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协会之山村怪谈-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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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朝我们逼近……
Game over!
张薇顺利地回到了现实中。现在,天已完全黑了下来,手机屏上微软的光线,无力照亮她苍白的脸。
呼吸渐渐急促,张薇知道,她的哮喘病又犯了。四肢突然变得毫无力气,她试着想走回房间取药,刚一起身便立即跌倒在地。
眼前的景象不住动荡着,耳畔尽是自己急促的呼吸,张薇吃力地望着墙上那张看起来有些变形的新婚照。
她怕是等不到谢飞回来了。
一颗晶亮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而下。泪光中,张薇惊愕地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至自己面前。他面带焦急,大声呼唤着她的名字。
“谢飞……”几乎失去颜色的唇缓缓张开,张薇含糊地吐出两个字。
他怎么会回来?
莫非是自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回光返照?
这一时刻,最为痛苦的正是重现的谢飞。眼看未婚妻命悬一线,他迅速奔回房中,取来克喘药喂她服下。
张薇掌中紧握的手机引起了谢飞的警觉。刹时间,他的头脑一阵发热,立即夺过手机去看。下一秒,一记破裂的声音在谢飞的心头回荡,而粉碎的,正是他的心!
“小薇!你为什么要进‘山村七里’?以你的精神状况,从游戏走出后,会被它吞噬的!”尽管努力克制,但谢飞的声音中仍带着痛苦且无穷无尽。
张薇没有答话,只是微笑。那抹微笑很勉强,像是流星得余辉,一抹即逝。
“我不会让你失去意识的,我们上医院。”把奄奄一息的未婚妻打横抱起,谢飞刚一打开门,便望见门口站着一名身着黑色职业装的女子。
她与他目光对视,顷刻间便电光火石。
谢飞暗忖:这应该就是那名难缠的记者陶子了吧!
终于等到与她面对面的时刻了。不过,此时他却说道:“陶小姐,能不能让我把我的未婚妻送去医院,再了结其他的事。”
看着他怀里昏迷的张薇,陶子皱眉,这个倔犟的新娘,最终还是踏上了那条不该去的山村之旅。
陶子点头,不发一言,开车陪同谢飞,把张薇送去了就近的医院。
急诊室的医生作了检查后,给出的话,与胡子昏迷后说的别无二致。张薇的生命体征存在,但意识却已丢失,如若短期内查不出病因,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谢飞站在楼外,隔着玻璃,静静守候着躺在里面的未婚妻。她是那样美丽,如同睡美人般只是睡着了而已。
“为什么不直接带警察来?”视线没有离开张薇,谢飞直接问身边那个站了许久的人。
“因为还有一些谜团,我想要亲自解开。”陶子道。
冷酷的笑从谢飞唇边裂开,他取出一支烟想要点燃,却一时难觅打火机。
啪!一簇火光忽然在他眼前燃起,只见陶子将一只精巧的ZIPPO递到他面前,道:“如果要赎罪,你现在还有机会。”
傲慢的语气令谢飞微微一愣,点燃了指间的烟后,他低问:“你的同事怎么样了?”
“抱歉,没能如你所愿。今天早晨,他已渐渐恢复意识。”
说起师弟病情的好转,陶子顿感欣慰。坚强的胡子用他仅存一点毅念,再度回到了这个世界。但这并不能让陶子原谅,造成这一切的背后操纵者。这时,她的脸已完全沉了下来,说:“胡子笔记本上最后的留言,是你写的吧。”
“不错。”将烟从唇上移开,谢飞道:“邓榕新死后那一天,我看见你捡起了那枚U盘。你是除我之外,从‘山村七里’出来后,惟一没有失去意识的人。”
毫不把这略带赞美的话,放在心上,陶子接着问:“我要知道的是,这个游戏背后究竟有什么秘密?”
