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天子同人)我是刘彻 作者:核子喵-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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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舍人看都不敢往桶上看,屏住呼吸,把沉甸甸的铁桶交给老灌。后者罕见地没有平时的憨意,待郭兔子别过头,憋着气,掀开盖子,将里面的断手断脚心肝脾肺肾一股脑儿倒进坑里,推土埋了。
回屋的路上,老灌仰头看天,月光流华,顿感人生寂寞如雪:“我想回京了。”
郭舍人意兴阑珊,提不起说话的劲。平时台上唱多了苦情戏,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神马的,没想到下了台就真的憔悴了。
“我想回京。”老灌扛着锄头,仿佛人生就只剩下这个愿望了。
“谁不想啊。”背后一个声音幽幽道,是李陵。
他更惨,在这个肢解——运送——掩埋的流水线上更接近人肉屠宰场,能够很清楚地欣赏到电锯惊魂1,电锯惊魂2,电锯惊魂3,……,电锯惊魂7。
其实解剖学并不是现代科技新兴的项目,西汉的《扁鹊仓公列传》中就记载了一个手术高明的解剖者,步骤层次清楚仿若亲见:先是割开皮肉,疏通经筋,按摩神经,接着拉开胸腹膜,抓起大网膜,最后洗浣肠胃,漱涤五脏。
“九哥……”郭兔子语气虚弱,他习惯性地擦擦嘴角,吐呀吐呀就吐习惯这种奇迹没能在他身上得到应验,尽管他的身份属于人民歌唱表演艺术家,刘彻已经尽可能地照顾他让他远离暴力血腥的场面,可是眼睁睁地看见抬进去的明明是完整的堂堂七尺男儿,提出来的却是一桶一桶的肉脯,这种震撼,绝对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适应的。
刘彻想伸手抚慰郭兔子,后者却怯怯地退了一步。
“哦,我忘了把手上的皮套子取下来了。”刘彻再度招手。
郭兔子吸吸鼻子,慢腾腾地蹭过去。
“张汤好可怕,我们抛弃他吧。”星星眼。
灌夫李陵齐齐点头。
“《山海经》中有载,鲸死三岁不腐,剖之,化为黄龙,黄龙腾空而起,降而成禹。相传先贤大禹便是剖腹而生的。如果从未有人用刀打开肚子,怎会有此生动传说?”
刘彻表示大家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也仅限于此了= =
“毕竟还是受到迂腐的观念约束,京师重地,明目张胆地偷盗尸体可不行,张汤也只能忍着研究人体的,现在好不容易得到机会,难免狂热一些,大家多多体谅罢。”
“况且,这么多免费送上门的尸体,不好好利用,多浪费啊。”刘彻端起架子:“尤其是你,李陵,战场上胳膊腿乱飞,又不能洗澡,说不定头发里粘了根手指个把月都发现不了。”
=口=
“呕……”
灌夫:“老郭,你又吐了。”
郭兔子:“不是我。李陵?”
灌夫:“他晕过去了。”
刘彻眯起眼睛:“是第八波刺客。”
白天,小院被暖洋洋的日光笼罩着,光线将残余的杀戮气息完美地掩盖住了,花是红的,叶是绿的,鲜丽的颜色振奋着精神,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刘彻和往常一样,搬了张摇椅躺着养神。听见脚步声会睁开眼睛,和路过的村人打招呼。
村子很小,往上数六代会发现大家原来是同一个祖宗,刘彻这一行外来少年十分惹人注目。他们为人和气,出手大方,又不会惹事毁坏庄稼,很容易就获得了村民们的好感。
本以为手到擒来的计划连连失手,杀手们立即启动了备用方案:引蛇出洞。所谓引蛇出洞,就是只要先计将太子等人引出他们的地盘,预设埋伏,半路截杀。他们的具体操作方案:不给糖就捣蛋。
在杀们手看来,太子的院子有去无回,定然暗藏机关,干脆在屋顶上、篱笆外围搞些神神鬼鬼的事。
到刘彻院子外溜达一圈的狗,莫名其妙地死了;被刘彻赞扬过的鱼塘,鱼莫名奇妙地全翻了肚皮;原本要炖给刘彻吃的的鸡,莫名其妙地死状很惨;晚上睡到一半,床上莫名其妙地溜出几条毒蛇;甚至是,太子的娈童,出门莫名其妙地被调戏了……
不知谁先开始说刘彻得罪了鬼神,很快周围村民都劝他去占卜问卦。
连村长都来劝:“邻村有个半仙,算的卦可灵了,小兄弟就听老朽一句,祛祛晦气。若不认识路,我让大壮陪你去。”
刘彻自然不会主动往刺客挖的坑里跳,故意放出话去:“若是半仙亲自来,必定尊为上宾。”
杀手们一想也对,太子嘛,从来都是人就他,哪有他就人的道理?
