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秋日的柏林-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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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输了,输的一点也没有疑问。”
“有的时候,时机不对吧。”
“人也不对。”李曼轻声说,看向一望无际的碧海不再做声,雅各布也闭上眼睛假寐。
林晓光有点提不起精神,在冰冷干燥的飞机上没有睡好,神情萎靡靠在维恩的肩膀上。李曼伸了个懒腰,一把扯掉脸上的假胡子,“暂时我们是安全的并且是自由的。”
雅各布低低吹了声口哨表示欢呼,林晓光把那金色的假发一把扯下甩入机场的垃圾桶中,维恩也拿下了早已干涉难受的冰蓝色美瞳,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有种逃亡途中特有的轻松感和刺激感。
身边来来往往的俄罗斯人都裹着厚重的羽绒服,“俄罗斯的冬天还是那么冷。”雅各布怀念似的笑了一下,“还记得三年前第一次来俄罗斯,我可冻得够呛。”
“你冷么?”维恩有些担心地看向林晓光。
林晓光靠着他,“我不冷。”
众人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李曼率先问道,“现在多少度?”
雅各布看了看商店里的温度计,“机场现在是6°左右,出了机场大概会降到零下20°吧。”
“6°你不冷吗?”维恩低头问她。
“不冷。”她萎靡着回答。
维恩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你发烧了。”
李曼给雅各布使了个眼神,雅各布会意地走开了,维恩抱着她,侧过身子随手拿了一顶俄罗斯常见的貂皮帽子扣在她头上。
“你……”她嗫嚅着出声。
“黑发的亚洲人太显眼了,先带着。”维恩低声给她解释。
“你偷东西?”林晓光讶道。
“逃亡的途中我们没有功夫赚钱,即使有钱也是偷来的,用偷来的钱买东西和偷东西并没有本质的区别。”他冷着声音说道,丝毫没有愧疚感。
是了,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世界了。
在生存面前道德没有空间。
维恩扶着她在偏僻的角落里坐下,李曼不知晃去了哪里,不一会雅各布带着药和热水回来了,不用说,药一定也是偷的吧。
用偷来的药应付着偷来的人生,林晓光觉得有些好笑。
刺骨的冷风顺着开阖的机场大门灌进来,吹得林晓光因为高热而燥热的身体一个激灵,她突然意识到现在自己在俄罗斯了。
你好,俄罗斯。
番外一 碧塔篇(上)
阴暗狭小的空间里,少女不停地挣扎着,盛夏的天光透过粗糙的麻袋透进去,看起似乎是温暖的淡红色,终于她有些累了,蜷缩在麻袋中,地板上的凉意一阵阵顺着麻袋透进她纤细的四肢里,安静的只余下头顶上老式电风扇的“嘎吱”声。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有嘈杂的脚步声在慌乱地奔走,她听见那个男人喊道,“别杀我!别杀我,上次的那批偷渡来的女人被海边缉私队发现了,我只能弃船逃跑!不跑我也会没命的,我把钱还给你们,我把钱还给……”
话未说完就被一声巨大的枪响给打断了,接着是重物落地的声音,她知道是那个男人死了,他早就该死了,少女恨恨地想到,接着沉稳的脚步声慢慢走进房间,似乎观察了一会儿终于停留在老式橱柜边的一个麻袋前。
麻袋被人解开了,少女蜷缩在麻袋里害怕下一秒也被那人给杀了,细弱的身体瑟瑟发抖,麻袋从她身上褪下,被百叶窗隔成条纹状的阳光爱抚般地洒在她身上,凌乱的短发下她慢慢抬起头,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他,一个异常好看的少年,隐藏在棒球帽下的黑眼睛如同水墨一般晕染而出,凤目微微上挑,薄唇微抿,下巴的弧度完美优雅。
她有些惊讶地张了张嘴,却喉咙干涩什么也说不出来,黑衣少年挑起她的下巴仔细看了看,“啊,果然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老约翰这么些年了眼光却没变差。”他似乎在自言自语。
她的视线慢慢移到了他握在右手中的抢上,黑色的枪管似乎还在发烫,“你会杀我吗?”
