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管 作者:河汉-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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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哥长大了,稳重多了。”
他想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陶睿身上总带着那么些戾气,掐着人家警察的脖子,一点亏都不肯吃。然而现在他懂得收敛了,收起了一身的锋芒,知道在什么时候可以放纵情绪,在什么时候需要沉着应对。
当初他说他有当大佬的风范,固然是被他的那身戾气威慑住,但是如今他再说这样的话,是发自内心地认为,陶睿能够独自撑起一片天,不仅仅能让他想要对抗的人折服,更能让他想要保护的人满足。
夏未来清楚地记得,在那次的枪战事件中陶睿带给他的震撼,胸口与胸口暖和的熨帖。那时温热的血流过指尖,明明异常惊悚,可是他感觉到的却不是慌乱。那个人紧紧地拥着他,用强有力的心跳告诉他:“我没事,别担心。”
“陶睿他……一直很有担当,以前的担当是逞强,当然啦,他现在有进步了,现在他担起的是别人的信任。”夏未来语无伦次地说着,“……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其实他完全没有正面回答陶野的问题,不过陶野已经从他的答案里获得了足够多的讯息。他曲解了夏未来的言下之意:你还小,大人的事小孩别插嘴。
猛然间,他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巨大的错误:他以为只要存在着依赖关系就能一直在一起,事到临头才彻悟,他与夏未来之间的依赖一直是单方面的,这直接导致他在夏未来的眼里始终是个没长大的小子,并且永无翻身之日。
这一路上陶野再无话,不搭理夏未来,也不搭理他哥,似乎陷入了复杂的人生哲学中。
晚间他们出了景区,陶睿去哨所找长官要回身份证,路过那个“禁止拍照”的牌子时,他忽然忍不住笑起来。夏未来被他笑得有些窘迫,咳嗽两声问他:“你笑什么?”
他凑近了夏未来的耳朵说:“笑你不知所措,这样子我很喜欢。”
热乎的气息挠着夏未来的耳后根,悲愤交加之下他竟然红了脸,顾左右而言他:“看!救护车!”果然有一辆军用救护车开过去,他成功转移话题,陶睿顺着他的意不再提起,只是有意无意地瞟向后面的项越。
项越抱着玩累了的儿子回他一笑。陶睿不动声色地搭上夏未来的肩,眼里是对项越明显的挑衅:我能用两只手牢牢缠住他,你呢,能分给他多少?
收起笑意,项越盯着那只极为碍眼的胳膊,看夏未来怎么也甩不掉只得叹气随它去的模样,忽然无言以对。
电话铃声响起,他看了看来电显示,犹豫了,还是接起:
“喂?……嗯,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
你能分给他多少?三分之一?四分之一?
凭什么他要为你妥协?我可以给他全部。这是陶睿对他的不屑。
回到宾馆已是天黑时分。
众人回房准备洗洗睡了,夏未来换下脏衣服,蓦然发现没有洗衣粉了,想着再这样下去就没衣服可穿了,于是去楼下老板那儿买了一包。
拎着洗衣粉上楼,他走到房间门口时听见项越在讲电话。他不是有意偷听,只不过待他准备开门时刚好听见了一句状似告别的话。
不是对电话那头的人,是对门外的他。
项越说:“嗯,我会跟他说。你别怕,我马上就回来陪你。”
转动门把的手顿了顿,然后拧开,然后走进来。夏未来对着半睡梦状态的项宇哲说:“宇哲,把你的臭袜子脱下来,你已经熏得夏叔叔想吐了。”
