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草莓-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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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枪实弹地执行任务,而且抓捕的是一名极为凶残的疑犯,那人就是前年从夏健川手上逃脱的人体器官贩卖集团的首犯。原枫很佩服夏健川的办案能力,凌晨发生的案子,到傍晚竟已查到嫌犯的踪迹。
原枫正想着,耳麦里传来了信号:“疑犯从正门出来了,穿棕色毛领皮大衣,右手拎一个黑色密码箱。记住,一定要抓活的!”
原枫握枪的手微微有些发抖,手心里沁出了点点冷汗。他松开手,在衣襟上擦了擦。随着一声大喝,所有的刑警迅捷地从树影中窜了出来,呈包围阵势向疑犯扑去。和原枫一起去西农大办案的那名年轻警察动作最为迅速,率先冲到了疑犯面前。那名疑犯也反应奇快,猛地挥动手中密码箱,重重地砸在他的头上,他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疑犯竟未逃窜,反而穷凶极恶地扑到他的身上,扼住他的喉咙,掏出一把一尺来长的利刃丧心病狂地吼道:
“你奶奶的,狗日的警察,我干死你!”
寒光一闪,刀尖到达离警察眼睛一厘米处时,一声尖厉的枪声响了。疑犯的后脑顿时开了一朵血花,他还没来得及哼一下,便象死狗一样瘫倒在地上。路上的行人都惊慌失措地抱头蹲了下来。
不远处,原枫抬着冒烟的手枪木呆呆地站着。
地上的警察费力地爬起来,捂着喉咙痛苦地咳了几下,然后感激地看了看原枫。另一名警察走上前俯身摸了摸疑犯的颈动脉,微微摇摇头。
原枫经冷风一吹,清醒了不少。他缓步走上前去,要看一看自己生平杀的第一个人。杀人真不是件简单的事,即便是杀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原枫浑身乏力、微微发颤地站在尸体前。尸体已淹没在黑乎乎的血泊中,后脑的血花中涌出一些白花花的浆体。原枫下意识地捂了捂嘴,他有种想呕吐的感觉。他第一次明白人脑浆真的比豆腐脑恶心多了。
夏健川阴沉着脸走到原枫面前,极为不满地厉声呵斥道:“谁让你开枪的,谁让你开枪的啊?!我不是说得清清楚楚,要留活口吗?!”
原枫没有争辩,只是默然地站着。刚才被他救的警察走上前来,说道:“可是——”
“可是什么?!本来还想通过他追查境外的幕后黑手,现在线索全部断了。”
夏健川怒吼着,将手朝原枫一摊。
“把佩枪交出来,明天不用来实习了!我会把你今天的英雄壮举通报给你大学领导的。”他在英雄壮举四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
看到夏健川真的发火了,在场的警察虽然替原枫感到委屈,却也没人敢顶撞他。原枫也真的有些恼火了,发觉这个组长原来是个不通情理的家伙。他倔强地把枪扔给他,冷冷瞟了他一眼,头也不回地走掉了。后面的同事们面面相觑,甚为可惜地叹了叹气。
不知何时,空中飘起了牛毛细雨,把夜色打扮得朦朦胧胧。
原枫的头发、面庞有些潮湿了,却浑然不觉。
他依然不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难道仅仅为了留活口套话,就任由那恶徒当自己的面杀了他的同事?在夏健川眼里,破案线索难道就比下属的性命还重要吗?原枫想着想着,不觉有一股怨气从心底腾起。
路边的一些花店已经将大量的玫瑰摆放出来,很多情侣合撑着色彩绚烂的雨伞,互相依偎着在细雨中轻盈穿行。
原枫有些怅然,自从父母亡故后他经常会觉得孤独,特别是来西陵实习后这种感觉尤为明显。他忽然有个奇怪的念想,此时李楠正在干什么呢?
在胡思乱想中,原枫不知不觉拐进了一条黑漆漆的小胡同,住处不远了。一阵凌厉的风夹带着雨水卷来,风中似有千万把小冰锥刺在他脸上、手上,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忽然,原枫站住了,因为风中有股奇怪的气息。他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但这股气息却令他很不安。
正在此时,一道强劲的冷风从背后袭来,等原枫感觉到时后背心已遭到重重一击,原枫一下子扑了出去。这一击既快又狠,羸弱一点的人恐怕脊椎骨都要折裂了。原枫喉头冒出一股血腥味,他现在明白了,刚才感受到的气息其实是股强烈的杀气。
原枫立即翻身站起来,面前立着一个彪形大汉。
“你个王八蛋,敢杀我大哥,我要你偿命!”
