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东异志-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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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一丝希望寄于马绍尔身上,
又等了七八分钟,马绍尔始终还是没有回来,我心里急了,决定亲自到水潭底下潜水看看,我一个猛子扎到水下之后正遇到向上潜水的马绍尔,我俩急忙用脚蹬水一齐浮出了水面。
“哦!马绍尔,怎么样?”,旁边的同胞全都七嘴八舌地围了过来,就连听不懂德文的英俄士兵也全都游过来相聚。
“威廉斯长官,水下 …… 水下果然有一个出口,不过那出口的尽头却…… 却是一个逆流的泉眼,水流非常地湍急,一般人根本难以接近”,马绍尔面露难色一边快速地回答,一边大口喘地着粗气。
“再快的湍流还能把你奈何么?你的水性我是亲眼见识过的”,我答道。
“关键出口之外不仅只有这一股湍流,还有一条非常奇怪的大鱼”,马绍尔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水,我分明看见他的表情里带有许多的恐惧。
“有多奇怪?”,我问马歇尔道。
“非常奇怪,我在入伍之前当了十几年的渔民,但我从来没看过 …… 甚至从没听过这种鱼的形状:它有一个无比小的椭圆头颅,还有一条像蛇一样形状形状的脖子。除此之外,它的身体庞大得就像是一头成年大象的 …… 哦,不我猜他比现在的大象还要大许多,它足够抵得上远古传说的猛犸象。这个怪物现在就在出口和泉眼之间的通道不停徘徊,我也不知道它究竟是食肉的还是食草的,究竟会不会攻击人类”
“难道这是 …… 蛇颈龙?!!!”,听马绍尔描述完毕之后,我心里马上跳出这个念头来 —— 这并不是无稽之谈,当我还是一个少年的时候,在家乡汉堡的自然博物馆里我就曾经见到过所有恐龙的挂图,而马绍尔所描述的每个细节几乎都几乎与图中的蛇颈龙一模一样。
“只能冒一次险了”,我在心中想道,“如果真是蛇颈龙,它起码要比头上那群毒蜜蜂更安全,因为我曾听博物馆的管理员说过:蛇颈龙是吃水草生存的,它们性情异常温顺”
事到如今,我已经再没有时间和他们解释这些了,我只好挥着手臂大声宣布着我的决定:“兄弟们,我们现在正面临着一次生死攸关的考验,马绍尔刚才找到了一个出口,我们必须潜水从那里的一个泉眼逃生,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除此之外,我还必须得说明:泉眼的水是逆着流的,而且在它和出口之间还有一条巨大的怪鱼在不停游弋,我们有可能淹死在水底,也有可能被这怪鱼吃掉,但我想为了自由,为了生存,所有人都会全力以赴的!”
“为了自由!”,我的日耳曼弟兄们振臂高呼着。
事到现在,事情的性质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我们由以攫取为目的的侵略者摇身一变成了为了自由生存斗争的勇士。说完这些话后,我也顾不得那些听得发愣的英国人和俄国人究竟能否理解其中的含义,深吸了一口气一个猛子就潜进了冰冷刺骨的水中。
这水的颜色是碧绿碧绿的,并且还有点咸,那味道几乎与寻常海水没有太大区别。我不禁在心中起疑:北京四郊并不毗邻大海,位于群山拥抱中的地宫水潭中怎么会有如此咸的味道呢?难道那泉竟然连通着一口海眼不成?我一边思考,一边屏息聚气继续向下深潜,马绍尔依旧游在最前面给我们带路,半分多钟之后我们便来到他此前所说的出口处。
