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驸马无情-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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琬月是皇嫂的闺名,宫中除了皇兄,没有人能直呼这个名字,就连皇嫂的兄长宁国舅都不行。曾是对皇嫂百依百顺的皇兄,此时叫出“琬月”这个名字时,竟有一种掷地有声的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
☆、君住长江尾(五)
我不知是怎样出的福宁宫,也不知是怎样出的内苑大门。虽然之前因为明轩的断言已有所准备,但当那一点点希望也被打碎之后,原本依托在那点零星希望之上的坚强已无所依托。我的皇兄就是这样了,不,是整个皇族就是这样,只专注于自己的yu望,百姓的生死一星半点都不曾放在心上,李超、许遣之这般肝胆忠良却落得如此下场,大周还能有救么。
出福宁宫宫门时,凝香担心地上来搀扶被我推开。内苑的大门缓缓打开,我一眼便看见那个挺拔得如同标枪般的身影。他正对大门站在那里,站在那个和我分别时就站着的那个位置,似乎连动都没有动过。此刻,他正望住我,眼神沉重而专注。与我对视片刻后,他的视线仿佛越过我停在我身后遥远的某处,目光渐转苍凉。
“明轩,池州保不住了。下个月皇兄就要处斩李超。皇兄今日又杀人了。”我木然地说。
他叹了口气走过来扶住我:“你已尽力。我们都曾尽过力,没有用的。回去吧。”
我第一次见他这样体贴,怔怔地瞧着他,怔怔地瞧着他圈扶在我肩头的手。
他也是一愣,下意识地松开扶住我的手。他松手的刹那,我突然觉得手脚发凉无可依靠,软软地就要倒下。我知道自己并未晕厥,神志尚在,但倒下的那刻双目不能视物,眼前漆黑一片。
身后凝香一声惊呼,接着我觉得双脚离地身子已经腾空打横,落入一个人的怀抱。那怀抱宽大坚实,一定不是凝香。
贴近身体上方的声音响起:“池州那几日太耗心力,你需要休息,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我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双颊发烧,稍稍挣了挣,揽住我的双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收得更紧。
“我没事,可以自己走。”我有些跼促地道。
“不要任性。”
我不知旁边除了凝香还有没有旁人,动又动不了,看也看不见,生怕这副狼狈的样子被太监宫女看去,只好紧紧抓住他双臂,将脸埋在他胸口衣襟里。与在慕容安歌箭下救我那次不同,今日他的心跳有力而沉稳,一下一下与我的前额相撞。
“战争残酷,朝堂险恶,这些事本就不是你应该经历的。如果你真这么在意那个承诺,我可以来想想办法,或许对池州会有些微帮助。”
我没有答话,身体却渐渐放松。呼吸着他衣襟上淡淡的熏香味道,听着他胸膛里沉沉的回声,突然间,就有了一种依赖的感觉。
从内苑大门到我的轿子停放的地方有很长一段距离,我的视力渐渐恢复,开始只是一片黯淡的光线,当他将我放在轿子里的软凳上时,已能瞧见模糊的光影。
我在软凳上坐稳,他的手却没有马上松开,人影久久停在我面前,似乎在盯着我的眼睛看。我勉强笑了一下:“我想我真的没事了。”
“眼睛怎么了?”
“刚才晕了一下,现在好多了。”
他的身影继续在我面前停了一会儿,才慢慢放下轿帘,对轿夫们说:“起轿吧。”
轿子刚离开地面就停住,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自远而近,其中还夹杂着刀剑碰撞的声音。有一个声音高声道:“将军留步!”
我听出是李超副将林若的声音,料他必定是来问李超的事,登时就紧张起来。脚步声很快就到了跟前,显然不止那副将一人。
“将军……”
那副将才又叫了一声就卡住,似乎是被明轩制止。须臾,便听见一片跪地的声音。
“将军!末将知道此事渺茫,但李大人带着我们弟兄几个多年,但凡有辛苦的差事都是李大人亲历亲为,有功劳赏赐都分给弟兄们,有责罚下来他便一人担当。将军!弟兄们给您磕头,求您说与长公主知道,李大人的忠心天可明鉴,落到这般下场弟兄们伤心啊!”
