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门男媳-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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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没想象过,有一天他可以从龙云身上那么切实的感受到自我,感受到肆意。
不知不觉间,龙云好像长大了,褪去了幼儿时期的稚嫩。
身着男装的龙云,似乎才是真正的龙云。
摆脱掉女子身份的压抑,这个龙云散发着个性,散发着自我,散发着活力,散发着生命。
他依旧很美,但是那是一种超越时间超越性别独一无二的有灵魂的美。
龙云轻轻的开了口,好像怕吵闹到这静谧的午后一般,“其实,三娘说的这些,过去我是很介意的。”
杨煜展没有说话,始终盯着这个他从没有用心观察过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龙云自顾自的说:“小时候,我很怕。因为我不是杨家人,我总怕有一天会被丢掉。所以我很乖,很听话,我觉得那样就不会被丢掉了。”
杨煜展眼睛里闪动着不一样的情绪,“你没有安全感。”
“呜,我闻到了叶子的味道。”龙云深吸一口气,“是啊,没有安全感。所以不自觉的会讨好大家。可是有两个人,我怎么也讨好不了。一个是三娘,一个是你。”
龙云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嘴里嚼了嚼,似乎有些苦,苦的他皱了皱眉吐了出来,“三娘总是无时无刻的提醒我,我不是杨家人,要本分一些。我小,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长大才渐渐懂得,那代表什么。”
杨煜展不自觉的问:“代表什么。”
“代表这不是我家,我没有家。”龙云叙述的很平和,没有自嘲,也没有伤心,只是在说一个事实。
十多年来,杨煜展很少这样和龙云谈过话,两个互相躲着倒是比较常见的事情。
“我小时候很怕你。”龙云又皱皱眉,似乎很不高兴,“我问娘,什么是夫君,娘告诉我,是要跟我一起一辈子的人。所以我就整天围着你转。你比我大几岁,又不爱笑,每次看到我就不高兴,我渐渐就不敢理你了。”
杨煜展这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人的一生,会因为很多而改变。出生,成长,每个不同的环境都会造就不同的人格。他第一次发现,也许在龙云的成长历程中,他占据了不可磨灭的位置。
“我的存在,影响了你的人生。其实不用三娘说,我也知道,在不远的将来,我也许会换个身份重新活着,而把该还给你的人生还给你。”龙云张开了眼睛。
“这是什么意思?”杨煜展绷着脸问。
“我总有一天会长大,成为一个男人,离开这里,独自生活。”
“即使摆脱杨煜展的妻子这个身份,你还是杨家的一分子啊。”杨煜展皱眉说。
龙云站直了身体,摇摇头,“那不一样。”
杨煜展有些困惑,“为什么今天想起说这些。”
龙云看着杨煜展,“只是忽然有感而发。而且我们难得有这么开诚布公的谈话,我不想一直活在尴尬里,说开了比较好一些。”
杨煜展张了张嘴,皱了皱眉,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龙云从他身边走过,拍了拍他的肩膀,促狭的笑了起来,“我说的不对么。我的身份总会解除,所以你不用担心没办法讨媳妇。以后不要对我那么排斥喽,你这样,我也很苦恼。”
杨煜展最终也没能说出口什么。
他转过身,看着越走越远的龙云。
龙云双臂抱在脑后,优哉游哉的往后走。
这半年以来,他和龙云在一起的时间比过去十年加起来都要多。
猝不及防的,一个长大后有思想的龙云就站在他的面前了。
从来都以冷静淡定见称的杨煜展忽然有那么一点点无所适从。
*
这天下午,李捕头再次登门拜访。
“你们看,这是新的通知。”李捕头拿出一张字条给众人看。
还是和上次一样的宣纸,一样的笔迹,上书——荣国公府,今天子时。
杨煜含很惊讶,“这不是姚二他们家么。这么说他们家可以洗脱嫌疑了。”
龙云摇摇头,“也不一定,也许是为了给自己摆脱嫌疑的障眼法。”
杨煜展看了龙云一眼,没有说话。
“不管是真还是假,我们还是要埋伏啊。”李捕头说。
宋佳点头,“李大哥,放心吧,我们答应了就一定帮到底。”
*
上一次,去荣国公府的是宋佳和杨煜含,所以龙云和杨煜展都是初次拜访。
一进正厅,姚沛正等在那里。
姚沛还是老样子,长得明明还可以,就是满脸的阴鸷给自己减分不少。
姚沛带着一丝怪笑说:“现在的衙门真是没用,竟然需要依靠你们才能破案。”
杨煜含一听就不高兴了,“管你什么事儿,能抓住贼不就得了。”
姚沛看着杨煜含讽刺说:“杨煜含,就凭你那三脚猫的功夫,也来插一脚?有你在,能抓得住贼才怪了。”
杨煜含也不甘示弱,“姚二,要是我今天抓住了贼,你要给我磕头下跪么?”
