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沃轩辕-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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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让黄溪打了个寒战,看着巡抚年轻的脸庞,居然看不出一点表情:“巡抚大人,万一这些官员路上出事,那将非同小可,朝廷里那些官员势必给圣上极大压力,只怕……只怕到时候圣上也顶不住啊……”
“可是他们自己杀了自己呢?”朱斌淡淡地道:“黄兄,你只管去拿你的口供,剩下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不必担心,不必担心……”
黄溪怔了一会,说道:“既然你决心已下,那就一定要做得不露出丝毫蛛丝马迹,以免给人落下口实,对了,圣上让我给你带来一句话,圣上特别交代,这句话只能在你胜了以后才能说。”
见朱斌准备跪下接旨,黄溪说道:“圣上口喻,‘朱斌,这次你站着听就成了。斩草除根,都说斩草除根,可要真的除了根谈何容易。咱们既然短时期内除不了根,那么把地上的那些荒草、杂草、野草都给割干净了,给朕割得干干净净的!’”
“臣知道怎么做了。”朱斌叹了口气说道。
一场腥风血雨就要来了,把荒草、杂草、野草割得干干净净,崇祯是要借着这次机会,杀鸡敬猴,捎带着把浙江的官僚体系彻底铲除,这一次,不知会有多少人头落地!
九十二 自作孽,不可活
朱斌开始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崇祯之所以一直以口喻的方式传达朱斌自己的意思,就是为了不落下任何口实,无论朱斌和浙江官员的争斗最终是个什么样的结果,最后的胜利者永远只有一个,就是崇祯皇帝!
无可否认的,崇祯是一个勤勤恳恳,一心要让大明中兴的好皇帝,但帝皇家的人,权势、阴谋、驾驭臣下的心思和本领,却永远都透露着阴暗面。
崇祯看重了朱斌,一来朱斌是“自家人”,崇祯素来认为自家人在忠诚心上远非那些外人能比的;二来朱斌年轻,从来没有踏入过官场,自然也就没有沾染到那些官油子的丑陋习气;最后最重要的一条,还是因为朱斌年轻,容易控制在崇祯的手中,一旦给了朱斌恩典和信任,崇祯坚信朱斌一定会对自己感恩戴德,拼了命的为自己办事……
可惜无论崇祯如何计算,都始终忘了一点,那就是朱斌根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朱斌内心深处真正忠诚的,或许只有自己。而且,朱斌绝不是崇祯眼中的那个“老实人”……
……
两天后,黄溪成功的得到了朱斌想要的口供,没人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但在曹化为这几人的供状上,无一例外的承认了自己和后金有染,为女真人送去火炮情报等等之类。
而在这两天之中,朱斌也并没有闲着,他雷厉风行地开始清查浙江官僚体系,仅在杭州一地,两天内就因“私通后金案”而牵扯进了五十余名官员。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些卷入到“私通后金案”中的官员,全部都属于曹化为、周重光和周庚这一党的亲信心腹。
不是没有人不服,而是朝廷派来的两位钦差全力支持着朱斌的一切举动,而在钦差身后的,却是当今的皇帝陛下……
“朱巡抚,你此次办案甚是得力,回京后圣上必喜。”在杭州,急着赶回京师复命的周延儒笑道:“我与吴公公就先押解着曹化为这三人回到京师复命,不几日圣上必会下旨。朱巡抚,这在浙江对此案的继续调查一刻也不能松懈了啊。”
朱斌肃手站在一旁,说道:“是的,朱斌谨记在心。我调了两队人马护送两位钦差大人回京,带队的是李天齐。本来从常州方面还有一批粮饷想跟着大人们回京,只是两位走得实在匆忙,看来来不及赶到杭州与大人们汇合了……”
“常州方向调来的粮饷?”吴直皱了皱眉头:“那常州府好像是张云乐吧,这人倔强得很,就是为了粮饷的事才弄了个革职戴罪立功,怎么他会主动向朝廷交纳粮饷?”
