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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关东异志-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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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我听了这话有点儿吃惊。
“你忘了?我的金蚕还在你肚中呢,不管你到天涯海角,只要我愿意,我都能找到你”
听了这话,我恍然大悟,重新牵起了梦蓉的手说道:“要追咱们也得在一起,事不宜迟,咱俩赶紧往西北方向跑吧”,说完我拽着梦蓉跌跌撞撞地钻进了树林里头。
燕叔的身影还能看到,他此刻就踩在我们前方的一棵大树枝上。不用说,那厉鬼附在野兔身上肯定是受了惊,依着本能朝着虚阵吸引的方向跑,而它却不知道,在它的头上燕叔正像一只鹞鹰一样注视着它,一丝一毫都没放松。
野兔停了一阵,又突然加速朝前蹿了出去,燕叔依旧在它头顶严密地监视着,但我和梦蓉的脚步就跟不上了。梦蓉的头饰在林子里很碍事,跑着跑着就让树毛子给刮住了,急得她差点儿把那些东西从百十根发辫儿上生拽下来。等我为她将树毛子和草棍儿全都掰下来,燕叔也没影了,我俩只好依着印象继续朝西北方向奔去。
我和梦蓉互相搀扶着,两人深一脚浅一脚,一口气儿竟跑出了五六里来。趁着歇脚的间隙,我抬眼朝前一看,西北角的天空竟然现出一股青烟,那青烟的形状是那么的熟悉,俨然与寻常人家冒出的炊烟一般无二。梦蓉也发现了情况,同我一样愣在原处不知所以。
这种鬼地方竟然能有人住?这是我和梦蓉全都疑惑的一个问题,但心头强烈的好奇与干渴却驱使着我俩离那青烟越来越近。随着我俩的靠近,轮廓逐渐清晰了,前面的确是一见草屋,草屋的周围用豆栅○1筑着障子,简直与民房一模一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
我和梦蓉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按理来说,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冒出这样一间这样的草房,绝对是一件不合常理的事情。但我俩的嗓子实在是渴的要冒烟儿了,侥幸的心理再次占领心头。我朝梦蓉点了点头,牵着她的手就推开栅门迈进院内。
院里散养这几只家禽,几只小鸡崽正围在母鸡腿旁叽叽喳喳地要食吃。我把四周打量了一遍,瞅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可疑的地方来,不过我心中却未有一丝平复——在危险的环境里,外界越是平静人的内心就越难平静。俗话说‘咬人的狗不露齿’,敌人隐藏得越深就说明他的道行越深。
可能是我开门的响声惊动了屋内的主人,柴门一敞,竟一齐出来两个棒小伙子,我抬眼一看:这两人中有一个年岁稍长,看面容貌似已过了弱冠之年;而另一个看起来与我年岁相仿,一脸的淳朴和稚气。再看两人的衣装,可谓是简朴中透着简陋:那件说不清是马甲还是背心儿的短衫上攒满了油渍和土屑,看起来像是一年未洗的样子。除了脏的有些恶心之外,每人的衣服上还大大小小地磨开了七八个破洞,在洞的里头,隐约能看见凸起的腱子肉,应该是长期劳动所致,我上下相麽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破绽来。
我和梦蓉两人本来预备好了引蛊的架势,就等着从屋里飞出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与我们大战三百回合。之前我俩已经说好,梦蓉负责吸引怪物,而我趁乱进屋去搜索必要的补给。没想到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刻,屋里竟出来了两个长相很普通的男子,这反而让现场的气氛更加诡异了。
注:○1豆栅:北方俗语,指秋季黄豆成熟以后剩余的根茎,人们常将它晾干之后当作引火的烧柴或院落的栅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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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奇族(一)
           四人相见全都愣住了。年纪较小的那个竟然还摆了一副战斗的架势,以戒备的眼光地打量我们。倒是那个年
龙岩山禁地呢?”
那年轻的听了差点儿笑喷了,回道:“这位妹子说话真不中听,我们要不是人,难道还是老虎野猪么?”
