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相思 作者:陈小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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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西静静接过玉碗,迟疑着问道:“错刀,你喜欢的那个人……是叶总管么?”
错刀眼神深邃的变幻着,方才的薄怒之色已荡然无存,道:“为什么会想到他?”
阿西艰涩的说道:“你不是他的……他的那个……”
错刀眸中掠过一丝明显的笑意,体贴的帮了他一把:“情人?男宠?禁脔?”
他说得落落大方,阿西却颇为尴尬,移开目光,道:“你武功这么好,为什么……”
错刀突然凑近阿西,伸手捏住他的下颌,柔声道:“你这是替我不平?还是替我羞耻?或者怜悯我……关心我?”
阿西浑身都僵住了,错刀那张脸近在咫尺,眉目如画,精致无瑕,越发令人心荡神驰,而他唇角略勾,却又透着种妖邪危险的魅色。
第八章
错刀见他吞了一颗带壳蛋似的,连耳朵尖都红得要滴血了,笑得越发狡黠,道:“你知道叶总管是何等妙人么?”
阿西勉强收敛心神:“什么……妙人?”
“叶鸩离琴棋书画、谋略战阵,三教九流、酒色财气,无一不通,无所不晓,任何兵刃都能信手拈来,学任何武功都比别人快上百倍,他与苏宫主从小一起长大,是苏宫主最信任也最亲近的心腹臂膀,而且貌若梨花,天生内媚……”
错刀轻轻抚摸着阿西的脸颊,发现自己很是着迷于他发肤间幽淡清爽的气息:“这样的人物……当他的情人或是男宠,有什么可羞耻的?”
阿西几番想挣脱他的手指,奈何错刀的武功玄诡莫测,便是全力以赴,在他手下也过不了几招,一时冷冷道:“你若真心喜欢他,当他的情人,不受胁迫,非关强逼,自然没什么羞耻。”
一边说,眼角已气得绯红,错刀兴致盎然的端详着,慢慢说道:“我明白了……如果我被强迫成为他的男宠,你就会瞧不起我?”
阿西不假思索,断然道:“不会!”
错刀撤回手指,笑容慵懒,眸光却能穿透一切的锐利:“替我感到羞耻,却不会看不起我……阿西,你是我什么人?你跟我认识才多久?你是不是有些太关心我了?”
阿西神色迷惘而慌乱,嘴唇轻动着正要开口,只听脚步声响,两人转头看去,正是楚绿腰回来了,手中握着一只墨玉药瓶。
错刀食指竖着贴在嘴唇上,嘘的一声,轻笑道:“我会再来找你的。”
随后飞身退着掠过楚绿腰,一手取过药瓶,衣袖翩翩振起宛如蝶翼,像是在水面滑行一般,笑声未歇,已出门远去。
楚绿腰笑着摇了摇头,颇为宠溺的埋怨道:“就不能好生走路么……”
低头一看,却惊道:“阿西,你怎么了?脸色这样难看?”
阿西听而不闻,额头尽是冷汗,脸色煞白得仿佛被雷惊了的孩子,紧咬着的下唇已沁出一丝鲜血。
错刀以指点唇的一瞬间,阿西清楚看到他食指里侧,纹着一支折断的银色茶花,一条细而妖娆的银蛇从花枝缠绕到花萼,蛇头高高昂起,凌驾于垂落的花朵之上,蛇信轻吐出一点艳丽的红。
这纹身处处鲜活精巧,呼之欲出的真入化境,山茶与银蛇嵌在他纯净剔透的肌肤里,像是羊脂美玉上溅着满月的银光,美得炫目而诡异。
这个纹身的位置甚为隐蔽,却镂刻在阿西记忆的最深处,是一片支离破碎的荒芜血腥中,唯一的明亮,闪烁着神秘救赎的光芒。
十年前,吱呀一声,黑暗的衣柜中洒进如雪的月色,一张未显华美先见绝艳的稚气面容,从那团清冷生寒的月光中骤然浮现而出,凝视着惊恐欲绝的自己,微微一笑,伸指点唇,轻轻嘘了一声。
一条小银蛇攀着折断的茶花,吐出信子颤颤而动,明明是危险之极的邪恶,却透着超乎一切的生动与诱惑。
难怪似曾相识,原来冥冥之中早有牵绊。
阿西不知自己是否身处梦中,却已跌跌撞撞的起身,语无伦次:“姑姑……我认得他,我得去找他!”