朱斌笑道:“自朱斌上任后,也曾去过常州,和这张云乐促膝长谈,告知他粮饷对于朝廷的重要性,张云乐这才醒悟到自己过去的错误之处,因此这次也算得上是向朝廷请罪吧……”
其实这粮饷可和张云乐一点关系没有,都是朱斌在除掉曹化为等人后,得到的一批物资粮食。他心里甚是看重张云乐,可要将来委以其重任,非把他头上的那顶罪臣“帽子”去掉不可,因此这功劳可就被朱斌安到了张云乐身上。
“他早点能够醒悟朝廷的难处,又何至于如此?”吴直鼻子里哼了一声:“也罢,圣上对张云乐的才能还是比较欣赏的,既然他知错能改,总也不辜负了圣上的一片苦心。回到京师之后,我自然会把此事禀告圣上的。好了,朱大人,时候不早了,我等也该告辞了。”
谁想到,还没有上轿,就看到负责护卫的李天齐匆匆过来:“抚帅,两位钦差大人,城门内外到处都聚集着百姓,都是从浙江各地闻讯赶来的……”
“怎么回事?”朱斌一下紧张了起来。
李天齐撇撇嘴说道:“这些官员平时不做人事,早把浙江的百姓祸害惨了。不说别的,嘉兴有个大财主,也不知怎么得罪了浙江按察使周重光的亲戚,结果被周重光暗中使坏,愣是把一个本来拥有万贯家财的大财主整得一贫如洗。财主尚且如此,那些平民百姓就更加不用说了。现在听说这些人落入法网,百姓们哪里还不想着有冤报冤,有仇报仇的……”
“自作孽,不可活啊。”周延儒叹息着道:“朱巡抚,这三人乃是朝廷重犯,万万不可出事,你且去把百姓们劝开吧!”
朱斌点了点头,也不带护卫,随李天齐来到城门处,果然看到黑压压的都是百姓,一个个脸上写满了仇恨,就在那等着囚车的到来。
“诸位,在下乃是浙江巡抚朱斌,各位聚集于此,我知道你们的心思,不过还请散开,让囚车通过吧。”找了一个高处,朱斌站上去大声说道。
人群里很快响出一个声音:“巡抚大人,我们知道你是好人,这些狗官也是被你除掉的,咱们永生永世都感谢你。可是,这些狗官好容易落入法网,等再到了京师,万一官官相护,他们又回到浙江继续祸害我们怎么办!”
朱斌苦笑了下,看来大明官员的名声当真是臭了,就连普通乡民也知道这些官员的恶劣本质:“诸位乡亲,这次圣上下了决心,一定要严办这些贪官污吏,本抚也向你们保证,他们绝逃不了惩罚,否则本抚甘愿脱去这身官服以示谢罪。请诸位乡亲快快散去,否则这样反倒给人落下口实……”
人群里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终于慢慢的让出了一条通道,这时,又是一声声音传出:“巡抚大人,咱们老百姓可就指望你了,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九十三 青场岭之伏
崎岖的道路上,一辆大囚车“吱吱呀呀”地发出了难听的声音,坐在里面的三个囚犯,都是浙江风光无比的大人物:浙江布政使曹化为,按察使周重光,都指挥使周庚。现在的这三人,早没有了往日的耀武扬威,更像三只被打断了脊梁的癞皮狗一般!
“想不到我们混迹官场那么多年,这次却栽在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手里。”周重光垂头丧气,哀声连连:“天意,天意,朱斌这杂种只怕是你我天生的克星。”
周庚看了看周围,那些兵丁只顾着赶路,压低声音说道:“只怕未必,我早已经调集了一千精兵埋伏在前方不远的青场岭,那是去京师的必经之路。不瞒两位,我心中早就有些不好的预感,所以提早做了准备,他们是我的心腹顾喧领队,囚车一到那儿,他们就会化妆成山匪前来劫囚车,到时你我又可恢复自由之身……”
本来闷声不响的曹化为,一听此话,顿时抬起头来,目瞪口呆:“你,你……你前次不是对我说,那顾喧是领着他们出城操练的?”
