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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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哑然失笑,却不温不恼道:“师兄果然令人叹服!眼下群雄割鹿,应天之地更是西南有元军,东南有张士诚,西面陈友谅,四面环敌。而今,陈友谅来犯,势如千钧,祸福难料。这时谈为君之道,是否言之过早。”
我在心中暗叹一声,他果然有取而代之的野心,只是这话已经说得极为隐晦了。
刘基不置可否地笑笑,转向我道:“阿棠,你怎么想?”
我手头一松,差点将筷箸掉落,我是大宋公主,人却在朱元璋身边,其实不过是来日韩林儿和朱元璋相争的筹码。他这么一问不是将我陷入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尴尬境地吗?
烛火无声地跳跃着,满室的明亮都陷入一种迷蒙的光芒中。
我沉下心,气定神闲地注目于刘基,缓缓道:“这里就咱们三人,大哥究竟想说什么就直说吧,不必拿元璋试刀,我受得住。”
刘基刀锋般地目光在我与朱元璋二人的脸上迅速地流转,开口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师弟既然心存远志,我不妨给你个建议:切勿学方国珍保疆固土,要趁刘福通兴师北伐之际拉大战线,开疆辟土。方国珍之流不足为惧,张士诚对元廷首鼠两端、大业未谋,唯有陈友谅势力最强,却名不正言不顺。要想在夹缝中求得生机,就必须突破陈友谅这一关。”
朱元璋苦笑道:“师兄说的有理,只是如今我军节节败退,狼狈至极。如何能突破这一关呢?军中有谋士建议弃城南遁,保存实力,之后再挥师折返。师兄觉得这条路行得通吗?”
刘基轻笑一声,冷然道:“这样的谋士,真当斩立决!”
我和朱元璋瞠目结舌地望着他,他又道:“他们还未看清形势,就盲目定下退缩之计,实在愚蠢至极。其一,陈友谅连打几回胜仗,正春风得意,骄兵必败,这是他的弱点;其二,陈友谅杀主代之,落人口实,军心必然难定。天时地利人和,最重要者,乃是人和,然而陈友谅人和尽失。若能从此处着手,避过此劫,乃至反败为胜都未可知!”
朱元璋拍额道:“师兄说的极是!近日败仗吃得太多,让我输得晕头转向,经你一说,我仿若茅塞顿开。只是说到人和,我军屡战屡败,早已士气全无,师兄可有什么锦囊妙计扭转乾坤?”
我的眼光在他们二人身上流离,踟蹰之下,终于说道:“我有一计。”
刘基眼含嗔怪,示意我不要说话,朱元璋则目光殷切的看向我,道:“说出来听听。”
我避过刘基的目光,对着朱元璋道:“元璋你忘了我的身份吗?我是先朝皇室后裔,又是当今的大宋长公主,若由我亲自率兵上战场,必能鼓舞士气,威慑敌人。”
刘基目有薄怒,立即嗔道:“胡闹!公主千金之躯,何等尊贵,怎能亲上战场?你可知道那神威大炮有多可怕?”
我毫不妥协地望着他,装作漫不经心道:“无妨,离开青田后,我与元璋历经百战,早已不是当年胆怯柔弱的小姑娘了。”
刘基听我这么说,炙热的目光瞬息冷寂下来,面色也略带愧疚。
朱元璋拉住我,道:“师兄说的对,上次让你去亳州犯险,我已追悔莫及。这次说什么也不行。”
朱元璋不傻,恐怕他早就想到这一计,只是不好说出口而已。
我目光坚定地看着朱元璋,断然摇头道:“说什么也要行。但你要当着师兄的面,答应我解围之后立即派兵援助刘福通。”
刘基断声反对道:“万万不可。师弟若有意兼济天下,就要趁此时机脱离小明王,自立门户。否则时日一长,难免要背负和陈友谅一样的罪名,那是大大的不利。”
朱元璋脸色忽变,担忧地望了我一眼,还未开口,我就惊愕地望向刘基,激动道:“大哥这话究竟置我于何地呢!恕我听不下去。”
刘基目光赤诚地回望于我,道:“阿棠,你还不明白吗?韩林儿封你为镇国长公主,等于将你推入最危险的漩涡,一旦东窗事发,第一个受害的就是你!大哥这是在保护你,元璋比宋廷更有这个能力一统天下,许你余生幸福。”
我不依不饶道:“不管如何,这始终是以后的事,请不要逼我。”
我转向神情复杂的朱元璋,握住他的手道:“元璋,求你,答应我这一次,哪怕是最后一次!这次后,我就嫁给你。”
朱元璋双眸闪闪,终是无奈地将手一摊,向刘基苦笑道:“我答应过阿棠,会永远尊韩林儿为主,绝对……绝对不会更改。”
刘基霍然而起,无比痛惜地注目于我和朱元璋,拂袖道:“竖子,何必奉林儿为主!”