说着便要往外疾奔,楚绿腰秀眉紧蹙,闪身拦住,手指轻舒一把扣住他的腕脉:“你找谁去?”
阿西毫无章法的挣扎着,竟忘了自己也会武功,只喃喃道:“错刀!我要找错刀……”
楚绿腰面如寒霜,指间露出几点针尖,稍一抖腕,数支银针便迅捷无伦的刺入阿西腰腹大穴中:“我看你是要找死……不过你实在找死,我也绝不拦着,但好歹先帮我把这些骨珠研磨妥当了!”
阿西一着不慎,被银针制住动弹不得,过了许久,恍恍惚惚的问道:“姑姑,错刀……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你见不着他才最好……”楚绿腰低头分拣着药材,幽幽一叹:“也是个苦命孩子。”
“他足踝和膝后,都有一道伤痕,你瞧见没有?”
阿西一怔:“没有,不过他说过,他腿脚有毛病。”
楚绿腰道:“十年前,他做错了一件事,庄宫主命我生生抽掉他的小腿筋脉。”
惊闻如此惨事,阿西打了个寒战,拼命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行动如常,轻功更是瞬息数里,怎么可能双腿筋脉被抽?”
楚绿腰淡淡述道:“是我亲手用刀割开他的肌肤,又用银钩银针等物,剥落筋膜,一点一点抽出筋络,如今他小腿里筋脉,是无翼飞豹的腿筋……因为庄宫主觉得南疆丛林中这种飞豹最是奔行绝迹迅若闪电,换上它的筋脉,轻功就该突破极致。这般一突发奇想,就要我给错刀施术,却害得错刀几乎丧命,整整两年不良于行,险些成为残废。”
阿西吞了颗青涩毛桃在心里一般,说不出的酸楚难受,良久方道:“姑姑,我不是不信你……只不过我也略懂医术,血脉经络何等错综复杂?能断脉接续已是通神之术,何况还是……还是兽筋植入?”
楚绿腰明眸中掠过一丝骄傲之色,道:“昔年苏宫主的医术,能夺造化逆生死,易筋换脉不过弹指吹灰,我当时青囊药书尚未研习透彻,这才使得错刀吃了不少苦。”
阿西抿着唇,眼圈已是愤怒得红了:“错刀是活生生的人!抽筋取脉,这样残忍这样泯灭人性……庄崇光到底是人还是畜生!”
楚绿腰直视着他,神色有些惊奇,更有些叹惜,却柔声道:“阿西,你何苦来七星湖?”
这句话大有深意,阿西心头一震,知自己今日大失常态,已是破绽频频,沉默片刻,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姑姑,错刀十年前,做错了什么事惹来庄宫主痛加折磨?”
楚绿腰将骨珠粉末收进瓶中,随口道:“我不知道,这事也不是咱们医舍该过问的……但有两个人,一定知晓。”
阿西急问道:“哪两个?”
“错刀自己,还有一个就是叶总管……你敢去问么?”楚绿腰轻笑着,拔下他腰腹银针:“好啦,只要你不惹是生非,姑姑也不会多问你任何话,放心在医舍呆着罢。”
夜雨沙沙如蚕食桑叶,苏错刀的卧室里,隐约传来低微的呻吟声。
叶鸩离又急又痛:“楚绿腰那个死娘皮,地涌金莲籽难道还不曾炼制妥当?总有一天我要活剥了她的皮,看她还傲不傲……当年就是她伤你的腿!”
苏错刀脸色疼得煞白,却道:“怪不得她,是崇光逼她的,再说若没有换过飞豹筋,哪有我如今胜过狐踪步的轻功?”
叶鸩离轻轻揉着他的小腿,掌心一触他的肌肤,只觉炽热难忍犹如摸着一块火炭,可想而知他皮肉筋骨之内的痛楚,恨不得以身相替才好,不禁忿忿道:“你居然还喜欢崇光那个混蛋,还留他全尸!”
苏错刀道:“阿离,不要过分。”
叶鸩离俯下身,在他足踝处轻轻一吻:“我比崇光好一百倍……”
苏错刀笑着,伸手拧过他的下颌,低声道:“这几日……你试试越栖见。”
叶鸩离眸光一动,兴致盎然道:“试他武功?还是他整个人?”
