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死追踪-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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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立不安的样子,他最终还是没有提问。
如果马克感到有必要对自己说明,那他自然会对自己说的。
这天,昂丘推开自家后院的木门,一个人走了进去。
偌大一个后院里,堆满了无数大大小小的破烂玩意。这些东西,都是昂丘这些年来在附近山间原野里捡回家的。还有一部分,是他从村民手中买下来收藏起来的。那些东西,锈迹斑斑。有些几乎已经提不起手来。且很多已经残肢断臂,几乎认不出是什么东西。但,却被昂丘摆放得整整齐齐。
他从这些破烂中间穿过,来到东侧的一间木房子前,推门进入。
木屋阴暗,蛛网遍及,充斥着一股沉沉的霉腐。中间是一张破桌子,几把椅子。四周堆放着一些箱子,上面有些灰尘。
昂丘走进屋子,随手关上木门。整个屋子更加暗淡起来,只有对面的一扇窗户透射进来一股光亮。
一走进这个屋子,昂丘马上就感到了一种踏实安静。多少年来,这种感觉从来也没有消失过。在过去的四十年间,每当心里涌起一股纠结的时候,他就会把自己关在这里,安静地坐上半天,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这样,当他走出房门的时候,心里就会坦荡很多。之前经历过的所有艰辛和失落,都会因此暂时地消散。
而今天他走进这个屋子,却是因为他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这个马克,怎么看也出现得非常蹊跷。加上他还提及过缅甸玉石王这个人,这让昂丘有些紧张。
按说如果他感到紧张,就不应该再把他带回家里,但他却不是这么想。他感到,如果马克两人真的会给自己和素尤带来危险的话。他不带他们回家,危险也同样已经存在。
前天,他在村里遇见一个老友。这个老友告诉他,这几天,有两个外国人在村里四处打听缅甸玉石王后人的消息,最后也就是他把他们指引到昂丘家门口的。
也就是说,那天马克两人站在自己家门口时,早已经打探清楚了很多情况。因此,前天他再怎么回避,也是没有任何效果的了。说不定,自己的每一个举动,早已经被他们盯上了。这不,自己一个人偷偷上山去看望排长,他们两人马上就出现在了山上。很有可能就是尾随自己上的山。而之后又被人追杀,他暂时还猜不透是什么原因。但从马克吞吞吐吐的模样,和他这几天来的那股警惕劲来看,这两杀手,一定是冲着他们下死手来了。
相反,把这两人安置在自己身边,每天都在自己的视线之下。这种情况,要比不知道他们整天在哪个角落里窥视自己,更让昂丘感到安心。他现在这样做,是想着可以帮助他们渡过难关,以后有机会,再小心试探他们的底细也不迟。按照他的观察,这两人的眼中透着有一股坚韧和执著,一股书卷气。待人接物,也彬彬有礼。他们的手掌柔软光滑,也没有那种常年玩枪的痕迹,应该不太会是那种亡命徒。
第六章 海外来客(6)
但饶是如此,昂丘还是心怀戒备。因为这两人,让他一下子想起自己当年对素尤的承诺。他是个言而有信的人,他必须要保证素尤一生平安。
素尤。想到这里,昂丘忍不住在心里喊了一声。他上前,伸手把住箱盖,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随后用力揭开盖子,推到一边。
箱子里面,整整齐齐地躺着几支长枪。最上面的,是一支被包裹得严实的中正式步枪。
昂丘伸手提出步枪,揭开包在外面的几层油纸。翻转过来,仔细端详。这枪木柄上的油漆几乎已经褪尽。但却依旧油光发亮。枪身发蓝部分也依旧闪着一股黝黑,还有一层浅浅的枪油。
