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封禅-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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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校尉大人地怒吼之声齐齐吓了一跳,没有丝毫的迟疑便冲了进去,只见校尉大人赤身裸体正与马腾生死相搏,曹兵哪敢迟疑,提着兵器就冲了过去,赤手空拳的马腾顿时被乱刀砍成肉泥。
曹兵看到马腾死了才知道闯了大祸,校尉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便以马腾反叛的罪名将马府上下尽皆抓捕,随后尽斩于市,血流成河。
马超魁梧的身躯不由自主地颤栗着,冠玉般的脸庞上,一双血红的眼睛格外骇人,整个军帐随着马超身上流露出的浓浓杀意而挣扎欲裂。
随即一声疯狂的吼叫之声在军营之中响起,“集结,大军集结,随我杀向长安。”
刹那间战鼓隆隆,金锣四响,早已感觉到异常的马超亲卫毫不犹豫的发出了大军集结的军令。
军营之中顿时象炸开了锅,不明所以地士卒惊骇的蹦了起来,他们条件反射一般的抓起身侧的兵刃战甲,以疾风地速度冲出了军帐,赶向了不远处的马棚,看着四周同样的茫然的袍泽,他们翻身上马,放蹄朝集结点赶去。
刘封此时正与阿多吉,韩风、魏延等人在寨外驰骋,这段时间下来,他的骑术大有长进,虽仍不能像西凉兵那般灵活自如地骑射,但驰马纵横,挺枪鏖战地本事大大增加,听到中军响起的战鼓之声,再放眼看向四周宽阔地草地,他们同样感觉十分的困惑。
“难道是马超帐下斥侯又在百里之外发现了敌情?”刘封心中不由赞叹起来,前番白马羌来袭,马超帐下斥侯早早发现了敌情,以致于敌军未至,大军已抢占了有利地形准备阻击,这一刻他深深的感觉到了精锐斥侯的重要性,一个精准的情报甚至能够决定一场战争的胜败。
听闻着大军四周响起的杂乱马蹄之声,看着远处一道道矫健的身影,刘封不由感慨万分,早知道如此,就应该将仲威(伍峻)带来,自己帐下斥侯与西凉兵相比,实在有很大的差距,确实应该让仲威好好学习一下。
“伯威,快走,快走,晚了恐怕就赶不上了。”一旁的魏延闻听战鼓之声越来越烈,不由急的磨拳擦掌,座下战马在其牵拉之下,更是低首喷喘,放蹄欲奔,几个月未经战事,魏延感觉有浑身的力量用不完,已经有点急不可奈了。
一旁的韩风闻言不由瞪了他一眼,“这是在西凉,是西凉人要打仗,你急什么!”
“左将军与东吴约定,二月时将从汉水一线发动攻击,以牵制曹军侧翼、增援江东,现在都快三月了,荆州的仗应该正在关键时刻,偏偏大公子铁了心的不回去了,那还不如跟西凉兵一起杀个过瘾了,反正杀的是羌人,同样是扬我大汉天威。”
一旁的刘封苦笑了一下,随即看向南方,长长叹息了一声,义父、三叔、赵叔叔,还有叔义、仲邈、黄老将军,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自己真没用,到西凉已经三个月了,尽然还没能说动马超出兵,而且看马超那俊朗面庞上闪烁着坚毅寒芒的目光,在自己想到更好的理由之前,实在没有劝说成功的把握。
自己这点本事,即便是赶回荆州也难以做出什么贡献,还是呆在这里再想想办法吧,说不定有什么奇迹呢。
听着大寨之中越来越急促的战鼓之声,刘封随即抛开烦杂的思绪,打马冲向中军,走一步看一步吧。
奇迹发生了,而且来的这么的突然,让刘封、魏延等人没有丝毫的准备。
看着他们向中军赶来,双目尽赤,正大声咆哮着的马超急急迎了过去,抓住刘封的臂膀说道:“我要杀向长安,杀奔宛洛,我需要左将军的帮助。”
