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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腹黑在手,天下我有-第13部分

小说: 腹黑在手,天下我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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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包”他小声唤了一句,那高个家仆鼓励的点点头,小鱼走上前来,手中端着一碗参茶,紧张的道:“多,多谢金姑娘晚宴相救。”
  原来他是来道谢的,我正好要找他,便对那叫阿包的高个家仆道:“我有些事想与他单独说说,可否请你回避?”
  阿包顺从的躬身离去,我将小鱼让进屋内,他的嘴唇复又哆嗦起来。
  我默默的喝了口参茶,堆出一团自觉最为和蔼的笑:“小鱼是哪里人?”
  他望着我的笑哆嗦的更厉害了:“北,北方人。”
  靖越山确是在北方,我略作沉吟,道:“怎想起到中原来做仆役,家中父母都好么?”
  小鱼眼圈霎时红了,嘴唇也忘记了哆嗦:“爹娘都死了,我无依无靠,被卖到了这里。”
  我心中有了计较,便柔声道:“你是靖越山村寨的人,是不是?”
  他一怔,目光抬向我,试探的道:“你你果真是小姐姐?”
  三年前那场血灾,这孩子也不过十岁吧?不知他怎样活下来,也不知他受了多少苦。我心中酸涩,握着他的手点点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鱼终于哭出了声:“小姐姐!爹娘死了,萌仔,阿妙,小七都死了!我瞧见你也死了,还以为见了你的魂魄那么多戴面具的人我好怕!”
  我脑中忽地浮现出一张张鲜活的面庞,他们持着风筝,追在我身后叫着小姐姐小姐姐,阳光至暖,春风轻柔,满目欢声笑语,只闻悦耳莺啼。
  可这些孩子都不在了,他们永远的留在了三年前的春天,只余那被记忆遗忘的村寨与掩埋在焦灰下的小小骸骨。
  如此这般,应是可确信仇人便是九重幽宫无疑。至于那些面具杀手为何一并死了,是不是血月所为,我却已没有心思去深究。
  小鱼抽噎的说着,那些飘渺的记忆碎片,因他的哭声忽然清晰起来。我第一次切实的感受到了仇恨,那种被夺去一切,发自骨髓的浓浓恨意。
  依他所言,我是惨祸前一年去了村寨的,孤身一人无依无靠,村寨的人大多淳朴,便接纳了我,给我腾了间旧屋栖身。大叔大娘们唤我一声姑娘,孩子们都管我叫小姐姐。
  原来那场血灾之时,他正与伙伴们捉迷藏,躲在一处隐蔽的地窖中,因此逃过一劫。出来后发现所有人都死了,吓得魂飞魄散跑下山去,路上险些饿死,又被人贩子几经转手,终于卖进了桃源谷。
  我将自己被金氏镖局所救,醒后却失去记忆的事情与他说了,小鱼擦干眼泪,平静道:“小姐姐你还活着,真好。”
  “你活着也真好。”我笑了笑:“以后你就是我弟弟,我带你”
  话到此处,我忽然反应过来,他决计不能跟我在一起,桃源谷留不得,瞿门有了我更是是非之地,而那些夺去他一切的面具人,很快又要来了。
  我顿了顿,柔声道:“小鱼乖,咱们村寨的事,千万不要跟旁人说。”
  “我晓得。”小鱼点头道:“除了阿包,我谁也没讲过。”
  看得出他很是依赖那个阿包,我与他又谈了许久村寨的事情,虽只忆起片段,但亦觉得怀念。如此直至深夜,我给小鱼包了几块房中的点心,他才依依不舍的去了。
  这一晚我睡得极不安稳。
  脑中思绪纷沓,好不容易闭了眼,梦中却是染血的风筝和无数张狰狞的面具,最后又是那提着弯刀的红衣女子,我吓得醒了,便再也睡不着,思来想去,此时能诉诉苦的,大约也只有曲徵。
  于是当我默默站在他房前时,忽然反应过来现在已是丑时,半夜摸进人家房里这种事情咳,我怎么有些兴奋。
  “曲徵?”我轻声唤了唤,试探的敲了下门,却不料那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碰便应声而开。
  这货睡觉不插门?习惯也忒差。
  我蹑手蹑脚的进了屋,穿过圆桌与内房幔帐,垂下的青色床纱后隐隐现出一个人侧卧的轮廓。青丝流泻,容颜似雪,朦胧中看不真切。
  等等,事情不该是这么神展的罢,我不应该是大大方方的来找他聊些八卦排解心中苦闷么,为何此时一副做贼心虚的嘴脸去掀他的帘子?