“法国人?”他微微皱了皱眉,随即用法语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碧塔。”少女望向他那好看的眼睛。
“我送你回家好吗?”黑衣少年温柔地问道。
碧塔想到了自己的酒鬼父亲和脾气粗暴浪/荡的继母以及那个整日就知道不停嚎哭的小弟弟,她慢慢摇了摇头,“我没有家。”
“这样……”他伸手帮她理着头上乱糟糟的棕色短发。
她翠绿色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先生,我能跟您走吗?”又怕他不要自己似的,“先生,我很乖,我能做很多事情,我不会捣乱的,我能帮您杀人。”
黑衣少年看着她,似乎终于有些不忍心,“你多大了?”
“13岁了。”
“跟我走吧。”他起身拉她。
她从麻袋中站了起来,身材纤长,容貌中有种法国人特有的明艳,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成熟,黑衣少年想,长大后一定是个美人。
他们走出房间时她看见倒在客厅中的那个肥胖男人,一个有灼烧痕迹的枪洞赫然出现在他的心脏位置,深红色的鲜血从身下蔓延而出,在燥热的盛夏里散发出一股黏腻的腥甜气味,她毫不犹豫地走过去用力踢着他的尸体,大声辱骂着,“你这个混蛋!你早就该死了!你就像下水道里的臭虫一样令人作呕!”
黑衣少年似乎饶有兴味地看着她,等她发泄完了才带着她走出那栋阴暗而老旧的出租房公寓楼,米黄色的外墙已经有些斑驳不堪。
盛夏的阳光将被困在麻袋中有些时日的她刺得晃眼,拿手背挡在眼前,突然头上一重那位黑衣少年将自己的帽子给了她,她低声道谢,他轻轻托着她的后背带她过街,街角的杂货铺正在贩卖新鲜的柠檬汁,碧塔一直都很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饮料,只是以往在法国爸妈总是不给她买,她有时偷有时从别的孩子那里骗来。
见她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杂货铺黑衣少年以为她饿了,转身给了她一张十欧元的纸钞推了推她的后背。
她惊讶地看着他,但是她实在是太渴了,等不及说什么就朝街角的杂货铺跑去,看着她在地中海的阳光下被晒成蜜色的肌肤以及那纤细柔软的四肢,黑衣少年的脑海中突然产生了一种意象,洛丽塔。
他无声的轻笑,真是一个漂亮又成熟的孩子。
见她抱着一瓶柠檬汁回来,他倒有些惊讶,原来是想喝这个,随即又释然了,到底是小孩子嘛……
她将剩下的9。5欧元摊在掌心中还给他,他摇了摇头沉默地在前面走着。
洛丽塔一般的少女看着他的背影,这是个沉默寡言又很温柔的男人呢。
﹒
他带着她回了“八月芬勒”酒吧,年轻的酒保纽伦贝格立刻紧张地迎上来,“任务怎么样了?”
“完成了。”他将一张本票从裤子口袋中拿出来交给他。
“上帝保佑,我可担心死了。”纽伦贝格接过本票仔细看了看,舒了一口气,这才突然发现身边还有个小跟班,“她是谁?”
“老约翰从法国拐来的小女孩,她没有家也回不去了,我就先把她带回来。”黑衣少年坐在吧台边要了一杯长岛冰茶。
“带回来做什么?”酒保有些不解。
“米歇尔正巧需要一个小女孩。”黑衣少年随口解释了一句。
“对了,米歇尔要培养一批杀手,说还是自己养大的比较放心,我看这孩子挺漂亮的,手脚细长也适合。”酒保立刻明白过来。
“你带她去见见米歇尔吧,我先回去了。”黑衣少年喝完手中的鸡尾酒拍了拍小姑娘的头就离开了。
碧塔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不安感突然弥漫上来,这是个陌生的地方,充斥着陌生的人,他们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
“你叫什么名字?”纽伦贝格用生硬地法语问道,尽量带着笑意不让她害怕。
“碧塔。”
“好的,碧塔,你想留下做个杀手吗?”
