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街故事-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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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
叶启炎的两个女儿是在塔坝长大的,她们已经在加拿大有了工作。春节期间她们都请假回到印度和家人一起过年。对于她们来说,塔坝这边就是自己的家乡,而中国大陆那边则是祖先留下来的文明。这种外人难以理解的复杂情感在看体育比赛时体现得最鲜明:“如果是印度和中国比什么项目,我们都是帮中国;可是如果印度跟别的地方比赛,那当然是帮印度啊!”她们表示,不仅她们非常热爱中国文化,还要让自己的下一代继续保持中国人的传统,使他们在这个急速变化的大千世界上永远展现华人的特色。
第三部分江湖往事——金边访陈启礼(1)
“教父”,江湖上的风云人物。当《教父》这部电影风靡全球的时候,“教父”这个词就成了义气的代名词。它代表着刚烈,强硬,血腥,不怕死,敢打敢拼……亦正亦邪。一月是柬埔寨的旱季,尽管这是一年当中气温最低的季节,但这时气温仍然高达三十多度。在柬埔寨的首都金边,我们就拜访了这样一位台湾江湖道上的风云人物。
陈启礼,被称为台湾黑道的“教父”。60年代年仅17岁的他统一了竹联帮,成为总堂主,在以后的几年间,他把竹联帮迅速发展成为台湾最大的帮派组织,把触角深入到台湾几乎所有领域,甚至在全球各地都有势力。竹联帮涉及很多台湾的大案要案,政府指幕后主脑是陈启礼。80年代他制造的“江南命案”更是震惊世界,现时他仍被台湾政府以“竹联帮精神领袖”的罪名通缉。
从绚烂到平淡
江湖老大的故事总是与“传奇”联系在一起。或褒或贬的各种传闻使得这位传奇人物多少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但当我们由他的私人助手带领,穿过他由保安严密保卫的宅院时,一位头发已稍见斑白,慈祥容貌、满面笑容的老人在一片树丛后向我们致意。没有想象中的暴戾,代之为祥和之气,竹联帮老大竟是如此轻松随意!
陈启礼的住宅是他1996年来到柬埔寨时就买下的,买下后他就对这个宅院进行了改造,将原本是两栋别墅的房屋拆掉其中的一间改做游泳池。满院种上了来自台湾的蕃石榴,“这一棵又香又甜,当初就是因为吃到很好,我就拿籽种,现在长得很好。你看这个都很漂亮,这个造型你看就是这样斜的,就有一种美。”
陈启礼是1996年来到柬埔寨的,当时台湾政府展开扫黑行动,通缉包括陈启礼在内的十大要犯。陈启礼在政府动手的前夕及时出走,先是到了太平洋的一个岛国,后来就移居到柬埔寨,这个与台湾没有外交关系的国家。
陈启礼说如果他现在回台湾,政府一定会立刻逮捕他,“他不逮捕你如何做秀?我到这里一年多后,台湾政府突然用传函发了一个什么“精神领袖”,就等于说我认为你是精神领袖,我传函你,把一个约谈书送到我家。可是他明明知道,我人离开台湾已经差不多两年了,他也知道我在柬埔寨,这就是一个做秀意味很浓的做法。那他就故意传到你家里,他知道你不会来,他就借着你不来,然后他就对新闻界发布通缉。”
他曾是在台湾江湖道上叱咤风云的兄弟大哥,第一次出狱后成为纵横商场的企业家,由大哥转型为“陈董”,现却又孤身在穷困的他乡异域。他坚持:“人本来就是善恶交织的动物,这个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好人和坏人。人世间只有一种人,他有时会做错,有时会做对,所以说善、恶存于人心,会随着人、时、地的异动而变迁,没有一定的准绳!”
