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宝儿的热闹生活-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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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子凌一咧嘴,叹气:“行行行,我说错话了行不?你这是要回去?要不我送送你?”
宝儿摇头:“不用了,你忙吧,回头三毛哥若是出来了,我请你吃一桌,我自个能回去,不用担心。”说着拍了拍花子凌肩,潇洒一转身便走。
花子凌看着宝儿临去声音,摸了摸鼻子,不由轻叹了下,收起自己那副郎当样子,塞给狱卒一两碎银,被带着往里走。
大概是阮天昊特殊身份的关系,阮天昊待着的地方是个单独的区域,也正因为此,宝儿等才能和他毫无顾忌的说话,狱卒带着花子凌到阮天昊牢房里头,便笑呵呵让两个人自便,自己又出去喝他的小酒。
花子凌四下看了看,冲阮天昊道:“哎哟哥,你这条件可比我上回好多了,上回那地方,臭虫老鼠满地爬,可渗人了,回头我洗了十遍,都觉得痒得慌!”
阮天昊撇了眼花子凌,淡淡道:“你那婚约解除了?”要不哪有这副轻松混不吝的样子。
花子凌嘿嘿一笑:“托福托福,现在正闹饥荒呢!”
阮天昊冷笑一声道:“德性!回头再弄出什么花头,看你怎么收拾!”
花子凌继续嘿嘿,道:“对亏哥担待,下回保证不折腾了,这不您吩咐的都紧赶慢赶的做,可不敢含糊,杨和尚来信了,英姨和姥姥她们都到了,路上还是安全的,咱不用担心,不过哥你可想好了?这官场咱们一贯做的顺,俸禄孝敬都高,真不干下去可要辛苦不少,你吃得了苦宝儿可未必受得住。”
阮天昊道:“不是咱们,是我,你待在这里给我好好做,日后少不得要靠你给方便,若是真混不下去,好歹得你接济,可愿意?”
花子凌哎哟一声,将身子一拱到底:“可承蒙哥哥看得起,小的一定努力,养不活娘和老婆也得养得起哥哥一家。”
阮天昊哼了声,转了正经道:“说正经的,若这次那些人不肯放手,我便不做便是,日后我不在你记得一定莫再像上回那般落人话柄,机灵些行事,你一贯聪明,只是爱钻牛角尖,若是再遇上什么过不去的坎,记得多和鸿逸商量着办,官场不比家中,由不得你任性,教训一回便好,没人总是保着你。”
花子凌默然半晌,道:“三毛哥,这话我已经明白了,放心,我懂了,只是哥,恩师那边并不愿意放手,他老人家一贯看好你,不会让你轻言离去,少不得会出面,也不知这一回又会弄出什么来,你又何必非得离开?”
阮天昊淡淡一笑道:“别人不知道,你还不清楚么?我本就无意官场,这条道路,不过是为了日后开局扩充日子方便才入的,天大地大,也不是只这一条路可以活,我不会让自己的命运,被束缚在这里头,朝堂里头的局面,就是你斗我我掐你,毫无意思,北伐也不过是一句空话,几十年没成功,如今根本无将可用,要活得好,还是得走他道,只是这就要靠你们几个帮着日后行方便就好,别的,也没什么需要遗憾的,恩师那,过些日子看劝不动,他也勉强不得,总会放手的。”
花子凌默然,他自然明白阮天昊所说,自己经历过那一段是感同身受的很,若不是阮天昊给出主意让他放浪形骸摆脱这桩婚事,也许自己就彻底埋没了,那些混日子的时刻,一半是做戏一半又何尝不是真实的感受?在这里头混,牺牲的,失去的,往往不足外人道,只是自己太希望在朝堂有所作为让别人认同自己,所以他没有阮天昊的魄力,走自己一贯要走的路。
这就是他永远及不上阮天昊的地方,他永远懂得自己要什么该怎么做,丝毫不会以为失去这些外人看来多可观的前途而遗憾,而他花子凌,捡着芝麻死死放不了手,所以只能在这一个世界里头沉浮。
阮天昊并不在意花子凌在那里苦苦思索,又道:“强子记住我给你说的没?成山和少阳日后进文溯阁待诏,你多与之来往,少不得有进益,明通和瑞丰与李亚走的太近,日后必有所图,与主战无利,今圣上有意北伐,但无精兵良将,你少于掺和,与韩侂胄走得不要太近,自保便好。”
阮天昊一一将朝堂形式与花子凌说明白,歇了一歇后,又道:“你可给我打听了,黄家礼聘尹家,两家走得近么?”