恰好行刺队伍中有个长着山羊须的骗子,就推出来送入虎口。
假半仙受到了太子党们的热情欢迎,张汤亲自带着他在人类学解剖学科技前沿逛了一圈,死后还不得全尸的阴影在刺客脆弱的心灵上挥之不去,他老老实实交待了同伙的据点,并答应去京城做人证指证梁王。
“你不怕他逃跑吗?”李陵得到张汤冷冷的一瞥,“好吧,这是个蠢问题……我去问问饭好了没。”
较之出京前,张汤的气息更冷了。阳光照在他身上,也还是让人感觉不到暖意。
其他人都不在,刘彻忧虑地说:“十波刺客都已经消灭干净,那个小孩子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晚上太兴奋了。”张汤的脸色,呈现出一种类似于纵欲过度的苍白,眼圈也很明显。
“爱卿辛苦了。”
张汤仿若未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他时刻监视着我们,经过这几天,也许被吓跑了也说不定。”
“张汤……”
“我拷问了所有刺客,谁都没有见过那个可疑的小孩,我敢保证,他们没有在说谎。”
“张汤! ”刘彻暗推了他一下,示意他看向外面。
只见郭舍人一手牵着老灌,一手牵着个男孩,言笑晏晏,散发出无尽的全家福气息。
这是回门呢还是回门呢还是回门呢?
仔细一看,那个男孩,不就是两人暗查多日的嫌疑犯未成年么?
“他是谁?”刘彻尚能控制住语气,张汤的神情就不怎么客气了,手术刀似的目光来回逡巡。
郭舍人母鸡护小鸡般挡在小孩前面:“他叫小迁。上回我单独出门被恶霸追,就是他仗着熟悉这里,指了条小路救了我。”
“你的父母,恐怕不是这里的人吧?”
“老张,他只是小孩子嘛……”刘彻示意郭兔子在对方手中,不能轻举妄动,却等着小孩回答。
猫眼男孩抬头,目光粉清澈:“我爹姓司马。”
“……”刘彻的身体开始僵硬。
尼玛!司马迁会武功还会被割小弟弟吗?!
刘彻悟了。
原来自己穿的绝对不是人教版的历史教材!但这究竟是哪个异次元啊喂!!
“真巧,和九哥的老师一个姓。”老灌高兴地说。
“他就是我爹。”
“……”张汤紧跟着也石化了。司马谈毕竟是老师,学生对老师的敬畏之心和老鼠怕猫是一样一样的。
老灌还不怎么相信世上有这等巧合,问道:“那个总喜欢跪着进谏让九哥珍爱生命远离混混的迂腐老头?”
郭舍人倒不在意,感念着被救的恩情(?):“太好了,还想着怎么把你拐……不,骗……不,带走一起游山玩水呢,你爹爹和我们认识实在是再合适不过了。”
“你跟着我们做什么?”刘彻一边以强大的意志力控制住抓着司马迁猛摇晃的,一边醍醐灌顶,他终于明白司马迁为什么能写出“割皮解肌,诀脉结筋,搦髓脑”的句子丰富汉代的解剖文化了。原来,他真、的、亲眼见过。
“学成归来,奉父亲大人之命,跟随太子,记载一言一行。”
刘彻果然在他的腰上发现了一卷书简,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迫不及待地伸手:“拿来。”
“诺。”
快速扫了两行,刘彻脸色突变,头一回露出惊慌的神色。
某年某月某日,夜,彻太子与四人同卧,左拥右抱。
太史公曰:这样怎么能睡得着呢?