这是排长身前的最爱。当年在缅甸打仗时,就算美国人的汤姆逊如何厉害,排长还是舍不得把它扔掉。很多时候,排长就是这样,手里提着汤姆逊,背上还斜挎着这支中正式。用他的话讲,这枪就跟自己兄弟一样,丢不开。
想到这些,昂丘无法不想起排长和许多战友。如今,他们正静静地躺在密支那各处,等着他某天如约集结归队。
想到有天自己总将归队,他再次想起了素尤。
想到了素尤,昂丘不禁伸手握住枪栓。枪栓表面有一层油脂,轻轻一拉,“哗啦”一声,声音闷闷的,手感却非常顺畅。
这些年来,他精心保存着这支中正式步枪。每隔一段时间,他就会拿出来擦拭一遍。然后重新涂上油脂,包裹起来。有时候,他也会压上子弹,揣着它跑进深山老林,放上几枪,顺便捎上几件野味。听着清脆的枪声回荡在林间,昂丘的耳边便会一阵鸣响。对他来讲,保存好这支步枪,就是保存了一段记忆,以及那一个个活生生的音容笑貌。
而今天他忽然想起中正步枪,却是因为马克和吉米的到来。还有,就是那两个杀手。他们的出现,让昂丘感到了一丝威胁。
他把枪平放在桌子上,开始拆卸。又找到一块抹布,开始擦拭部件上的油脂。每一个拆卸的动作,依旧还是那样的熟练,就像是在拨弄自己的手指一样。没有多少时候,他就擦拭完毕,并且把枪安装起来。
他最后把枪提在手里,另一只手用抹布撸了几下。掂了几掂,忽然举枪瞄准。久违的感觉,令他有种再生的滋味。
他又在箱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以后,里面整整齐齐,黄灿灿一片。
这些子弹,是他几年前从外面面弄来的。中正式步枪的制式子弹在缅甸很多地方还在使用。
压弹入仓,满满五发,步枪好像也一下子有了活力。他一甩胳膊,再次举枪,对着窗户瞄了又瞄。片刻,感觉还不过瘾,他索性推开房门,站在院子里持枪伫立,仰天长长吁了口气。
吱呀——
紧闭的院门忽然大开。昂丘猛然转身,抬手举枪,迅疾朝着门口瞄准。
院门半开着。素尤一手扶门,另一手拿着木盆,木盆里盛着一半的菜干。此时,她也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手中的木盆一晃,几乎脱手。
“昂丘,你在做什么!”她定下神来,皱着眉头,有些生气。
昂丘见状,连忙收手。竖起步枪,枪口朝天,上前扯住素尤。
“呵呵,吓着你了……”
“你又在摆弄枪了!”素尤一脸担忧,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这么大年纪了,还惦记着你那些英雄事迹啊。”
昂丘笑笑,手中一紧,便把她扯近自己。又在她胳膊上抚了抚,以示安慰。
“我是想准备一下,进山打些野货。好久没有这样了。”昂丘呵呵一笑,搪塞着。一边伸出手,抚摸着她瘦弱的肩头。
素尤还是有些气急,朝他一瞪眼,抽手拨开昂丘:“别来这套,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一定又在想你的那些弟兄了。”
说到这里,素尤忽然仰起头,原本埋怨的神色,也有了一些转变。这么多年来,她怎么会不知道丈夫的所思所想。她所担忧的,也只是丈夫过分沉溺其间,伤神伤心而已。
呵,这次你可没完全猜对,昂丘得意地想着。他放下枪,一把抱住素尤。
“走开……”素尤挣扎,拿起木盆就往他头上砸去。昂丘纹丝不动,素尤没有一点办法,“你又疯了……”
昂丘亲她。素尤拗不过,咿呀咿呀地承受。好久之后,她才挣脱。
“头脑有病!”素尤啐他。低头理了理头饰,掸了几下特敏,又扯了几扯。
“嘿嘿嘿。”
“我跟你说……”素尤恢复常态,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一脸惊诧地告诉昂丘,“那两个人不见了!”
