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刀 作者:没有鱼的水煮鱼-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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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
这时他听见马蹄声。
云泥抬头望过去,他看见脑海中无数次出现过的画面。
白色的骏马疾驰而来,它的长长鬃毛迎风扬起,马蹄阵阵,惊踏起夜幕中的宁静,一个年轻的男人骑在马上,他的衣袖被风鼓起,如同海面上乘风破浪的帆,他由远及近而来,眼睛如同夜空的寒星闪耀,他的面孔在夜的黑暗中散发着充满肃杀意味的光芒,危险却致命吸引。
云泥无法动弹,他看着他恍然若仙地降临,仿佛代表了他所想象中的江湖的全部含义。
那人从他身边飞驰而过,他的目光从云泥的脸庞上快速滑过,未作丝毫停留。
他很快地踏马而去。
云泥一直看着他走远。
良久,他才收回视线,重新看向前方的路。
如果自己也能成为这样的男人……他突然想起来了,那个男人去的方向,正是他刚才来的路。
云泥慢慢转过头,男人早已完全消失在视线里了。
街道空无一人只余风声。
那个男人穿的是白衣,他会不会是……云泥不敢再想下去,如果他是剑白,那个冷静与理智并存并且武艺远超过他的剑白……他现在要去那间客栈,他会看到易容成自己样子的影重,但是他刚才看见了自己的脸,那么他马上就会反映过来,自己就是凶手……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本以为这样做可以拖延时间,不想功亏一篑竟然这么巧遇见。
云泥仓皇地望着来时的方向,要多久剑白能发现并追赶过来……这时一个人跑近过来。
“刚才那个……”跑堂的气喘吁吁,“穿白衣服的,会不会是……”
云泥一甩手:“你快点走,那人追过来我们都逃不了,我说过我没有那把刀……”
“那更要夫妻同心!”跑堂的打断他的话,他一把拉起云泥的手往前跑:“这一带我很熟,我们躲起来。”
云泥被他拉扯着跑,跑堂的大概是本地人,他很快带着云泥跑入一条暗巷,又在狭窄交错的小道间穿行着。
“这是去哪?”云泥边跑边问道。
“出城,”跑堂的答道:“夜里会闭城门,我知道一条小路,我们逃出城去,剑白就找不到了。”
两人沿着小道跑了很久,直到一条低矮的护城墙边。
说低矮也只比普通城墙低矮,以单个男人的身高来看,还是翻不过去。
跑堂的蹲下身:“你踩我肩上。”
“啊?”
“快点。”他跪趴下来:“我顶你上去。”
云泥稍迟疑了一瞬,一脚踏上他的背,跑堂的扶着他的腿,使劲站起身,靠着城墙壁,“你能够到墙顶吗?”
“差一点。”云泥努力抬手,深吸口气,提气纵身而起,抓住了城墙头,好在他体格纤细轻盈,很快用臂力翻了上去。
站在城墙上他拍了拍身上的土,低头望着墙下的跑堂的。
跑堂的跳起来,伸手:“呐呐,轮到我了。”
云泥摇摇头,“我们还是……”
“少罗嗦!”跑堂的突然怒道:“你不会要过河拆桥了吧!虽然你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但是我这次真的会生气哦!”
云泥又摇头:“我不想把你卷进来……”
“我已经进来了!”跑堂的努力向上伸手:“拉我啊拉我啊!”
云泥站着不动,“不行,太危险……”
“再唧唧歪歪剑白要追来了!”跑堂的转怒为悲,哭丧着脸:“我要被他杀了,你害我到现在的境地,你一定要保护我啊!”
云泥叹口气:“我没能力保护你才会叫你走……”
“别废话了!快点快点!”跑堂的又跳起来,拼命往上够。
云泥看他不会武功只凭体力往上跳的样子只觉得好可怜,他又叹了口气,弯下腰伸出手:“到时候你别恨我。”
跑堂的立刻笑了,“来啦!”
他蹦蹦跳跳地伸手,云泥够不到他,只好趴下来够他,“再跳高一点。”
“我!在!努!力!中!”跑堂的跳一下说一个字。
“再跳不上来我就走了。”
“啊不要!”
