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琼瑶之玉碎 作者:小雪天-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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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张精致的脸的好处就是,皓祥那傻掉的样子虽然很呆,但也有些可爱。善保忍住了嘴角的微笑,扯过皓祥到房间的角落,语气沉重地问:“皓祥,你的成绩怎么……先生那天问了什么?你作了什么回答?”
皓祥愣愣地复述了先生的问题,又把自己的回答说给善保听。
善保也瞪大了眼睛看向皓祥,好像想要把皓祥的脑子看透一样。到底皓祥是从哪里学来的处理方式?太奇葩了吧!可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说清了,他便说:“等下学后,你来我家,我跟你说说吧。”
皓祥下意识地点点头,又像游魂一样被善保拉回位置,心不在焉地把今天的课熬过去。
等啊等,终于等到申时,官学准时下学,善保被心急的皓祥拉回了家,途中还接上了和琳,三人逃也似的回了钮祜禄家。
才一进门,皓祥熟得像主人一样,拖着善保到书房。他必须马上跟善保说出个一二三来,他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他一向以他的才学自傲,可今天张贴出来的成绩单仿佛又在他脸上扇了好几个巴掌!他的名次连那个张混蛋都比不上!
善保一路被他拉拉扯扯,他的身形本来就比皓祥要高大,怕挣扎起来误伤了皓祥,便顺从地跑回书房,直到皓祥愿意放开他那可怜的衣袖。
和琳跟在后面,他很好奇怎么皓祥今天如此异样。尽管他也看了成绩单,可他也没想到皓祥的反应会这么大。
待三人坐下后,皓祥马上说:“我的成绩怎么可能会差成这样?是不是先生收了什么贿赂啊?”
善保马上打断:“皓祥!不要这么说话!先生们一向都是严格认真,咸安宫官学的名声可不是虚的。”
“那我的成绩怎么可能会这么差?我都快要垫底了!”皓祥真是百思不得其解,他一直认为以他的才学就能轻而易举地征服学里的先生。
善保虚咳一声。他之前就察觉到了皓祥这种自以为是,只是他不方便说出来而已,毕竟皓祥读书确实读得不错。现在有了这样明明确确的证明,他终于能开口了。他瞥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和琳,说:“你再说一次先生与你是如何问答的吧?和琳也在这,刚好也能帮帮你想想原因。”
皓祥不情不愿地再次复述了,和琳听得都要掉下巴了。没想到读书不错的皓祥,想法居然如此奇葩。他忍不住惊讶地说:“你真的就这么回答先生?提议皇上把所有的官员都抄家流放?”
皓祥理所当然地答道:“这是当然的。受贿乃我朝大罪,朝廷又查明了罪证,他们当然必须接受惩罚。从他们受贿就知道他们自身不正,如何能再让他们做官鱼肉百姓?而且抄家还能把他们受贿的东西查抄出来,对朝廷也有好处!”
和琳被皓祥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转而看向善保。
善保大叹,无奈地说:“皓祥,那照你的说法,那些官员都被抄家流放了,谁来继续做江南等地的官吏?那里的百姓怎么办?”
皓祥愣了一下,他可从来没想过这些,但他仍然坚持不能让受贿的官员继续做官,不然后患无穷。
善保其实也看出皓祥没想过撤换官员的问题,他也不纠缠,继续问:“那皓祥,你有想过官员们中有的受贿多有的受贿少么?难道都要一视同仁?如果官员们里面有些是不得不受贿的,你也要让他们抄家流放吗?”
皓祥哑然,结结巴巴地挤出话:“哪……哪有人……被迫收取贿赂?官员若不想收,难道别人能强迫官员收下?不可能!”后面竟有些强辩了。
善保再叹,他发觉只要皓祥接触到如此现实的问题,他就不得不一叹再叹,道:“怎么就不能强迫别人受贿了?若你新到江南,人人都受贿成风,只有你不收,你要怎么把官做下去?其他人一定会排挤你,不用多久,你就可能连官身都不保了。你一个人清高是可以,但是你身后可还有一家子人等着你养,难道你就要让一家子都跟你一样过苦日子?”