刘封被马超反常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尤其是被马超抓住的胳膊如同被铁钳所夹,一阵紧过一阵,疼痛难忍,“将军不是开玩笑吧!你刚刚说要攻击长安?”让刘封难以接受的不仅是马超这种一反平常冷静如水的表情,还有他的急促言语,他做梦都在想的那几句话,此刻尽然直接从马超的嘴里嘣了出来,强烈的幸福顿时扑面而来。
马超闻言悲愤长啸,丝毫不顾自己的身份“扑通”一声面向东北跪下,口中狂呼道:“我父亲死了,我全家一百余口全被曹操这个奸贼给杀了!我要报仇雪恨。”
嘈杂的军寨这一刻因为马超的长啸而静止了下来,那一匹匹往来奔驰的战马,似乎同时感受到了马超身上发出的凌厉杀气,全部骇然驻足,呆呆的立在那里。而那些刚刚还呼号叫喊的西凉悍卒,不由脸色大变,呆若木鸡,直到此刻他们才知道,西凉的天变了,老主公再也回不来了。
刚刚安静下来的大寨片刻之后蓦然暴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之声,天地齐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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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西凉,陇右。
军寨之中低鼓阵阵,号角沉沉,四周林立的一幢幢白幡在风的拉扯之下肆意飘荡着,让气氛压抑到极点。
平常挂在士卒脸上的轻松笑意不见了,他们傻愣愣的坐在地上,紧绷着脸、瞪大了血红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帐门处,忽开忽闭的帐门能让他们不时的看到天空,天空昏暗,如同他们此刻的心情,灰的让人有点难以接受。
帐外,间或着走过一队队披麻戴孝的巡营士卒,雪白的枪尖刀刃上泛起的阵阵寒光让他们身上的孝衣带着一丝冰冷的味道,三月的西凉,其实本就是冰冷冷的。
刘封缓缓抬起了头,环顾帐中,没有一点声息,十五六名西凉军官矗立帐中恍若无物,如同一根根木桩。
刘封的目光再转,最终落在帐中帅位上,那个本是马超座椅的位置,此时摆放着一个灰灰的灵牌,牌上的字很多,但真正映入刘封眼帘的只有“马腾”二字。
烟雾缭绕,一截长长的香灰掉了下来,随着香灰的掉落,那几柱香上的火苗忽然闪现出了一丝耀眼的火花,火光极为短暂,只一下便又被新的香灰所遮挡,刘封看的很真切,也感觉的很贴切,他的心情就像那几柱香一般,只亮了一下便又被重重的东西压住了。
看着灵位前面一字排开跪着的三道身影,刘封心中不由长叹了一声。
马超要出兵了,西凉军要攻击三辅、杀向长安了,他花了三个月的时候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刻,按道理来说,他此时应该极为高兴才是,可他的心里根本没有一丝的欢快感觉,看着马超近乎惨白的脸和全营士卒悲痛强忍的泪光。刘封似乎看到了樊城城墙上不断倒下的兄弟袍泽、看到了倒在敌人战刀之下地田雄和军司马刘从。
血战,一场连着一场的血战,自从跟随义父以来。紧随他身侧的便是一场接连着一场地血战,漫天的血雨和纷飞的断肢残臂,数不清的面孔充斥着他的脑海,连带着刘从与田雄的脸庞也渐渐的迷糊了起来,他努力的想记清楚他们的容貌,但除了樊城城楼上那面高大威武地大纛和一个个倒下的身影,他实在是记不起来了。
刘封不知道这无穷无尽的战争将何时结束,他看不到未来,看不到自己的归宿。他只知道自己每次上战场,面对的敌人越来越多,受地伤也越来越重,他不知道下一次自己还能不能幸运的活下来,还能不能看到明媚的阳光。看到西凉众人与千里之遥的荆州同样饱受着生死的摧残,他感觉到了迷茫。
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将刘封从痛苦的记忆中拉了出来,数道魁梧彪悍的身躯出现在了军帐之中。
