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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奢侈的拥抱(出版书) 作者:月亦微-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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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初,在国外的日子还好吗?」陆锦随瞟了一眼一派轻松的弟弟,随意地问道。
陆锦初把脸朝向窗外,车里的灯光打碎在他发丝上,车里响起随意而释然的笑声。
「嗯。我总知道有归家的一天,所以日子也就变得不那麽难熬……」
他脸上彷佛多了一分成熟,忽而话题一转,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哥,爸妈走後这麽多年了,其实最辛苦的人是你。不管怎样,我希望你能够觉得幸福。」
陆锦随在一双清澈真诚的眼睛的注视下,仍旧专心地开著车,并不答腔。过了许久,当陆锦初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却清楚地听到陆锦随唔的一声。
而车子也静静地开进别墅,陆锦初心里恍若有个底,携了点安慰。
出乎意料的,直到他们进门,也没有看到林殊的身影。兄弟俩奇怪地交换眼神,最後自然是陆锦随去看看。
陆锦随走进餐厅,一桌丰盛还冒著热气的菜肴已经摆在玻璃长桌上,而林殊却不在。
厨房、卧室……统统不在。就在陆锦随几乎要放弃寻找时,厕所里传出哗哗的水声,不一会儿,门开了。
林殊虚弱地倚著门,闭了会儿眼睛,灯光在他白皙的脸上打下一片阴影,刚想走出来,却惊觉陆锦随正疑惑而危险地看著自己,林殊的脸上现出一丝仓促,看著他毫无表情的脸庞他低垂了视线,充满歉意地说:「饭已经做好了,我刚刚……」
还没等他说完,陆锦随就冷冷地丢下一句:「下次不要不声不响地躲在厕所,还有,」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转过头来看著他慢慢地垂下目光,刻薄地道:「你做什麽饭对我来说都是一样,因为都是一样的倒人胃口。」
本已十分难受的身体,加上陆锦随充满恨意而尖锐的一席话後,心更是慢慢却清晰异常地挣痛起来,引得本有些不适的肚腹开始闷痛。
他静静地做了几个深呼吸,脸上憔悴得没有多少血色。
林殊,坚持住,坚持住,不能倒下……
林殊不停地给自己加油,默默地忍受著身体的不适。待回到餐厅时,面上已没有痛楚地柔和了下来。
还未走近,就听到那个清亮的声音啧啧称赞:「哇!哥,你真有福气,有人愿意为你做这麽一大桌丰盛的菜哎!」
陆锦初看到林殊走进来,又急忙献殷勤般地帮他拉开在陆锦随另一边的椅子,让他坐下,接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悄悄地向他调皮地眨了下眼。
林殊知道他是误会自己在跟他的哥哥闹情绪了,不由得为他的心意而心头一暖,竟不自禁地也向他眨了下眼,以示感谢。来不及看清桌上两人的惊怔,便又自顾自地低下头,扒起碗里的米饭。
席间陆锦初兴奋地讲起他在英国的趣事,桌上的气氛总也不至於太过沉闷。
然而,饭吃到一半,陆锦初便发现自己精采的演说少了个专心的听众。
「林殊哥,你怎麽了?」
林殊额上满是冷汗,手紧紧地揪著腹间的衣料,模模糊糊间听到那句关切的问话,抬头却是一脸青白。眼睛里氤氲著若有似无的水气,刚想回答说自己没事,却被一阵激痛弄得软下了身体,嘴里只剩下辨不清的极力抑制的呻吟。
兄弟两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懵了,还是陆锦随先站起来,黑著脸直接把痛得蜷缩在一起的林殊打横抱起,对弟弟叱道:「快打电话给汪医生。」