昂丘一愣,拉起素尤,快步赶往前屋。
进门一看,果然不见两人影踪。他们的背包行李也同时不见。
昂丘提着枪,就在屋子里外转悠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异常。
“素尤,你什么时候发现的?”昂丘有些不解,更加有些担心。
“我也就出去了半小时,回来就看不到他们了。我出去时,还给他们送过吃的。”素尤说着,提起桌子上的竹篮,却发现满满一篮米饭,如今已经颗粒无剩。
昂丘看在眼里,心中惊诧。
吉米的伤势,这几天恢复神速。他现在除了一点疼痛以外,并无其他大碍。这也要仰仗素尤的草药,令吉米的伤口没有一点感染迹象。
刚刚伤愈,便匆匆不辞而别。昂丘估计,他们要么真有急事,要么,就是不想给他带来某种麻烦,甚至是危机。
第七章 佛像蹊跷(1)
那天下山化缘,贡嘎回来得有点晚。
大师兄办完法事,回头不见贡嘎的影子。他以为贡嘎是想家了,溜回去看望家人或者怎么样。这种事在短时出家的男子中间,很是普遍,因此他当时也没有太在意。看天色已晚,也就不再等待,独自回了寺院。
没想到一直等到晚课时候,也不见贡嘎影子。大师兄不免埋怨贡嘎,这也太过分了点。如果这事被住持得知,贡嘎一定会受到严厉的戒规惩治。
一直到晚上熄灯就寝时,贡嘎才匆匆跑进寺院。他自知做错,首先找到了大师兄,请求他的宽恕。
当大师兄问起晚回的缘由时,贡嘎只说是去会故友,忘了时间。
大师兄生性宽厚,见贡嘎一副知错模样,训斥了几句之后,也就没有再计较。但要他补上缺席的晚课,并且三天内加倍诵经,以示对他贪恋尘事的惩戒。
贡嘎认错,满口应允,转身就独自去了寺院正殿,对着佛像,匍匐跪地。一个人默默地诵念经文。
夜晚中的大殿上下,灯火依然璀璨。密支那电源供应极不完备,但各个寺院大殿里面,却照样一年四季灯火通明。人们宁可自己点着油灯摸着黑暗过日子,也要把宝贵的电源供奉给佛祖。照亮了佛祖,仿佛也就照亮了他们内心的一片天地。
贡嘎跪倒在地,内心默念,却有些心神不宁。他不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
半天来的经历,真的是跌宕起伏。这么多莫名惊诧的事,就像是早就穿成一串,专门等着自己去经历似的。
而现在,既昂又生死不明。想到那个险峻的悬崖,贡嘎暗暗为他捏了把汗。
忽然之间,他发现自己竟然深深地担忧着既昂。这个人在自己心目中的印象,反反复复,扑朔迷离。
同时他又想到那两个追杀既昂的杀手。还有那几个讲一口流利汉语的少数民族战士,不禁又是一阵欷殻А�
想到那些荷枪实弹的少数民族战士,贡嘎没有想到自己擅闯禁地,却还能如此轻易地全身而退。
想着这些,贡嘎的腰板渐渐直起。合十的双手,也有些懈怠,脑海里翻腾激荡。半跪着的身姿,被身后的灯火照耀着,影子斜斜地在贡嘎眼前一路投射,就像是中国书法中一个长长的拖拽。
出神之间,忽然另有一个长长的拖拽出现在了旁边。贡嘎一愣,回头张望。在他的身后,却原来另站着一个人影。仔细一看,竟然是住持。
贡嘎心里一惊,赶紧恢复姿势,低头默诵。
住持六十上下,身影消瘦,不苟言笑,目光锐利。身着宽大袈裟,合十于胸前的双掌上面,缠绕着一串佛珠。他背着光,无声地站在贡嘎身后,抿着嘴,紧皱眉宇,冷冷地打量着地上的贡嘎,不怒自威。
贡嘎感到了一阵莫名的威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低头跪倒,微闭着眼默默诵经。
片刻之后,贡嘎睁眼,却发现跟前的影子,悄然消失。回头观瞧,一脸威严的住持早已经不知去向。
对此,贡嘎深以为然,不禁重新静下心来,虔诚诵经。
无论如何,不能对佛祖和住持有丝毫的不恭。这是任何一个信佛者走到天边也不敢逾越的底线。
夜深人静,蚊虫飞舞叮咬,久跪之后,不免有些腿麻腰酸。贡嘎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