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画卷-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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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与朱棣虽孕有一子,可终究是身处一府的陌生人……
而有些事知道是一回事,可要真正的去接受它又是另一回事。特别是在此事还有一处暗礁的时候,或者更确切的说是她忘不了一年前那件“恶心”的事。
但生活就是处处的妥协,若是改变不了,她也只能黯然接受,可是?
一手撂下面上的棉巾,仪华睁眼望向饰以苏式彩画的梁枋,说了一声“差不多了”,就从水里哗啦一下站起身。
穿了亵衣、裹了一件曳地的棉袍,仪华顶着一头微湿的散发从寝房走来,就看见内堂里已没了侍人,四处也熄了灯火,只有西墙下的书桌案上放着一台九盏灯台。
灯台下,亦穿着棉袍、披着散发的朱棣正坐在桌案前,手拿着一本蓝皮书册子翻阅。听见有人走过来了,他仿佛知道来人是仪华一样,抬头就淡淡一笑,道:“你收拾妥当了?”
这话只是随口一问,仪华也只是随意的应了一声,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了朱棣手上的册子,让水蒸气薰后的绯色脸颊上闪过一丝不安,问道:“王爷,您看在看什么?”
*
(章节名,就是朱棣开始注意,或是重视仪华了。)
第九十五章 夜聊
第九十五章 夜聊
仪华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看见神情闲适的朱棣单手挟着册子中缝,在半空中轻晃了晃,硬脆的纸张摩擦着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几乎在下一瞬,一股清淡的玉簪花香就这样拂来了——此香是她用混了玉簪花汁的墨水每日书写半个时辰的结果。
书页一下一下的倾翻,光与影在互相交替,于朱棣脸上投下一片明灭的光影,挡下他眼中飘过的笑意,只是听见他语气平常的反问道:“你倒是心思纤巧,怎么想到将朱曦每日的起居这样记述下来?还用了怪框架圈起,看着倒是一目了然。”
是记述朱曦的册子?不是她以为的那本!
原来是虚惊了一场。
仪华松开身侧攥住的棉衣,一边步履款款地朝朱棣走去,一边半真半假的说道:“是曦儿洗三日后,臣妾发现自己老记不住事,又坐月子实属枯燥乏味,便将曦儿每日的点点滴滴记了下来。”说话中已行至书桌案前,烛光将娇小婀娜的身影拉得长长地,在光鉴的地面上留下一道摇曳生姿的光影。
凝视着仪华从昏黄的光中袅袅走来,带着一番别样的动人风姿,朱棣不觉有几分赏心悦目,却也只是仅此而已,下一个动作便是放下手中的书册,伸手指上一处表格,道:“这个横横竖竖的框架,你从哪学来了的?中山王那里?”
仪华眼里有着狐疑,低下头一瞧,白纸上一横一竖的线条皆是她用眉石画出的表格线。
显然朱棣此一问,所感兴趣的是这表格,而不是朱曦的成长记录,可他为什么对前世流传的表格感兴趣?
疑问一生,仪华立刻就答道:“不是从父亲那学来了,是幼时偶在一个管家样的家仆那见过一次。”说到这,仪华摇头莞尔一笑,道:“没想到真叫臣妾记住了不说,还派上了用场。”
朱棣手背在册子上轻敲了一下,淡淡地说了一句:“本王曾跟着中山王身边了一段时间,是没见过他用此记个事”,又接连追问道:“那个管家呢?叫什么?现在还在魏国公宅?”