我死死拽住刘基的衣袖,啜泣道:“大哥,大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骨肉之情怎能割舍?他对我不义,我却不能对其不仁!请成全我吧,我知道仅仅靠公主的名号是不足以扭转全局的。你别生我的气,应天还需要你!我也需要你!”
刘基终是不忍,闭目长叹,反手拍抚我的手背:“也罢,就再由你胡闹一次。最后一次。”
第五卷,火之卷:凤舞九天 (三十四)帐暖情燃
子夜,我抱膝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月光隔着树影斑驳下来,星辰都各安其所,在属于自己的轨道上绽放出或隐晦、或炙烈的光芒。
原本各在天一涯的朱雀和玄武不知何时已悄然连成一线,那璀璨而森寒的亮度几乎让人错疑这是两把相互征伐的绝世利剑。剑芒之后,竟隐隐透有阴恻凶戾的血光。
朱雀玄武一朝相逢,便是无妄劫灾。
我是朱雀,那玄武究竟是谁?难道说……是他?
数年来一直困在心底的疑惑瞬间豁然开朗,我蓦然心惊,深刻厚重的不祥感在心头漫涌不止。假如星星只是星星,而并不代表人的命运,那该有多好!
过了不知多久,我忽觉坐下冷硬的石板已换做温暖的触觉,猛然惊醒,发觉自己竟然躺在床上。想来是这几日心力交瘁,方才居然靠着门扉睡着了。
隔着床帏望去,朱元璋正坐在桌案前,对着一张地图沉思,时而凝眉,时而轻叹。
我悄悄坐起来走过去,他却已经发现我醒来,笑道:“累吗?”
我摇摇头,问道:“春儿呢?”
朱元璋温柔地抚摸着我的额头,淡淡道:“我让她休息去了,这小丫头日夜操心不少,也该好好睡一觉了。”
他这话大有嘲讽之意,看来他知道春儿是林儿安插在我身边的人。我望着桌上斑斓的烛泪,叹道:“那你呢?你不累吗?”
朱元璋将我拥入怀中,轻声道:“累,但一想到你就要嫁给我,也就不那么累了。”
我心底一痛,抬头仰视着他,歉然道:“不会怪我吗?我以此做要挟。”
朱元璋托起我的手在唇边一吻,摇首道:“不会。说也奇怪,今夜我只觉得没来由的心慌。仿佛明日你一去,我就……。”
我茫然地对上他情意绵绵的眼眸,诧异道:“就什么?”
朱元璋目光幽深,叹息道:“就会永远失去你。不然,明日你不要去了好不好?”
我轻点他的额头,嗔道:“傻哥哥,切莫胡说啦。”
朱元璋抓住我的手,胸膛起伏,眼神也蓦然炙热起来,他认真地望着我:“我想……可不可以?”
