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寂寞浅浅笑-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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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我吃饭。”
“一顿饭你就知足了?”
“要不这样,你以身相许好了。”
“我这全城出了名的小三,你也敢要?”
“你敢嫁,我就敢娶,这世上还没有我肖慰不敢做的事。”
“是是是,你肖慰是大爷,可是我不敢惹大爷。大爷,您老想吃点什么?”
肖慰乐呵呵的,“日本料理,我想吃寿司。”
“叫上九九吧,我们三个聚聚。”
“九九那么能吃,你就不怕破财?”
“破财免灾。”
下了班直奔料理店,推开包间门的时候我愣了。
好多的人头。
王路笑眯眯地看着我。
我拧起眉毛,“路路,既然你也来干嘛不让我搭你顺风车?知不知道打车很贵?”
秋水推了推眼镜,“钱浅,要不要这么财迷?”
身后响起一个爽朗的声音,“钱浅不财迷还叫钱浅?我到死都记得这孩子当年就用一块面包打发我。”
肖慰媚眼斜飞,“赵赵,你也不看看自己身价,你也就值一块面包钱。”
方初垂着眼帘,兀自把玩手里的打火机。
我浅笑,云淡风轻。
凤九上来拉我,压低声音,“路路知道你请客,死活跟着凑热闹,这不,一凑就凑成这样了。”
我握了握她的手,扫视一圈,“点东西了没呢?饿,我现在能吃掉一斤刺身。”
肖慰看我一眼,“点了点了,刺身点了两斤,就怕吃不死你。”
王路挤眉弄眼,“死不死我不知道,这吃到她哭是肯定的,钱浅同志那吃芥末的架势,啧。”
“怎么着?不服气?”
“哪能啊,我敢跟您老叫板?明天给我办公室随便弄两只蟑螂什么的,哭的就得是我。”
凤九一记眼刀杀过去,“出息。”
众人大笑,只有方初始终抿唇不语,一脸的莫测高深。
整顿饭吃的无敌诡异,王路肖慰赵钱不停说笑,秋水斯文的抿嘴,凤九一直握着我的手,我则极尽所能地云淡风轻,可还是要避着方初的眼睛。
不是怕,是揪心。
方初一脸平淡的样子让我难受,从前的他不是这样的。
从料理店出来,没有直接回家,打车绕着这座城市漫无目的的兜圈子。
霓虹闪烁,依旧无法阻挡黑夜的窒闷沉重,我觉得无法呼吸。
回来之前我设想过很多,比如遇到旧识,比如翻起老账,比如被恨我的人继续憎恨鄙视。
那时候我以为我是能够承受的。
我想着若我把一切都承受起来,若我在曾经的过往面前把伤口血淋淋地重新撕开,也许,能够彻底除掉恶疾,这样,我就不必在异国他乡的每个夜里冷汗淋漓。
我想重新开始,我希望那些我一直可以遗忘的东西全部掀过去,只有这样,我钱浅才能是一个全新的自己。
可现实总是比想象中来的困难。
我好像没有那么坚强。
我能够承受吴琼的不原谅,我可以对死死纠缠我的李女士冷静凉薄反击,可是面对方初,我的心还是会疼痛的震颤。
为什么面对他的时候,我会觉得有些东西并不是我想放下就真的可以放下?
方初。
犹记得第一天他走进广播站会议室时的样子。
黑色T恤,洗白上面无数漏洞的牛仔裤,很颓废的打扮,却生生被他穿出贵族气。他斜挑着眼睛漫不经心地走进来,声音慵懒却并不无礼,他说大家好,我是方初,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那时候他真的就像个王子,然后他径直坐到我旁边,压低声音勾着嘴角,“想不到有一天会和你共事,咱们还真有缘。”
我嘴角抽搐。
这个时候他的样子又很像个大流氓。
印象里的方初似乎一直都是那样,带着王子的贵气,又参杂着流氓的那股子痞气,虽然多年在国外,可普通话却出奇标准,声线也好,莹润磁性,不像我,天生带着嘶哑。
可是他却说,钱浅,听你读播音稿,总是能够感觉到那么股子苍凉。
那时初认识,他对我有好感,自然是这样说。
可等到最后轮到控诉的时候,便又换上另一说法,他说钱浅,你这个人,从声音到骨子里,都透着冷漠。
他说我够狠,够凉薄。
于是多年后再见,才如此厌恶我。
他是巴不得我永远不再在他眼底出现的吧?可每每又凑到我眼前来自己给自己找不自在。
何苦来。
就好像今天,明知道看到我会让他不愉快,可还是跑了来。
司机绕着A城的主路开了一大圈,终于不辱使命把我送到家门口,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把我递过去的车费塞在口袋里,直到我推门出去,还盯着我的脸。
我视而不见。
下了车掏出烟,背着风口点上,初冬的夜,刺骨的寒。
火机亮光闪烁的当口,我注意到路边停的那辆车。
然后车里灯亮起来,驾驶座上露出一张忽明忽暗的脸,是方初。
我紧了紧大衣领口。
他拉开车门,一步步走过来,狭长的眼睛微挑,“看来你的小日子过的不错。”
“承蒙关心,对付混。”
“我以为李梦的事情会给你造成困扰,看来还是低估了你。不过想想也是,有鼎鼎大名的肖慰在,又怎么可能有事情难为得了你?”
我叹息,“方初,你没必要每次见到我都露出一副恨不得吞了我的架势。”
“看到你招惹到麻烦,我幸灾乐祸一下还不成?”
“成,怎么不成?如果这样不觉得解气,你大可以去开个记者招待会,有多少脏水都冲我泼就好,我没关系。”
“脏水?钱浅,虽然媒体把事实扭曲的不成样子,可你能心安理得地说,这一切真的跟你没有一点关系?”