他恶狠狠地说着,从腰间拔出手枪,火光一闪,巨大的枪声划破了平静的夜空。
原枫往旁边躲去,可已来不及了,右胸部遭到了子弹的重创。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开始折磨原枫,他感觉呼吸困难起来,肺叶肯定被射穿了。
现在他只能冒险赌一把了。
那大汉见原枫一动不动伏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用枪指着他,然后抬脚翻转他的身体。就在原枫翻身过来的一刹那,他猛地怒睁双目,一跃而起,伸手朝对方握枪的手扣去。那大汉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发现手里的枪已调转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腹部,“砰砰”两声沉闷的枪响后,他的身体就如烂泥一般瘫软在地。
原枫也颤巍巍地靠墙坐了下来,他感到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有些模糊,这是失血过多的症状。他挣扎着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才按了一个号码,就头一歪失去了知觉。
围墙那边院里一户人家的灯亮了,不一会儿,院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传出一个中年人粗鲁的叫骂声。
“哪个混蛋在外面放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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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草莓 (10)
第九章
“枫儿——枫儿——”
一阵轻柔而又熟悉的呼唤声,将原枫从一张陌生的床上唤醒过来。他慢慢睁开惺忪的双眼,朦胧中看见一个人影站在他的床边。人影渐渐清晰起来,一个满头银丝、慈眉善目的老年妇女正忧愁地望着原枫。
原枫触电般地翻身坐起来,双唇不由自主颤抖起来。
“妈——你——真的是妈——”
“枫儿,你别害怕。”
“妈,我不怕,我只是很想你。”原枫的眼泪潸然而下,情不自禁地伸出双手,哪怕是梦,他也要紧紧抱住这个梦。
那年老的女人向后退了一步,眼中透出深深的忧虑。
“枫儿,你不能过来的,妈只能远远地看看你。”
她又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枫儿,你要听妈的话,赶快离开西陵。”
“为什么?”
她的眼神此时已充满了焦虑与恐惧。
“因为,这里很快就会被一片血雨腥风所淹没,你千万不要陷进去。”
老妇的声音忽然变得尖厉急促起来。
“你一定要马上离开西陵,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回来!记住,千万要记住!”
她的身影渐渐透明,话音也逐渐远去。
“妈,你别走——”
原枫喊叫着,伸手扑了过去,他抓到了一只温暖柔软的纤手。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原枫打了一个激灵,脑子顿时清晰了。窗外一缕光线照射进来,刺得他眼睛有些生疼。他正坐在一张整洁的病床上,床边站着两腮绯红的李楠,因为她的手正被原枫死死攥着,旁边的医生护士都愣愣地盯着他俩。原枫定睛一看是她,立刻松开了手,脸上也泛起了红晕,刚清爽的脑筋又糊涂起来。
医生替原枫检查了一下,微笑着说已经脱离危险了,而且你身体素质好得出奇,不久就会康复的,又对李楠说好好照顾你男朋友,惹得李楠又一阵脸红。说完,他们离开了,病房里就剩下了两人。
“李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早上我打你电话,你同事接的,说你中了一枪,幸亏被人发现得早,但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昏迷了十多个小时。我挺担心,所以来看看你。”
原枫心头一热,但因为刚才翻身坐起的动作过于剧烈,右胸的伤口被牵缠得有些疼痛。
李楠扶原枫躺了下去,问道:“你是不是梦见你妈了,刚才还抓着我的手喊妈呢。想她的话就打电话叫她来呀。”李楠边说边嗤嗤笑着。
不经意间,原枫脸上笼罩了一层阴郁。
“我的父母都已过世了。”
李楠顿时默然了。
原枫脸上又出现了迷惘的神色,他皱着眉说道:“很奇怪,这梦根本不象梦,太真实了,我妈就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
李楠想了会儿,一本正经地说道:“也许真的不是梦,而是另一种现象。”
“什么现象?”原枫迷惑地问。
“濒死体验。”李楠的表情神神秘秘的。
“什么,濒死体验?!”原枫有些诧异。
“对。国外很多专家在这方面做过大量的研究,许多濒临死亡转而复活的人都有过类似经验,他们都言称看到已故的亲人微笑着迎接他们,心里无比幸福。你也算是去鬼门关走过一个来回了。”
原枫微微摇了摇头:“我的体验跟他们完全不同,我看见——母亲的表情相当忧郁,到最后——甚至还流露出了恐惧。而且她的话也很古怪。”
“她说什么了?”李楠满脸好奇。
“她说——”
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原枫的话语,随后走进了一位年轻人,手里提了一大篮的水果,他一见原枫醒了,立刻欣喜的说道:“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此人就是被原枫救了性命的同事。
“你小子可真够厉害,一个晚上就为民除了两大害。对了,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从你打死的歹徒身上搜到一把宾馆钥匙,顺藤摸瓜,把他们的余党一网打尽了。你晕了一晚,我们忙了一晚。”
原枫听到这个喜讯也会心地笑了,不过自己参加不了行动不免有些失落。
“可是——”同事微微皱了皱眉,“他们决不承认农大的案子是他们做的,他们说刚到这里不久,目标还没选定就死的死、抓的抓,已经全军覆没了。”
同事顿了顿,又说:“照我看,他们的供认应该是真的,因为他们的老大和另一名打手已经死了,若真有案子完全可以推到两个死人身上。”
原枫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同事轻轻叹了口气:“不是他们做的反而更麻烦,说不定明天哪个角落又会冒出一具被掏心挖肺的尸体。”
李楠在一旁咋了咋舌,显然被他的话吓了一跳。
原枫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冷不防,农大里那个娘娘腔男生的话语闪现在他脑际,他立即对他同事说道:
“我总有种直觉,张又奇的被杀与西陵农大内部人有关系。对了,验尸报告怎么写的,还有现场提取到了哪些证据?”
“你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同事笑了笑,继而正色道:“验尸报告上写,老张头是服了过量的麻醉剂致死——”
“这和我拿到的报告上写的是一样!”原枫脱口而出,打断了他的话。不过此话一出,他们两人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算了,你继续说吧。”原枫已无暇顾及那本诡秘的验尸报告了,再说也想不起来那份报告放哪里了。
“张又奇的死就有些古怪了,事实上他并不只是被挖了心脏,而且身上另有二十几处刀伤,只不过当时他身上都是血,覆盖了伤口,并且当时大家的目光都被他胸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