听了两人的话,又观察了他们的神态,我觉得之前可能是误会了他们。想到这儿,我赶紧上前一抱拳道:“
两位兄弟还请包涵,我叫刘知焉,家是京城的。这次是跟着我爹来看表妹才来到云南。见到表妹之后,我俩
便相约一同进山玩耍,哪知下了山谷之后就被麻达住了,再也找不到回去的路,算到今天已经是第五个日头
了。我俩一路上风餐露宿,就寻思找个人家问问道,结果人没见到,却被好几只孤魂野鬼的幻化给缠住,我
表妹给吓怕了,幸亏腿快才逃了出来。这不刚才我俩瞧见了你家里升起的炊烟,就顺着那方向摸过来了。我
那表妹说话不太中听,可言语中却绝无冒犯之意,得罪之处还请二位海涵”
年长的男子听完微微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既然你们也不是坏人,那就随我一起进屋吧,家里虽然
没有什么好酒却不缺山菜和水。遇见了就是缘分,待客之道我们还是要讲的库伦克人还是要讲的”
“库伦克人?”,我听到这里突然楞了一下,我敢断定这个名称肯定听过,但越是回忆却越想不起来了。
“进来吧,还想什么呢?”,那个年轻的见我不走就催了一句。
“哦,好”,我赶紧牵着梦蓉随着他们进了草房。草房很小,进门就是一个被烟熏得似墨一般黑的灶台和一
口低矮的水缸,水缸右边是一扇用几根枯树枝子绑在一起的木门,木门之内是一个约有一丈长宽的小室,一
张形似关东的土炕占据了一半面积,炕上同样摆着一张用树干制的糙木桌,一个小老太太叼着烟袋正盘腿坐
在木桌之旁。
“老大,外面是怎么了?”,老太眼神不太好使,眼白已然被岁月浸染得有些昏黄了。
“娘,没什么事儿,有两个外地来的老客困在山里出不去了,我寻思把人家让进屋来喝点水,歇歇脚,然后
把他们送出禁地”
“哦……”,老太太点了点头,又吧嗒吧嗒嘴,一缕刺鼻的青烟飘了过来。
“老大,一会儿你亲自送这二位出山,你二弟性子急,我怕他再给人撂到半道”,老太太又说。
“是,娘,您放心,我一定忘不了”,那年长的汉子答道。
“老二,你快去给客人倒几碗水,昨天摘的野果子也端出来”,老太太又向那年轻人说道。
“哦”,那老二有点儿不情愿,但也不好违抗,就到水缸旁边去舀水。
“你们俩是从哪儿来的?”老太太磕了磕烟袋里的烟灰说道。
“我是从京城来的,我妹妹就是云南本地人,我随我爹一起来探亲的”,我从小就是个说谎的行家,为了怕
梦蓉说错了话,我赶紧抢在前面回答。
“哦?本地的?本地的怎么还能迷路?”
“老妈妈,是这样:我妹家在离这百里之外的苗寨。前几天我跟我爹从外地过来探望,妹子非常高兴,就约
我骑着家里的大马进山玩耍。哪知半道突然蹿出只野猪,马一下就给吓毛了,可着一个方向就狂奔下去,我
和妹子不管怎么拽也拽不住更不敢动弹,于是就随着这马跑到了附近。进了山之后,那马又被其他的野物给
吓跑了,剩下我俩孤零零被困在山里走了好几天。这不,我刚才瞅见了您家屋顶冒烟才找着您家的么?”
