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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青丝引-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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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逍,非离还那么小……”
    皇甫逍不过低头瞥了一眼,对怀中担心女儿的妻子无奈道:“等我们出山之后,再悄悄潜回,可以看看那小丫头能多惬意!”
    果然,在他们悄悄回到付迎庄的时候,三岁的小非离抱着一个海量的米汤大碗喝得畅快,站在一边的红懿拿着要擦眼泪的手绢看得有些呆了。好不容易小姑娘终于将那碗米汤喝完,她擦擦嘴巴,砸吧砸吧嘴,翻身跳下大桌子,屁颠屁颠地往院子里正拿着小棍子“练武”的付融跑去。
    终于,红懿伸手拉住她,弯了弯唇角,道:“小非离,你不难过了?”
    “难过?”小非离扬了扬小脑袋,似乎根本不能理解红懿姑母的意思,想了好半晌,才道:“不难过,我已经哭过了,娘亲知道我疼她就可以了。姑母,我什么时候可以跟融哥哥一起学棍子?”
    红懿对眼前这个不过三岁的小女娃丧失了说话的能力,好一会之后,才抚额叹息,云姐姐和师兄的女儿居然这么的……有个性……
    当然,此时正隐在一处观察的云舒已经目瞪口呆,对女儿如此的逻辑哭笑不得。
    “所以,根本不用担心那小丫头!”皇甫逍说这话的时候显然有些悻悻,似乎早在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女儿的“劣根性”所在。
    “唉!”低叹一声后,云舒任由丈夫拉着她离去,上马,往大好河山的某处去。
    彼时,骊山上的桃花刚好探索到终年不败的奥秘所在。
    所以,到了凉城之后,皇甫逍和云舒找到了隐居于此的隐修夫妇,大方地将那种子赠与才喜得麟儿的七七。
    凉城自古以来都是曜日国和延启国商贩交流的重要城镇,即使前些年受了战乱牵连,一度有些低迷,但幸而,两国已经签了互不侵犯条约的皇帝都是治国能者,如今的凉城繁荣程度比起当年云舒来的时候更甚几分。
    为了清楚明白说明自己当初在凉城的遭遇,云舒谢绝了七七的邀请,与皇甫逍一道住进了已经改成客栈的追风楼。
    追风楼的建筑与当初无异,不过是少了些脂粉气,多了些干净气息。
    在他们所住的阁楼前,云舒指着当初遇见金陵天的方向,道:“当时见到他的一面时,我就知道我遇到危险了。幸好他没有出手来扰我的事情,否则……逍,你怎么了?”
    皇甫逍的脸色有些奇怪,他回头觑了一眼云舒,将她揽进怀里,幽幽道:“没什么。不可否认,金陵天是个人物,只是,我们是友非敌。”
    原本以为皇甫逍只是惋惜的云舒突然想起一件他从未细究过的往事,抬起头来,眼睛转了转,嘴角扬起一个玩味的笑容,道:“你当初抢了金陵天看中的什么?”
    显然没有料到云舒会有此一提的皇甫逍愣了愣,本想打着哈哈糊弄过去,但看云舒明亮的眼眸,终于还是泄了口气,紧紧拥住她的腰,坚定道:“你相信我,从一而终,我的心里只有过你一个女人,今生来世,永不放弃。”
    本是情意绵绵的情话,本应感动得无语凝噎的云舒却很轻易地抓住了皇甫逍话中的重点。试想,在这追风楼中一提到金陵天,皇甫逍的脸色就有了异色,如今再强调他的心中只有自己,云舒怎能不起疑?
    她对皇甫逍微微笑了笑,挣脱他的怀抱,道:“今晚,明晚,你都休想回房!”
    说完这话,她翩然转身,只留下一脸灰败的皇甫逍坐在原地。没错,当时他跟金陵天争得就是追风楼的花魁,追风楼卖艺不卖身的花魁却在遇到皇甫逍后自动献身。皇甫逍本是无意,奈何年轻气盛,又怎能忍住?