仪华来不及为自己下意思的选择正确呼一口气,忙又凝神细思,道:“就见过两三次就没影了,这人后来是好是歹也不知,就是他叫什么也是不知的。”
“就这样?”朱棣微眯着双眸,眼里带着犀利的探视。
以为在自己的内室安然无虑,看来还是她太不小心了,忘了前世任何的物什之于今世必有较大的影响。
仪华双手握拳,面上却神色自若的任朱棣打量,道:“应该是吧,年纪太小也不记得了。倒是不知王爷对它颇有兴趣。”
朱棣又连着看了仪华好几眼,看不出她与一般的大家闺秀有何不同,也就淡了心思,另择了话应付道:“许多账目繁杂不清,这个看着有几分用,说不定用来记账目也行。”说着就想起四月间的事,脸上不由布了一层阴郁。
轻松过关,仪华放松心思正眼瞥了朱棣一眼,见他神色间隐有不对,怀着揣测之心细一摸索,不觉忆起一句话“吃一蛰长一智”,不知朱棣此时的心境是否可用它来形容?
心中想着,仪华好心情的翘起嘴角,又抿着唇欲压下去,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
朱棣晚间来之不易的好心情,让回忆一搅大打了折扣,遂“啪”地一声合上了册子,撂下一句话,道:“安置吧!”说罢,从椅上起身,绕过仪华向寝房走去,只留给她一个不容忽视的高大背影。
仪华看着擦肩而过的身影,暗下不停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这一刻迟早要来的,又有什么好胆怯;再说两人连孩子都有了,更没有什么好顾忌……
可话是这么说,但当朱棣堂而皇之的侧身躺在床榻外侧,只予她床榻内侧一个身形多一点的空间,让她尽乎是扒着床壁的姿势躺下时,一种隐隐的不安驱使她腾地一下坐起来,冲动地拉住朱棣月白丝质的亵衣一角,低声一叫:“王爷!”
朱棣皱着眉头从床沿外探回身,诧异地看着仪华微显急切的动作。
仪华也意识到行为的唐突,脸上火红一样发烫起来,不由呐呐地低头掩饰道:“平时夜里曦儿都是要醒的,熄了灯,臣妾怕起夜时不方便。”
朱棣眉头依旧笼着,身上地姿势也一点未变,显然不信仪华这番说辞。
坐月子没法下床,自然有乳娘、婢女在外侍候着,可见这是一个极其蹩脚的借口!
仪华脸上又不争气地红了几分,好在这会儿灯火幽暗,她又在床榻角落里,也看不见她脸红是不红。如此,仪华底气倒足了不少,面对朱棣不相信的表态,她憋了一口气重新解释道:“这月来睡多了,臣妾这会有些睡不着了。”
说完,一抬头就见朱棣亮得发黑的双眸,隐约闪烁着灼灼如火炬的光芒,仪华当下一怔,也不知这话可是有歧义,连忙补充道:“若王爷也暂无睡意,那就陪臣妾说说话吧。”
朱棣看仪华瘦削的肩胛似有颤抖,又不经意间撇过床榻前的摇车,目中亮光黯淡了下来,有些百无聊奈的倚回床栏,阖上双目道:“想说些什么?”
一副施恩的口吻。
仪华撇了撇嘴,也倚上了床栏,只是不着痕迹地尽可能的拉开与朱棣的距离,尔后随口择言道:“今也是巧,曦儿的满月之日,恰好是三郡主出生的日子。”
话一出口已察失言,她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今晚怎么频频口误了?
仪华心中轻叹一声,面上却是咬着嘴唇不说话,目光却若有似无地瞟向朱棣。
果不其然,朱棣脸上表情沉了沉,半晌才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随着不怠情绪的哼声落下,一时气氛也跟着沉闷了起来。
这样沉闷着不行,总要找一个话题来说。仪华思忖着,忽的脑中灵光一闪,这可不是个机会吗?
心念着,仪华已自然而然的说出了口:“王爷,其实婉妹妹这次的事,也是府库那边的人没个章法。若是一切按规发了应有的银碳,又有人一旁监管,臣妾想也不至于让婉妹妹落得早产伤了身子。”说着,觑朱棣眼睑隐有跳动,迟疑了一会,又加了一句:“徒惹了一府人紧张不说,还让外人看了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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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还想写,这章还没写完,可是已经要12点了。。。。这章的目的是为了写朱棣觉得王府乱,仪华趁机定规矩。所以下一章会用1000字以内把这没写完的加上去。)
第九十六章 续话
第九十六章 续话
床头的半边台上。点了一盏镏金小灯,有着忽闪的微光。
借着晕黄的光亮,仪华一边慢条斯理地说,一边细心留意朱棣的神色,准备稍有不对就住口转话。
蓦地,朱棣睁开双眸,偏头倚在床栏柱头,低睨着眼睛看着仪华,一副了然的神态,道:“你想说什么?直说!”