  然想归想,帘子已掀了。曲徵静静侧卧,垂下的眼睫遮住了他有如古井般深不可测的目光,乌发乱了一缕,斜斜从脸侧蔓延去,妖娆的覆过红唇,清雅中满是旖旎。
  禽兽!能不能不要随便就出来啊禽兽!
  我忍住凑近他唇畔的冲动,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将那缕发撩过他的耳去,而后便对上了他深黯的双眸。
  我淡定的道:“好巧,原来曲徵你也睡不着觉,不如一起谈心如何?”
  
  我果真已练就了面皮刀枪不入的神功。
  于是片刻之后,曲徵只着了中衣,与我坐在院中台阶前,喝茶赏月。
  晚宴时还颇美好的月亮,此时却乌突突的,实在没有甚么好瞧。我抿了口茶水,叹气道:“曲徵,你说,一个人若知晓自己有血海深仇,却无所作为,是不是忒没用了些?”
  曲徵淡淡言道:“人之作为,须看心之所向。”
  “心之所向?她心里是极想报仇的。可可她能力有限,只好躲起来,努力不想过去的那些”
  “既是血海深仇,能够隐忍一生亦是一种能耐,许多人拼上性命都堪不破死去的人,如何有活着的人珍贵。”
  “但”
  曲徵面向我,眼中似是聚了星辉。
  我轻声道:“但她不甘心。”
  半晌寂静无声。
  “不甘心,只是能力有限么”曲徵顿了顿,复而展颜一笑,有如黑夜中忽然绽放了一朵馨香的白莲:“可不试试看,你却怎知行与不行。”
  我心底有一处轻微的动了动。
  试试看?与九重幽宫对抗试试看么?
  我明明觉得有些荒唐,却不知为甚么,心中有种前所未有的明净与畅快。那般思前顾后自我鄙夷,不如追寻他的那句“心之所向”。
  对,便是要试试看。
  我端起茶碗向他敬了敬:“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这就回去睡觉了。”
  “百万何必客气,”曲徵亦回敬了茶杯,温言道:“时辰太晚,不如莫回去了,在这里歇息罢。”
  
  你这是在调戏我么。
  我心中有禽兽又在蠢蠢欲动了,只好细如蚊鸣的低头羞赧道:“这个咱们不是还未成婚么”
  “你既在此歇息,我自然便去小榻睡了。”他眼中闪过一抹促狭:“不然,百万以为是何种歇息?”
  我忍住问候他娘亲的冲动,直接进了屋。歇息便歇息,谁怕谁,反正我与他已是“关门私话”的关系,不怕再加上“同室共寝”。

☆、14变数
  我沾了曲徵的床铺,许是因为困倦,又许是被褥间有他淡香的气息,十分令人安心,竟无梦的酣睡了一场。
  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我去外间洗漱,却不见桃源谷往常出来伺候的下人,院中静悄悄的,连曲徵也不知去向。
  我隐隐觉得不妙,连忙向谷口奔去,果见一队马车浩浩荡荡,御非正与夫人话别,慕秋站在御临风身旁,双手揪着他的袖边,眸中盈了泪水,眼见便要滴落下来:“临风,才成婚第三日,你便要赶我走?”
  “你要我说多少次,”御临风脸色不耐:“谷中有事,并非赶你走,只是让你随娘亲一道去京乐过些日子。”
  “你我已是夫妻,谷中有事我怎可独自离去。”慕秋央求:“到底出了甚么事?”
  想来御非并不打算把九幽令的事情宣扬出去,是以谷中女眷一概不知。御临风不语,慕秋终于垂下泪来:“原先原先我们那般好,怎地成婚之后,你却变成了这样?”
