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传(后宫甄嬛传同人)-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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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瞳孔微缩,脸上顿时失了血色。甄嬛经纶满腹,女红却平平。刺绣时常有出错,退四五步针线是常有的事。那几个针孔实在不能说明什么。。
抱了和睦帝姬回去长杨宫,她才两三岁的年纪,懵懂不知世事,不知道她的亲身母亲已经被贬斥进冷宫,也不知这贬斥对她的影响有多深远。她用纯澈的大眼好奇的打量周遭陌生的环境,在久等不到母亲的身影时嚎啕大哭。
和睦哭闹不止,我不得不和乳母一起哄她。好容易她哭累了昏睡过去,小钱子进来禀报道:“敬事房传话来,皇上翻了菀贵嫔的牌子。”我揉了揉昏沉的额角,道:“知道了。去传周源来。”
周源已经从喜儿口中知道了今日在姬宁宫发生的始末,道:“奴才不知昌昭仪是不是主使,但是,奴才知道太后皇上皇后都说她是,那么她便是了。”我一凛,想起太后和玄凌的态度。那些人证,小叶子和翠荣都是玄凌提供,而竹息那句话,则代表了太后的意思。
瞬间疑窦丛生。太后不喜甄嬛,之前几次三番要求玄凌处置了她,这次为何维护她?那一句“清洗之后舍不得佩戴”,彻底洗清甄嬛的冤名。还有之后那句“或许这期间被人动了手脚”,在当时的场景下,几乎是隐晦的指证胡蕴蓉,难道真太后真的查证是胡蕴蓉所为?但是若真是胡蕴蓉所为,她怎么敢将帝姬托付给我?
一团迷雾。
周源劝阻我道:“不论是谁所为,太后和皇上已经下定论断,此事彻底终结。且昌昭仪被贬斥,于娘娘也是一件好事。娘娘切莫多思,您怀着身孕,天大的事也没有您肚子里的皇嗣重要。”
胡蕴蓉遭贬,有甄嬛分走一半圣宠,她这个背景深厚的宠妃没落,对我自然是一件不坏的事。然而,我却不肯就这样糊涂的结束此事,否则我怎么向宝哥儿交代?怎么向我自己交代?
翌日清晨,小钱子传来消息,小叶子在慎刑司疯了,玄凌已经下令将他杖毙。而翠荣因为忠于皇上而背叛主子,忠义难两全之下,留书投缳自尽。我近乎本能的直觉翠荣的死有猫腻。唤来周源,让他去和小文子接头,看能不能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
周源深深看了我一眼,顺从的领命去了。我知道,在宫里三巨头已经下令终止天花事件之后,我继续追查,是十分不识时务。但有些事,睁一眼闭一眼的也就罢了,有些事却是不能不为。
中午的时候,宝哥儿带着小宁子菊清回来景春殿用饭。我有些欣喜,问道:“怎么没有去陪太后?”宝哥儿抬起头来,黝黑的眼珠子里有种情绪滚动着又被压抑住,他不答反而上前捏了捏和睦的肉颊道:“这是和睦妹妹?我是你二哥哥,来,”他拿出一个鸽子蛋般大小红艳艳的宝石项链,递给和睦,“这是二哥哥给你的见面礼。”
和睦的乳母英娘犹豫的道:“这,这太贵重了。”和睦却被这鲜亮的颜色吸引,伸手抓在掌心,甜甜的笑道:“谢谢,爱哥哥。”宝哥儿又捏了捏她的脸颊,向英娘道:“凭它多贵重,我大周的帝姬还戴不得?”英娘看着小主子接了,也不再推拒。
我看着他们兄妹微笑,莫名的觉得宝哥儿心里藏着事情。午膳后,和英娘一起哄睡了和睦,我只身一人去了宝哥儿的偏殿。小宁子和菊清都守在门外,看见我来,直接为我推开了门。我细眉轻挑,迈步进去,宝哥儿正盘腿坐在床上等我到来。
他见着我,挥退泡茶的菊清,声音平稳,安静:“太后祖母夜不安枕,久睡后被窝里常一片冰凉,即使烫了汤婆子也不行。是以儿子有时夜里醒来,总往太后祖母寝宫里探视一回。昨夜儿子醒得早了,便早了些时候过去。”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儿子看到竹息姑姑带着两个人漏夜出去,似乎有什么急事。儿子心里好奇,就派了小宁子尾坠她们身后。小宁子回禀说,他看见竹息姑姑让人勒死了翠荣,灌了药给小叶子。”
他忽然停住,看着我认真问道:“那天花痘毒,不是昌母妃陷害儿子的对不对?太后祖母灭杀人证,是为了保护那个真正凶手对不对?”
