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琼瑶]四爷很忙 作者:大江流-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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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听见“嗯?”的一声,那声音低沉沙哑,除了便宜爹没别人会发出,弘历半抬头一看,便宜爹此时正捏着他的小腿用力呢。幽幽的烛火下,好看的侧面被照出了些许温柔的影子,弘历□练的不满还未发出,那颗今年已经二十二岁的心不知怎的,竟是突的停了下来,一时间,自己竟有些脸红心燥。
约是弘历那般模样忒傻了点,雍亲王将眼睛斜了过来,用极为温和地道,“这样舒服点吗?”
弘历被吓了一跳,心顿时又砰砰的跳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怪异,便将脑袋埋在了被子里,口是心非地道,“不舒服,哪里都疼,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他这般小孩子模样,却惹来雍亲王一阵轻笑,随后身体便如往常一般腾了空,最后被放进了雍亲王那有些瘦弱的胸怀内,便是此时,雍亲王也没忘了给他揉腿。只听他道,“你马上要过七岁生日了,已是个大孩子,武功也要操练起来才是。”
弘历哪里是为了怕疼,不过是跟雍亲王撒娇转移话题罢了,听了便抛了刚才心中异动,扮作平日性子讲条件道,“阿玛若是日日来陪我,我便老老实实的。”随后生怕他不答应,还加了句,“我当阿玛不喜欢我亲你,再也不要我了呢?都好几日不曾回松院了。”
这句抱怨声音小小的,还带着些许鼻音,可是委屈得很。雍亲王使劲儿刮了刮他的鼻子,笑骂道,“哪里有你这般放肆的,明日让人好好教教你规矩,我不罚你,你倒是有理了。”
对着雍亲王,弘历向来是个没皮没脸、蹬鼻子上脸的人,何况自从他想开后,巴不得日日夜夜都拴在雍亲王身上呢,这般话语哪里能吓着他。当即便向上拱了拱,哼哼唧唧道,“儿子喜欢阿玛,自然要亲亲了。阿玛不喜欢儿子亲吗?”
雍亲王被问了个张嘴结舌,弘历的嘴唇软软糯糯的印在脸上,感觉倒是舒服的很,雍亲王倒是没不喜欢。可在这个时代,雍亲王这般养着弘历都是件出格的事儿,何况他脸皮薄得很,无论从规矩还是从自身来说,不讨厌这事儿怎会说得出口?
弘历眼见着雍亲王不吭气,在他看来,没答案就是答应了,反正你也不否定就是了。上杆爬这事儿他熟悉的很,看着屋内无人,当即便扬起小身子,冲着雍亲王白净的脸蛋吧唧了一下,然后道,“那便说定了,阿玛喜欢儿子亲,儿子也喜欢亲阿玛呢。日后没人的时候,儿子总能亲的。”
雍亲王看着瞪着一双黑豆仁的弘历,终于哑了火,他其实有个问题一直不明白,明明其他的孩子各个见了他老实的连头也不敢抬,为何弘历就是不怕他呢。弘历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内里住了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呢,怎会怕他?
两人说了会儿话,便洗漱上了床,弘历今日受了操练,本是应该早早睡去的,可不知怎的,到了夜半时分又醒了过来,在幽暗的烛火下偷偷看着雍亲王的侧脸,觉得又跟常日没什么两样,莫非自己刚刚那会儿魔怔了?要不就是被吴师傅操练过了头?怎会对着这张脸心跳骤停呢?
