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秒-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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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卡西小姐,警察差不多在半路上了。您就等等他们,没问题吧?”
“没问题。”卡西回答。
录音带播放完了,奥肖内西还在踩着跑步机锻炼,等着他们打电话来汇报情况。麦奎尔现在应该已经联系上卡里诺的家人了吧。
她在想着早上在木板道下的推测,这一切似乎都很神秘。那下面就像是另外一个世界。她想到了那些乱画的文字,啤酒罐还有烟屁股。地面上人们来来回回地走,下面却有一群人蜷伏在底下。沙滩一下子不再给人那么美好的感觉。浪人码头夏天里总会吸引许多年轻人去那里打发时间。对于怀尔德伍德的警察来说,那里吸食毒品已是个公开的秘密。甚至在冬天,气温非常低的时候,也会有一群人聚在那儿。那么安妮会不会是去那儿买了毒品,然后返回汽车的时候发现车胎被割破了的?
奥肖内西停了下来,从跑步机旁边拿了一个笔记本,在上面记下:跟停车场附近的维修点确认一下车胎修补的记录。
或许这就是一起抢劫案,她想,如果有人偷走了你的毒品,你肯定不敢去报警的。
她跳下跑步机,没有接到麦奎尔的电话,她有些失望。已经案发二十多个小时了,她们却还没确认受害人的名字。
她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蜷到床上,拿了本杂志心不在焉地翻看着。
十一点的时候,麦奎尔来电话了。
法院签发了授权书,所以警察就可以进入卡里诺的屋子里去查看情况。麦奎尔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话录音。里面有两条留言,一条是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她让安妮马上给她回个电话。另一条是一个小伙子的声音,只说了一句话:方便的时候打电话给我。
冰箱上有一本台历,上面标注着学校的一些活动,还有跟牙医的约会,以及汽车的油量等。在当天的日期上,还用铅笔写了个“达拉斯”,不过又划掉了。麦奎尔从餐桌上拿走了一本电话簿,然后留了张纸条在桌上,让主人一回来就打电话给他。
奥肖内西听见电话那头有电话铃声响起。“请等一下,长官,”麦奎尔告诉她。“可能是他们回电话了。”
五分钟后麦奎尔回到电话机旁。
“是卡里诺先生来的电话。他现在和他妻子在达拉斯凯悦机场。他们的女儿安妮一个人留在家里。我解释说我们发现了他的车。他说可能是他女儿开出去的。他说安妮住在怀尔德伍德她的一个女友家里。然后他挂了电话就往那个女孩儿家打了电话,不过电话一直占线。我就告诉他说我直接去那儿,然后有消息就给他回电话。”
◇BOOK。◇欢◇迎访◇问◇
第19节:星期日,5月1日,克雷斯特(6)
“安妮的女友名叫詹妮·吴。种种迹象表明,安妮极有可能就是失踪的受害人。毫无疑问,她的父亲听说后非常难过。他们定了今晚回来的航班。明天你去特伦顿吗?”
“我去,不过你到了詹妮家了解情况后,再给我打个电话。我可以明天在去开会的路上补会儿觉。”
凌晨一点钟的时候,麦奎尔再次打来了电话,“詹妮说,安妮对她的父母撒了谎。她父母外出的时候,安妮的男友就常常去她家里过夜。她们这样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他们常常十点过后还在浪人码头呆着,一混就是一整夜。”
“她就不怕她父母打电话到詹妮家去吗?”奥肖内西问。
“詹妮说,安妮的父母都是在固定的时间打来电话的。安妮的妈妈经常早上打来电话,询问安妮的情况。安妮晚上和她的男友呆在父母的房子里,然后早上跑到詹妮家去接听妈妈的电话。詹妮说她们之前有两三次都是这样蒙混过关的。她说安妮的父母从来不在电话里跟她父母讲话,所以也不担心会露馅。
“那安妮失踪后一直没能去接电话,詹妮就没担心吗?”
“她是很担心。那天早上安妮的妈妈打来电话,詹妮撒谎说安妮刚刚到储藏室拿桔子汁去了。她以为安妮跟她的男朋友两个人喝多了,然后睡过头了。所以她往安妮家里的电话里留言让她回电话。”
“安妮的男朋友是什么人?”
“名字叫拉里·怀尔德。詹妮也给他打过电话。”
奥肖内西走下床,从梳妆台上拿了一块口香糖放在嘴里。“是巴德的儿子?”
“对,巴德的大儿子。他在电话里跟詹妮说那天他在浪人码头跟另一个女孩儿聊天,安妮出现了,然后就和他大吵了一顿。他说他没理她,后来跟一帮朋友喝酒去了。拉里22岁,安妮才17岁。他在电话里告诉詹妮说安妮已经直接回家去了。他跟詹妮讲完电话,就往安妮家里打过一个。录音电话的第二个就是他打的。”
“去拉里家里,然后征求一下同意去检查他的汽车。如果他不同意的话,就先监视他的车子,然后去申请授权书。有人从那儿开车把安妮拉走的,不管是谁,肯定会在车里留下血迹的。”
“好的,我正在去他家的路上。”
“哦,还有一件事。核实一下卡里诺夫妇的航班。确认和他说的一致。”
“我让兰德尔去确认一下。”
“好。我还要一张安妮的照片,在她父母回来时放在电视新闻里。挑一张好点的。我会把新闻写给报社,然后到特伦顿后给你发传真。”
“好的,没事了吧?”