某年某月某日,彻太子与汤同乘一骑,耳鬓厮磨,其状甚密。
太史公曰:很担心太子的身体。
某年某月某日,众相争,李陵受伤,彻太子为其包扎伤口,是夜,同榻而眠。
太史公曰:太子被李陵压了一晚上,真可怜。
尼玛这么敬业干嘛?!小心我真的阉了你哦=口=
作者有话要说:注:《黄帝内经》中就有记载人体解剖。“解剖”两字最先在《灵抠·经水篇》中出现,“若夫八尺之土,皮肉在此,外可度量切循而得之,其死可解剖而视之。其脏之坚脆,腑之大小,谷之多少,脉之长短,血之清浊,气之多少……皆有大数。”
以后吧注都放在作者有话说里
第三十五章 市集惊马
幼齿乃杀器,这和跳悬崖一定死不了一样,是比真金还真的真理。
可是,鉴于史官笔下不饶人杀人不见血的皇帝天敌属性,刘彻就没有买账的道理。
刘彻道:“这一路惊险,带上他恐怕会带来不便。”
郭舍人:“可是,九哥,他很可爱啊!”
刘彻又说:“太傅不是常说要给司马家留点香火么?万一出了什么事……”
郭舍人:“可是,九哥,他真的很可爱啊!”
刘彻眉毛一皱:“我知道你喜欢他,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
郭舍人:“可是,九哥,你再看看他是不是很可爱?”
刘彻:“……”
居然尝试和外貌协会会长这样的颜控交流我完全是自找的!
小狗仔眨着猫眼,一手书简,一手刀笔,很认真地把太子彻漆黑的脸色记下;旁注太史公曰:太子意志不坚定,容易受近侍左右,深感父亲大人决策英明。
将其赶走的想法胎死腹中,刘彻不甘心,又心生一计。
“你还不是太史公吧?”
“回太子殿下,爹说,这是家族事业,我早晚是要回去继承的,不如趁早习惯。”
“出身在外,称我九哥便可,”刘彻拿出窦太后面对自己时的和蔼笑脸,和下笔毫不留情的未来著名史学家套交情,“你喜欢当史官?”
小司马认真地想了想,据实回答:“谈不上喜欢。每时每刻都要带着竹简和笔,以便及时记录,如果寻不着空挡,吃饭也来不及,晚上还要在梁上睡,夜里太……九哥你起夜也要跟出去。”
“……以后不许跟。”刘彻好歹有些心软,不过十岁的孩子,顿了顿:“我让人给你收拾一下床铺,省得你不小心从房梁上摔下来。”
小司马连连摇头:“不成,爹说史官要公正客观地记录历史,最忌讳的便是搅和到里面去,否则就没人相信我记下的内容了。”
“况且我从小就跟着师父学上梁,睡房梁比床铺踏实。”
老灌插嘴问道:“你师父不是个偷儿吧?”
“师父早就服了刑,改邪归正了。”
刘彻一想也是,不然司马家也不会把独苗送去给江湖人士祸害。
见众人好奇,小司马又细细说了自己习武的经过,把大盗的本事学了十成十,飞檐走壁不说,食指灵活,刀笔飞快,往往话刚说完他那么也刻好了,还夜能视物,怪不得长了那么大的一双猫眼。
相比于司马迁居然拜了一个草上飞的师父学艺,刘彻更好奇明明一年只有一个月的探亲假,来回路途耗去二十多天,司马谈究竟是如何在这不超过三位数的时辰里,将“长大了要成为史官”的梦想灌输给儿子的?
难道这就是历史所谓强大的惯性?
还是说,找点空闲找点时间领着孩子怄一怄君主的天性已经沿着司马家的基因传承下去了?
“咳,”刘彻把从“可怜的孩子好可爱”过渡到“可爱的孩子都好可怜”的话题上引回来,道,“若你志不在此,我可以和太傅说说情,你日后就不必那么辛苦了,可以到处玩。再说,这是大人的活,你年纪轻轻又没有俸禄可拿。”
小司马目露佩服,刘彻心中一喜,不料司马迁很滚刀肉地说:“果然,爹早就料到你会离间我们父子关系,我生是司马家的人,死是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