马绍尔没有说谎,那的确是一个偌大的出口,奇峰大石在水中狂怪怒张着肆意分布着,在大石的中间明显有一道被涡流冲刷的通道,在经验的海员都知道 —— 这是泉眼、海眼之类强大的吸力和吞吐的倾泻水流所造成的。我沿着那条通道卖力向前劲游,心中极其害怕但又急切盼望遇到那条怪鱼。
又过了十几秒,奇迹终于出现了:周围的池水开始慢慢发热,热浪一股又一股地自前头向身后喷涌着,将我冲撞得歪歪斜斜,转过最后一道拐弯儿,眼前终于现出了马绍尔所说的那个庞然大物。我的老天,他果真和马绍尔说得一样:椭圆的像椰子一般的脑袋,像蛇一样细长的脖颈,还有五六头犀牛都比不过的庞大身材。我敢保证,这根本就是一条鱼,虽然它也长着一支又长又尖的背鳍并且可以在水中随意畅游。
这怪物在水底下来回游弋,它像是在寻觅什么,又像是吃饱了四处漫游散步。马绍尔游到我的身前抬臂朝前一指:只见在怪物的头顶有一口七八米宽的泉眼,此刻这泉眼正向外汩汩地倾泻的咸水,咸水泄罢,它又开始频频往回抽水,就像是一颗巨大的心脏。
我一见陡然明白了,看来眼下我们唯一能从这寒潭中逃生的办法就是:趁泉眼倾泻过后往回吸水一瞬间赶到泉眼的底下,再被强烈的回潮水流吸到上面去。不过这其中有一条巨大怪鱼挡着,至于它能够袭击我们也只能冒险地赌一把了。
正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我却忘记潜水的时间已经到达了两分钟 —— 两分钟对于我们这些在海滨长大的人可能不算什么,但联军中还有不少的旱鸭子。在窒息的煎熬之下,一个英国士兵忍无可忍,直接朝着泉眼的方向游去。
他的突然出现显然让长颈怪鱼吓了一跳。怪鱼迫于自卫的本能,猛地向上一蹿,抡起尾巴就重重地击打在他的头上。说来也巧,这时泉眼正赶上下一次外泻,怪鱼巨大的冲击力和湍急的水流一齐冲击在士兵的身上,生生将他的军服撕破。军服脱落之后,他之前塞入衣袋中的一颗夜明珠立刻从袋口中滑落出来。红艳艳的珠子在幽暗的水中显得分外刺眼夺目。珠子被湍流快速地带动着,一点红光瞬时便形成一条细长火红的亮线。
这突如其来夜明珠救了我们的命。怪鱼一见亮线,注意力立刻被吸引到了夜明珠身上。它拼命地扭动着庞大的身躯,就像一条盯着飞盘的猎犬 —— 兴奋而又狂热。他的身体如箭一般从我们藏匿的巨石周围经过,将我们远远地甩在身后。在此之后我突然感到身后涌过一阵轻微的推力,我知道:这是泉眼即将要回潮的前兆,此时正是出逃的绝佳机会。
我拼命地向前游动,前头的泉眼终于离我越来越近,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估算着我们之间的距离: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 希望越来越大,就在我离泉眼还有不到十米的时候,泉眼终于再一次回潮,我直觉被一股巨大的引力牵住,****一紧就被吸进了黑洞洞泉眼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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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 日记(十一)
头顶的水流持续地冲撞着脑壳,****上下都被无穷无尽的咸水肆意地挤压着,在强大的浮力之下,我的身体像箭一般被弹向了水面。片刻之后,我只听得“扑通”一声,我的头颅终于又重新出现在久违的空气中。我拼命地吸着空气,就像瘾君子狂吸鸦片的感觉。
“扑通……”
“扑通……”
“扑通……”
在我之后,水面上又露出了十几个头颅出来。我抬眼一看:这里面有五个日耳曼兄弟、五个英国人和四个俄国人。至于其他下水的三四十个联军兄弟,他们有的窒息在水里被活活憋死,有的可能成了长颈怪鱼的腹中美味,我轻叹了一口气:此前浩浩荡荡进墓的百十号人在地宫中历经磨难之后,算我在内也只剩下寥寥十五个人。