话音刚落,咚咚磕头的声音响成一片,每一下都磕在我心里。
“都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你们都是响当当的御前带刀侍卫,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明轩的话掷地有声,磕头声果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轻微隐忍的抽泣。
“林若,陛下的脾气你应该比我清楚,长公主今日已尽力,你们拦在这里也是无用。”
那个被明轩称做林若的御卫声音哽咽:“不是说长公主心地仁善么,难道就这样看着李大人被凌迟处死!”
明轩一声低喝,“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是李超教你的么!若被人听去会连累多少人你可知道!”
这句喝斥甚是有效,林若和一班忿忿不平的御卫们顿时哑口无言。
停了片刻,明轩又放缓了语气道:“你们这般拦在轿前,就算跪死了也于事无补。我与长公主回去自会再想办法,李超尚有一月时间,期间或许尚有转机也未必。若将来李超知道你们曾这般无理取闹,必无脸面来见我。”
他这手打一顿、摸一把、再打一顿的伎俩委实厉害,又温言劝了几句后,轿子外头悉悉索索的衣襟声和散碎的脚步声响起,林若等人终于让开一条道,轿子微微一震便继续前行。
“谢谢你。”我在轿内轻声道。
我早已习惯了和他吵吵闹闹、针锋相对,因此这声谢谢说得生涩,声音也压得极轻。扭扭捏捏地说完这三个字后,我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心里松快了许多。
“你已尽力,不必想太多。”他说过这一句后便一直沉默着,一路上只听到轿夫们齐刷刷的脚步声,和汗血宝马有节律的马蹄声。
这一路,我坐在轿内,他骑在马上,谁也没有再说什么,中间还有厚厚的轿帘隔着,我却渐渐觉得,我与他之间仿佛被一道极细的线相连。这道联系虽然脆弱不堪,虽然极为短暂,虽然两人之间依然阻隔了太多东西,但那种一丝联系的感觉却如同我正在恢复的视力一般,越来越真实、越来越清楚。
与将军府还隔着一条街时,有府里的家丁气喘吁吁地奔过来叫道:“将军可算回来了,府里出大事了!”
我掀开轿帘,与明轩对望一眼。
明轩面色微沉,问那家丁:“何事惊慌?”
“皇后娘娘来了,要把侄少爷带走呢!雪姨和小夫人没了主张,小人是偷跑出来找将军的,请将军快些回去!”
终于来了!我的心提到喉咙口,急催轿夫快行。轿子走出去几仗远,我嫌轿夫走得太慢,想起此处离将军府已不远,还不如自己跑过去来得快,当时也顾不得别的,提起长裙便从轿子里奔了出去。才跑出去几步身后就有马蹄声传来,接着腰间一紧就被明轩提到了马上。
“马快。”他简单说了句,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凝重。
“不能让她把家宝带走。她刚刚失了宠,心情必是不佳,偏偏这时来带走家宝,谁知道她会作出什么事来。”
他嗯了一声,手上缰绳一紧,汗血宝马忽然往前一冲,立时将速度提到最高。耳边风如刀割,蹄声如雷,周遭景物变成模糊的色块朝身后疾窜。
只须臾功夫便到了将军府门口,汗血宝马甚通灵性,无须明轩勒住缰绳便自行收住四蹄停在红漆大门前的台阶下。我心急火燎地想要下马,手臂却被明轩拉住。
“小心!”他扯着我的手臂低喝一声,与我同时下马,手却仍未放松。
我此刻满脑子全是阻止皇嫂带走家宝的念头,家宝这一走,照前世的经验,我便再见不到活蹦乱跳的家宝,等待我的只会是一具小小的僵硬的尸身。想到那双湿淋淋的冰凉小手,我全身的血液仿佛都要退去。
从花厅里突然传出来家宝的哭声,我从头到脚都变得冰冷,不管不顾地朝花厅里急冲。刚冲到花厅门口,便听见清脆响亮如同打碎蛋壳般的“啪”的一声,坐在轮椅上的贤儿被掀翻在地,跟着皇嫂因愤怒涨的血红的脸出现在我视野里。
她那双一贯能掩饰情绪的眸子此刻也是血红,朝贤儿怒目而视,声音尖锐中带着嘶哑:“你不过是个侍寝的贱货,也配来和本宫说话!来人,给我乱棒打杀了她!”