我挑眉,“有多少关系?那是你们之间的私事,跟我扯不上。我是你们之间的第三者?我从中使了坏?我拿着刀架到李大美人脖子上让她去自杀了不成?李梦的事情咱们大家心知肚明,她那叫自杀?随便吞几粒安眠药,连治失眠的分量都不够,就跑出去到处哭哭啼啼把我拉进去,我掘了他们家祖坟吗?”
方初冷笑连连,“钱浅,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就只有这么一点出息?不转移话题你能死吗?你真不知道我什么意思?你往李梦身上扯什么?现在说的是我和你。”
“我和你?我和你有什么关系吗?方初,过去了那么多年,现在还来翻旧账,很没意思。”
“我倒不觉得,我觉得我方初和你钱浅翻旧账是顶有趣一件事,怎么,你怕?”
“是,我怕,我只想安安静静过点安生日子,放过我对你来说就这么难?”
“放过你?因为我不是你的那杯咖啡,所以让我撒手?不管你是喜欢黑咖,还是喜欢清茶,我告诉你,你想跟我断得彻彻底底,不可能。”他瞪着我,“长这么大,我方初还没被人那么狼狈地甩过,钱浅,既然你敢回来,就应该做好了与我纠缠的十足准备,我留在这个地方这么多年,不为其他,就等着你回来的这一天,我们之间的账,需要好好清算。”
一句话驳得我哑口无言。
我看着他,良久叹息,“从你第一天和秋水跑来说要住我这里我就知道了,有多少账你来算就是。”
他抬手狠狠捏住我的下巴,“那么就从今天开始吧,从今天开始,我要把我从你身上失去的,完完全全讨回来,这场游戏,最开始是你叫停,那么今天既然我是债主,你便失去叫停的资格,等我什么时候觉得满意了,自然放掉你。”
说罢抬脚先我一步进了门。
他居然已经配好钥匙。
什么时候的事?
有钥匙干嘛不进去?
是不是在大门口和我叫板更有气势?
原来他对我的憎恶,比想象中要深。
第 30 章
凤九问我,“钱浅,你和方初到底什么意思?”
我叼着烟,手指摩挲咖啡杯,“能有什么意思?方初说我欠他,所以找我讨债。”
凤九柳眉倒竖,“你欠他?凭什么是你欠他?就因为当年是你甩了他?有什么了不得?男女之间谁规定开始了就必须一直继续?谁规定他方初和人交往就只能他有资格叫停?浅浅,你太迁就他了。”
我笑笑,“当年确实是我有错在先,明明没有可能,可还给他希望,结果等他满怀希望来了,我又转身跑了无影无踪。方初太骄傲,不是放不开,他只是想找回场面,面子对我来说不值钱,不如给他。”
“你不介意?”
“有什么可介意?九九,早在我十七岁的时候,我就已经不介意这些有的没的东西了,这世上让人伤心的东西太多,但是让我伤心的,几乎不再有。”
她一把抱住我,“浅浅,不要把自己关起来。”
“人家说关上一道门,上帝会为我们同时打开一扇窗,九九,我在等那扇窗户,这也是我会回来的目的。我不怪我妈离开,吴琼他好了,我也不再心心念念给他的伤害,他家那个老女人再说什么我也不会关心。我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你和肖儿都过得好,方初也可以过的好。方初恨我,我希望极尽所能把他的恨意填平,如此,我才能真正把过去放下,重新开始。我只是再为自己开始新生铺路减负,我不想再背包袱,负重前行,真的很累。”
她叹气,揉我头发,“如果你觉得这样是对的,那就去做,我和肖儿一直在你身后。”
“我知道,九九,这些年,谢谢你。”
凤九骂我,“别跟老娘玩这么文艺。”
我一脑袋黑线。
这孩子,总是这么的……豪爽。
我就这样和方初住到了一起。
很诡异的相处方式。
他说钱浅,既然要还债,就拿出点诚意,躲来躲去有什么意思?我知道你不是非要住实验室不可。
我于是不再住实验室,安安分分住在别墅区。
从前,和他也是一起住过的。
那时的他很温柔,想方设法对我好,每天早早爬起来准备早餐,房间的卫生也是他来打扫。那时租住的房子不大,但是'炫'舒'书'服'网'温暖,不像现在,到处的空旷,空荡荡的让人心酸。
如今他坐在一楼大客厅的沙发里,翘着脚握着遥控器看电视节目,手机短信铃不间断地响,打电话的时候也是格外嚣张,楼上都能听到他调戏对方的声音。
我趿拉着拖鞋穿过他身边去厨房冲速溶咖啡。
烧上水,对着电水壶发愣,水壶里的水很快便开始咝咝响。
夜里的教授别墅区,安静的死寂,好像是被丢弃在荒滩上的孤魂,飘荡的没有支点。
思绪又开始凌乱。
好似梦境一般,很多东西汹涌而来,真实,却又让人窒息。
我想起从前和方初一起的那些日子。
和方初真正开始,我已经读大二。
建筑系的课程很紧,理论课已经结束,每天无休无止地画图设计,设计画图,中午还要赶着去广播站,周五的下午,照例的要参加站内会议。
整个人忙得像一只陀螺。
肖慰总说我,他说大家都是一样读大学,凤九和你一样都读建筑,人家朱凤九同志照样在校电视台玩得不亦乐乎,怎么你就看起来这么累?天天搞得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每每他这样说的时候,我都只是笑。
并不是没有空闲,只是我喜欢让自己忙。
不停忙碌,才不会多出心思想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