花子凌道:“前些日子钱氏还去宝儿家给侯家说亲了,大概一时没成,我问过,黄家本也不认得尹家那丫头,大概是你们把她逼急了,这女人倒是有些门道,大明寺烧香巧遇了回黄家少爷,这就有了后头。”
阮天昊闻言冷冷一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进来,本来也懒得和她再多计较,嫁了人老老实实也就罢了,偏人要多事,贪心不足,过些日子鸿逸会让他在御史里的同僚上本弹劾,黄家自顾不暇,这婚事自然不成,我倒要看看她还能耍出什么来。”
花子凌吐了吐舌,他倒是一贯怜香惜玉不和女人多计较,不过听闻了这位自诩聪明的女人屡次三番找宝儿茬,后来为了自保,连带阮家也算计上了,因为黄家那少爷前途和阮天昊冲突,为了能嫁入黄家,她帮着黄家三番四次算计阮家,阮天昊什么人,那容得人这么欺负?自然要讨回去的。
也不知道,后头这女人该怎么倒霉呢。
105
105、第十二章威逼。。。
两者正在聊着,只听到外头又有人说话,一会儿狱卒引着人过来,两人都认识,是楚原白陪着他们的恩师李纯走了过来。
李纯现如今在吏部当差,尽管已经不再是国子监祭酒,但是三个人都是当初他做祭酒时的学生,平日也深受他器重,后来他升任了吏部主事,更是不遗余力的给三个年轻人屡屡推荐。
看到他进来,花子凌和阮天昊皆正了正妆容,朝他鞠躬行礼唤道:“恩师!”
李纯点了点头,走近了牢门,看了看阮天昊,道:“这些日子可还好?”
阮天昊拱了拱手道:“回恩师的话,学生还受得了。”
李纯摸摸自己胡子:“天降大任于斯,必要劳其筋骨饿其体肤,年轻人经受些破折困苦终究是件好事,从中悟道,比之书中读来要实用得多,天昊以为呢?”
阮天昊点头应道:“恩师所言极是,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实践真知确实比死读书要好。”
李纯道:“你一贯比他人通透,这点道理自然早比别人看的透一些,只是为师却听说,你有意离开仕途,不知可是道听途说?”
阮天昊默然,身后的花子凌和楚原白互相看了看,楚原白道:“恩师这是听哪个人又嚼舌根了,断没这回事,维隅年少有为,正是大干一番的时候,哪会轻易放弃。”
李纯嗯了声道:“老夫也认为不可能,想来是那些自己不成器的乱说,我说我教出来的学生老夫还是了解的,一点点牢狱之灾,断不会就失了自信,不过天昊你也是过于较真,蓝家提出来的条件于你并无冲突,大丈夫安身立命也该先成家方能立业,人家也是为了你好,又何必让他们使这些手段逼你呢?”