谢飞一笑,沉声道:“答案就在陈氏公司的地下五层。”
山村七里 牺牲
陈氏软件的地下五层,究竟隐蔽着什么?
随着电梯门的打开,陶子的好奇心也升到了一个顶点。双腿不由自主地向外走去,她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程序的海洋。
那是一个庞大的计算机群组系统!数百个机架上存放着的,是大大小小、功能不等的处理器。
“觉得惊讶吗?”谢飞在她身后道,“这里的一切,包括‘山村系列’全是他一个人的心血!”
“那个人,就是十年前失踪的编程师成刚?”瞳眸瞬间变得深邃,陶子此问并非没有把握,而是为了再作确定。不等谢飞开口,她便接着道:“我已经细查过你的背景。九年前,也就是成刚失踪的第二年,有一名成姓的学生考入B大计算机系,本科毕业后,到麻省理工攻读硕士学位。”
此时的谢飞仍然冷静,像一个纵观全局的王者。他淡然道:“以你的见解,认为他们是什么关系?”
“就他们俩的年龄来看,应该是一对亲兄弟。”陶子说,“而我也猜到,你就是成刚的弟弟。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姓谢?”
这一问,换来谢飞的放声大笑,他道:“连身份都可以有假,还在乎一个姓吗?”
这些年,为了追寻到兄长的下落,他刻苦学习、隐姓瞒名……这些艰辛,终于在看到那些罪有应得之人,脸上的惊恐表情后,得到了最大的释放。
“我哥其实并没有失踪,他就在这里。”
谢飞突兀的一句话,让陶子顿感浑身战栗。望了望四周,除了他们二人外,只有那些冷冰冰的机器。
“我哥是一个编程的天才,是他一手设计了‘山村系列’母程序!”谢飞诉说着,他的脸有些泛黑,如同被幽灵附身。“可是你知道吗?陈华那个小人,用无耻的手段窃取了他的所有成果。什么陈氏软件,如果没有我哥的‘山村系列’,陈华根本不可能有今天的财富。还有邓榕新,他明明知道整件事却一声不吭,没用到了极点!”
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强压住内心的震惊,陶子继续听谢飞说道:“你明白对一个年轻人而言,自己辛苦经营的成果被别人盗走,并获取名声、金钱时,是什么感觉吗?我哥本来可以辞职,离开游戏界,但因为我,因为我还在那个穷得揭不开锅的山村。他想让我的生活优越一些,只得忍气吞声。陈华威胁他说,他要还想当编程师,除了在陈氏外,到哪里都将遭到封杀。”
“但他们最后还是不放心,把你哥哥给杀了?”陶子问完,发现谢飞似乎并没听见她的话,而是沉浸在悲痛的追忆中。
“我想,哥意识到了杀机的存在。所以他将所有的怨恨,都编入了‘山村七里’!在我成功混入陈氏的第二年,就发现了这个秘密!我把这个封印了十年的游戏,重新编制,让它跟上现今的电脑系统,完成我哥复仇的心愿!”
陶子不再问话,此刻缠在她心头的疑问,只有一个:谢飞是如何知道关于成刚的事,莫非真有人可以与鬼魂交流?
似是看出她内心的疑惑,谢飞从公文包中,取出一叠画稿:“就是这些画,它们可以告诉我一切!在这个楼层里,我可以绘出我哥哥的灵魂,他就在这里!”语毕,谢飞将厚厚的画稿,抛洒在空中。
它们随即便纷纷飞落,如同大片的雪花。大量的画稿内,有一部分讲述的正是“山村七里”的最后一个故事,而那个故事,也正是它的设计者,成刚在游戏中所经历的!
正如它的经历者的命运那样,故事有一个很具概括性的名字,叫作——牺牲!
