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封禅-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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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便将张松掀倒在地,束紧的长发披散,伴随着一逢涌出的鲜血,披散下来,状如恶鬼。
众人的心惊几乎同时“咯噔”一声,突如其来的举动骇了他们一跳,但众人大气不敢喘一下,生怕惹上了惹端。
看着瘫软在地上的张松,奉车中郎将刘循嘴角微弯,露出一丝轻蔑,眼中更是寒光大盛,似乎随时准备上前一刀结果了张松。
法正看着刘璋、刘循父子两人杀气腾腾的目光,心中惊骇莫名,张松是他的知已好友,他实在不愿看到他惨死在这里,但他不过是个军议校尉,能参加益州府的议事,还是因为前段时间张松在刘璋面前说得上话的原因,如今哪里还有他开口的资格,焦急中的法正,别无他法,只能对着不远处的刘巴连连眨眼。
刘巴苦笑了一下,对着法正摇了摇头。刘璋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去劝诫,那还不是自讨没趣。
刘璋终于开口,他原本轻柔的声音这一刻在大厅中响起,尽然带着丝丝地寒意,让人浑身上下都感到冰凉:“张松,计策是你出的。益州大军这段时间也完全听由你的调遣,当初你信誓旦旦的说,不拿下荆州,提头来见。”说到这里刘璋不由自主的冷哼了一声,忽然怒骂道:“白白送给马超六万石粮草不说,剑阁、葭萌两处险关如今都落在荆州军手里,你那颗狗头何在?”
张松披头散发瘫坐在那里。只比死人多了一口气。死对他来说并不可怕,但让他想不通的是,他精心谋划的计策何以会失败?按照原先地计策,这个时候马超应该在攻打葭萌关,刘封带来的荆州军虽然不乐意与益州军合作,但敌人的刀剑架在头上,他们想不反击都难,但成都这里接到的消息却是与他的想法大相径庭,刘封不声不响中用计袭取了剑阁险关,包抄围歼了刘瑰的二千兵马。军司马赵行战死。校尉刘瑰下落不明,如今荆州兵正在往汉德城下集结,似乎有攻城的打算,益州地形势顿时乱成一团,这个时候别说吸引荆州军入蜀,分割围歼了,能不能在极短地时间内解决掉刘封的兵马。防止这两道险关被马超占据已是重中之重。西凉人穷困潦倒十几年了,一旦让他们冲进富足的益州。想要将他们杀出去可就难了。
张松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刘璋表面待人宽厚,其实心中多猜忌,善记仇,不然也不会将张鲁的全家老小杀个干净,这次一败涂地,他已没有了饶幸的想法,最多就是一死而已,只可惜他满腹的才华没有施展,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却又败的莫名其妙。
张松挣扎着站了起来,任由着头上的鲜血沿脸颊滴下,凝神看了看四周一张张熟悉的面庞,轻吸着淡淡的檀香,张松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浑厚地声音在厅中响起道:“主公,松愚笨,有负所托,今愿一死以谢主公知遇之恩!”
刘循没想到张松看起来矮丑,做事倒也颇为光明磊落,只是冷哼了一声便不再看他,杀人不过头点地,既然他有这个勇气请死,也还算个人物。
法正闻听张松之言,顿时感觉满嘴发苦,心中叹息道:“永年啊永年,你这又是何苦,此次失策固然罪重,但你不过就是提出自己地想法,最终决定采用的还是刘璋,刘璋此时虽然满嘴狠话,但碍于面子也不定就会要了你的命,你自己求死,岂不是正中刘璋的心意?”
正当法正叹息之时,从事王累从一旁迈出跪拜于地,众人不由一惊,前段时间王累怒砸张松,高举桌椅想要追打的场面他们哪里会忘记,难不成王累还要趁机狠狠打击张松一番?都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张松已是自愿求死,这样做未免有失风范,王累平时刚正果决,性情耿直,难道也会看不开这点?