从他灼热的目光中,我依稀明白他的意思,双脸辣红,低眉轻点臻首。
早晚都要如此,也许今晚的顺从会让明天的他更有信心赢得胜利,也会使我们二人之间的约定多一层筹码。
“谢谢你。”朱元璋呼吸急促,我下意识地向后避了避。
朱元璋身形一顿,声音也变得喑哑:“对不起,我等得太久。”
“我知道。”我微微闭上双眼,浑身颤抖,心中却不知是何滋味。
他抱起我,走向大床,一路上是深深浅浅的吻和小心翼翼的轻抚,华衫尽落,芙蓉帐合。
“你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
朱元璋蹭在我耳垂上,低声喃喃,转而是更为迅疾的暴风疾雨。
窗户未关,庭院里有轻灵的水声叮咚作响,桌案上有烛花燃落的“嘶嘶”声,二者悄无声息地交融在一起,正如……。
水样的柔情缱绻,火样的痴念狂热,都尽在其中。
天还未亮,帐外便有清脆恼人的号角声,前一刻还将头深埋在我肩胛的朱元璋霍然而起,低语咒骂了一句,遂即迅速地披上衣服,俯身亲吻我的额头,抱歉道:“等我。”
眼见他拔剑阔步而出,我木然坐立,默默感受着身体里那份撕裂的痛楚。
我的洞房花烛竟然是在剑拔弩张的大战前夕,这大概就是生于乱世的我与他,所独一无二的癫狂吧。
从此以后,他就是我的夫君、我唯一的良人。
过了片刻,朱元璋推门而入,我已径自穿好贴身的衣衫,他一言不发的替我披上外袍、铠甲,目光冷峻。
我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朱元璋将我垂落的青丝挽起,淡淡道:“陈友谅在西面发起突袭,死伤甚重。”
我走到窗前,望着阴暗无光的沉闷天空,扭头道:“大哥说过今日会有暴雨,这将使他的大炮威力骤减。我想,这一刻并不会太远。”
他吻了吻我的手,道:“不错,现在你从北面悄悄撤出,待雨落之时绕到敌军尾部突围。我和师兄去西面应战!”
我拉住他厚实的臂膀,脱口而出道:“那样危险!”
朱元璋轻拍我的手背,含笑道:“听话,事不宜迟,我先去了,常遇春已在北山的营地中等着你,一切按计行事,你自己要小心!”
他说完,急匆匆地踏出门,我叫住他:“元璋!”
在院中晦涩幽暗的烛光下,他蓦然回首,双目闪闪地望着我。
我踮起脚尖,低声道:“小心。”
朱元璋眼中露出微喜,冲我淡然一笑,转身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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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雷撼天,鼓鸣动地。
经历几番殊死搏斗,朱元璋部在炮火的袭击下伤亡惨重,而我军却只能躲在暗处按兵不动。
刘基和朱元璋究竟能否坚持下来?风雨又何时会来?
我忧心如焚地等待着雨神的慷慨布施,几欲按捺不住,率军出击。但我深深明白一时的冲动只会搅乱大局,所以仍旧沉默地握剑等待。
终于,磅礴的大雨焦灼着战场上每一缕袅袅升起的青烟,陈友谅的三发神威大炮亦不得不在雨水的浇注下丢却其方才的神气。
常遇春望着不远处酣战的人群,双眸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心痒难耐道:“他***,老子一定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我知道他这是说给我听,我侧头递给他一封信笺,神色肃穆地望着他,道:“待会交战时,你假意将这个丢到主帅的战马前,能做到吧?”
主帅之身虽然难以接近,但这厮最善猛攻,也许他真能做到。
“当然。”常遇春疑惑地接过,下意识地想拆开看个究竟。
我制止他道:“不用看了。上面写着:我军已击败察罕部,特移师应天,前来支援,朱帅切莫惊慌!——刘福通。”
众人闻言皆喜出望外,常遇春双眼闪烁,迟疑道:“真的?”
我淡然一笑,冲他眨眼睛道:“当然是假的。”
第五卷,火之卷:凤舞九天 (三十五)血海迷途
大家泄气之余,常遇春却明白过来,他目中异芒流转,道:“公主是想佯装成宋廷援军,与朱帅前后夹击,诱使敌军知难而退吗?”
没想到这人虽狂放鲁莽,却还是有些智慧的,怪不得朱元璋如此器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