“那是,做此等事务必机密,要是泄露了风声那还得了?故此把两位大人也都给瞒过了,看来周某这一步棋算是下对了……”那周庚洋洋得意地说道。
“蠢材,蠢材!”曹化为面如死灰,喃喃骂道:“你这是把我们把死路上逼啊!我们到了京师,只需抵死不肯承认供状上说的一切,只推说只朱斌逼供,再找人四处活动疏通,未必没有反败为胜的希望……可你,可你这样,正好给了朱斌一个在路上就除掉我们的借口啊……你,你把我们最后一线生机也给毁了……”
周庚张大了嘴:“不,不会吧,朱斌他不会看出来吧……”
“不会?”曹化为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是哭是笑:“我们先前都低估了朱斌,他年纪虽小,可骨子里阴沉刻毒,什么样的事情做不出来?他能把我们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举重若轻的化解,你这小小伎俩又算得了什么?哎,也只怪我本以为胜券在握,没想到你调兵的真正用意,我等皆死于你之手……”
周重光也终于明白了这其中的利害,他咬牙切齿地道:“混帐,混帐,快让囚车停下,你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狗东西!”
“来,来不及了……”周庚连上一片惨白,举起手来哆哆嗦嗦地指着前方说道。
在道路的另一头,忽然呼啦啦的出现了上千号人,这些人穿着各色的衣服,举着明晃晃的刀枪,堵住了这条必经之路。领头的一人,四十来岁,长相颇是威猛,拎着条枪,大声道:
“我乃公道大王,狗官兵,快快放下囚车,饶你们一条生路!”
突如其来的土匪,让坐在轿子里的周延儒和吴直大惊失色,两人急忙从各自轿子中钻出,吴直一把拉住李天齐:“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不妨,土匪劫道,请大人们暂时后退,有小将在,就一定要保住两位大人安全。”李天齐倒毫不畏惧,平静地说道。
吴直和周延儒久在京中为官,哪见过这等仗势,眼看得土匪不下千人之多,自己这方就两三百号人,哪里能打得过?可见李天齐镇静如此,也只能把全部希望放在了他的身上。
李天齐调出二十多人,带着吴直和周延儒后退,自己策马向前,厉声道:“大胆蟊贼,这是朝廷的囚车,你们竟敢抢道,难道不怕杀头吗?”
“杀头?”那“公道大王”大笑起来:“朝廷无道,我等早晚是死,不造反又待怎样?囚车?我等劫的就是朝廷的囚车!”
李天齐反而笑了起来,叫过身边一名锦衣卫校尉,低声道:“麻烦你领着两位钦差大人离得越远越好,这里自有小将断后,若是钦差大人出了事,只怕你我都担待不起!”
那锦衣卫的校尉巴不得听到这句话,赶紧招呼自己的手下,连同李天齐派去的二十名士兵匆匆离开战场。
看他们去得远了,李天齐忽然放声大笑起来:“公道大王?打家劫舍的好汉?堂堂杭州游击顾喧顾大人,放着朝廷命官不做,却跑去当了土匪?”
“公道大王”顾喧大惊失色,自己这身份绝对不能泄露,对面的军官去早已知晓,他本来是为了救周庚的,却不想身份暴露,连自己眼看着也要亡命天涯!
“我早就说过了,这朱斌定有准备,哪里回容你那么轻易的就劫下囚车。”眼看这一切状况,曹化为长声叹息。索性把眼睛闭了起来,对外面发生的一切,再也不闻不问。
周庚懊悔得恨不得给自己几个巴掌,可看了看战场,又心存侥幸地说道:“我们毕竟人多,顾喧又有才干,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