阮天昊不做声,还是楚原白道:“恩师,维隅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一贯不喜欢被人威胁,蓝家虽然有利于他,到底也是为了自家利益,这般强势逼迫,维隅即便是明白对自己没什么坏事也必不愿意被逼着做,何况这娶妻当娶贤,蓝家咄咄逼人,那姑娘嫁进来指不定也是指气颐使惯了,难怪维隅不愿意吧。”
李纯闻言倒是将板着的脸一松,笑道:“原白你倒是了解天昊,为师也是明了天昊是个倔的,故而也就没出面多说由着你使一回性子,不过天昊,为师要提醒你一句,朝堂的事,瞬息万变,你拿骄一时算了,莫要硬挺着到底,回头老夫去和刑部说一说,放你出去,蓝家也不是不好说话的主,不就是怕没个保障么,你总是要娶一门他家小姐的,脾气不好再收几个可心的便是了,难不成这样人家的小姐还能有胆子不让你再纳么?你也没必要为这个计较,日后还要同朝共事,不要撕破脸面不好收拾。”
话音落了,阮天昊拱起手,朝着李纯深深一鞠躬,道:“恩师所言皆为学生,学生感激不尽,不过学生已经有了可意之人,断不会为了日后前程而失信于她,请恩师见谅,若是不能与她成就好事,学生也不愿再在这久留,愚鲁之处,还请恩师海涵。”
李纯听闻这话,山羊胡子一抖,皱眉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如此负气做什么?不就是让你娶个妻么,至于为了这个不要前途?这些年圣贤书你白读了不成?说出去不让人笑话我李纯教导的是什么人?”
阮天昊再次作揖,口吻却异常坚定:“恩师见谅,是我阮维隅蠢笨迟钝,目光短浅,成不了大业,日后一介布衣,躬耕渔猎,恩师大恩,学生来生再报。”
李纯吹胡子瞪眼,怒道:“越说越不成体统,看来不是谣言,你真要甩手而去?这些年读书你都读了什么了?男子汉大丈夫,不求闻达,一些些小事便要言退,你还有什么出息?不说老夫教诲,你父母供养你这些年,难不成便是这般报答的?”
阮天昊低着头,道:“在下如今身世飘零,如同浮萍,根都已经没有,谈何父母教诲?又报答何人?”
李纯闻言一噎,半晌道:“天昊乃是在怪老夫让原白给你拉拢蓝家的势力,弃阮家不顾?”
阮天昊道:“学生不敢,恩师也是为了学生好!”
李纯呵呵一笑道:“你有什么不敢,当年初入学堂便敢于评价时事,让纪博士堂堂大儒鸦雀无言,老夫便知道你骨子里的倔强和聪慧,否则老夫也不会这些年如此看重你,如今朝堂之事你心里头明白的很,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断容不得守中,你有才干,却无助力,若非不拉拢蓝家,黄家定会置你于死地,断了你,也就是断了咱主战一派日后的有生力量,这也是无可奈何之法,进了这个圈,又岂是你说走便能走得了的?难道,你就愿意眼睁睁看着你的朋友,你的恩师,还有那些同僚们悲惨收场么?”
阮天昊道:“恩师言重了,学生不才,当不起这重任,山磬和鸿逸日后才是大才,恩师何不重用他们?”
李纯道:“你们都是老夫看好的日后大才,你也不必自谦,如今你你以为可以轻言甩手么?老夫知道你将阮家送去明州,可是天昊你要懂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涯海角亦然,你若想保住你家上下几口性命,便要学会通融才是。”
这话已经很重了,李纯知道这话已经足够让阮天昊明白,自以为能够脱离是非,可是到底年轻,他还不懂牵一发动全身的道理,如今局势一触即发,上头盯得紧,他现在,又岂是说走便走得了的?
阮天昊是不是真是蓝家的人,其实大家并不关心,蓝家要出这个联姻的主意,也正是因为这个亲缘关系并无保障,当初他想出这个主意,也只是因为局势于己方不利,拉拢蓝家势在必行,阮天昊并未赞同,可是诚如他所言,朝堂之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阮天昊也罢,花子凌也好,全都是一帮冉冉之星,既要收为己用,也得防着不能脱离控制。
可是如今,阮天昊想甩手不干,那可不行,李纯早得上头指示,这个助力不能失,若是让他人用去了,便成了这一方的袢子了,这是不允许的。
这帮娃娃倒也聪明,平日做的滴水不漏,若不是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