同在金边的台湾商人田毅先生,早在60年代竹联帮刚刚起步时,就是陈启礼身边最为亲密的一位朋友。田先生说“在我们这个圈子里面,比如说发生打架啊之类的事情,他头脑里没有跑这个概念。他体力好,身体又好,非常有种。有种就是非常勇敢,不怕,决不退缩的意思。他现在等于处于退休状态,随心地过自己很愉快的生活,最主要就是养病、养身体,不大过问什么江湖事了。现在许多来看他的人都基于自己发自内心的尊敬,很单纯的想法,想他来看他,跟他叙旧,就是这样。”
当年风云不可一世,多少兄弟都无法求见,现在台湾的观光旅行团到了金边,导游一定整团带到他家门口,指着门说这是台湾陈启礼的家,有时适逢他步出大门,一些阿公阿婆看到他都非常关心,抢着和他合照,并亲热地称他“启礼”,他和颜以对。没想到这位大哥经过多年的磨练与转变,最后走回了现实的生活,而他显然也很享受这样亲民的生活。
第三部分江湖往事——金边访陈启礼(2)
“精神领袖”与他的竹联帮
跟许多当地人一样,陈启礼在金边的郊区有一个很大的果园,那里也是他经常与朋友聚会的地方。眼前这位慈祥的老人和轻闲的田园生活,似乎都很难与传说中那些刀光剑影的故事联系起来,不过我们仍然想一探究竟的是,陈启礼和他曾经统领下的竹联帮,究竟是怎样的渊源关系?
陈启礼的父亲是一位法官,陈启礼从小就在严格的管教下成长。1949年6岁的陈启礼随父母从大陆去了台湾,一路上为了防土匪,晚上睡觉还需以木板顶住门,后来在路上捡到一把小刀,就一直藏在身上。小小的年纪就知道要保护双亲,也使他养成义不容辞保护他人的个性。但是台湾五六十年代特殊的生存环境和陈启礼刚烈的个性,使得他很早就选择了江湖道路。陈启礼说竹联帮的形成有它的时代背景。那时他和家人来到台湾,在学校中他是异数,因为“二二八事件”刚结束,台湾人对外省人心怀仇恨,时思报复,他小学时就常遭本省籍同学的围殴,常常是一人独战群雄,渐渐地在小圈子中结合起来共同对付外侮,如此就有了帮派的雏型。
“我爸爸送我到小学去读,我也是很高兴啊。那时候小学一年级。因为全班连我一共三个外省的,那另外两个下课后就常常被打,不敢反抗。而我的个性不喜欢人家这样对我,所以下完课班上有些人来打我,我们就大打出手。然后到后面演变成每天下完课,全班都来打我。每天打,下完课就打,再到后来就演变成整个年级的学生都统统一下完课,在那个教室外面的走廊,整个年级都来打,我就一直奋战。当时下课铃声对我来说,根本就是拳击台上,擂台上的那个铃声。每下完一堂课,就是一场拳击赛。我从小这样打上来,我的实战经验太丰富了。但是我有我的原则,我从不会去招惹别人,我也不会欺负任何人,但我就是不愿意人家欺负我,我个性就是这样。”
据传说,陈启礼为人仗义,勇猛顽强,很有领袖风范,因而受到黑白两道的敬重,当时他一句话可以平息一场黑道纷争,而警方也对他敬畏三分,并经常有求于他,所以有种说法,说他既是竹联帮的教父,也是整个台湾的教父。
“台北的近郊有一个叫‘中永和’的郊区,当时人口不多,当然现在人口多起来了。竹联帮在那边只是一个小小的帮派。我们当然要把整个那一个地区的全部都统一起来,然后再进入台北,再进到全台湾。以武力来说那是最凶悍的时代,到江南案之前力量最大,别的帮派对我们都是没有办法的。那个时候也团结,再加上跟全台湾每个角头全部都很好,大家都是朋友,所以等于说在那个时候力量最大,整个全台湾都通嘛,因为全部都好。”
几十年来,台湾政府虽然不断开展扫黑行动,但是陈启礼总是有相应的方法来应对,结果竹联帮的势力反而越来越大。据陈启礼估计,竹联帮的成员累计至少有10多万人,号称“天下第一帮”。
