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画卷-第5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妈妈伤心。”
听着身后柔声细语的话什,朱棣想起多年前仪华与徐膺绪打架的一幕,晓是她一个无母孤女就是得了徐达的承认,怕是在后宅的那几年也是受尽了欺凌,在将门之家学上一手跌打的手法确是情理之中。
朱棣微微颔首,道:“恩,本王明白你的难处。”
明白她的难处?
仪华诧异的挑了挑眉,转念间,已猜到朱棣怕是误会了什么。
这时就听朱棣平缓地说道:“本王年幼时,也经常和兄弟们打闹。五弟年龄小,少不得要受些打,本王是他哥哥,当然得帮忙。每一次打完,本王两兄弟都是鼻青脸肿的,本王也学了一手,给五弟和自己擦药。”
朱棣少有感情外露之时,仪华不由听得入神,开口就问:“皇后娘娘呢?她不管吗?还有婢女、嬷嬷没也不管吗?”
朱棣松下来的神经一瞬又紧绷了起来,眼中闪过一抹暗沉的阴聿,须臾却是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道:“母后严厉。让她知道了少不得责罚,也就没敢让她知道。”
仪华轻笑了一声,道:“黄金条下出好人。皇后娘娘素为万民敬仰,教导孩子自然不同,才有王爷兄弟几人成才成器。”笑罢,又好奇道:“王爷自幼长在军中,身手定然不错,是哪位王爷能与您打上一架。”
闻言,朱棣扯了扯嘴角,却牵动了脸上的伤势,他不禁闷“哼”了一声。问道:“除了太子之外,你可知父皇最疼的是本王哪一个兄弟?”
仪华不解朱棣会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具以实答,道:“应该是王爷的三哥,晋王吧。”
朱棣微微一愕,反问道:“你怎么会猜到他?”
晋王朱棡就藩太原,是几个军事重镇之最,甚至他还在朱元璋的默许下,插足秦王在陕西的军事活动,是现今为止几个藩王中实力最盛一人。由此便知,除了太子朱标以外,朱元璋最重视喜爱的儿子就是此子。
当然这话仪华是不会说出口,她心念一转,即笑道:“晋王妃谢氏与臣妾的母亲是族亲,在家中母亲常与臣妾念晋王深受皇上器重,而近年来皇上又将晋王世子接到宫中,也就随口说是他罢了。”
朱棣没有做声,仪华只当是这番说辞他信了,却又听他道:“她说的不错,本王三哥是受父皇喜爱。”话略一顿,朱棣嘲讽一笑,道:“本王这三哥幼时就孔武有力,又年长本王,也就是他每每打得本王和五弟浑身是伤。”
一席话听着不过兄弟间的打闹,仪华却听出朱棣话中的咬牙切齿。
难道北平官员贪污一案与朱棡有关?
细想也有可能。现下太原军事重要性虽强于北平,但论其它方面却远远比不上。而历来兄弟阖墙在皇家屡屡上演,会不会真就是朱棡所设计陷害?
她神思不由滞缓了一刹,很快又回应道:“哪家兄弟不打不闹,关系却是越打越好了。”说着,放下手中的药瓶,笑道:“王爷要搽好了。不过这伤估计得大半个月才会全消。不如缓上一个月,再回北平也不迟。”
这话正中朱棣下怀,他心下还未被勒令不许离开京师一事,不知如何开口,就有仪华主动请求延缓回去日期。不由地,朱棣脸上沉色减了几分,露出今晚第一个笑容。道:“那就依王妃所言。”
见朱棣话中冷意顿减,仪华无声一笑,只服侍他穿上亵衣、又披上外袍。
朱棣由着仪华摆弄,灼灼如日的目光却望向煌煌的烛火,毅然道:“一个月!一个月后本王一定伤愈,绕过太原回北平!”
**********************************
金陵皇宫
“孽障!你就没话可说?!”
“北平官员贪污,儿臣责无旁贷。但是北平官员确无操纵朝廷重臣之能。”一个硬气却不失恭敬的声音道。
……
回忆到此,坐在案桌前的朱元璋握拳轻敲了敲额头,蓦地抬头问道:“老四脸上的伤,估计要几日可好?”