苏错刀若有所思:“我今天对他用了妙音杀。”
叶鸩离忙问道:“他怎么样?”
“一开始似有不适,随后全无感应。”
叶鸩离秋水双眸骤然一亮:“我懂了!”
妙音杀一出,全无感应者,只能有两种可能。
一是没有半点武功,另一种就是内力极为纯净平和。
这种纯净平和,并非深厚雄浑,若是五虎断门刀家的内力,就算练到最深的境界,也要鼓起一身的核桃肉虎吼着抗衡,歇斯底里作怒发冲冠仰天长啸状。
这种纯净平和,是真正的纯而可久浑然天成,必是武学中可遇不可求的至高心法。
叶鸩离一点即透,越想越是喜不自胜,凑到苏错刀耳边,道:“越栖见自然不可能不会武功,苏小缺失踪前又特意去过越家……会不会早想到崇光是个灯草墙壁靠不住,所以又将伽罗真气传了越栖见?”
苏错刀道:“不会。”
“为什么?”
“苏宫主传他的青囊药书也不过内昭图与千金方两篇,何况伽罗真气?再说伽罗真气出自佛门,最讲究循序渐进,根基扎实,苏宫主在越家不过短短三日,莫说越栖见资质稀松平常,便是你这般聪明绝顶,也是不成的。”
叶鸩离得蒙一赞,心中飘飘然的轻快,突然凑近了,狡狯的笑了笑:“我的手段,宫主是知道的,让我放手试一试越栖见,你舍得么?他似乎对你颇有觊觎之意呢!”
苏错刀轻声道:“你有手段,更有分寸……阿离,咱们一起长大,你是我最亲的家人,我怎会不放心你?”
因为痛楚,他眉目侵染了薄薄一层汗,显得有些凄厉。
叶鸩离抿了抿唇,吻上苏错刀的下颌,舌尖小蛇般游窜着虚虚实实的一路往下,在他赤裸的胸膛留下一痕湿漉漉的水迹,到结实优美的小腹时却停了停,抬起头来,秋水眼上挑着,明明是过于清冷的皮相,却媚意无匹,红唇微微开启如樱瓣:“错刀,让我帮你做罢……稍微分一分神,腿会疼得好些。”
说着舌尖温软的在顶端画圈般舔舐数下,再一点一点刷过笔直的分身,随后张口含住,纯熟却仍有些吃力的往喉头深处吞吐。
完全被撑开的口腔润滑细腻,仿佛一匹用热气熨得暖融融的上好丝缎,柔软而紧密的裹住自己,苏错刀轻吁了口气,一手抚摸着他光裸流畅的背脊,见他精致的脸颊弧线被嘴里的硕大塞得鼓鼓的,有些扭曲变形,一道晶亮的津液顺着嘴角流到天鹅般的颈子上,十分动人且情色,不禁轻声道:“不必太辛苦,用手就好,过来……让我亲亲你。”
第九章
叶鸩离侧过脸,眼尾绯红欲醉,鼻端发出甜腻的呻吟声,已是动了情的媚态横生,闻言慢慢吐出那物,却用齿尖顽皮的一磕:“不……我喜欢这样,我要吃了你,生吞入腹……”
苏错刀嘶的一声,咬着牙笑道:“浪成这样……阿离,你就是个活生生的妖精!”
一手攥住他的长发,不再容情,抬起腰一下下捣入火热的喉咙里去,大抽大送得近乎残忍。
叶鸩离唇角欲裂,喉咙更是火烧锤击般的灼痛,眸中水光潋滟迷离,却没有半点退缩,只是竭力迎合。
良久苏错刀腰腹绷紧,浓密的睫毛簌簌而颤,呼吸陡然粗重,死死压住他的后脑勺,已酣畅淋漓的迸射而出。
叶鸩离呜咽一声,虽咽下大半,还是被呛住了,一时咳得甚为剧烈。
苏错刀抬手摩挲着他秀长的颈子,他便仰起头来冲苏错刀笑,笑意纯粹得像是一捧新雪,嘴边一缕溢出的白浊顺着玉盏似的下巴蜿蜒流下。
苏错刀搂住他的腰,一把扯近,吻住他红肿的嘴唇。
有腥滑的味道弥漫在唇齿间,淫靡的邪恶,却说不出的蛊惑人心。
方才明明不过一场放浪形骸的淫戏,但两人相拥着亲吻之际,又是一种极为纯净的独特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