家宝立时嘶声尖叫起来,显是被吓坏了。我听着那声恐惧至极的尖叫,心象被人钳住一般。
“皇嫂且慢!”
我几步跨进去,见家宝被一名宫廷侍卫夹在两臂间不停挣扎,忙一把抱过来又拍又哄。那名侍卫认得是我,不敢不放手,一双眼睛直往皇嫂那里看。
明轩也已进来,神色不变地朝皇嫂行了礼,但当他低头跪拜时,我分明瞧见他眼角的凌厉。
皇嫂似乎未察觉这道凌厉,几个呼吸后勉强压制住怒气,冷哼道:“将军来得正好,府上的下人、侍妾都是这么骄横的么,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
我这才发现在角落里扶着墙慢慢站起来的雪姨,脸肿了半边,嘴角被撕破了流血不止,但神色间非但没有一丝惧意,依然是如同往常一般的冷然。
“末将死罪,是末将教导无方。”
“将军教导得好,将军教导得简直好极了!本宫不过是喜爱家宝,可怜他的身世,想将他请进宫去玩几日,这两个贱人竟敢抗旨,非要等到将军回来才能定夺。真是忠心耿耿哪,将军一句话胜过本宫亲临!”
“娘娘息怒。末将定会亲自重重责罚此二人。娘娘大人不计小人过,要责罚便责罚末将吧。”
皇嫂怒极而笑:“好,好你个镇国将军,你这般说,分明是要包庇这两个贱人!冲撞本宫罪责不小,你要是还有半点忠心,就该当场打杀这两个贱人!平阳,还站着做什么,快将家宝交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此水几时休(一)
家宝刚刚开始安静下来,听到这话又哭起来,在我怀里抖若筛糠。
我心里已是气极,将家宝递给雪姨,走到皇嫂面前道:“皇嫂不是要请家宝入宫玩几日么?这般请法倒似捉拿朝廷钦犯。明轩杀两个人就能证明忠心么?那慕容安歌杀了无数大周子民,也算是忠心?”
慕容安歌是皇嫂的心头刺,亦是她的奇耻大辱,我拿慕容安歌来比较,比一巴掌打到她脸上还要让她觉得难堪。
果然,她面色苍白扭曲,仪态尽失,象个泼妇般冲过来,举手就要朝我打下。
我不退反进,直直地迎向她,提高声音道:“皇兄尚未打过我,皇嫂这一巴掌可是要替皇兄教训皇妹么?皇嫂可有皇兄的口谕?”
我迎向皇嫂的同时,低头跪在一侧的明轩虽然丝毫未动,但浑身气势似乎刹那间完全变了,这气势就如同我在池州战场上见到的他一般,凌厉如冲破箭羽的长枪。
皇嫂扬在半空的手陡然停住,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颤抖得越来越厉害,显是极力压抑怒气所致。我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心里转着下一步她有可能采取的行动,毕竟宁氏一族也掌握着一部分兵权,如果皇嫂真的歇斯底里起来,问题会变得很棘手。等到皇嫂慢慢垂下手时,我脊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打湿。
“好,好,你和你的皇兄……都很厉害,好的时候便千依百顺,不好的时候便联起手来折磨我。我倒是忘了,你们轩辕家的本来就都是铁石心肠。”皇嫂仰头笑了几声,声音干哑得如同老妇。
“娘娘!娘娘!您没事吧。”
我方才一心只顾阻止皇嫂,全没发现一旁随皇嫂同来的小倩。小倩曾因我窥到慕容安歌与皇嫂私会而受罚,她后来消失了一阵子,我以为皇嫂一怒之下已将之除掉,或者象对付那些遭她厌恶的宫女妃子般施以酷刑。没想到今日又见到,除了形容稍稍憔悴些,四肢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