被这一番景象吓呆的陆锦初,这时才回过神来,急急地掏出电话,正想拨号,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号码。
「喂!哥,我不知道号码呀!」
陆锦随并没有把林殊抱进自己的卧室,而是把他抱到旁边的一间客房,安顿好林殊之後,他掏出自己的电话,拨了汪子牧的号码:「喂,子牧,我是锦随……」
大致地跟他讲了一下状况之後,才注意到床上痛苦难忍的林殊,心底突然萌生出一丝不忍和另一股难言的情感,想要坐近看看他的情况,却突然发现他灰色裤子上沾满星星点点的血迹,神色复杂地望了他一眼。
林殊知道他正盯著自己,但此刻的他实在没有多馀的精力去关心这些了,他只能竭力堵住痛苦的呻吟,拼命地抵抗著腹部的抽痛与胸闷。
「你……」
然而没有更多的言语,陆锦随只是拉过一旁的被褥帮林殊盖好,然後把一脸担忧的弟弟赶到房间外,自己则抽出口袋里的香菸叼在嘴角,斜倚在窗边,手里的打火机打开再盖灭,却始终没有点著。
林殊在床上咬牙忍著痛楚,汗水湿透了衣衫,而陆锦随则是一声不吭地靠在窗口。
当汪子牧匆忙赶到的时候,看到的竟是这样一个让他哭笑不得的场景。
在看到林殊的勉强之後,汪子牧也只能无奈地寻求他人的帮助。
「锦随,把他抱起来。」一边拿出药箱里配备的物品,一边招呼好友过来帮忙。
陆锦随稍有迟疑,就被汪子牧一喝:「人都成这样了,还不快过来,想让他疼死的话干嘛还要把我叫来啊?!」
大半夜地把自己叫来,要不是看在同学四年的情分上,而自己家又在不远处的那幢别墅,他才懒得赶来看他的臭脸色呢。汪子牧心里不免有些忿忿,但给林殊做检查时却丝毫没有怠慢。
陆锦随看到那被他憎恶的人辗转在床侧,本该有的报复的快感却并没有到来,他鬼使神差地走过去,把被冷汗浸透的林殊往上提起靠进自己怀里,又把他紧紧揪著衣服的手扒开,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掌心里。
林殊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一下忘记疼痛,但却注意到汪子牧的手正欲褪去自己的裤子,急忙挣扎。
「别……别动我……」林殊喘息著并紧了腿,却因这一动作而痛得一缩。
「林殊,不动我怎麽帮你检查啊?配合一下我才能检查出病因。」说著手上加大了力道,但这句话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林殊仍然奋力抵抗,尽管肚腹越演越烈的疼痛消耗他大半的精力,但他还不想在爱的人面前这样颜面尽失。已经对不起他了,已经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误了,那麽至少,在他还是他名义上伴侣的时候,维持住自己的尊严,维持住陆锦随的尊严。
没办法。汪子牧只能求助地看向陆锦随,也只有他有能力让林殊乖乖配合。
「快点!」陆锦随稳住林殊挣动的身躯,催促汪子牧动作快点。
林殊被他强硬地抓牢双手时,就只能疲乏而认命地阖上眼睑。
陆锦随清楚地看到林殊的颤抖与脆弱,把他的身体往上提了提更靠近自己,随即轻轻地道了一句:「没事。继续。」
这句话像在对汪子牧说,又像是对林殊说,然後便感觉到握在手中那骨骼分明的手渐渐地放松了下来。
汪子牧无奈地回望一眼已困乏睡去的林殊,轻轻地阖上了门。
客厅里,晨曦已透过华丽的落地窗柔柔地洒在有些清冷的地板上。陆锦初因为刚到新公司工作,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所以早早地就被陆锦随赶回房间睡觉了。
暗灰色的皮质沙发旁,一盏立地灯兀自散发著冷冷的光芒。
汪子牧看著昔日好友一根接一根地抽著菸,尴尬地呛咳一声,想打破该死的沉默。
他笑著习惯性地挠挠头,尽量轻松地问:「嗯……那个……这孩子……」
「打掉。」
汪子牧仔细斟酌著字句,可还没等他说完就直接被那个一身冷酷的人打断了。
什麽?!汪子牧实在不敢相信自己辛苦了一夜才保住的孩子,他竟然敢这麽轻易地一口否决?