“在我年轻的时候,尽量是精兵制度。因为我们那时候在打天下,打天下的时候,我们要跟所有的去拼斗,所以我们就采用精兵制度。而且大家平时在一起,都是不停地拼杀上来,我们彼此的默契非常好。可是到了后面的时候,因为政府当然一直拿我们作对象,所以我就发现这种精兵制度或这种比较严密精简的组织,其实非常容易破获。岛那么小,如果你用一种严密的组织,彼此都很清楚精兵制度,他一破获就全部破获,他马上知道是哪些人。所以当时我觉得这个组织在台湾的特殊环境之下应该是松散的,就像那个被吃的昆虫一样,一次繁衍很多,要一直繁衍,这样子他根本没有办法扑灭你。所以我就跟现在那个黄少岑,说要把细胞分裂。他带人也带得很有经验,我们当然很有默契。我一讲细胞分裂播种,他就把人松散。松散的时候,竹联帮一个堂真的很大。在台湾通常一个最大的角头大概才一两百人。一般的角头有的差不多二三十个人,有的是四五十人,最多的也就是这样。可是竹联帮的一个堂就会到几千个人。”
对于现在外界仍然把他看作是竹联帮的“精神领袖”,陈启礼并不同意这种说法,他说其实从32岁那年起,他就已经离开竹联帮,成为一名成功的商人了。陈启礼身边的朋友,也大多附和他的这种说法。
台湾商人黄朝晴与陈启礼共事多年,“陈董事长现在台湾那边的事情他从来不管,好像以前是台湾教父,虽然是没有人这么再称呼他,但是实际上在台湾他就是有这个分量。人家说他以前是黑道枭雄,但在这里你根本就感觉不出来了,但是你也知道从他的谈吐上有一代宗师的那种风范。我觉得他这个人,或许他佛学的书看多了还是怎么样,心整个都变了,变得很慈善。”
第三部分江湖往事——金边访陈启礼(3)
三次沉浮饱经沧桑
金边华人圈中关于陈启礼的说法很多都相互矛盾,有传闻说他曾经在这里走私军火,但也有人说他完全脱离了黑帮,现在跟柬埔寨的台商一起合作投资一些正当的生意。在柬埔寨的生活,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但是陈启礼也要应付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危机。
1999年他在接受台湾电视台采访时,公开展示了一批枪械,随后他被柬埔寨当局逮捕,并被控以私藏枪支罪而入狱一年多。在狱里的时候他中了风。“我在里面的时候接到我爸爸生病的消息,因为我爸已经八十七岁,这种年龄生病我也知道意味着什么,所以晚上睡觉就想到爸爸从小带着我的各种情形,没办法睡啊。几天以后我就跟小孟说,我说我再想的话一定会中风,才讲完好像两天就中风。”
在陈启礼一生的经历中,这是他第三次入狱,第一次入狱是34年前。1970年7月,外号“赌博郎中”的竹联帮成员陈仁,据传私吞大量钱财,并请求警方保护,竹联帮决定惩处陈仁的“叛帮”行为,结果陈仁在警方的严密保护之下,在西门町闹市区被砍死,事件轰动全岛。凶手张如虹被捕后,指称是陈启礼下达的命令,陈启礼随后被捕,在绿岛监狱服刑5年半。这次的入狱事实上对陈启礼来说很‘冤枉’!
“其实是张如虹在杀人之前,他有打电话到我家。打到我家的时候,我家里面就有人跟他说,动。张如虹就把陈仁杀了。杀了那个时候就很轰动,因为陈仁请求警方保护,三个刑警在旁边他还被杀。这样报纸就登得不得了,就说什么我跟警方挑战,把这个事情渲染得很厉害。其实那个时候我不在家。家里面说“动”的那个人是吴敦,因为那个时候他读政工干校,礼拜天他放假,他就跑到我家里看我,结果我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