这下就跳上来了,云泥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好……重……”
“你坚持一下!”跑堂的悬在半空中扑腾,大叫:“别松手!”
云泥用力拉他上来,无奈他体力有限,跑堂的手脚并用,把云泥两条细细的胳膊当绳子用往上爬,终于一把抱住他倒在城墙头上。
“上来了……”跑堂的喘着气说道。
“我手都被你拉断了!”云泥出了一身汗,抱怨着:“你一点轻功都不会吗?”
跑堂的仍然抱着他不放手,身体压着他,闭上眼睛嘿嘿笑:“好幸福……”
云泥气得把他掀下来,跑堂的又扑过去抱住他的胳膊晃来晃去,“好高兴你没有丢下我,刚才我在下面,好怕你转头就走。”
“我现在已经在后悔了!”
“不要不要,天涯海角我都跟着你。”
云泥把他从身上扯下来,“我很认真地和你说一次,我武功很差,运气不好,宝刀也没有……”
“我没有武功,一直倒霉,宝刀是什么能吃吗?”跑堂的笑嘻嘻地回答道。
云泥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好吧,走!”
两人跳下城墙,消失在夜幕中。
、11 剑白1
天已经亮了,天气不太好,太阳躲在薄薄的云后。
城外的小溪边,清澈的溪水急湍地冲在突起的黑色石块上,石块长了些绿苔,显得光滑滑,跑堂的洗了把手,回头看云泥:“你要洗吗?”
云泥坐在草地上不说话,跑堂的又叫了他一声,他才像梦醒一样回过神,“不要。”
跑堂的坐到他身边,问道:“怎么了?”
“没事,”云泥咬着手指:“想接下来怎么办。”
跑堂的把他手指抓住:“你几岁啊还吃手,要洗洗。”说着用刚才洗湿的帕子给他擦手。
云泥手指很漂亮,十指纤纤,白生生的又细又长,指甲留得有点长,跑堂的仔仔细细地擦着,边欣赏:“我家公子真是从指尖美到脚趾啊!”
“好了。”云泥把手收回来,“别叫我公子,我叫云泥。”
虽然这两人说过话拉过手亲过嘴上过床,却连名字都没自我介绍过。
云泥重复道:“云彩的云,泥土的泥。”
“差别好大的两个字啊,”跑堂的笑笑,指自己:“我叫周伐,周武王伐纣的周,周武王伐纣的伐,霸气吧。”
云泥点了点头,继续介绍:“我是落家唯一的后人,现在无父无母独身一人。”
周伐也自我介绍:“我也是周家唯一的后人,我爹妈早死了,现在有主人一名,名曰云泥。”
云泥打他一下:“我不是你主人。”
“哦,”周伐纠正道:“现有未婚妻子一名,名曰云泥。”
云泥瞪他一眼:“不许胡说!”
“目标是早日娶到他……”
“宰了你哦!”
“好凶!”周伐举起手:“不过我从今以后就跟着你了。”
“明确告诉你,一点好处都没有,还不如你过去的跑堂工作。”云泥想了想,“我虽然以前没出过山谷,不过也看过不少书,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好肯定有所图,图财我没有,图色……”他看一眼周伐:“你就是图我这个吧?”
对方很诚实地点头。
云泥鄙视地说道:“真没出息,好男色,连个后人都留不下。”
“喂你没资格这样说我吧!”明明你都和三个男人……
“我是没办法啊,”云泥将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叠着托住下颌:“我喜欢娇弱惹人怜爱的女孩子,有机会我要找一个这样的妻子,开枝散叶,振兴落家。”
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点对未来憧憬的微笑,周伐觉得他这个样子比他阴沉算计的时候可爱多了,至少符合他的实际年纪。
“不过啊,不知道有没有命活到那时候,”云泥笑笑,明媚的脸上蒙上一层阴影,:“搞不好很快就死了,毕竟我杀了两个七杀的首领。”
“他们也没什么可怕嘛。”周伐不以为然,“剑白你肯定能对付。”
云泥嗯一声,“他不对付我也会对付他的,我要杀了他。”
周伐吓了一跳:“根据之前你说的,刀夜是你的灭族仇人,影重是给他迷药的人,你的仇报完了啊,怎么还要继续杀人?”
