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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新结婚时代 作者:王海鸰 完结-第20部分

小说: 新结婚时代 作者:王海鸰 完结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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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说,小航这事,你跟我是一个意见?”小西爸坚定点头。小西妈长松口气,“我们说什么也不能要这个简佳。”
“绝对不可以!”停了停,他又说,“不过,小西和建国的事情,我们可不可以缓缓?”
小西妈叹了口气,她知道老伴舍不得何建国。“不是不可以缓缓,但是,长痛不如短痛。”
“小西和建国跟小航和简佳还不一样。”
“实际上一样!”
小西爸非常清楚小西妈所说的“实际上是一样的”的意思,小西妈现在格外主张,婚姻要门当户对,或者说,要条件般配,不能只凭感情。再深的感情,在门不当户不对条件上不般配所带来的生活琐屑中,也得给磨没了。但他仍无法同意小西和小航的情况是一样的说法,说白一点就是,他不能接受简佳,但能接受甚至是喜欢建国。建国的问题属客观问题,简佳的问题是主观问题,或说是思想问题。
最终,小西爸说服了小西妈,放小西和建国一马,再给他们一个机会,再磨合磨合看看。但是,条件是,以后坚决不允许何家人直接上医院搅扰小西妈工作的事情发生。小西替何建国满口答应。分开了这几天了,心平气和想想,建国爹这次来及他来后所做的一切,和以前历次都不一样,都可以理解可以原谅甚至是应当感激。不说他,说小西爸妈,如果儿媳妇连个招呼都不打擅自把孩子做了,他们能高兴吗?不能高兴。何况是建国爹。建国爹没为这事让他儿子把她休了应当算是厚道——当然,是不是她擅自把孩子做了这是另一个范围的另
一个话题——现在只站在建国爹的角度上想,他没有错。得到了母亲的大赦令之后小西立刻回自己家,给建国爹买了吃的,做了检讨,下了保证,保证忙完这段工作后就要孩子,她把流掉孩子的原因解释为工作忙,这条理由唬建国爹最有效,他一辈子没有工作,工作对他来说神秘而且神圣。既然小西做出了这样的姿态,何建国自然也乐得就坡下驴,内心深处,不无感动,要知道,小西的一再流产哪一次都跟他们家有着直接的关系,但这他又不能说。一旦说了,父亲知道了小西有可能生不了孩子,怕是会当场逼着他做出非此即彼的选择,爹才不会管小西不能生育是谁的责任呢,他只管他能不能有孙子。而何建国不能、不想做这个选择。也知道这不是长久之计,但生活不就是这样吗?走到哪步看哪步,过一天是一天的胜利,当下夫妻二人和解,送走了建国爹后,二人一块儿收拾着二人的小家,心中都涌动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春节快到了,出版社一派过节气氛,走廊里人来人往,分田分地真忙,小西却怎么也融不进这节前的欢乐。两件事。一是简佳调走了,她要求调的,宁肯调到三编室美妇主任的手下做普通编辑。所有人都认为是因为顾小西的缘故,都知道了她当众给简佳难堪的那幕。弄得小西现在在众人眼里,活脱一个善妒的小人形象。事实上简佳要求调走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小航。她觉着小西在这件事上,做得有些过分,小西爸妈知道了他们吃饭的事后,坚决反对儿子再与简佳来往。简佳也不想想,就算她顾小西能做到知情不报,按照丑媳妇终要见公婆的原理,他们又怎么瞒得过去?第二件令人不快的事是,何建国家让她今年去他家过年。为她不同意去他家过年,昨天晚上开始,人家跟她分居了。当看他抱着被子去客厅沙发时,她心里还有点好笑,分居这招一般来说该女的使啊,他费这劲干吗?男的要想分居,一个床上睡照分。主动权在他手里嘛,他只要不动心,女的再怎么想也白搭!今天早起才发现事情不妙,他依然绷着个脸不说话,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
真不想去他家啊,苦不怕,苦不苦,想想红军二万五,再者说,再苦又能怎样,不过三天,撑死七天,怎么熬熬不过来?她又不是没有熬过。她怕的不是这个,她怕的是,何家问她孩子。为这个她专门回了趟家,问妈妈习惯性流产究竟还能不能治,妈妈张口就来,说是“癌症还有治好了的呢”!外科大夫就这样,直截明了,直截明了得让人绝望。没准,何家这次叫她回去,就为这事,就为说服她要孩子呢!到时候,她跟他们说什么?妈妈说你那病是因为何建国落下的,你不能光自己扛,得让他帮你扛!理儿是这个理儿,可他也得能扛得起来啊!
