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沃轩辕-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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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守备大人的这一番话,原本无精打采的士卒们精神为之一振,脸上颓丧之气一扫而空,纷纷将欣喜的目光投向朱斌。黄飙、郑天瑞和郭飞互相看了一眼,耸了耸肩,这位守备大人可真能吹的,明明是上了人家的当,在他嘴里,却成了守备大人的“奇谋妙计”。
“我告诉你们,”朱斌振作精神,清了一下嗓子:“常定武长久为匪,抢来的财物不计其数,等了平定了他,那些财物就全是你们的,谁抢到了就他妈的的归谁,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噢!”顿时,天字第一营中爆发出了一片欢呼。从将官到士兵无不精神抖擞,求战欲望空前强烈,一个个巴不得现在立刻就对外面的叛匪发起攻击。
要说明军劫掠那是常有的事情,可当官的总得遮着挡着,这叫既当婊子又立牌坊,像这位守备大人如此公然鼓励,那也算得上大明立朝以来破天荒的第一次了。天字第一营的将士们,只觉得跟着这位大人,那心里是说不出的爽快。
等欢呼声稍稍平静了些,朱斌继续说道:“可有一遭,咱们只抢土匪的东西,这叫做黑吃黑,犯不着和他们客气,那些老百姓的就别抢了。本大人这可不是大发善心,你们也看到了,那些刁民从匪的太多,万一激起更大的民变,就算咱们能逃出这里,将来有言官上咱们一本,你们的长辈那可得跟着受到牵连……”
这话听得将士们频频点头,守备大人当真是细心,连这一层也考虑到了。这六百人哪个不是从小在官宦人家长大的,朝廷的政治斗争那是再清楚不过的,任何一个细小的失误,都有可能被政敌拿来当成致命一击的武器。
“守备大人,尽管放心吧,你为咱们着想,咱们也绝对不给你添乱,你就看好了吧。”一个把总大声叫道。
他的话立刻引来了一片附和之声,朱斌挥了挥手:“现在大家都给我休息,寅时合围叛匪!”
等兴奋不已的士兵们三三俩俩散去,黄飙对朱斌笑道:“守备,今日我可算服你了,愣能把一个败仗说成是特意安排,还让兄弟们那么激动。不过,刘风和李天齐能不能按时发起攻击,没有他们在外的协助,只怕我们这不好动手。”
朱斌老脸一红,咳嗽了两声掩饰过去:“现在我们的希望也就在关宁铁骑身上了,跑咱们是能跑得出去,可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到建昌,咱天字第一营从此后就别做人了。怎么着,咬碎牙和着血,也得打败了那群土匪!”
“是啊,天字第一营能不能抬起头来做人就看这一仗了。”一边郑天瑞叹息了一声,说道:“要是输了的话,咱们一个个抹脖子自尽吧,省得回去了丢人……”
……
在驴皮沟外围困官兵的那些百姓,毕竟都是怀着对官兵的仇恨临时被常定武聚集起来的,说到组织性和纪律性那是一点没有。
他们看到“常大王”暂时没有攻击的意思,天色又那么晚了,想到明天还得干活,又守了一会,终于支撑不住,三三俩俩的打着哈欠离开了这里,都说等到天亮了之后,再来帮助常大王打官兵。
过了一两个时辰,在驴皮沟外围着的,除了常定武手下的死忠份子外,已经只剩下了两三百百姓,看这样子,这些人过不了多少时候也得离开。
常定武倒也并不在意,明军的战斗力他是最清楚的,被困在里面的那些人,只怕现在斗志全无,夜间突围那是更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是当官的再想打仗,可下面的人贪生怕死,那又顶得了多大作用?
正当一阵阵睡意向常定武袭来,他也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会的时候,驴皮沟里忽然号炮大作,喊杀声四起,未等常定武反应过来,大股的明军已经冲出了驴皮沟!
二十七 两路夹攻
“冲啊!”
“抢啊!”
伴随着一阵阵叫声,六百天字第一营的士兵争先恐后的从驴皮沟里冲了出来。正在打着瞌睡的常定武手下的人马,慌乱中急忙护在常定武身边,可那剩下不多的老百姓,哪里见过这样的阵势,一个个睡意全消,拔腿就往各自家中逃跑。
“不要慌,不要慌!”常定武指挥着部下,大声叫道,:“向村子里撤退,官兵不敢进来!”
正在这时,忽然后面马蹄声大作,一彪精锐已极的骑兵已兜了常定武的后路,领头的明军将领厉声道:“关宁铁骑在此,贼人还不受死!”
此时常定武面上一片惨白,他万万想不到天下精锐之师关宁铁骑居然会出现在这小小的驴皮沟,他本也是官兵出身,关宁铁骑的威名,就连三岁孩童都曾听闻,又何况是他?此刻乡民已散,短时间内无法召集,他的后路又断,常定武咬牙道:“兄弟们,今日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咱们和狗官兵拼啦!”
他手下的兄弟最听“常大王”的话,看常大王决意拼命,一个个吼道“拼啦!”,不顾着自己人少,竟然红着眼睛,悍不畏死的向对面官军杀去。
可是天字第一营的倒也算了,那五十关宁铁骑冲到他们中间,手起刀落,就如同砍瓜切菜一般,顷刻间,就有十来个山贼倒在关宁铁骑刀下。
落井下石,趁火打劫正是天字第一营的拿手好戏,看到叛匪已乱,这些明军士兵七八个人围住一个叛匪,哪里还会客气半分,用枪的用枪,用刀的用刀,只管尽情朝敌人身上招呼。
眼见自己的兄弟一个个倒下,常定武肝肠寸断,看到不远处明军统领朱斌洋洋得意,不时指点着战场,常定武对他恨到了极点,只想着自己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挥动着手中大刀,催动驾下那匹乌黑的战马,疯子一般向朱斌方向冲去。
可是朱斌身边,左有黄飙,又有郑天瑞,一边郭飞游击,常定武纵然勇猛,又哪里是这三人对手。一连冲了几次,都被三人逼退。
“常叔叔,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在常定武不顾身上多了几处伤痕,还想再冲一次的时候,米小脂已经哭着拉住了他的战马:“走吧,常叔叔,快走啊!”