“主公,张松这个狂夫虽然自大成性,狂妄无知,但罪不至死,主公若是要了他这颗脑袋,未免寒了众人之心,还望主公三思。”王累跪拜在地,看也不看张松一眼,但几句话一说出来,张松几乎有一种想哭的感觉,而一旁的众人无不动容,前番两人如同世仇一般打地不亦乐乎,没想到这个时候王累尽敢直言劝谏,这种胸襟气度,让刚刚腹议地众人无不汗颜,看来真是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了。
刘璋显然对于葭萌关、剑阁的失守颇为痛心,闻言斜睨了王累一眼,冷声说道:“是吗?罪不至死?六万石粮草白白送去,益州地门户为贼所据,难道还罪不至死?”
王累虽然仍跪在地上,但已直起了身躯,看着声色俱厉的刘璋,他毫无惧色答道:“主公莫要忘了,连番军议,我等曾多有苦劝,张松之计万万不可用,乃亡州之议,但忠言逆耳,主公只觉得我等太过胆小,阻碍了主公的步伐,一意孤行,方至如今不可收拾,恕属下无礼,此次若论过错,恐怕当以主公居首,张松次之。”
大厅之中顿时犹如一潭死水一般平静,每个人都如同怪物一般的看着那个跪地的王累,王累如今虽然跪倒在地,但那具不算宽大的身躯却让人感觉有如一座小山,难以撼动。
刘璋轻笑了起来,他的笑声不大,但在这静如死水的大厅之中,却是刺耳之极,伴随着这阵笑声,刘璋缓缓坐了下去,一边坐一边笑道:“说的好,说的真好!”
别人还在迷惑为何大人如此反应之时,一旁的黄权已是色变。
不顾额头上的伤口还未全愈,他急急冲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焦急说道:“主公,王累心忧益州战局,脑袋已经糊涂了,此时胡言乱语,还望主公大人大量,不要与他一般计较。”别人没有看清楚,黄权却是看的真切,刚刚刘璋坐下之时,全身有些颤抖,这说明他已经愤怒到了极点,那阵笑声,不过是掩饰而已。
刘璋看也不看黄权一眼,只是微眯着那双小眼睛,紧盯着王累,这时张松在他眼里或许已经算不上什么。他的双手放在案牍之下,原本白胖的手,此时紧握成拳,青一阵紫一阵。
或许是父子之间心意相通,也或许是习武之人的感觉要比常人敏锐的多,刘循这时已经发现了自己父亲的异常,自从有记忆以来,刘循还是第一次看到父亲如此表情,眼中杀意暴起,刘循蓦然拔出腰间利剑往王累刺去。
变故来的突然,利剑出鞘的清吟之声,震摄人心,而跪的笔直的王累看着拔剑刺来的刘循连眼都不眨一下,双眼之中尽显嘲讽之色,或许他出口之时已经料到了会是这样的下场,如今不过求仁得仁罢了。
王累身侧的黄权却不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兄弟惨死,危急之时他已顾不了这么多了,大喝一声,奋力朝刘循扑去,用身躯迎向利箭,刘循眼中杀意更浓,一抖长剑,吐气开声,暴喝道:“滚!”随着他怒喝响起,凌空踢出一脚,正中黄权胸膛,可怜黄权诺大个身躯尽然如断线风筝一般一头栽向远处。
一脚踢开黄权,刘循去势不减,锋利的长剑只一下就刺中王累的胸膛,长剑直没入柄,带着殷红鲜血的剑尖从他背后穿出。
起落之间的变故早已惊呆了厅中众人。
王累抬头看了看冷森的刘循,看了看远处的刘璋,那熟悉的面孔让他感觉很陌生,随后他又艰难的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黄权,眼神之中尽显愧疚神色,随即他的脸上尽然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或许是觉得自己这次终于解脱了,王累一声不吭,倒地而亡,随同他的身躯一同倒地的,还是益州众人的满腔雄心。
谁也料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原本劝诫有功的王累尽然先张松而去。
或许是王累的死让刘璋有了一丝迟疑,看着头破血流僵在那里的张松,刘璋心中的恨意、杀意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挥了挥手,只令刘循先将张松收押。