姚沛轻哼一声,“做什么春秋大梦,要我给你下跪,你不怕折寿么!还是等下辈子吧你!”
杨煜含刚要说话,被龙云一下拦住,“我们是来捉贼的,不是来斗气的,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杨煜含瞪了一眼姚沛,消停下来。
姚沛却一眼注意到了龙云,走上前去,“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龙云有些紧张,攥着拳头尽量显得自然些,“没有吧,小公爷气质这么出众,要是见过,我怎么可能忘记。”
姚沛听的心里痛快,“呦,不光长得不错,小嘴儿也很会说话啊,叫什么名字?”
说着,抬手就要去摸龙云的脸。
姚沛此人,男女不忌,但凡漂亮的,他能够上手的,他肯定都要试上一试。
就数据表明,如果盛京城没有姚沛,不止妓院会倒掉,可能小倌馆也会倒掉。所以,其实姚沛对盛京城的娱乐事业和经济发展提供了很大的助力。
杨煜展一把抓住了姚沛的手,“姚二少,这位是内子的表弟,即便二少想表示亲近之意,也还是含蓄些为好。”
姚沛还是很忌惮杨煜展的,随即放下了手,“原来是杨少将的内弟啊,果然是姿色出众。”
边说,边还自命风流的朝龙云眨了眨眼睛。
龙云心里一阵恶心,嘴角还抽了抽,有夸人家姿色出众的么,这不明摆着是调戏之意么。
宋佳不太高兴,“姚沛,放尊重点,那是我弟弟。”
姚沛吊儿郎当的说:“怎么,你还想打我?”
宋佳实在是个实在人,“恩,你要是对他起了歪心思,我就揍你。”
姚沛脸色一僵,心想:这个二愣子,在我家还敢这么说话,以后有你好看的。
李捕头忙出来打圆场,笑着说:“小公爷啊,我们今天是来捉贼的,还请小公爷行个方便,对贵府也好,您说是不是?”
姚沛顺坡下驴一向很有经验,摆起架子说:“说吧,打算怎么布置。今天一定要给我抓住那飞贼,不然要你们好看!”