  我认识金慕秋三年多,连臂膀折了都没见她叫一声痛,几时见她在人前哭得这般伤心,登时大为光火,大踏步走去扯过慕秋,顺便狠狠剜了御临风一眼。
  “慕秋,莫在这耽搁了。听说京乐的俊俏公子哥儿温柔又体贴,小倌馆子也遍地都是,你且去好好乐呵乐呵罢。”
  我言毕,慕秋登时哭笑不得,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我目光寻去,却见曲徵闲闲站在桃花树下,笑过便将脸别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慕秋抹了眼泪,低声道:“我亦不想让你为我担忧,只是不知临风他怎么了,自我同他说那帕子是我的,他便一直很冷淡,连洞房洞房他都”
  “啧,怕是他有隐疾,不敢与你洞房。”
  御临风本来并未理我,听到这里终于转了目光,狠狠回敬了我一眼。果然,男子对于这种问题,都如艳本上说的,不能忍受半分质疑。慕秋脸上一红,啐道:“你个没出阁的姑娘家,这般口无遮拦。”
  按理说我一个镖局下人,是不可这样说主人家是非的,但我眼下亦是瞿门的准媳妇,于是身份连跳几个台阶。我见御临风与曲徵都能听见我的话,便拉着她走得偏远些,悄声道:“桃源谷怎么也算四大势力之一,不会怎样的。你便去京乐好好吃喝玩乐,这里连个丫鬟都没了,断没有人能将你的宝贝夫君勾引了去。”
  慕秋扑哧一笑,踌躇良久,终是应了,复又道:“百万,随我一道走罢。”
  我一怔。确然我留下的原因是慕秋,既然她走了,我亦没有必要留在此处涉险。
  可
  桃花树下,曲徵悠然而立。我远远瞧去,正巧他扬眸看来,顿时双目撞进一片漆黑幽暗,深不见底。
  可不试试看,你却怎知行与不行。
  试着找回自己的记忆,试着挑战从前不敢面对的一切未知。哪怕这代价是失去苦心隐忍的一切。
  但那是我真正的,心之所向。
  我唇畔漾起浅笑:“我不走。”
  慕秋还未回答,我心中忽地想到一事,便压低声音道:“我在谷中遇了一个孩子,名叫小鱼,是靖越山村寨的遗孤。你务必要带他带在身畔多加照顾,别让旁人发现他的身份,这许是与我过去有关的。”
  曾经三年,我从不提与过去有关之事,也不积极的去想,是以慕秋很是惊奇,她亦知事关重大,点点头叫我放心。
  然瞧她神色仍是若有所思,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拉着她的手笑道:“你连洞房都与我说了,还有甚么秘密的?”
  慕秋却不理我的打诨,似是下了决心,伏在我耳畔道:“我原本不想说,但既是与你过去有关,便不得不提。百万”
  她的声音极轻,似是出口便被吹散:“那方翠竹帕子,是你的。”
  我怔在原地。
  桃源谷女眷车马终于缓缓启程,小鱼站在慕秋的马车外,一步三回头的望我,谷中男子大多留下了,他显然不解自己为何忽然被指名带出谷去。
  然此刻我却无暇与他解释,慕秋方才说,那方翠竹帕子,本就是她随手拈来包了如意糕,原也想不到是谁的。后御临风日□问,她仔细回想,终于忆起那年我重伤将死,她替我整理衣衫时怀中掉出了这帕子,便顺手拾起抹了血迹,回到镖局便丢给下人,后来洗干净了大约做了衬布,哪知又有诸多来历牵扯?
  依了小鱼的话,过去我孤身一人到那村寨,不是弃儿便是山野村妇,与桃源谷少谷主八竿子都打不到干系,可他又怎会日日捏着我的旧帕子,神色那叫一个阴郁,仿佛我欠他十万两雪花白银。
  万幸慕秋没有告诉御临风实话,可我便在他眼前,他又怎会只认帕子不认人呢?
  正思绪纷乱间,有个声音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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