至于让何建国跟家里商量一下她今年就不回去了,想都别想。因为对何建国来说,他爹妈的话对他那就是圣旨,执行起来不能打半点折扣。就这件事,何建国对他家的这件事,小西怎么也想不通。就算他是孝顺,也孝顺得有一点离谱。
这时办公室门开,小西扭过脸去,见一个男同事撅着屁股把摞成一摞的几箱苹果推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位,推进来的是一摞成箱的啤酒和可乐,是过年社里分给大伙的福利。看
着那一箱箱的东西小西忽然灵机一动,试试老办法灵不灵!
所谓的“老办法”,就是花钱给何家买东西,情感损失物质补。还是那句话,这世上没有什么不能交换的东西,只要价格合适。当下拿出纸笔列购物清单。他爹,他妈,他哥,他嫂子,他哥嫂的两个孩子,他大伯家,他二舅家,他姑家……
列满了整整一张纸。下午,没什么事了,小西拿着购物清单溜到了易初莲花大超市。临近年根了,一到午饭后,单位的人就开始走。说起来都有正当去处,去设计室,去印刷厂,去跟作者谈事,但是彼此心里都明镜似的,马上过年了,谁能在办公室里待得住?工作上的事,再大,过完了年再说。小西这就算走得晚的了,她的“出处”是,探望陈蓝。
小西一手拿笔和购物清单,一手推着一个偌大的购物车在货架中走,买好一样,划去一道,豁出时间和金钱去,给何家村的乡亲们购置年货。回到家后,把所有东西都堆在卧室的双人床上,小山一样,五颜六色,五花八门。这次买的东西比哪次都多,为把这些东西搬运回来,累得她衬衫都湿透了。
何建国下班回来了,看到那堆东西,不置一词,小西沉不住气了。
“怎么样嘛!”
“看来你是下决心不跟我回去了?”
“他们要问孩子怎么办?”
“你能为这个永远不见我爹娘?”
“以后,以后行不行?要不,夏天咱们回去!何必非过年回去,人又多,路上又挤!好不好?”何建国冷笑一声转身离开,在客厅沙发上坐下,拿起遥控器,大指一按,开了电视。小西跟了过来,“建国,我们各回各的家过年有什么不好?其实你们家不稀罕我去,我去还给他们添麻烦,还不如把我的来回路费省下,直接给他们钱呢!……你说话呀!”
何建国就是不说话。这时电话响,他接电话。他爹的电话,问他们什么时候回去。他说票还没买,得等小西定下来后再买,小西得跟单位请假。他爹让小西接电话,他说她不在家。放下电话后他对小西说:“要不这样吧,干脆我也不回去了,咱们都在北京过年,北京还暖和。”
“真的呀!好好好!我出两千!再搭上这些东西!”小西喜出望外。
“没问题。我明天就把钱给他们电汇过去,算是给他们的路费,让他们过来过年。到咱家来过年,我娘我嫂子她们还从没来过北京呢,一直说想来看看怕给咱添麻烦一直没来……”
小西干瞪眼说不出话。最终当然没能拗过何建国去,以她的妥协告终。不得不妥协的原因有二:一、何建国豁出一切的固执;二、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的现实。但是,对不起,她为何家村购置年货的钱何建国就得出了,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她不干。购货小票丢了,二人拿着计算器照着物品的价签一笔一笔加,足足忙活了半个小时,总计二千九百八十七,何建国给她三千说是不用找了剩下的算是跑腿费,小西说她为运这些东西打车费就花了二十八,何建国当即又给了她一百块——心情一好,人都大方了!