皓祥认真想了想,对比他在学堂中的情况,发觉善保说的也有道理。跟其他人不一样,总是要受排挤的。
可是,当清官不就是要受得了清贫么?这有什么!只是善保说到了家里人,皓祥自己也就无话可说了。只有绝少数官员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毫无身家累赘。
善保继续说:“皓祥,你有读过我们大清的法典《大清律例》吗?上面有列清楚罪名和适用的刑罚,刑部在判刑的时候都需要按照律例行事,并且还要按照旧例判罚。受贿多少,都要相应的处罚,并不是人人都要抄家流放。你知不知道抄家流放对于文官来说,是多么严重的处罚。尽管命是保住了,可是家族的一切东西都被夺走,他们一族若没有奇迹出现,就只有败落一途。这只是把索命绳放长一些而已,还不如当时就杀了他们来得干脆。”
《大清律例》?皓祥还真没有认真研究过,他从做皇子起就不需要在意,反正皇家就是最高的法典。重生之后就更加没有留意了。况且,他做皇帝那会儿可也从来没有在乎过什么法典,只要他发话,其他人都必须按他说的去做。
突然,皓祥悚然一惊。他现在已经不是皇子或者皇帝了,他说的话已经不是法典了!他现在是要按照别人制定的法典生活的人!若他不懂法典规则,那将对他的未来生活有严重的影响。他将会因无知而受创,就像之前对硕王府的无知而受的教训。
皓祥猛地抬头看向善保,惊讶惶恐的神色清晰可见,善保阻止了他插嘴,说下去:“皓祥,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你知道李家的背景吗?李家老太太曾是皇上的乳母,听说跟皇上感情深厚。而现在李老太太尚在,就算李家犯下如此大罪,皇上会念在她的情分上,也会轻判几分。而且,李家也跟其他世家有着联姻关系,那些世家也肯定会为李家求情,到时候李家的判罚或许还会再轻上几分。”
皓祥却觉得此话很不顺耳,他的皇阿玛岂会为了私情而误了正事呢?该怎么罚,照样会怎么罚的。他反驳:“皇上公正无私,必然不会如此!”后又低声问:“那若是你,你又会进言什么?”
善保仔细想了想,回答:“我阅历也不多,只是遇到这种跟皇家有旧的情况,首先还是要观察皇上有何反应再行事。若皇上想要严惩,自然要秉公办理,若皇上想要轻轻放过,那就要求情一二了。至于官员们,则要视受贿程度处罚,若只是轻微受贿,则还需在原地做事,等朝廷决定要接替的官员后再迁到其他地方。若受贿严重,自然要撤职查办,他的职位由朝廷派人顶替。”
他盯着似乎有些不屑的皓祥,一字一句地说:“皓祥,你要记住,当官,首先要明白上意。皇上能给你,就能收回。若你摸不清皇上意思,最好按兵不动,这样顶多就是办事不力,不至于落到犯错的地步。君不见前朝海瑞,为官确实清正,可他足足革职闲置了十六年!”
和琳听了,若有所思,皓祥则有些不服气,可认真想了想善保的话,又不得不服气。
当官为民,确实需要为民造福。可若皇上不喜,当不当得了官,能当多久的官,都不能保证,又谈何造福于民。
诚然,善保的话仍稍嫌稚嫩,但已经有了火候。当官从古到今都是一门深奥的学问,而皓祥这种书呆子来说,离当官需要的圆滑机智还很远。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吧。
只是皓祥明白了大环境下大家都如此,一个人的力气是改变不了太多东西。他还有很长的时间需要学习。
从善保家中出来,皓祥总算是解了心结,决心要继续跟善保学习。
几个月后,善保的话果然实现了,尽管李家罪状确凿,可皇帝也只判了李家几名主犯流放,女眷仍然发回原地,又抄起了李家三分二的家产,就算结了李家的案了。至于其他贪污的官员,则按照律例判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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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硕王已经知道了皓祥这次考试的成绩,勃然大怒倒不至于,只是对这个次子更加失望,还羞恼他给硕王府丢了脸。
有了皓祯作对比,硕王已经不对皓祥抱期望,只是皓祥毕竟是考入咸安宫官学中的唯一一个硕王府的人,现在出了这种几乎垫底的成绩,硕王仍然感到一种怒火。
吩咐下人让皓祥来见他之后,硕王绷紧了一张胡须飘飘的脸,坐在书房等待。可没想到下人竟回皓祥还没回来,心中更加烦闷。这个逆子!考出这样的成绩,竟是连家都不敢回了是吧?!真是岂有此理!