我的脸色随着他说竹息使人灭口而难看非常,脑中有什么豁然明朗。但是我的思绪被宝哥儿认真追问的对不对拉回,不禁坐在床沿,握住他冰冷的手,不能欺哄他又不知怎么安慰,一时只有沉默。
宝哥儿眼中的希翼泯灭,抿了抿唇道:“儿子明白了。能让太后祖母出手维护的,又存了害死儿子的心的人,与她血脉相连,冠着同一个姓。儿子一个庶皇子,能得太后祖母喜爱已是荣耀,实不该贪求太多。”
我心底最柔软的一块,似乎被谁狠狠的揪住,痛彻心扉。我八岁的儿子,已经看透这宫里最脆弱不堪的亲情,最无情的利益纠葛,最残酷不见血的争斗。可我这个亲身母亲,却不能在他明悟的痛苦时,给予他哪怕一点点的安慰哄骗,只因为他生活在这个环境中,因为他还要在这个环境中生存。
作者有话要说:
嗯,宝哥儿小时候就比较懂事,这个懂事表现为他的孝顺。而经历天花一个多月的隔离和十日的生死线上挣扎,已经使他早熟。他生活的圈子不安宁,他也是个聪明伶俐的,他能从竹息的行为推测出太后的目的,也能在压抑隐藏了大半夜和半个白日之后在他亲母面前摊开,我写的时候格外心疼。
第六十六章环境没有给宝哥儿伤心的时间,时辰到了他依然带着小宁子去了演武场。周源带着小文子给的消息回来:“小文子去燕禧殿取证,翠荣主动找上来坦白。”
我凝眉沉思,后宫之人不论是主子亦或是宫女内监,最熟练的技能便是明哲保身。小文子做为玄凌身边现任大总管,不论他取证的理由是什么,翠荣这般主动,必是有人指使。这个人自然不是她明面上的主子胡蕴蓉,那么会是谁?太后?思及太后杀她灭口,十分有可能。但也可能是皇后,太后杀她是为了保住皇后。
但是太后为什么要杀翠荣灭口?根据她昨日的证词,她并不是十分清楚整件事情。食指敲击着椅子扶手,不自觉的把疑问问出口。周源脸部肌肉抽搐,抬眼疑惑的望向我:“太后?”我轻叹一声,带着怜惜和心疼:“宝哥儿告诉本宫的。”
喜儿在片刻的吃惊后,皱眉道:“奴婢觉的昨日翠荣的证词含糊不清。她说燕禧殿的大宫女隐秘的赶制荷包,奴婢和卷丹山丹为娘娘制作荷包香囊时,也是小心避开其他人的。毕竟是主子贴身的东西,若被别有用心的人所趁,就是奴婢们洗不清的罪过。还有,她说那荷包昌昭仪没有佩戴,或许昌昭仪送给哪位娘娘了呢?并不能肯定那荷包偷换给了二殿下。”
我细细回忆,确实是这样,且还不止如此。翠荣的证词,最多能证明小叶子是胡蕴蓉的心腹,为胡蕴蓉办了件事。却不能证明他所办的那件事就是为胡蕴蓉带进宫痘毒。而皇后以荷包上的针眼,指证那荷包被整改过,但我却是知道的,如果有人实在精通女红,按照原有的线路不留痕迹的拆缝虽然极耗费心力,却不是不能办到。这一点我自己就能做到。胡蕴蓉若当真动手,以晋康翁主配给她的人才,不可能做不到这一点。
因而翠荣指证胡蕴蓉偷了小宁子的荷包并缝进带有痘毒的素锦,十分牵强。但竹息的那句话,却适时的将翠荣的话坐实。当时众妃未反应过来,事后却能咀嚼出味来。太后灭杀翠荣,为的或许就是防止有人品出味来,在玄凌面前嚼舌,引起玄凌怀疑进而重新取证。
而翠荣那封“遗书”不得不能说是翠荣身殁的最好的掩饰借口。姜果然是老的辣。也难怪皇后当时那么镇定,她是吃定了太后会维护她,维护朱家的后位。而之前太后以崔槿汐和李长和玄凌维护甄嬛的事问罪皇后,其根因竟是她找的借口罢皇后理宫大权来警告皇后。
种种利益冲突,盘根错节。