一
许多年前,我在一个小县城里吃了碗凉粉,没想到,那碗凉粉改变了我整个生活。
卖粉的老头骑着辆自行车,车后座上驮了一个柳条编的筐,他的凉粉和家当全都搁在筐里。凉粉切成块,浇上作料,装在一个青瓷的小碗里,递到我手上。那碗粉磨磨蹭蹭吃了半个小时,然后,我跟老头搭讪,终于用二十块钱,买下那个青瓷小碗。
当晚,我顾不上正在谈的一笔生意,连夜坐车回家。一路上,我的心都在狂跳不已,虽然还没有经过最终确认,但我相信,我这番碰上的宝贝,是件元青花瓷。要知道这种瓷器因为烧制采用进口青料,原料非常昂贵,所以在元代烧制得都不多,主要用作祭祀器具,民间流传得极少。不知道我祖上哪个坟头长了蒿草,能让我碰上这宝贝。
那小碗后来我卖了80万,是我做生意以来,第一次赚到钱,还这么多。又过了半年,我在网上看到,那小碗在香港拍卖,拍出了两千万元的天价。
后来,我开始定期去往一些偏僻的小县城和乡村,收购别人瞧不上的破烂玩意儿。没错,我成了古董贩子。刚开始我还是抱着赚钱的目的,欺骗一些没什么见识的乡下人,但后来,我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行当。做生意以前,我是个诗人,这些年被逼无奈下海经商,没赚到多少钱,却沾染了一身铜臭味。成为古董贩子后,可以满世界转悠,这多少满足了些我内心关于行吟诗人的情结。更重要的是,当我从那一大堆垃圾里面,挑出一件闪烁着金光的宝贝,那种自豪感,就跟哥仑布发现新大陆差不多,别提心里多美了。
现在,我一年中至少有8个月,泡在些偏僻的县城和农村。虽然有时候常常好几个月也淘不到件值钱的玩意儿,但我还是信心十足。我相信,这世界上,一定还有好多宝贝,满身尘垢地躺在旮旯里,等着我去让它们重见天日。
这年夏天,我坐了四十多个小时的车,到了中国西南地区一个小县城里。小县城阴雨绵绵,四周都有大山围着,属于典型的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小县城的街道让一轮细雨冲刷得挺干净,青石板的路面和街两边乌黑的木房子,看起来像水墨画里的景儿。
我每天除了走街串巷,就是泡在县城惟一的一家小茶馆里。
小茶馆里的常客,除了几个老头,就是一些外乡人。县城里的外乡人不多,愿意花时间泡茶馆的更少。我来那几天,茶馆里除了我,还有俩人,岁数跟我差不多,都30多岁年纪,我们三个很自然地坐到了一块儿。三句话一聊,我们都哈哈笑。世上的事情就这么巧,原来那两位,跟我是同行,本来都是大城市娇生惯养的人,现在这么委屈自己,呆在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目的就是想拣几件宝贝回去发财。
当天晚上,我们就聚一块儿喝了顿小酒。
这时候,我已经知道了光头那位叫王磊,看着膀阔腰圆,以前混过黑道,被人砍进医院住了半年,出来后胆子就没了,不敢再拎刀子。他的爷爷解放前是当铺的朝奉,就是现在的估价师,对古董颇有研究,所以,这王磊也算是继承祖业,当上了古董贩子。
那位说话有点结巴的叫谭川,年龄比王磊大点,比我小点,话不多,一看就老谋深算,但实际上接触多了,我们看出来他其实挺憨厚的。他以前在文物部门工作,因为私下里捣腾文物,违反了单位规定,给开了,于是,他就名正言顺地成了古董贩子。
王磊和谭川比我先来几天,在小县城里收成不太理想。这里虽然位置偏僻,但每年总会有好几十拔跟我们一样的贩子,所以好东西已经被搜刮得差不多了。
“过几天有个集,这县城附近几十个村子的人都会往这儿赶。到时,兴许能淘到点好东西。”憨厚的谭川一句话,代表了我们三个的心声,这也是我们还留在这小县城的主要原因。
说实话,在这种小地方遇到同行,多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