刘循格杀王累于当场,表情没有丝毫的改变,就像杀了一只鸡一样,漠不关心,只到父亲之令,轻舒手臂,一只手拎起张松便大步流星朝外走去,那种神情自若的样子,让众人感觉项脖之间冷冰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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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十月初,天气渐冷。
不过益州的天空显然要比荆州怡人的多,天府之国的称谓可不是白叫的,不仅物产丰足,连天气也是冬暖夏凉,四季温差没有荆州来的那么强烈,此时更是让人感觉极为舒适。
刘封嘴里含着一根不知名的小草,正百无聊赖的用牙根轻轻的磨着它柔嫩的身躯,舌头间或着能感觉到草身上泄出的液体,淡淡的又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甜味。趴在草丛之中的刘封全身没有一点力道,连长枪也都随意的丢在一旁不管不问,难得的闲暇时间,刘封尽情的舒缓着全身的疲劳。
眼前四处翠绿,郁郁葱葱的青山能让人感觉到大自然的无穷活力,笼罩在他们头顶的战争烟云,这一刻也被阵阵清脆的鸟鸣之声驱走,被淡淡的草木香味逐散。
伍峻不像刘封那么悠闲,他爬上了山腰间的一棵大树上,坐在树桠上观察着四周,这棵树看起来已经在这里生活了好几百年,粗壮的身躯四五个大汉都抱不过来,浓密的叶子似乎是想凭一树之力隔断阳光与大地的联系。虽然叶子多了让伍峻行动起来有些不方便,但他没有丝毫的不快,叶子多了也有好处,能将他的身体完全遮住,不虞被远处的敌人发现。
四周没有异常,除了山林间不断的传来鸟鸣之声,一切显得很平静,伍峻轻轻松了口气,随即将目光落在远处的那条宽阔江流上,虽然现在落在伍峻眼中的江流很小,但伍峻知道,那不过是因为他们隔的太远的原因。事实上那里江面极为宽广,水也很急,更让人胆寒的便是江面之上不断卷起的漩涡,如同野兽地大嘴,随即准备吞噬着落到上面的
前些日子,他们便是随益州别驾张松从这里过的江,然后急急的赶往葭萌关时。谁也没有料到,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他们又到了这里,只不过这一次,他们不再急着过江。
魏延没有刘封那么好的雅兴,也不像伍峻那般善于等待,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刘封还在津津有味地嚼着嫩草。他就满肚子火。但魏延又不敢表现的太激烈,本来这次刘封是怎么也不肯带他出来的,但魏延实在不愿呆在剑阁,他知道,呆在关上就是傻傻的等着益州军来攻,守城战极为讲究法度,一什一伍士卒的进退都关系着守御的成败,魏延觉得打仗还要束手束脚,那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听刘封说要出来打伏击和骚扰。魏延一蹦三丈高。第一个就跳起来报名,但魏延在攻打剑阁地时候受了重伤,尤其是腹部地伤口差点就把肠子给拉了出来,刘封生怕有事,就坚决要让魏延留在剑阁休养。
魏延软磨硬泡了七八天,又找王威、霍峻帮他说情,没料到刘封还是不答应。魏延眼见他们就要出关。心急之下就去找主簿大人,他拉着庞统好说歹说。指天发誓以后再也不违反军纪,再也不在营中偷喝酒,保证不再惹事生非,弄的庞统不胜其烦,最后才答应他去找刘封说说,刘封对于庞统甚为恭敬,见他开了口,只好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不过他有个条件,就是要求魏延必须完全服从军令,万不可意气行事,魏延一想到这次有战马,而且还是砍一刀、放一把火就跑这样的类型,心中早已乐开了花,自然满口答应。
如今也算是作茧自缚了,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