    年少轻狂啊!皇甫逍望天长叹,但心中仍是庆幸,只是两晚而已,这惩罚,自己还受得住……
    然而,直到他们云游了三国所有有名的景点,在骊山上满是白雪的时候回了骊山,半年之久。而这半年间,皇甫逍连云舒的房门门把都没有碰到过……
    骊山竹楼中,本终日燃着檀香和火炉的房内也说不上有多冷,可偏偏,云舒是个偏寒体质,一人住在那房内,也有些懊悔给皇甫逍的惩罚过重,使得自己也辛苦至斯!唉,她一人在床上辗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拆了竹楼再盖个厚实的房子,要么给那人一个台阶,反正他也已经认识到了错误……
    罢了,云舒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女儿的房中抱着那遗传了父亲火性体质的小非离睡一晚再说。
    小非离房中,本应夜间守候的奶娘不见了踪影,只有昏黄烛火下坐在床前的皇甫逍。她愣了愣,还是在皇甫逍的注视下走了过去。
    象征性的替女儿掖了掖被角,云舒站在那里咬牙无力。是要抱着女儿回房还是如何?但在皇甫逍面前如此做,会不会太丢脸?
    心中思忖不停,皇甫逍那厢却早已开口:“晚间很冷?”
    夫妻几年,皇甫逍又怎能不知道她的那些事情?就是猜到她会来找女儿一道去睡,才会守在这里。想到这里,皇甫逍心里就只喊窝囊,这样的禁欲惩罚何时才是个头?
    云舒侧首狠狠瞪了眼皇甫逍,没好气道:“不关你的事。女儿今晚跟我睡!”
    她伸手要将被窝下的小人拉起,无奈那女娃睡得正沉,死活不肯动弹一下,任云舒怎么拉也没有离开她的被窝,嘴巴上扬,似乎一场好梦正在上演……
    终于无力的放弃,皇甫逍已经在身旁笑得将要岔气。他一把拉过云舒,拥在怀里,想用自己的体温让这倔强的女人改口,道:“非离睡得正香,何苦将她抱起来受冷?”
    已经感觉到皇甫逍身上的热量往身上传,云舒咬牙想要将他推开,可费了半天劲,自己仍还在皇甫逍双臂间,终于软了身体,道:“今天是太冷了,否则……”
    剩下的话语尽数被吞下,身体上的温度终于渐渐升高,在自己身上游走的大手越来越放肆,在他的唇终于挪动了位置时,云舒感受着刚刚落在唇上的灼热,仰首看天,这就是让步的后果么?
    未免在女儿面前上演限制级画面,皇甫逍终于在所剩无几理智的控制下,将怀中已经瘫软了的妻子抱回房间……
    今夜的云舒是不会冷了,可是纵欲的后果是二天赖在床上死活不肯下来,幸好平时黏人的女儿没有出现。只不过,餍足了的皇甫逍和云舒都没有注意,在他们转身离开女儿房间时,小人儿曾经睁开眼睛对着他们的背影无声却笑得欢快……
    每当忆起(皇甫逍番外)
    郦城初见的那个晚上,月朗星稀,这么好的天气实在适合赏月。
    皇甫逍轻轻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本欲走出去,却不经意地瞥见趴在石桌上睡得正酣的白衣女子,她那惬意淡然的姿势就轻易地撞进了他的心中。推了轮椅出去,在那枯了的梅树下,仰头望月。
    终于准备好要回皇城了,幸而自己无所依恋,也不会担心有掣肘的时候。
    侧目的时候,不经意间瞥见了一边睡意正浓的女子,卷曲的长睫毛,以及细细落在额前眉间的绒发,竟有种要上前替她捋开的冲动。
    即便他见过的女子不少,但很少能让他如现在这样目不转睛地看着,看得心神荡漾。眼前的女子睡容安详,似乎根本不担心有危险会降临一般。她并不是倾国倾城那样的绝色,但眉眼间,独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在其中。
    以七七禀告的情况来看,眼前这位名唤云舒的女子,是特地来找自己的,可自己却实在想不起来跟她有什么交集。他鲜少能记住女子的姓名,因为无心去记,包括当时艳绝天下的追风楼花魁,即使春风一度,他也没能记住那个女子的名字。如今,他却轻易地记起七七只说了一遍的名字——云舒。
    “云舒,云舒……”他默自呢喃着这个名字,嘴角不自觉地溢出一个微笑。而那人,似乎感应到有人在低唤她的名字一般,不自在的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口中嘤嘤道:“好冷!”