刘封本能地抬起头,一个长发飘散,浓眉大眼的大胡子羌人顿时映入他的眼帘,是古风,那个两败于刘封手下的白马羌魁帅。
古风没有看到刘封,这六个羌人一进帐中便被那座灵位给吸引住了。没有一点声音,没有任何地动作,他们一瞬间便变得像帐中的西凉军官一样,个个成了木桩。
但刘封看到。这几个看起来极为粗旷的羌人全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面露惊骇,惶惶不安。
蓦然间,帐中形势突变,原先静立不动的西凉军官几乎同时抽出了腰间的战刀。未等这几个羌人从惊骇之中回过神来。锋利地刀刃已架在了他们地脖子上,冰冷的刀刃寒芒交织。让人不寒而栗。
随待在刘封身侧地魏延、韩风被眼前的场面吓了一跳,他们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极为惊恐,有点弄不清楚马超的用意,两人不由自主的从刘封身侧跃出,各用半个身躯挡在了刘封的身前,一只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之上,有点不安的盯着依旧跪在地上的马超,随时准备发出凌厉一击。
“小白脸,你这是什么意思,风风火火的把我们骗到陇右,就是想杀了我们?”脾气有点暴躁的古风这个时候反而出奇的冷静,他一面挥手拔开架在脖子的环首刀,一面朝前走去,看都不看一旁的西凉将士一眼。
“锤子,将军大人心情不好,你说话注意点,小心我亲手把你舌头给割下来。”庞德阴沉着脸出现在古风的面前,瞪大的眼睛、黝黑粗糙的皮肤与全身洁白的孝服格格不入。
“黑子,你给老子滚开,小白脸想要老子的命,老子眉头都不皱一下,但总该让老子知道是怎么死的吧!”古风无视面前的庞德,抬腿欲行。
“我要攻打长安。”
跪在地上的马超忽然起身,高大的身影一闪便已立在了古风的面前,只见他如玉般俊朗的面庞此时格外的白晰,尽然看不到一丝的血色,如同死人一般,而他原本深邃的双眼此时变得犀利起来,暴射出的杀气直让人觉得有两柄锋利的长枪在面前晃动一般,极为不安。
便是一向胆大的古风也被马超这副表情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一步。
几个羌人首领闻言顿时发出一片惊骇之声,“打长安?马孟起,你是不是疯了,你疯了可不要拉着整个西凉一起送死。”
马超不由发出一声冷笑,看了看满面惊恐的古风、雷阿多(当煎羌魁帅)、越哈吉(青衣羌魁帅)、阿虏祖(烧当羌魁帅)、铁豹(先零羌魁帅)等人,冷声说道:“我父亲死了,我还在守在这里干什么?这些年我虽然严禁你们各部踏入西凉半步,但每逢草原受灾、每逢鲜卑人入侵,我哪次不是冲在最前面?我西凉勇士为了你们这些羌人,在大草原上埋葬了成千上万的英雄!”
“现在我要去攻打长安,不管是死是活,我都不会再回陇右了,但我也不会将西凉这片土地交给你们放牧,现在给我们两个选择,要么全把人头交待在这里,要么尽起部落铁骑随我杀向关中,打下长安之后,俘获的战利品各部平分,将足够你们数年之用,也免去了西凉这几年的兵灾。”
“小白脸,凭我们这些铁骑能打下长安?用铁骑去攻城?你这话骗骗三岁小孩差不多,你恐怕是想让我们各部都把精锐埋葬在长安城下吧,你直接一刀把我们砍了算了,用不着这么拐弯抹角。”古风满脸愤怒的瞪着马超,张大的嘴巴吐沫横飞,溅的对面的马超满脸都是。
马超冷笑更甚,“那好,今天我就给你们一个痛快,然后立即挥军西进,直至西海,横扫大漠,再杀向长安。”
大帐之中混乱了起来,五部羌人渠帅闻听马超之言无不愤怒无比,破口大骂,这时他们也顾不了架在脖子上的战刀了,恨不得冲过去将马超抽筋披皮,铁豹甚至连腰间的战刀都抽了出来。
马超轻蔑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对着父亲的灵位跪了下去,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