一旁侍立的中年太监奉了一盏茶,道:“王爷年轻力壮,半月左右吧。”
朱元璋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朝案下之人问道:“那御史与老三接触过密可是真的?”
一名身着飞鱼服、束鸾带的锦衣卫,斟酌道:“江浙等地贪污的证据是晋王找出。”
朱元璋暴怒的眼中掠过一丝满意,对旁首的太监,吩咐道:“老四的长子是个乖巧的,明日将他接进宫,以后就和允炆、朱棡(晋王世子)一起读书吧。”
“是。”中年太监躬身领命道。
(杯具了,又写多了,真的快了,再过一章,下一章就写他们回去)
第七十二章 雨停
第七十二章 雨停
第二日刚梳妆起身。就听婢女来禀宫里来人了,仪华少不得多盘问几句。待知是徐达病逝当晚相随朱元璋的陈公公,甚话不多说,忙让阿秋搀扶着去大厅接见。
去了厅堂,陈公公正有许公公款带着,她脸上笑意深了一分,又侧身受了陈公公半个揖,款步走到上位坐下,与之寒暄了几句,还未问明来意,陈公公已先道恭喜,说了一箩筐的好话,方单刀直入,道:“自前不久圣上见了炽王子,就觉祖孙两得缘,便想着将他接进大本堂好生栽培。”
大本堂位于东宫内,是朱元璋为太子、皇子、皇孙读书之用。堂内历代藏书一应俱全,满腹经纶的大儒比比皆是,更不乏宋濂这样的名臣宿耄,为诸龙子龙孙讲解四书五经,如何治国齐家平天下。
朱高炽喜好读书。能得皇恩进入大本堂读书确实不错。但是如此一来,他岂不是要一人留在人事复杂的皇宫内?
想到这,仪华脸上无法控制的难看起来。
陈公公笑眯眯的看着仪华,似半分不见她乍然变色,又道:“说起来,王妃您的长兄就承蒙皇恩,有幸入得大本堂陪读。如今舅甥两都入,可不是有缘!”
徐辉祖当年陪太子读书,以至如今俨然太子一派,经常出入东宫。有身为嫡亲舅舅的徐辉祖在,朱高炽必受其照拂,大本堂内各方势力便会对其有些忌惮。
陈公公都这样说了,看来朱高炽留在京师的一事,已是铁板钉钉改不了了。
可朱高炽只年仅六岁,朱元璋对他并无宠爱,宫内又无其嫡亲祖母坐镇,只有远在宫外的母舅一族,且母舅一族对他并未重视。就算有徐家、徐辉祖的照拂,身处在看似亲人却疏离甚生人的皇宫,朱高炽能好?
仪华默然,半晌仍无谓的挣扎,道:“陈公公,此事事关重大,不如先于王爷……”
陈公公一直细心留意仪华的一言一行,见她对朱高炽是真得关心,心下暗叹一声倒是难得,即刻便打断她的话。富有深意道:“王爷知道了也必是欢喜的。这可是圣上对王爷的皇恩,延续到炽王子身上。”
一言罢,陈公公掸着袍子起身,道:“圣上听说王爷昨日受了些瘀伤,就让小的送了些药来。”说着,示意身后捧着托盘的小太监上前,仪华忙收敛心绪,勉强笑着让阿秋接过,即听陈公公告辞道:“圣上还等着小的回去禀告,这就不耽误王妃了,明儿等炽皇子的行礼收拾妥当,再亲自来接。”
仪华被他这话一堵,无话可说,只得让许公公亲自送他离开。
见陈、许二人走远,阿秋望着仪华紧蹙的娥眉,从旁劝道:“炽王子能得到皇上的喜爱,是天大的好事。这可是其他皇孙求也求不来的。”
朱元璋真是疼朱高炽?这却未必,不过是打一棒给一个枣吃罢了!