开玩笑!他才不理会这个疯子的意见。况且……看刚才林殊拼命要保肚子里的小家伙,如果没了的话,实在不敢想像他会变成什麽样子,毕竟,林殊就像是他的弟弟,曾经他和陆锦随都那麽想扶助他。
可是,孰料……唉,造化弄人吧。
「我不会同意!」汪子牧也一下子严肃起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深邃凛然,盯住陆锦随,眼中写满坚定,「林殊更不会同意的。」
空旷的客厅里响起了寂寥而断断续续的笑声。
「呵,我的事情什麽时候轮到你反对了?」说著充满危险地瞟他一眼,「至於他……」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彷佛有著深刻入骨的恨意,「从他决定跟我在一起的那天起就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权利!」
太阳挣脱了黑夜的禁锢,羞涩地露出未睡醒的眼睛。
林殊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中午,昨天强烈的不适已经消退了很多,然而这种宁静平和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
孩子?
虚软无力的手试探著伸向平坦的小腹,眼里戚戚然竟似有迷蒙的水光。
「放心好了,他还在。」
这麽冷的声音!
林殊这才发觉原来那人就站在墙角,直直地望著自己,原本的惊喜在感受到他眼里凌厉狠绝的光後瞬间黯了下来。
林殊微微地侧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压抑住心里涌起的徬徨与刺痛,依旧憔悴不堪的脸上露出一抹释然,乾涩的唇瓣吐出无力的话语:「你都知道了?」
陆锦随又从喉咙里发出轻蔑不屑的笑声,却让人凉得只想逃离这种鄙夷。
「怎麽?难道我没有资格知道吗?还是你打算珠胎暗结,生出一个怪物之後再来让我负起这个可耻的责任?」
无情的话语像一根根毒针,提醒著过去,提醒著现实的残忍。林殊本来就有著病後的虚弱苍白,在听到那人如此伤人的话语之後有一瞬间的呆滞,继而深深地呼吸,一手仍温柔地按在腹侧,但不管怎样的掩饰,此刻的他都像搁浅的鱼。
即使已经有所预料,可在听到他赤裸裸的厌弃与对孩子的憎恶时,林殊的脸还是刹那煞白如雪,心口疼痛难忍。
深吸口气,他极力控制住声音的颤抖,好像在脑中思考了千万遍一样,说出自己的决定。
「随,你怎麽会认为我想用孩子来要求你呢?」话语里尽是凄凉与哀伤,「我这样的身体本就不该来到这世上的,亏欠你的等宝宝生下来以後我再任你处置,行吗?而且,你们陆家毕竟得有承继的血脉啊。」
陆锦随闻言走近林殊,戏谑地捏紧他的下颔,逼迫他正视自己,逼他看清楚自己对他的厌恶。
「你以为我会承认他吗?我们陆家就算断了香火,也断不会可耻到去承认这样的骨血!呵!你难道到现在还没有觉悟吗?」陆锦随眼里一刹那的狠绝让林殊的身体更加颤抖起来,「他跟你一样,从一开始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说完後,陆锦随不顾身後之人的惊慌绝望,直接摔门离去。
狭小的床上,林殊消瘦的身躯死死地蜷缩在一起,手紧紧地抵住被他捏痛的下颔,彷佛要克制住心里的害怕与死一样的绝望,哀哀的低吟与喘息自他的喉间溢出,就像一只被猎人遗弃的垂死挣扎的小鸟。
「喂,汪大哥吗?我是林殊……」

第二章


午後的阳光并不火辣,徐徐的风吹进来,舞动起纯白色雅致的落地窗帘。
阳台的躺椅上,林殊身上盖了一条薄薄的毯子,脸色并没有好转多少,依旧是病态的苍白,而且仔细看来又有一种无力与虚软。一阵风吹来,他紧了紧身上的毯子,一只大手温柔地搭在小腹上,彷佛在感知里面小生命的痕迹。
远远望去,他似乎要与那窗外的蓝天融为一体。
「汪大哥,我找你来是想让你帮我……」林殊背对著再一次赶来的汪子牧,略带些疲累却是不容改变的语气。
「不用你说。我会尽我所能去保住这个孩子的。可是,林殊,他……你们这到底算什麽呀?」汪子牧实在是被这两人搞得晕头转向了。
午後宁谧的华光里,汪子牧被一股物是人非的苦涩冲开了记忆的闸门……
彼时是草长莺飞的春季,阳光绚烂,他和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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