“走啊,大王,我们帮你挡着!”两名常定武的兄弟奋力护住常定武,大声道:“你活着,将来就能为兄弟们报仇啊!”
常定武眼泪几乎要落了下来,他看到自己败局已定,想着兄弟们的话,咬牙道:“我走,只要我常定武还有一口气在,必然为你们报仇!”
“想跑吗?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常定武才拨转马头,正想冲出战场,忽然两员明军将领堵住了他的去路。
“我叫刘风,他叫李天齐,你走不了了,常定武。”刘风笑了一下,露出了一口雪白的牙齿,说道。
“一起死吧!”常定武看到生路已绝,暴吼一声,举起手中大刀就向刘风砍去。
忽然一声比他还响的大吼,李天齐一条枪已经在常定武只顾着和刘风拼命的时候,扎进了常定武的大腿。常定武负疼,马上的身子哆嗦了一下,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刘风的一口刀又结结实实的砍中了他的右臂,常定武再也支撑不住,从马上跌了下来。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可边上明军士兵一拥而上,眨眼间已将他捆得如同粽子一般。
“大王!”常定武手下兄弟看到他们的大王被抓,悲痛欲绝,不要命的向这冲来。
“都不要动!”常定武大声叫道,随即长长叹息一声:“兄弟们,我们输了,别打了……”他抬眼看到远处朱斌,厉声道:“朱斌,放我兄弟一条生路,常定武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你,否则,我定当变成厉鬼向你索命!”
又是这么一条,真的没有新鲜的了,朱斌笑着摇了摇头,策马在黄飙和郑天瑞的保护下来到常定武面前:“常定武,他们不抵挡,我不杀他们,让你的兄弟都光棍一点吧。”
环顾了下战场,常定武的手下已经只剩下了三十来人,他苦笑了下:“兄弟们,都听我的,放下武器吧,你们家里都还有妻儿老小啊……”
他手下的兄弟们怔了半晌,忽然有人带头放声大哭起来,接着,哭声响成一片,伴随着哭声的,是叮叮当当武器落到地上的声音……
这时候,天色已经放亮,得到消息的附近百姓,已经纷纷向这赶来,常定武急忙说道:“朱斌,百姓们都是被我煽动起来的,和这事一点关系也都没有,我求你,我常定武给你跪下了,不要为难百姓!”
说着,他当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朱斌叹息了一声,这人也当真是条好汉,可惜自己是兵他是贼,从来兵贼不两立,他叹了口气:“放心吧,常定武,我和他们无冤无仇的,我不杀百姓,不过,你也别让他们再过来了。”
常定武站起身来,对慢慢围拢过来的百姓说道:“乡亲们,乡亲们,回去吧,回去吧。这位官爷答应不再追究你们了。我常定武没有用,以为再也不能保护你们了,你们好自为之啊!”
“常大王,常大王,你不能让他们带走啊,带走了就没有活路了!”
老百姓的哭声让人听了心里一阵阵发酸,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颤颤巍巍的走到朱斌面前,在朱斌马前跪下说到:“官爷,大人,我们错了,我们以后再也不闹事了,你放了常大王吧,要多少银子我们都给啊……”
“大人,千万不要意气用事。”黄飙在朱斌耳边低声说道:“私放人犯,那是死罪,现在这么多人看着,你要是放了常定武,这事肯定会传到总镇大人耳朵里!”
二十八 反贼的使者
“乡亲们,别再为我求情了,你们的恩情我常定武这辈子还不了,下辈子一定还!”常定武倒显得硬气得很,他向面前的乡民鞠了一躬:“这位官爷他不能放了,他放了我,他的脑袋就得掉地,你们别再难为这位官爷了!”
他话说到这个地步,那些老百姓纵然想保,也知道到了此时已不可能。只能退而求其次,再三央求朱斌这一路上不要为难常定武。反正这也是个顺水人情,朱斌哪有不答应的。
按照常定武的指引,朱斌带着天字第一营的兄弟先摸到了常定武的老巢,除了找回了那两门佛郎机外,还得到了一批财物。这常定武为寇的时间甚长,所藏不在少数,粗粗估摸了一下,总在二十万两银子以上,只是那批被截的军粮,都被常定武用来分发给了百姓。
朱斌虽然眼馋这么一大笔钱,可他答应兄弟们在先,按照人头官衔,一一给弟兄们发了下去。那天字第一营的兵丁,这次既打了一个胜仗,又发了一笔小财,一个个欢天喜地的,都觉得这位守备大人真正是一个最好的上司。
如此一来二去,又耽误了不少天数,其间不时有当地百姓前来看望,还有几批行踪神秘之人,在军营外不断向内打量,巡营的黄飙、郑天瑞等人见状吩咐加强戒备,这才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第三天一清早,当熟睡的人们还未从梦乡中醒来,朱斌已经吩咐天字第一营拔寨上路。他本想着假公济私,“提审”米小脂,可军中人多眼杂,终究没有得逞。
行走了有半日时间,看看已到中午,朱斌下令扎住营盘,埋锅造饭,正盘算着怎么借机和米小脂亲近亲近,忽然刘风来报,外面有个书生打扮之人求见,点名要见守备大人。
朱斌怔了一下,自己可没有读书人朋友啊,想了会,心中好奇,在这军营之中,谅来也无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