今天早晨一大早,她还没有起床,何建国就走了,买火车票去了。小西一个人在家里收拾东西装箱,收拾了一半,火了,这叫什么事嘛,人家都好好地在家过年,她却得去上山下乡!一屁股在沙发上,不去,坚决不去,爱谁谁!电话响了,妈妈打来的,让她走前回家一趟,把她给她开的药带上。放下妈妈电话,小西叹口气,站起来,接着收拾东西。这时都下午一点多了,何建国火车票可能都到手了。这时她再说不去,他们俩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离婚。真要离了婚,不仅她和何建国过不好这个年,两家人都得跟着过不好。所以只能是
,苦了她一个,幸福所有人。电话铃又响,何建国打来的,告诉她火车票没有买到,他马上去北京站等退票。小西一听,大喜过望,什么叫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就是!电话中何建国声音异常沮丧,为怕火上浇油,小西用了很大力量才使声音中透出的情绪与心中脸上的喜悦相反。“车票没买到?怎么回事?不是说提前四天就可以吗?”焦急中透着沉重,“买不到票怎么办呀咱们东西都准备好了!……好吧好吧。挂了啊。”挂了,迫不及待给妈妈打电话,让妈妈别为她忙活了。妈妈却没那么乐观,说就算等不到退票他们可以坐飞机回去,小西喜眉笑眼对电话中的妈妈道:“他们家离着有机场的地方还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墙上的钟指向凌晨两点,小西一个人在床上熟睡。何建国等退票直到她上床前都没有回来。回何家要带的东西都已经装好箱了,小西为表示要跟何建国回家过年的诚意,明知不用回去了,还是坚持着把箱子装好。
门被钥匙轻轻扭开,何建国穿着棉大衣鼻涕眼泪地进来。进来大衣都顾不上脱就往卫生间跑,憋了泡尿。由于尿急,黑灯瞎火撞了把椅子,发出咣的一声巨响,把小西吵醒了。小西醒后好一会儿脑子里是空白的,好一会儿后,才明白是何建国回来了。起身循着声音找到了卫生间,把灯开开。“怎么不开灯?”
“憋死我了。”边哗哗地撒尿。
“票买到了吗?”小西问一句,关心一下还是必要的,哪怕是假装关心。
“你希望买到还是买不到?”他扭过头来嬉皮笑脸,尿都因此撒到了马桶外面。
小西一愣,难道说,买到了?不可能呀!睡前她为此还上网查了呢,到处都说火车票形势严峻,不放心还特地查了去何家要乘的那车的车次,早就没有票了。但看何建国的样子肯定是买到了。肯定是,恰好碰上了退票!心头不禁一阵恼怒,转身向卧室走,边道:“我已经答应去你家过年了,你别没事找事啊!”
何建国一点儿不在意小西的态度。撒完尿,脱大衣,脱外套,脱内衣,动作轻快。头天在沙发上一夜半睡半醒,现在为买票又是半夜没睡,却一点儿困意没有,一点儿倦意没有,心情好,太好了!脱光衣服,打开淋浴,从头到脚哗哗地洗,边洗边情不自禁唱开了:“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哪怕帮妈妈洗洗筷子刷刷碗……”
“你神经病啊,深更半夜的!”小西在卧室里嚷。
歌声没有了,哗哗的淋浴声依旧。过一会儿,何建国穿着浴衣小跑着进来,进来后,浴衣一脱,灯一关,就往小西被窝里钻。“干吗你干吗?”小西嚷。
“你是我老婆你想想我还能干吗!”何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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