八成是累过头了,弘历摇摇头,又躺了下去。
不几日,吴开来便说那兔子的事儿办好了,乃是一对雪兔,平日里就是当宠物养的,没什么攻击性,猫狗房里的人已然训好了,他按着弘历的嘱托,又让他们调教了一番,从中挑了只最温顺的。
吴开来办事弘历向来放心得很,如今因着弘昼受过惊吓,这次却也不敢托大,便又让吴开来带路去了一趟猫狗房,瞧着那雪兔背部呈现黄褐色,眼周白色圈狭窄,腹部白色,毛茸茸一团大,倒是乖巧的很。又让人用锣鼓等物试了试,发现果然不受惊吓,这才点了头,让吴开来将东西带了走。猫狗房的总管颤悠悠地也抹了汗,此事关系重大,他从昨日到如今都提着心呢。
等着下午下了课,弘历就带了兔子去了耿氏那边,此时弘昼已然不用卧床不起,只是小孩儿精神十分萎靡,而且有点受惊过度的样子,平日里明明是个四处溜达的张扬外向性子,如今竟只是缩在屋子里耿氏的身边,同他额娘黏糊在一起。
倒是瞧见弘历来了,眼睛亮了亮,叫了句四哥后,又缩了。弘历算是看着弘昼长大的,论起来,弘昼算是他的小尾巴,如今瞧见他这样子,心里哪里不疼。行了礼后,便让吴开来将兔子拿了过来。
没料到弘昼竟是连试探都没试探一下,就扑到了笼子前兴奋地吼道,“是福瓜,一定是,福瓜就是这么黄胖黄胖的。”随后便反过劲儿,像小炮弹一般冲到了弘历面前,一把抱着他的腰,整个身体扭在弘历身上撒娇,“四哥最好了,弟弟最喜欢四哥送的东西了,谢谢四哥?”
这一串连笑带闹下来,便是一旁一直看着的耿氏也红了眼圈,弘昼自从被咬后,哪里曾如原先那般灵动,如今却是又回了原先的样儿,看着弘历的眼神自是不一般。弘历心道哪只兔子都是这样,早知道你这般好说话,我训练个什么啊,只是实在舍不得扫了他的兴头,便让人将训好的兔子给了弘昼。
自此,弘昼才算开朗起来,恢复了往常的日子。只是原先溜的福瓜,如今遛的却是只兔子,名字起得倒有一贯特色,也是福字辈的,名叫福果。随着养的时间越长,福果也越长越大,到了七月,策旺阿拉布坦遣将侵扰西藏,连耳朵带后腿拉扯起来,已然有半米长,跟着弘昼去花园子遛弯的时候,几乎到了弘昼的大腿处。到了十二月皇太后崩逝时,便已经重达三十斤,别说弘昼,便是这半年来被吴用折磨的半死的弘历,抱着走段时间都喘得很,已经是福果拖着弘昼在散步。
府中的气氛因着皇太后的崩逝而低迷了许多,况且康熙爷的身体也一直不好,雍亲王常常与邬思道他们在外书房彻夜长谈,便是连后院也去的极少。弘历住在松院,雍亲王又不防着他,消息总是比后院的女人们要灵通一些,隐约知道,这与夺嫡之事有关,此时,便不是紧要关头,也是重要时刻了。
十二月还发生了件大事,福晋乌拉那拉氏在关门闭户六个月后,终于产下了嫡子——六阿哥弘嘉,嫡子的出生显然让子嗣单薄的雍亲王有了些许底气,不但后院热闹起来,便是连雍亲王脸上也带了不少如释重负的笑容,这让弘历心中有些涩涩的发酸。
硕亲王如何对待皓祯和皓祥的事情还近在眼前,嫡子的重要性弘历自然明白的很,何况,这府中并不乏逢高踩低之人,弘历住在松院自不会有感觉,而钮钴禄氏在后院对人情冷暖就感受的明显多了。弘历心疼额娘,可钮钴禄氏却专门让墨香捎了话来,让他平心静气、泰然处之。弘历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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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起起伏伏就进了康熙五十七年。
因着出了孝期;康熙爷的病情也好转了许多,弘嘉的百日仿佛是一场除埃去尘、重振旗鼓的仪式,在康熙爷丰厚的赏赐下和雍亲王的默许下;办得盛大而铺张;这一来是给康熙爷冲冲喜;二来是表示了雍亲王对嫡子的重视,其实更多的;弘历认为;是奖励乌拉那拉氏几十年来在后院中勤勤恳恳。这般一来;整个后院中;别说钮钴禄氏,便是将所有的女人加起来,也要对四喜院退避三舍。
曾经拥有着嫡子弘晖的福晋,又活回来了。
百日宴那日,弘时带着弘历、弘昼兄弟在前待客,三人脸上皆是不同表情。弘时皮笑肉不笑,明明扯着嘴角露着标准的八颗牙,可若是仔细瞧瞧便能知道,他的眼角连点细纹都不曾有,动作就在下半张脸上施展呢。对弘昼倒还好,只是眼光瞥过弘历的时候,露出点讥诮。
弘昼因着出了事儿,出院门的时候都少了许多,何况,他本就是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阿哥,既不是最大的,也不是最受宠的,身份更不是最高的,弘嘉对他最大的影响,便是他有了个弟弟,不再是老幺了,因此,他还是那副憨笑样儿。
宴是好宴,可惜此时恰巧准噶尔部首领策妄阿喇布坦出兵进攻西藏,拉藏汗请求清朝发兵救援,朝廷里为此事已然吵疯了,分了两拨,一拨认为准噶尔部狼子野心,应该即刻剿灭,这是主战派,多为旗人;当然还有另一拨认为,动兵一事兹事体大,应先观望,再做打算,这算不得主和派,只能算是老成持重之言,多为文官。一时间,两边各有道理,康熙爷还没有下了章程。
此时雍亲王大张旗鼓的办了百日宴,京中但凡有头有脸的都聚在这里了,虽然这些人各个都是人精,不会在宴会上说些什么,可相互探听口风的意思却是不少。打仗就要用钱,利益相关的事儿,不少人惦记。更何况,还有几位王爷贝勒们,尤其是老八、老九、老十几个人,怎会眼见着雍亲王得了好?