项宇哲嗯了一声,抬起两条小腿,闭着眼慢吞吞地脱袜子,手指头扣着袜子的边缘却又不动了,显然又被瞌睡虫吃掉了神智。
夏未来无奈地走过去准备帮他脱下来,被已经挂了电话的项越拦住:“不用洗了,我明天就带他回去了。”
“哦,这么快?”夏未来收回勾在臭袜子上的手,问。
“是,杜柠她家的公司要宣布破产了,有很多债务要做偿还,我得回去帮帮她。”
“哦,明天就走?机票……”
“已经订好了,明天我就回拉萨。”
夏未来点了点头,打了一盆水在洗澡间搓衣服。林芝的水很冷,冻得他手指通红。一边搓一边想,还是有个老婆好,有老婆就不用自己洗内裤了。
身后忽然靠近一片温暖,味道很熟悉,成熟的精英人士的味道,一如他当初警告自己时一样遥不可及。就好像南迦巴瓦峰的真容,那直刺苍穹的长矛固然令人向往,然而它终年隐藏在云雾中,看也看不清,攀也攀不上。
“夏未来,跟我好好告别吧。我这样走了太不安心。”项越说。
“什么叫做好好告别?你两天前不就着手订机票了?这时候跟我商量告别的事,不觉得矫情?”夏未来转过身,一手泡沫飞溅到对面的镜子上,打碎了镜中的像。
项越看着他,眼神复杂。
“还是说……你希望我问:你老婆和我你选哪一个?”夏未来噗地一声笑出来,“别傻了,项老板,我们可以419、429、439,但是我早说过了,玩玩而已,何必当真。”
项越傻住了。说真的,他情愿夏未来撒泼骂他负心薄幸什么的,也不希望他们的关系如此倒退回从前。
他知道自己有错,他明知道夏未来最介意的是什么,但他还是无能为力。有些责任不得不去挑,是他自己一开始没有看清,是他太过自信。今天陶睿的话才让他清醒——他能分给夏未来的能有多少……
夏未来叹了口气,无论语气或是表情都平静得让他郁闷:“项越,我们庆祝每一天都可以,但是你知道,真正的过日子不是一种庆祝。你已经有太多我没有的东西,这对我来说不公平……你看,我还得自己洗内裤。”
“……”
“谢谢你给我的假期。”
端起过好水的衣服,夏未来拨开挡道的项越。项越本能地握住他的手,却被那冰冷的温度刺激得一哆嗦。只一愣神,夏未来就出了屋子。
冷冽的风在露天晒台上飒飒作响,漫天的星辰密密麻麻。一勾弯月斜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像个苍白的嘲笑。
夏未来在身上摸了半天才想起来,从陶睿那里偷的烟都抽完了。
长长的叹息,随风飘到对面的层峦叠嶂中,夏未来忽然觉得自己深沉起来。没有多少愤懑,也没有多少不甘,只不过小小感慨一下: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而他就是那位碍事的“我师焉”。
“你在做什么?”旁边的晒台上传出一声问候,声音略低沉,夏未来分辨出来是陶睿。
“我在晒月光……不,还是别说这么文艺了,我在晒内裤。”
陶睿出来抽支烟,就看见夏未来在一条迎风招展的裤衩旁敛眉深思。
夜风把他本来就乱的头发定型成了旗冠,一边倒着,细碎的发尾贴着他微眯的双眼,在他的眼里,那种迷离动人心魄。
陶睿一撑手跳上晒台的围栏,把夏未来吓了一跳:“你站那么高干嘛?想自杀?”
陶睿目测了一下两幢房子之间的间隙,然后纵身一跃,轻巧地跳了过来。夏未来目瞪口呆地看他走到自己跟前,又瞥了眼宽约两米的间隙,真真替他捏了一把汗,骂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陶睿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递给他一支烟:“要不要?”
“……要。”夏未来拿过烟,点上,此刻觉得陶睿真是很贴心。
两人沉默着迎风吹,倒并不觉得有多么冷。夏未来不再看黑黢黢的山峦,转过身对着自己的内裤出神。
陶睿看他眼神越来越迷离,不由问:“你在想什么?”
夏未来吐出烟圈,说:“小睿睿,你听过快乐王子的故事吗?”
“……”陶睿思考了两秒,“哪个快乐王子?”