李捕头点头称是。
相比陈府,荣国公府要更大一些。
在人手有限的前提下,只能把住几个入门的墙边还有存金银的库房。
龙云作为抓飞贼的主力人员,早就飞上房顶,随时待命。
李捕头交代荣国公府的其他人,没有事情就守在房间内不要出门,以防打斗间被误伤。
就这样,夜捕女飞贼的行动拉开了帷幕。
、第十一章 将至
这夜,没有月亮,月光似乎被云朵遮住了。
时间还没到,龙云独自屈膝坐在屋顶上。
冬夜是很静谧的,既没有夏日里小虫的叫声,也没有池塘中鲤鱼摆尾的水声。
龙云双臂枕在脑后仰躺下来,望着墨蓝色的天空,想着白天和杨煜展的对话。
这是从出生以来,龙云第一次这么正面的和杨煜展交流。
在他的记忆里,杨煜展很不爱笑,其实也不止不爱笑,是几乎没什么表情。
看着时不时出现的几颗星斗,龙云似乎回到了小时候。
*
佘太君和仁孝郡主对自己是很好的。自己是唯一一个由佘太君亲自教导武功的孩子。
可是大人毕竟是大人,白日里,他们总会有正经事情要忙。
每当这个时候,就是自己最寂寞的时候。
杨煜含从小就没有什么女孩的样子,总是和宋佳出去疯玩,家里便只剩下自己。
大约可以做就是用小手帕叠一只小鸭子,或者揪下墙根儿的狗尾巴草做一只小狗。它们都很听话,不会乱跑,会一直陪自己玩。
唯一的缺点就是,它们从不和自己说话。
有小鸭子和小狗当然很好,但是只有自己一个会说话,这样的生活并不难过,只是有些寂寞。
有一天,走过书房的时候忽然发现,原来不能出去玩的不止自己,杨煜展也没有出去玩。
小小的自己很开心,觉得终于找到了和自己一样的人。
那时候,每天仁孝郡主总是微笑着拿给自己一块糕饼,告诉自己每天只能吃一块哦,不然牙齿会坏掉。
糕饼很甜,自己总是舍不得,要留到晚饭后才吃。因为如果白天吃掉就没有了,可是如果晚上再吃,就可以闻整整一天。
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喜欢巴在门框那看着书房里面,却从没进去过。
终于有一天,自己终于鼓足勇气,颠颠的跑进了杨煜展的书房。
其实对上杨煜展的冷脸,自己还是很害怕的。
杨煜展没说话。
自己也没说话。
杨煜展皱起了眉,那时候的杨煜展就已经会皱眉了,真的好厉害。
自己赶忙拿出藏在身后的糕饼放在杨煜展的桌上,然后满眼希冀的看着他。
可是杨煜展好像不是很高兴,一直看着自己,眉头越皱越深。
时间过的很慢,慢到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笑不出来了,可是,杨煜展还是没有拿起糕饼。
杨煜展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看看自己又看看糕饼,脸上的神情好像是不耐烦。
那时候的自己已经很敏锐了,哦,原来杨煜展不喜欢甜甜的糕饼啊,那就,算了吧。
于是,小小的自己重新拿起了糕饼,颠颠的跑出了书房。
跑到门口的时候,又小心翼翼的回头看了一眼,杨煜展已经不再看自己了,而是重新低下头去读他的书了。
从那以后,自己再没进过书房,也再没巴在门框看过里面。
那块糕饼,还是留给小鸭子和小狗吧。
*
“梆梆梆”,远处原来的打更声,把龙云从回忆里叫了出来。
龙云坐起了身,长出了一口气,懊恼得拍了拍自己的额头。
唉,白天干嘛要和杨煜展说那些呢,不说也不会怎么样。
呼,还是不够成熟啊。
想着,龙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三更天了,子时到了。
龙云拍拍脸站了起来,仔细聆听着四周。
好像没什么动静,除了能看见下面院子里时不时走动的家丁,再没有别的身影了。
龙云暗想:不会不来了,是诓人吧。
正想着,就听姚夫人的院子那边传出很大一声花瓶破掉的声音。
来了!
没去库房,而是去了姚夫人那边!
龙云运气疾奔,飞快的跑到了姚夫人的院子里,一推门进去,只有姚夫人一个人。
“夫人!贼呢?”龙云看了看房间里,确实没有其他人。
姚夫人有点吓到了,“没,没有贼啊。”
龙云睁大了眼睛,“没有贼?那刚刚的声音是从哪传来的?”
姚夫人指了指墙角的位置,“是那个花瓶忽然破掉了。”
龙云快步走过去,拨弄着地上的碎瓷片,不意外的发现里面有一根绣花针。
他抬头一看,这花瓶的位置,正对着窗边,窗纸上有一个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的小孔。
龙云一锤拳头,不好,声东击西。
*
杨煜展看着这个蒙面的飞贼,“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啊。”
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