我问周源:“太后为何推昌昭仪出来顶罪?甄嬛岂不更合适?”周源思考了一阵道:“之前关于菀贵嫔的流言和罪证纷纷扬扬,追查下去却都不尽不实,却也查清了菀贵嫔在这件事上的无辜。至于昌昭仪,奴才推测,或许是因为京畿之内未有人感染天花,而宫中妃嫔有能力从外地携带来天花并传进宫里的人只有那么一两个,昌昭仪与娘娘有旧恨,动机似乎更大一些。”
我黯然,太后一向对胡蕴蓉优容有加,是真心喜爱她。真正到了要紧关头,却为了朱家的利益果断舍弃她。胡蕴蓉或许也明白,才将帝姬托付给我。
我以为胡蕴蓉跌了这么狠的跟头,晋康翁主会进宫来找太后伸冤求情。而晋康翁主也确实进宫了,但她只是来探视帝姬,对胡蕴蓉的事却三缄其口。
我有些困惑,看着晋康翁主送的几乎堆满一车的贵重礼物,吩咐喜儿和英娘一起造册登记收入和睦的库房。映月道:“谋害皇嗣这般滔天的大罪,岂是一二句求情的话就能豁免的?反倒惹得太后和皇上厌恶。”
我一想,正是这个理。诗韵却不关心这个,她看着这许多的礼物,大咧咧的问道:“这是晋康翁主送给娘娘的,娘娘怎么都给了和睦?也不怕翁主得知消息心中不安。”我搂着和睦,道:“太贵重了,本宫受之不起。”
映月劝道:“胡贵人那样对不起娘娘,娘娘还答应为她抚养帝姬,是娘娘宽宏。晋康翁主送这些东西,也是为胡贵人赔罪的意思,娘娘拒了,只怕晋康翁主在宫外还以为娘娘揪着往事不放。”我想了想,道:“那么,喜儿挑一两件出来吧,其余的都给和睦留着。皇上虽让本宫抚养她,却未更改玉牒。将来择婿,只怕比不上诗蕊。这些东西,就当本宫给她积攒的嫁妆吧。”
“什么嫁妆?”我一惊,抬头看去,却是玄凌来了。我牵着和睦行礼,“给皇上请安。”我还未蹲下去,玄凌已经扶我起来:“你身子重了,见了朕不必多礼。”我微红了脸颊,轻轻点了点头。和睦圆滚滚的身子似模似样的蹲下:“给父皇请安。”
玄凌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嗯”了一声,携着我的手进去。我连忙一手牵着和睦,一面笑道:“方才说要给和睦攒嫁妆呢。”玄凌骇笑:“她这小小的一团,你就想得那么长远?”我嗔他:“臣妾听说家底好一点的人家,从闺女出生起就开始攒嫁妆,更何况咱们皇家?可不能委屈了闺女。”
“是是是,你说的是。”他想了想,从身上摘下一块羊脂玉佩,放到那堆礼物中,道:“这是朕给她攒的。”我笑道:“可不用皇上的,到时候您给咱们和睦挑一个如意郎君就是您的慈爱了。”玄凌大笑。
诗韵和映月对视一眼道:“予泓该睡醒了,臣妾回去看看。”映月也道:“臣妾与明姐姐同去。”玄凌正要说话,小文子急慌慌的进来禀报:“皇上,玉照宫徐婕妤吐血晕厥了!”玄凌一惊,以为徐燕宜是因为予沛的缘故伤身,立刻问道:“予沛怎么样了?”小文子愣了愣,知道玄凌想岔了,道:“四殿下身体安康。”
玄凌紧张的表情微松,问起徐燕宜来:“好端端的,徐婕妤怎么会吐血?”小文子道:“徐婕妤的宫女桔梗说是徐婕妤独自出去了半个时辰,回来便呕了一大口鲜血,晕厥过去。”我瞥见映月的紧张和担忧,道:“皇上,吐血是大事,徐婕妤也不晓得怎样了,咱们快过去看看吧?”
玄凌看着我挺起的肚子,道:“朕过去就行了,容儿不必,省得过了病气。”我为他略带嫌弃的话怔住,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