所以,弘历跟在弘时身后,瞧着他便宜爹,虽然脸上的确是松快,可眉间的微微皱纹也是没下去。更让他奇怪的是,十四叔的那眼神啊,就没离开他爹的身上,想着八阿哥党与自家便宜爹的对峙,他皱着眉想了半日,十四叔莫非已然恨便宜爹倒了这个份儿上?那目光,跟狼似得,恨不得生痰其肉啊。
等到宴会终于散了,大大小小的主子们也累得不得了,雍亲王去了外书房,福晋回去哄孩子去了,弘时终于冷了笑脸跟着弘春出府了,弘历便将弘昼带回了松院自己的东厢房,兄弟俩才靠在一起说悄悄话,吴开来在旁边伺候着茶水。
弘昼如今变了不少,因着那场病,那身肥肉却是彻彻底底不见了踪影,小小的男子,如今挺立得很,只是他的性子在外虽看着没变化,其实却内敛起来,回了屋哼着道,“三哥那是什么表情,以为弘嘉出生了哥哥你便不成了吗?那也没他的份儿!”说完这些,仿若觉得自己说的有些晦气,连忙呸呸呸了几声,然后又道,“他也不看看自己办的那叫什么事儿,十四叔都恨不得吃了阿玛了,他还日日跟弘春一堆人凑在一起,谁能喜欢他?”
弘历倒是知道弘时心中怎的想的,福晋未生子,他还有点长子的念头,如今却被弘嘉搅得一干二净,他心中怎会好受,不过比较起来,这事儿对弘历影响更大罢了。这两年他在弘历手中没少吃亏,如今冲着弘历挤吧两下眼幸灾乐祸,已然算是有涵养了。
只是,弘昼这小子如今却是成长了不少,不但看出了弘时的眼神,便是连十四叔的不对劲儿也瞧出了一二,他不由去摸了摸弘昼的小脑袋,慨叹道,“呀,小弘昼也会为哥哥打炮不平了!”
弘昼这小孩立刻红了脸蛋,有些不自然地扭头甩掉了弘历的手,哼哼道,“你那么点点就住在前院,我自然要帮你看着点。”
这句话确实贴心,弘历刚想再表扬表扬他,却听见小太监方山喊了一嘴,“谁在那儿?”
吴开来听了立刻警觉的冲出了门去,便是弘历也变了脸色,听得声音是从后窗处传来的,他虽然学艺不久,但胆子却大,竟是立刻蹦上了后窗,喊了声,“搜搜院内人!”便从开着的窗户中一跃而出。
此时,张胜、吴开来还未到,方山跌倒在地,瞧见弘历来了,便一指院墙道,“那儿,那儿,他攀出去了。”弘历向那儿一瞧,刚好瞧见个蓝黑色儿的人影攀着墙边的那棵大树越过了墙头,他立刻也跟着攀爬过去,一路顺着那小子追了过去。
那处是个四通八达的道儿,哪里都能去得,到了那儿可就如鱼入大海,何况此时前面的宴席正在收拾,府上的下人们几乎聚集在那儿,这道上竟是没见几个人,何况那人明显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