夏未来笑起来:“就是一个童话故事。说的是一个由黄金和宝石打造的快乐王子和他的朋友燕子的故事。”
王子是座雕像,矗立在城镇的正中央,他看见了许多人的疾苦,于是让燕子为那些人衔去自己身上的金片和宝石。日复一日,到了冬天时,他身上的金片都已经没有了,宝石也只剩下作为他眼睛的蓝宝石。
燕子说:“对不起,我要去南方过冬了,不能留在你的身边了。”
王子说:“没有关系,你把我的眼睛分给那家人,然后你就走吧。”
燕子这样做了,可是等它回来告别时,它放弃了原先的打算,决定留下来:“我已经没有力气向南飞了,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吧。”
后来燕子死在了王子的脚下,最终他们两个都被白雪覆盖了。
陶睿听完皱起了眉:“这是童话?怎么这么惨?”
夏未来笑:“确实挺惨的。不过这个快乐王子一直是我的偶像。”
“这种人有什么好崇拜的,付出到最后还是一无所有,显然脑子有问题。”
“咳,你先别质疑他。我崇拜他不是因为他施舍大众的好心肠,而是羡慕他能让一只候鸟为他留下。”
“……”陶睿望进夏未来明润的眼,心里不知怎么一跳。
夏未来继续说:“写这个故事的人叫奥斯卡?王尔德,他没有他笔下的快乐王子这么幸运,他为他爱的人付出了名誉、金钱,却还是没有挽留住他,最后甚至因为同性相爱的伦理锒铛入狱……所以说,大多数有着这种妄想的都是偏执狂,而真正留得住候鸟的没有几人。”
他说得非常坦白而平静,偏偏每一个字句都像一个小钩子,硬生生钩住了陶睿的心脏。等他意识过来的时候,已经狠狠地稳住眼前这人喋喋的嘴,把他的话全部吞进自己的肚子。
什么快乐王子,什么王尔德,什么小燕子,什么伦理道德,统统都是个屁,还抵不上夏未来呆呆地凝望着内裤的眼神。
夏未来又被他吓了一跳,不明白自己好不容易酝酿出的说教气氛怎么忽然变了味。陶睿的舌头灵活地钻进他的口腔,不同于以前温吞的亲吻,这次他像是赤裸裸的攻城略地。
第44章
可供呼吸的空气被限定到极窄极窄的空间中,夏未来有种快要窒息的错觉。后背被压在晒台的栏杆上,磕得他有些疼。本应吹醒他的冷风此时却只是带来了声声粗重的喘息。
夏未来想要扭过头,却被脖子后的那只手牢牢固定住。两腿都在发软,他撑着理智睁开眼,就看见陶睿长而翘的睫毛在面前轻轻地颤动,还有他眼角泛起的一抹红。
艳丽的□的颜色。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推不开,躲不掉,那就享受吧。
陶睿察觉到夏未来的安分,心里乐得都没了边际。他用力抱着这个人,甚至想把他嵌进怀里。过于激动的深吻使他不小心撞到夏未来的牙齿,夏未来闷哼了一声,他退出来一些,改为在他的唇上来回摩挲。
长时间的按压和唾液的润泽让夏未来的嘴唇看上去很可口,陶睿忍不住种种地啃咬下去,引得夏未来倒吸一口气:“嘶……臭小子轻点!”
陶睿呵呵笑起来,舔舐着近在眼前的美食,低声说:“我留下,你让我留下……好不好?”
夏未来的身体有瞬间的僵硬。
陶睿没有急着要他的回答,手指在他的后背慢慢地描画,从肩颈到脊椎,到了腰线处一点点磨着往下,踯躅却执着。
夏未来又一次叹息,把他的手从后腰上拿开。他说:“回去吧。风大。”
听到拒绝的话,陶睿眼里的热情却没有冷却。他埋头在夏未来的耳边,细细嗅着他的气味,鼻尖蹭着附近后面的皮肤,湿热的气息流连不去。此刻的他就好像一只大狗……在求欢。
不知是被他的□感染了或是怎么,夏未来心里一阵软。他拍了拍把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