这话问得仪华有些哽住,她看朱棣一直都不耐烦府里女人的事,料他也没多用心在这上头,可现在看又不像那么一回事了。
半晌没见仪华答话,朱棣浓眉微拧,低斥了一句:“磨叽!”
仪华瞠目结舌了,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一样,怔怔地望着他有瞬间的呆滞。
朱棣侧了侧上半身,换了个所处位置更居上的地方,背着光面向仪华,以一种似谈论天气的语调,道:“你要说的是府后宫的事儿吧!这些该怎么处理。你掌握个分寸看着办就是。”
宽阔的身形在床头处一遮挡,眼前的光亮整个暗了下来,仪华的眼睛隔了一会才适应,却是一怔。她发现朱棣非但占据了床榻的大半位置,还将月洞门式的床栏也挡去一半,呈居高临下的半包围状与她相对。
微怔间,她分神的忆起前世某一段话:有一种人天生就喜欢占据主导位置,他们常在日常生活中,不经意地流露出来,比方说与人相对时会习惯性地选择居上、控制的位置。而往往这类人霸道、**、拥有强大的占有欲,是野心家的一种。
一段不足百字的评论在脑海中晃过,仪华定了定心神,看着眼前表情不明的朱棣,想起这三年中朱棣不下三次地对她说过把府务交予她,却都只是口头上一说,至于这次……她不予置评。
于是,仪华扯了扯嘴角勾出一抹微笑,欲以结束这段毫无作用的谈话,却见朱棣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就像是一种评头论足的掂量,良久,才听他沉吟道:“过几日,本王给陈德海打声招呼,他会领了人过来,将他们一一给你交了事。”
朱棣的意思是……
仪华的眼睛一亮,脸上绽出了欣喜的笑容,尽量平心静气的应对道:“好。臣妾会先做好准备,不会手忙脚乱给王爷带了麻烦。”
听了仪华保证的话什,朱棣仍有几分疑虑道:“他们都是常打理府的,经验比起你来定是足的,你就按着他们原样做就行。”语气颇为不放心。
适可而止!
一口不能吃个大胖子,总要一步一步地来。不论怎么说,现在总算是一个好迹象。
仪华如是地想着,脸上却露出受教的表情,深以为然地点头道:“德公公手底下的,都是有经验的老人,臣妾是应当多看看他们的处事方。”
见仪华如此的“深明大义”,朱棣心下满意,看仪华的目光也添了几许暖色,问道:“还有事要说吗?”声音露出几分倦意的沙哑。
今儿是又忙又乱了整整一日,再说现在都快三更天了,也是当睡的时候了。仪华抓着被褥,身子往下一滑,又将特意塞了鸭绒的被褥往上拉,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对朱棣摇了摇头,然后感到轻软的鸭绒被下满是温腻的暖意,不由舒服的轻叹了一声。
缩在玫瑰紫被褥下的小脸漾着满足的笑容。一缕几不可闻的叹息从微嘟的唇里溢出,这竟看得朱棣怔了怔,旋即就任由心里的旖旎俯下身,覆上鸭绒被下馨暖的身子,把头埋在滑腻的颈项蹭了蹭,一股腥甜的味儿萦绕鼻息。
“朱曦他身上也是这个味……”感到身下人儿的僵住,朱棣暗沉的眼眸飘过一丝笑意,手下却半分也不含糊,已动作熟练的挑开单薄的亵衣,在软绵绵地腹部摩挲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