    只是春初,寒意还没完全散去,冷亦是自然。皇甫逍眉毛轻蹙,她竟这般没有警觉性?话虽如此,他还是站了起来,将身上的长袍脱下,极小心的披在她身上,复又坐回轮椅。
    终于等到那女子悠悠醒转过来,却用余光瞥见她起身要走,终于没忍住,开口道:“你醒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心里竟沁出了几丝汗意,眼睛直直地看向前方没一点看头的爬山虎。皇甫逍心底依然翻江倒海,何时如此不自在过?
    后来,她用极平静的语气告诉他,她是葬花冢派来保护他的。殊不知,葬花冢在江湖中早已是种忌讳。皇甫逍想回头看看这个领了命令来保护他的女子到底是何表情,却只看见她一脸肃然,及她低头拧眉的动作。原来,她也已经察觉到那些人的靠近了,也就是说,她的武功不低。
    见她白绫出袖,犹如利刃夺人性命总在眨眼间,他终于知道,原来那个睡容安静的女子就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赤发白练。然而,她总是处处留情,并不一意要那些刺客的命,她眉目中的隐忍极淡,却很难忽视,或许,她并不是以杀人为乐的吧?
    回京的路上,这个出了名的女杀手一次次让皇甫逍极难动容的表情几度恻隐,比起七七及狄御的两个妹妹,云舒更像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小姐,举手投足间,优雅大方,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无论何时,这样的女子,都应该是引人注目的那类。
    蓦地,他想起很小时候的一件往事。
    那年,母妃刚刚薨逝,整个皇宫中没有人来管他这个仅仅只有几岁的三皇子。因为悲痛,他整日待在御花园中平日玩得最多的一棵槐树上,在树上,冷眼看着底下不停的忙碌的奴才或者主子。
    那一天,一个着了一身粉红色衣裙的小女孩喜滋滋地拿着一个比她人还大的风筝,脸上是种满意的心情。然而这御花园又怎么会是放风筝的地方?所以很快,她的风筝挂在了高高的枝桠上,无奈掉不下来。
    与他的妹妹们不同的是,这个女孩子并没有“哇”的一声哭开来,而是朦胧了双眼愣愣地看着挂在高空的风筝,直到过了许久也没有旁人经过这里,眼泪才慢慢地沿着脸颊流了出来。
    鬼使神差地,皇甫逍爬上高处的枝桠,小小的身子在拨弄着那只破风筝,几次差些就要摔下树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碰到了风筝,然而,那风筝已经断了线,掉了下去。
    皇甫逍看着那路上来了一个比他只打了两岁的二哥,疑惑地捡起“从天而降”的风筝递给了小女孩,随即,那女孩破涕为笑,便是那个简简单单的笑容,刹那间的芳华直直映入了皇甫逍心中。
    可是,他不知道,就是那只破风筝,使得皇甫珛走进了云舒的心中。
    如今,眼前一直淡然不语浅笑吟吟的女子,与年幼时的那个粉红色身影重叠起来,竟再也分不开来。
    本已做好一世都不会动情的准备,本也已经做好孤身一人的准备,却在亚河遇袭那次全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对于这个女子,他再也放不开手,只是,终究不忍,将她拖进那深不见底的权利争斗的漩涡中。
    忍住每次见她都想将她拥入怀中的冲动,忍住要她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忍住对她许下前世今生的承诺,即便已经看出她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再平静无波了仍旧是不敢提!
    如此的隐忍结果是什么?是她留下一只绣着桃花的锦囊远走骊山!他是了解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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