“没事了。”
她躺回到床上,嚼了会儿口香糖。然后吐出来放在一张晨报杂志上。
才睡了半小时,她又被女儿们的梦呓给吵醒了。两个小家伙紧紧的挨在一起睡的倒挺香的,不过,对她来说,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虹▲桥▲书▲吧▲BOOK。
第20节:星期三,5月4日,费城(1)
。c。星期三,5月4日
。c。费城,宾夕法尼亚州
雪丽穿着一件宽大的套头捕鱼衫坐在草坪上,从这里可以俯瞰特拉华州。她听见河面上拖船隆隆前行的声音,还有浪花扑打在船舱壁上的声音。落日的余晖洒在她的脸上,很暖和。岸边,有人在放音乐,欢笑声一阵阵传来。快乐的人们哪,她好想也和他们一样,能拥有快乐的生活。
对于她来说,她的生命开始于五岁时。一个看门人在费城医院外面的台阶上发现了她,当时她已经奄奄一息。时间是清早,刚刚下过一场雨,空气里透着阴冷。后来医生推断,她当时头骨紧挨着水泥地面,长时间受到冰冷的侵袭,所以造成了她后来那些不幸的后遗症。雪丽的脸当时已经完全被冻住了,一边脸颊冻的粘在了水泥地上,当时她被人们抱起来的时候,把脸颊的皮肤都扯破了。她当时身上仅仅套了一件红色的套头捕鱼衫来维持体温。因为这场灾难,雪丽的双目失明了,也忘记了过去的所有记忆。
一段时间里,雪丽成了费城关注的焦点,来自全国的慈善人士捐来了钱财,这些钱大都用来为她支付了医药费。警察在媒体上刊发启示帮助寻找她的亲生父母。医生们也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来帮助她从精神和身体的双重损伤中恢复健康。不过,所有的努力都没能成为现实。她没有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眼睛也永远的失去了光明。
那个发现雪丽的看门人给她取名叫雪丽·摩尔,这个名字是他死去的女儿的名字。随后,雪丽被送到了一家市属孤儿院。在孤儿院里,在雪丽十一岁的时候,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超常能力。
一年春天,树木开始发芽变绿的时候,孤儿院里一个小女孩儿突然得了急病,然后很快就被病魔夺去了生命。
四天后,她和其他的孩子们参加了小女孩的葬礼,他们每人手里拿着一支康乃馨放到棺材里面。雪丽的手一直是扶在她前面的同伴的肩膀上的,轮到她时,她想把康乃馨放到小女孩儿的手心里。当她的手和小女孩儿的手相触时,她的眼前突然闪现出她从未经历过的画面。眼前是一个褐色的铁制壁橱,里面放着一个玻璃瓶。地面上铺着黑白相间的瓷砖。她一阵眩晕,开始呕吐。接着她看到一只绿色半透明的瓶子在她的头周围绕着圈,瓶子上有这样几个字:可口可乐。
当她清醒到现实世界中时,她发现自己跪卧在棺材前面潮湿的台阶上。有人在拍着她的肩膀,她吐了一身。
后来,她把她所看到的一切告诉了一个孩子。那个孩子报告给了孤儿院的护工。护工听说后,就把她送到院长那儿,要她为自己的撒谎行为道歉。院长对她说,她都不知道绿颜色到底是什么概念,她都没见过绿色,更别说读到上面的字儿了,不管是中国字还是英语字。
几年后,一个费城警察局的侦探到孤儿院去注销那个死去的小女孩儿的档案。他在孤儿院里偶然发现了一只装有原绿色浓缩碱的软饮料瓶子,孤儿院的护工用浓缩碱来灭杀老鼠,瓶子就放在一个没有上锁的壁橱里。后来听说那个小女孩儿的死被验尸官重新认定为一起意外事故。院长也因此事受到了起诉。
在雪丽二十三岁的时候,她有了第二次与死人“通灵”的经历。这一次的经历才使她的特异功能受到权威人士的注意,不久,她也变得世人皆知。
事情发生在十一月末,是一个暴风雪天气,所有的汽车都装上了防滑链,城市里到处充满着铁链撞击的叮当声。雪丽在华盛顿大道下了公交车,准备穿过一座桥去街道的拐角处换车。她边走边在想着和她一起上班的一个男孩。突然她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女人地尖叫,接着一个人狠狠地撞到她的后背上,然后她跟着一起重重地摔到了地上。一只大手抓住了她的手,把她也拖着滚到了人行道上。四周一片嘈杂,叫喊声和零乱的脚步声混作一团,她还未回过神来,只听见有人在高声叫着要救护车。
她转过身面朝着拉住她的那个人,他的手还紧紧的攥着她的手。雪花飘落在她的脸上,眉心和头发上。旁边有人忽然扶着她的胳膊说:“他停止呼吸了!已经没气儿了!您没事吧?救护车马上就到。”
越来越多的脚步声传来,夹杂着叫嚷声和救护车的警笛声。雪丽突然感觉握着她的那只手变软了。一会儿那只手开始变凉,松软无力。这时,离奇的幻觉又一次出现在她眼前。她先是看见一个女人,接着看见桌子后面站着一个男人。旁边还有一辆卡车,车里立着一只鼓形圆桶。圆桶上有许多小孔,小孔里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来,手指扣动着小孔,圆桶滚落到地上,然后滚过桥面,跌落到了河水中。圆桶在河面上漂动了几下,就沉下去了。然后,幻觉消失了。
一辆救护车把雪丽和这名男子送到了拿撒勒医院。她只受了点轻伤。在医院里,警察告诉雪丽,这名男子已经当场死亡,是死于心脏病突发。
雪丽想告诉警察她所看见的圆桶里的那个人。但是她知道自己是个瞎子,要让别人相信一个瞎子能“看见”什么东西,可不是件容易事儿。另外,她回想起那一次在孤儿院时,院长和护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