则三天!”
  只是点头,云七夜面色平常道,“各位起了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生不离,死不弃。
  “殿下他…可醒了?”
  “没有。”
  “……何时能醒来?”
  何时?
  一瞬的噤。”肖太医不忍道,“皇子妃,殿下的身子确实是撑不住了。微臣为他诊治了这么多年,那样的痛楚,太难了。这么多年,真要是到了那一日,对殿下而言,也许……”……也许是一种解脱。皇子妃莫要太难过,殿下他,…也许今晚就醒了,也许明天…”
  也许。
  只消还有个“也许”,她便可以等,一直等到他醒来为止。只是她不知道,会等那么久,足足两日。此间,那些太医来的次数越来越少,倒是时常有皇子和大臣前来告慰,听陈管家说,大皇子已经安排了宁止死后的一切缤仪陵寝。
  “多喝点吧,这几日你睡着,怎也不肯多喝。!”坐在床边,云七夜又将那一碗几乎未动的粥挪到了男子的跟前,扯唇献宝道,“喝点吧?这可是我第一次下厨。”
  坐躺在床上,男子的面色苍白,偶有破碎的咳声溢出口抬眼看着女子,他再难扯出笑容,唯有愧疚,“……七夜,真的喝不下去了。……对不起。
  一一对不起。
  一定是痛苦到了极致,要不然他不会不喝她熬的东西。只是浅笑,云七夜不以为意,“没关系,哪日若是想喝了,我再熬便是了。”
  看着她,宁止摇头,声音里有着无尽的疲倦,“七夜,没有‘哪日,这一说了”“你明白。趁我还活着,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缓缓地低下了头去,云七夜模糊地看着微微颤抖地双手,声音却是平淡,“好,不管你说什么,我都答应。”
  忽而浅浅的笑,男子的眼里染上了些许红尘的温暖,他伸手缓缓地拂开女子的额发,纤细的手指缓缓戈到了她的鼻尖,微微一点。“……”既然答应了,那就听话,我死后……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带着我的那一份活下去……
  活下去。
  ※
  曾虑多情损梵行,
  入山又恐别倾城。
  世间安得双全法,
  不负如来不负卿。
  疲倦地躺在床榻上,女子唇角的液休猩红刺眼,那声叹息像极了一首挽歌,“不死的寂寞和孤独……”
  眼睛抽痛,他固执到面无波澜,“是。”
  扭头看着他,花梨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只问你一句……你真想去做这样的教主?不死的寂寞,你能……承受得住么?”
  能么?
  咫尺,他不说话,袖下的双手却是不禁的颤抖,良久不歇。良久等不到他的答案,花梨终是缓缓的阖眼,将自己埋在了被子里,隐约有痛苦的咳声和抽噎,……咳,那就走吧,走吧……再也不要回来了……”
  蹙眉,他终是狠下心来转身离去,却又在即将跨出门槛之际,扭头冲女子沉声道,“花梨,我今年二十岁……等我十年,若是你能等,我便能活着回来!”
  一一活着回来!
  一瞬,天地间突然安静得连呼吸的声音都那么清晰。掩在被子下,花梨剧烈地咳了起来,点点血花喷溅而出,转瞬便濡湿了唇角下顼。吃力地平复着呼吸,她几乎是在自嘲“!……十年?呵……若你回到沧澜,那便是长生不老之躯,十年不过须臾。而我……十年后,是生是死?你晓得我的病来得突然,就算华佗在世恐怕也医不好,即是如此……你……”
  身子微微颤抖,她紧紧地闭眼,可是还有大颗的泪珠滚落,“为什么还要我等呢?我等不到“”我有些恨自己,恨我当初自不量力,居然妄图以神魔为夫,呵”,“好可笑,如此自不量力的我,我当初怎么会……会那样?可是……就是爱……千花,不死之躯真有那么好么?一旦没了值得期待的聿福,你的人生可还有半点的乐趣?精彩十年,好过没有生气的一百年。”
  眼睑微动,沧澜千花的声音里有着撕裂的挣扎,却没有任何转圈的余地,“我保证,十年,十年后我一定会回来!我以神麾的名义起誓
  我的妻子花梨,她不会死!她会活下去,一定会活下去!”
  “一定?!”强忍着哭泣,花梨满腔的失望“!如此说来,你还是要回去。千花,人生在世能有几个十年?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比那孤孤单单的百年年岁……不比那样的日子好么?千花,留下来吧,我爱你”“就算我活不了多久,可我每天都会多爱你一点点,等到了我死的时候,定是不会惧怕。对你的爱……“一定比山还高,比海……还深。”
  不曾动摇半分,那样坚决的去意,他头也不回的离去。房外,正是漫天的大雪飘摇,转瞬便将他的脚印淹没,那抹身影亦是消失不见,只有坚定的声音传来,“花梨,十年为期。只消你等,我一定会回来!”
  被子下,女子良久不曾动响,只是淡淡的笑……我以为,这样的幸福可以维持到永远。谁晓得是我太贪心”“总以为和你相处的时间还有很多……总是一个人默默地想着,看着。可是不恨你“”很谢谢你。只可惜一切都是这么短暂……十年,我不晓得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也许人和人之间的缘分,都是注定的……等到上天要收回的时候,连一天一刻都不会多等
  十年为期!
  “师父,我想下山。”
  “作何?”
  ……修行。”
  “呵,修行?……好极,为师有种预感,此一次修行,定能帮千花你……,……大彻大悟!”
  未曾多想师父的话,男子兀自开心的笑,空灵如雪花。那一日,终是在十年的煎熬后第一次下山,大彻大悟是何?呵,求仙固然好,没有生老病死之苦。可是却因此失去了七情六欲,这般的人生又有何用?
  人不止为了活着而活着,失去了感情的人生便是一座荒芜的坟,他委实不晓得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要追求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一一有何意义呢?
  渺渺世间,不独有人。人要活下去,神魔也是一样,为何彼此之间不能多一些交融呢?神魔有什么可贵的?万物皆是生灵,又哪里有什么的高低贵贱之分呢?
  断情绝义。
  虽然理智告诉他该如此,可是感情偏偏逆道而行。由爱生嗔,生恨,生痴,生念,七情六欲。有什么办法呢?喜欢就是喜欢了,明知道是错,可还是甘之如饴的错下去,因为会觉棵”,很快乐。
  十年后的重逢,女子只是淡淡一笑,任他将她紧紧地拥入了怀里,“你回来了,还好……还好……我没有死,我活得很好。千花,我们去乾阳吧?我不想在北齐了,我怕……怕你有一天还是会回去。我们去北齐吧,“……那里暖和些,不像北齐,…这里好冷。”
  好冷。
  一直撑着,撑到十年后的重逢,撑到为他孕育出一个小小的生命。竟也是一样的冬日,原来乾阳也有这般寒冷的冬日。她满身是血的躺在床榻上,身侧是小小的婴儿。
  床前,他慌乱无措地看着她,几乎语无伦次,“你,……你的病,……,……没有好?为什么没有好?你瞒着我…………瞒着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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