仪华心中冷笑一声,看了一眼端着药酒在手的阿秋,没做回答,只下了吩咐道:“王爷不便出院子。我们去把这药给他送去。”
阿秋掩不住的不赞同,道:“可是小姐您还没用过早饭,还是先……”
“一会再用就是,时间有些紧,我得先做打算才行。”仪华语气淡淡的说,神色间却流露出一缕怅然。
阿秋听出话中惆怅,也不再多言,只唤了婢女断药,自搀着仪华去了朱棣养伤的院子。
院外依然是朱能、柳升两尊门神守着,仪华笑着免了二人的礼,接过婢女手中盛药的漆盘,又留了阿秋在院外等候,一人走进了院子。
跨过月亮门,就见朱棣一身黑绸劲衣在院子内练武。一套简易的拳法习下来,只见他身子矫健,步伐沉稳,每一拳打来虎虎生风,又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可见这套拳法是他常练。
仪华双手端着漆盘,安静的站在一旁看他打拳。
一盏茶的功夫后,朱棣收拳,向西面一看,见身着一袭月白遍绣红梅宽袖褙子的仪华,俏生生地立在开满一簌簌白色小花的槐树下面,不觉赏心悦目,脸上这便要杨了笑,却又忆起脸上的瘀伤,当即眸色暗了暗,一派沉着的走过去。正色道:“王妃你身怀有孕,不用一早就来。”
说毕,朱棣一把接过仪华手中的药酒,往楼里一边回走,一边说道:“送药的事由丘福做,也不必你特意跑一趟。”
仪华没有吱声,只随朱棣入了房内,妙目在四下里绕了一圈,寻着西墙角落放置的黑漆木架盆走了过去,见架子上坐着的镏金铜盆内盛着水是温热的,取了搭在架子杆上的白色绵巾浸了水,这才转身走向朱棣,说道:“盘内的两瓶药是今儿一早,陈公公亲自送来的。”
朱棣幽深的眸中似有璀璨流星划过,亮光闪了一闪,轻翘着薄唇仿若一笑,又似未笑道:“劳烦陈公公前来了一趟。他可有说些什么?”
悄然注意下,仪华捕捉到朱棣眸中一闪即逝的亮光,她心下一紧,旋即却温和一笑,递上温热的棉巾与坐在罗汉床上的朱棣,回道:“皇上要接炽儿入大本堂读书,说这是皇上对王爷的皇恩。延续到炽王子身上。”
听闻这话,朱棣眉峰一蹙,不见一丝愉色,反透着淡不可循的不甘,道:“他能入大本堂学习,进入京师的圈子,对他也有好处。等本王伤愈了,王妃陪本王一起去宫里谢恩吧。”
仪华看着心里松了一半,这便缓缓接口道:“定是要去入宫谢恩。只是炽儿不像允炆和晋王世子他们,一个原就住在宫里,一个又有摄六宫事的嫡亲祖母淑妃娘娘。再说此次返京来得匆忙。未料炽儿将会留在皇宫内,身边也没个信得过的人伺候。臣妾担心……”
朱棣抹了脸,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仪华,说了一句“你倒真的是疼他”的话,就一面往罗汉床上撩了棉巾,一面含着几许深沉道:“你的意思,本王知道了。宫里是什么样子,本王当年深有体会。过几日等事情下来了,本王会安排两三个人跟着去伺候。”
仪华未料到朱棣这般好说话,这样就同意安排人跟着朱高炽;又转念一想,朱高炽毕竟是他的亲子,再加之从昨夜谈话中可看出朱棣小时必受过晋王朱㭎的欺负,定然不愿朱高炽再受晋王儿子的欺负。
一番想来,仪华惶惶了多时的心安了不少,却又实在舍不得朱高炽小小年纪一人涉足皇宫,不由感情用事,道:“北平、应天相距千里,这一别不知至少几年不得见。王爷您看能再留炽儿一月吗?等回北平那日再送他去宫里可成?”
朱高炽入召大本堂是一个向众人明示的风向标,北平官员虽涉及贪污案,但并未收回对他信任。且此举又是未了偏心晋王朱㭎,对他的一个安慰。这般,朱高炽只有越快入宫,才越能尽快平息已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