“哦 …… 这么说你们的俩命还挺大的”,老太把烟杆儿撂下,“亏是先到了我这儿。你知不知道,你再往
东北方向走上二三里,小命儿就没了”
“老妈妈,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装作一副无知的模样,寻思拿话套一套老太。
“这话说要说起来可就长了…… 二啊,你的水怎么还没拿来?”,老太太突然想起他的二儿子来。
“来了”,随着声音,刚才年纪较小的男人端着一客木盘走了进来,木盘上盛着两只木碗,里面装满了凉水
,木碗的旁边儿摆着几枚熟透的酸梨蛋子。
“你们先吃点儿东西再说吧”,老大讲道,“等一会儿吃完了我跟你们说”
话说到了这儿,我也不好多言,只好端起木碗把那凉水一饮而尽。不知是因为太渴产生了幻觉还是水本身的
问题,我只觉得那水很爽口,甘冽之余还带着我点儿甜味,让人喝了这一碗还想着下一碗。把木碗撂下之后
,我又抢过了梦蓉那一碗,也一同干了 —— 之所以这么做,一是因为那水是在是太好喝了,让人无法抵抗
;再者,我也是为了我俩的安危考虑,谁知道这帮人是做什么的呢?要是水里有毒,大不了放躺下我一个,
只要梦蓉清醒就能救我出去并给我解毒。
“来”,我把木盘里的山梨蛋子递给梦蓉一个,水果里一般不能有毒,这我心里是有底的。
“大哥,老妈妈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你给我们讲讲呗?”,我把话题又重新引了回去。
“你们要不着急走,我就和你们说说,反正这儿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个人,怪寂寞的”,老大说到这儿,索
性搬了个板凳儿坐到地上,我注意到,他那眼神分明在斜眼****身边的梦蓉。
“我娘刚才说的没错,从我家房后三里之外一直到天芒山的脚下,这所有的地界全都是天人的禁地。我们是
库伦克人,是天生的守护种族”
听到这儿,我恍然大悟。我说第一次听见“库伦克”这仨字儿咋这么熟悉呢,原来这是在我在北京韩家潭胡
同听《今古传奇》时一位说书先生亲口所讲的。据他的描述:库伦克是一个极其特殊又非常神秘的种族。它
的神秘之处在于:库伦克族内有严格的人种培育制度,凡是出生的男婴都要拿到酋长面前检查,只要发现又一
点儿先天的缺陷,幼子就会被抛弃到野林之中自生自灭,任谁都不许捡回喂养,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净化人
种,让库伦克族个个都是天生的战士;它的第二个神秘之处在于:酋长要严格限制库伦克族人口的数量,据
说全天下只有两个库伦克人的部落,加在一起也不到一千五百人,谁都无法解释他们这么做的原因。
别看库伦克的人数不多,可天下却没有任何一个种族敢轻视他们,除了对他们战力的畏惧之外,更多的是对
库伦克人品质的一种尊敬:相传库伦克的男人们不仅打起仗来死不要命,而且为人的品质也绝对是清白坦荡
的。这其中尤其以忠诚和守信著称。库伦克人是天生的战士,更是天生的佣兵,优良的品质使他们成为战场
上最让人闻风丧胆的死神代言人,而在和平年代他们就是绝佳的守护者,只要是与库伦克的酋长订立了血的
盟约,那么后世无论经过多少代也必须要坚守住,丝毫不能有所变动。
“哦……”,想到这儿我感叹了一声,“库伦克的传说我听过,但却一直没有机会见识到,原来二位就是啊

“我们的事儿难道连京城都知道么?”,老二显得很惊讶,又掩饰不住一股喜悦。
“嗯,没错,库伦克人的传说……几乎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见他沾沾自喜,就投其所好,夸大美言了几
句。
“那就对了,我就说天人不会辜负我们么”,老太太掩饰不住激动,兴奋得拿烟袋杆儿直敲木桌子。
“大哥”,我又把话题重新的引了回来,“你的身世我了解了,那‘天人’又是咋一回事呢?”
“唔……”,老大顿了一下,“其实‘天人’的事情我们也不甚了解,这是先人所承的一次守护,是源于二
百余年前的一条血盟。先人在临终之前曾留了一条祖训,告诉我们只要还有一个人在,就要守护着这片疆界
,勿使外人侵扰在禁地之中的天人,至于他们是谁,在禁地里做什么我们就不知道了,也不该我们知道。十
几年前,在我家附近本来还有一个小小的村落,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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