她思考了一下,点点头。
“好,那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酒保从吧台后绕出来牵着她的手带她往酒吧深处走去。
“刚才那个人是谁?”她突然开口问道。
“恩?”
“那个穿着黑衣服的少年。”
“哦,他叫维恩。”酒保停在一扇棕红色的木门前,敲了两下,一个颇具磁性的声音传来,“进来。”
酒保便带着她进去,“老板,这个女孩是维恩从老约翰那带回来的,被他从法国拐来的,据说没有父母也没有家。”
“哦?”红发的青年男子站起来半蹲在少女面前,“她很漂亮。”
“是啊,手脚很纤细,说不定会很适合的。”纽伦贝格也说道。
“测试一下吧。”红发男子说道。【﹕。。】
“好,我这就去安排。”
碧塔被带到了一片空旷的场地上,地面上都是细小的沙石,那位亲切的酒保拉着她的手嘱咐道,“碧塔,待会儿会有人朝你开枪,当然他会故意射偏一点点,但是你绝对不能让他射中你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如果你成功躲开了,待会儿还会有一只大狗跑出来,它会咬人,被它咬到你就会被咬死,知道了吗?如果你两件事都做成功了,你就可以留在这儿。”
13岁的小孩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被人牵着的凶猛的猎犬,不住地摇头,酒保牢牢地摁住她的肩膀,“碧塔,不可以逃,要么活着成为一个杀手,要么今天就死在这儿。”
说完酒保用力将她朝前方推去,一阵踉跄后一颗子弹在她脚边擦过,似乎在示意她赶快逃,她的脑海中想起刚才酒保说的话,要么活下来杀人要么现在就死去,脑海中疯狂地回旋着一个念头,不可以死!我还不想死!
她猛地开始跑起来,子弹在她周身擦过,有一颗堪堪从她颈边斜略而过,子弹周身带着的灼烧感将她惊出一身冷汗,她很快意识到不能这样,于是她开始呈S型跑,绕着偌大的场地大幅度地拐弯,果然子弹没了准头不再擦着她的身体掠过,不知跑了多久她感觉自己再也没有力气时子弹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凶猛的犬吠,那只猎犬正喘着粗气朝她扑来,出于本能的恐惧,碧塔朝着一颗小树跑去,手脚并用地爬上树,猎犬在树底下绕着圈时不时用爪子拍打着那颗小树,碧塔骑在树杈上拼命利用这个空隙喘着气,她放眼四望,这个场地似乎夹杂在一片废旧的工厂中,离小树一段距离的地方有一根水泥管,也许自己能钻进去,而那身躯庞大的猎狗不能,刚打定主意,小树就传来了可怕的断裂声,猎狗正在用力撞着那小树,碧塔情急之下随手摘了一个圆圆的果子朝那猎狗扔去,猎狗竟然很感兴趣,她立刻又摘下一个更大的朝远处扔去,那猎狗立刻跑开去追那果子,小树也在此时倒地,她挣扎着爬起来朝那水泥管跑去,那只狗听到背后有响动又折了回来冲她大吼一声,神经高度紧张下被这么一吓,立刻狠狠地绊倒在地,柔嫩的胳膊和膝盖都被地上的尖锐沙石给磕破了,带着火辣辣的疼痛碧塔顾不上其他,手脚并用地爬进水泥管里,猎犬的爪子从她的小腿上抓过留下三道血痕,她紧紧地蜷缩在管子中间不敢抬头不敢去听外面的声音,小小的脑袋埋在胳膊肘间。
又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有人反复在管子外呼喊着她的名字,“碧塔,碧塔,结束了,你通过了,出来吧……碧塔,碧塔……”
她才慢慢地爬出来。
满脸都是灰尘和泪痕,手上腿上都粘着干涸的血块。
她抽着鼻子抬头望了望四周,那凶猛的猎犬和在一旁看着她的人都不见了。
酒保和善地笑着,“你啊,一个人躲在水泥管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