他索性就去英虹院那边守株待兔了。侧福晋见硕王久违地到英虹院,非常高兴,但看了硕王一脸怒色,又胆怯起来。
侧福晋小心地问:“王爷,今天在我这里用膳吗?我听福晋说今天进了些野味,很是新鲜,要不我今天就让厨房上点来给王爷尝尝?”
硕王不耐烦道:“行了,就在你这里吧!皓祥什么时候回来?”
侧福晋回答:“皓祥今天去了善保家,大概晚点会回来了。王爷是要先用膳还是?”
硕王道:“等皓祥回来再说吧!……他最近常去善保那里?”
“是的,王爷。最近皓祥经常下学后到善保那里,想来是去请教善保吧。”
硕王喷气,对侧福晋的回答不太满意,皓祥那逆子肯定是看他比较喜欢善保,所以特别黏上去的吧?不过,算了,总算他交到一个优秀的朋友。
于是,皓祥回府后,又被硕王训斥了一番,骂他不珍惜在官学学习的机会,玩物丧志,竟然考得如此差的成绩,让硕王府丢脸云云。
皓祥都习惯了被硕王教训,反正来来去去都是那么几句,而且重点都在他害硕王府丢脸上。他很光棍地想,反正他在硕王心中的地位从来就比不上皓祯,就让他喷喷口水好了,估计他还没那里机会朝皓祯喷口水呢。不过,说不定以后会呢?
硕王训了一顿,心情好了不少,又在侧福晋的服侍下用了膳,便施施然地离开了。
侧福晋两母子目送他离开,侧福晋心中为硕王没有留下过夜而有些难过,皓祥心中则因为又熬过了一场教训而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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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这次考试的教训,皓祥终于对书本以外的知识有了兴趣,不再读死书,开始问善保一些关于世家和官员之类的东西,而善保也尽其所能地回答,实在有些不懂的,善保跟和琳暗中问了一下同窗,想明白了再跟皓祥讨论。
另一方面,尽管皓祥很想接近小燕子,无奈他要上学,咸安宫地处偏僻,不可能遇到格格,而休沐日又被硕王约束,不许随意上街,更没有机会真正认识小燕子。而福尔康更像是忘记了他一样,从紫薇事件之后都没再联系过了。赐封明珠格格的圣旨出来后,他知道紫薇必定是认亲了。
这么三年下来,皓祥终于有了基本的如何当好官的知识,文化课也没有落下,骑射方面也有了明显的长进,在学堂里算是排在了中游。而善保更加优秀,不仅四书五经熟读精读,满、蒙和西藏语都精通,武艺方面更是少有敌手,算是真正的文武双全,并且从先生那里学得了不少为官之道,已经是精英的后备役,只欠一个出仕的机会。可惜,他没有通过三年一次的乡试。倒是和琳考到了秀才资格。
乾隆二十九年冬,善保迎来了一件可喜可贺,对他来说却又尴尬不安的事情,内务府大臣英廉向他暗示,想将孙女冯氏嫁给善保。
善保快要十八岁了,若不是继母故意忽视,他早就应该成亲了。与他同龄的人基本都已经成了家,有的连小孩都有了。如果说十五岁那时候还对继母这种做法不满,十八岁的他却根本没想到成亲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