云泥把脸埋在手里,一会抬起,“如果我说不继续杀下去就找不到活着的目标,你会不会发现我其实本质就是恶人。”
“不至于吧?”周伐伸出手握住云泥的手:“七杀是很可怕的组织,他们很难对付,你干嘛和自己过不去。”
“开玩笑的……”云泥拍拍对方的手背,“你长得不错呀,我才发现。”
天光照在周伐的脸上,仔细看来他是个眉目英俊的年轻人,眉宇间虽有几分小人物的滑头感,却让人不讨厌,甚至让人觉得那是机智,身材修长手脚比例都很好,云泥伸手捏了几下:“你很适合练武哦。”
周伐笑嘻嘻:“你想摸我就直说嘛,扯什么练武。”
云泥皱眉,收回手,周伐一把抓住,扑过去将他压倒在草地上,“让我亲亲好不好。”
云泥躺在绒绒的青草地上,一偏头:“我不好男色。”
周伐见他不反抗立刻一口亲在脸颊上,低声说道:“你为什么要和影重做,明明知道是假的……”
云泥很自然地说道:“为了从他的经脉判断他会不会武功。”
“可是我好生气!”周伐又亲了他一下,赌气般地将头压在对方胸口:“我不想你和别人……”
云泥把他推下来,冷淡地说道:“我早就当自己那晚就和家人一起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只是工具,当初和你做也是为了……”
周伐捂住他的嘴阻止他说下去,“我不听!”
“别天真了,”云泥拉下他的手:“只要有价值,任何时候我都不介意再用身体,你受不了我这样,可以走。”
周伐使劲摇头:“受得了受得了。”
“那你摇什么头。”云泥又好气又好笑:“反正……”
这时眼角突然看见白色衣角摆动。
他猛然地推开周伐,爬起身。
一个男人沉默地站在两人身后,不知道站了多久。
他有一双如寒星般的眼睛,和刀夜漆黑地几乎反射不出光线的相反,他那双眼睛像会自己发光般地灼灼闪耀,他的眉毛很长,斜斜地飞入鬓角,显出一段风流的姿态,他的肤色在日光下显露出过于苍白的颜色,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忧伤。
“是昨晚的男人……”周伐大叫起来:“不得了了,我们快跑!”
“没用的。”云泥直直地看向那个男人,“我们跑不掉的。”
男人动作缓慢地移动着手,云泥看见他手里的细剑,和他的衣服一样也是银亮如雪的颜色。
他明明是很迟缓地拔剑,却让人丝毫不敢冒出逃跑的念头,好像等待他的剑出鞘是必须的事。
男人将剑柄握在手中,剑尖垂下,他低声说道:“又见面了。”
他的声音并不有力,听上去有些低沉,听在耳里却觉得仿佛有共振般地直击内心。
云泥抬头看他的脸,“你是剑白吗?”
“你是谁。”剑白垂着眼睛看他,“影重易容成你的样子,你杀了他。”
他并不是在问他,而是用着确定的口气,同时他的手微微挑动,一朵剑花直刺而来。
云泥躲避不及,剑气刺入颈上,一条细小的血线弥漫出来,迅速扩大。
周伐一把捂住他的脖子,血从他的掌下渗出,云泥倒在他的怀里,呼吸急促。
周伐愤愤地转过头:“你怎么动手也不打招呼……”
他的话没有说完,他的手背已被另一朵剑花撕开一道血痕,露出白生生的手骨。
“啊!痛!”周伐大声叫痛,却没有把护着云泥脖子的手拿下来。
云泥大口地呼着气,试图说话,他抓住周伐的手腕,想把他拉开。
剑白其实一动也没有动,他仍然低垂着眼睛,或许那里面会是杀气腾腾的眼神,但浓重的睫毛完全覆盖住了它们,他的华丽白衣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