我开始仔细地打量身边的环境:周围的布局很怪,整个空间都是一个极其狭长的长条形。不得不说,这个长条造得非常笔直,就像被专人用锤子精雕细琢过了一般。抬眼望去,空间的长度实在是太长了:它的另外一侧除却一片亮白色的光团之外根本就一眼望不到边,我不知它通向哪里,更不知这里离出口究竟有多远。但是毋庸置疑的一点是:这里掺杂了许多人工劳作的痕迹,肯定不是天然形成的。
望完长度之后,我又将头转向两旁去观望空间的宽度,这个空间建得十分有趣:虽然长度长到了无法估量的程度,但是宽度却建得十分有限,我目测一下,空间整体宽度大约只有十二三米左右,并且靠墙两边各有两米的泥土石台相衬,水流在石台中间缓缓地流淌着,宽度大约只有八米。更有趣的是:整个空间除了无尽的远处有一团白光之外并没有诸如太阳、火烛等明显光源。而空间里却显得非常地明亮,泥土石台的顶上零星地长着一些无名的野草和小树,有些小树的枝头竟然还结着两颗干瘪的果子。
从入墓到现在,我们差不多有十二三个小时没有进食。刚才为了化解危机,一行人可能也都忘却了吃饭这件大事,可是现在十五个人终于安全了,大家的注意力再次被转移回来,肚腹之中自然是一片咕咕响声。
我们强挺着最后一丝力气爬上石台,争着抢着把蔫果子往自己嘴巴里拼命地塞。不一会儿,果子被抢尽了,嫩叶又成了炙手可热的食材。就这样,我们吃光一棵树再往前寻找另一棵树,走着走着就不觉走出了三五里外了。
前路依然长得看不到一丝尽头,只有远处那一团颜色惨白的光指引着我们前进。十五个人用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用岸边小树上的野果填饱了肚子,脱掉湿热的衣衫躺在石台顶上就横七竖八地倒头大睡。
七八个小时之后,我被一声尖叫吵醒了 —— 我记得那声音,他是一个粗壮的俄国翻译官,之前我和俄国指挥官的所有交流都是通过他的翻译进行的。在他惊叫之后,众人一起围在他的左右好奇地观看:翻译官正露出自己那根结实的左臂,而在左臂的烙印上正好有一个鼓着白头的大红脓包,我们全都认得,那正是被此前从棺材里冒出的蜜蜂蛰的。
“这个包在几个小时之前明明是不在这儿的!”,翻译官一边惊恐地和我们说着一边用左手指着旁边的一块儿好肉。
另一个英国人听他说完之后也去打量自己的胳膊,大惊失色地嚷着:“奇怪了,我的脓包也向烙印的方向平移了!”
“我的也是…… 我的也是……”,其余的十余个人全都注视着自己的胳膊异口同声地回答,当然我身上也有被蜜蜂蛰的脓包,但只有我的位置几乎没有移动。
俄国翻译官哭丧着脸说“我感觉伤口的尺寸正在一点一点地扩大,就像是一朵将要绽放的水仙花,伙计们,请相信我,我根本没有在骗你们”
他的一席话将在场所有人全都吓得呆住了,几个英国人又开始悲观起来,认为这该死的蛰伤的移动肯定与墓中的诅咒有关。几个俄国人也受到了他们的感染,空间里顿时充满了许多令人沮丧的气氛。
一见这种压抑的气氛,托米忍不住站起来说道:“闭上你们的臭嘴,你们这群大不列颠的软蛋们。我们日耳曼的男人可不会像你们这样哭哭啼啼,与其在原地像只受伤的小鸟儿给对方舔毛,还不如赶快想办法逃出这个鬼地方找到自己人把我们送回国去治疗。”
“对!我们要逃出这个鬼地方”,其余的三个德国同伴听了托米的言论倍受鼓舞,也不约而同地应答。
英国士兵们受到了嘲笑显得非常地生气,一个张着卷毛金发的士兵指着狭长的通道答道:“日耳曼人,我们知道你们经常办事不计后果,但是你并不知道这条通道究竟有多长。我的身体现在正在发烫,就像着火了一样,我猜我的腿就快麻得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