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理论-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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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了配电室的小房间，找到了配电板。他心里还在想，这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如果我是一个美国的纳税人，肯定会感到义愤填膺的。
　　他轻轻地按下开关，整个建筑立刻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然后，西蒙不无得意地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副红外线热成像眼镜，就好像拿出了一个新玩具。他打开这个双筒眼镜上的开关，把它戴到头上，然后调整好头带，使它紧紧地固定在眼部的位置。这种眼镜比美国陆军使用的夜视镜要好，在技术上更加优越。夜视镜通过增强微弱的可见光来达到可视效果，没有光则什么也看不见，而热成像眼镜能够显示出任何发热的东西，因而能够在完全黑暗的环境中使用。在他的眼镜里，房间里发热的计算机和监视器明亮地呈现出来，而冰凉的钢制门却是漆黑一片。他很容易地找到了通向楼梯的路，因为刚刚熄灭的日光灯仍然散发出微弱的热量，他只需跟着它们走。西蒙在黑暗中微笑起来——他太喜欢新技术了。现在，他已经准备好猎捕他的猎物，那个让他觉得好像一只受惊的小鸟一样、身材匀称而健美的囚犯。
　　

《终极理论》第三章（9）
他刚刚走下两段楼梯，就听到了脚步声。于是，他毫无声息地返回到楼梯的平台上，居高临下把“乌兹”对准了下面的楼梯入口。几秒钟后他看到三束手电筒的光芒沿着走廊而来。严格地说，这也不能怪特工们犯了错误，在漆黑一片的建筑物里，不用电筒他们还能用什么呢？但是无论用不用，其结果都是一样的。　在西蒙的红外显示镜上，他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支发热的手和这只手里握着的一个明亮的圆柱体，而那张鬼一般的脸就像在发光油漆里浸透过一样闪闪发亮。手电筒的光柱还没有照到西蒙的身上，他已经将两发子弹射进了这个特工的脑袋。
　　一个粗哑的声音大声叫道：“关掉手电筒！”两束手电光立刻消失了。西蒙不声不响地溜下楼梯，跨过死亡特工的尸体，伸出头向走廊里看去。两个身影蜷缩在一个角落里，一个大约在10米开外，另一个在其身后稍远一点的地方。离他较近的特工摆出了射击的姿势，双手握着手枪迅速地左右晃动，在黑暗中寻找随时可能出现的目标。红外成像的图像十分清晰，西蒙甚至清楚地看到了特工煞白的脸上流下的汗水，它们由于温度较低而呈现出一条条灰色的痕迹。西蒙一枪打中了这个可怜家伙的前额，但是还没等他解决第三个特工，一颗子弹就从他的右耳旁呼啸而过。
　　西蒙立刻缩进拐角后，躲过了接踵而来的第二颗子弹。第三名特工不停地朝他所在的方向盲目射击。西蒙想，这家伙还不错，至少有点儿勇气。他等待了几秒钟，然后探出头向走廊那头窥视，希望确定敌人的位置。那个特工已经侧身站到了走廊边上，这样可以缩小自己的目标。西蒙从红外线显示出的图像上看到了一个强健的身躯、两条柱子般的腿和一对硕大的乳房。他正准备举枪又犹豫了——这是一个老太婆！年纪大得可以当他的奶奶！就在他犹豫不决的这一刹那，那个女人又接连向他射出了三发子弹。
　　他立刻紧紧地贴在墙壁上，乖乖，还真悬哪！他举起枪准备还击，但是老太婆却转身消失在走廊拐角的后面。
　　这一来，西蒙愤怒了。这老女人羞辱了他，他必须追上她！于是，他沿着走廊轻轻向前走去。可是，还没有走出多远他就听到身后某个地方传来模糊的叫喊声。他立刻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又听到了另一声叫喊。声音虽然比较远，但是清晰可辨，是一个男人在大声呼喊，声音透过墙壁在整个大楼里回响：“霍雷，我知道你听得见！打开这该死的门！”
　　西蒙极不情愿地放弃了他想追杀的那个女人，以后再收拾她吧。目前，他得先干活儿。
　　*　　　　*　　　　*
　　大卫刚刚把手伸进露西尔的外套，所有的灯都灭了，他就像一个被人当场抓住的扒手，一下子愣住了。站在门外看守的霍雷特工，也对突如其来的黑暗感到吃惊，大卫清楚地听见他骂了一声“狗娘养……”，又突然闭上了嘴，不再发出任何声音。
　　大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心中想到：好吧，这也无所谓，无论有没有灯光我都必须从这里出去。他从露西尔的衣服口袋里拿出那个银制的酒瓶，把他轻轻地放到桌上，千万不能弄出一丁点儿声响。接着，他伸手继续向口袋底部摸去，掏出了露西尔的“芝宝”打火机。他正要打燃打火机为自己照明，突然想到霍雷很可能发现从门下的缝隙透出的光亮。不行，大卫不得不在黑暗中完成他要做的事情。他把打火机也放到桌子上，牢牢地记住自己摆放的位置，然后伸出手摸到了“超级喷水枪”。
　　他为自己感到庆幸，因为他现在已经能够相当熟练地摆弄这把水枪。几小时前同乔纳一起玩耍时，他至少向这支水枪的储水仓里灌过十几次水，现在他可以仅凭手的感觉轻易地找到储水仓的盖子。一想起下午同乔纳在一起的情景，他不禁腹中一阵抽搐，不知道是否还能够再见到自己的儿子。这样不行，他默默告诫自己，决不能分心，必须全身心地继续做下去。
　　

《终极理论》第三章（10）
他拿起银酒瓶，拧开盖子，感觉到里面可能还剩下七八盎司酒，而且正如露西尔所说这几乎就是纯酒精，因为当他往“超级喷水枪”里倒酒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明显地感觉到了酒精的刺激。但是，这一点儿酒精够用吗？要让水枪的第二个储水仓获得足够的压力，他至少也需要一品脱液体。妈的！
　　尽管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他还是闭上了眼睛以便清醒地思考。在桌子上应该还有两个“迪克西”纸杯，如果把酒精稀释到50％的浓度，它仍然可以燃烧。于是，他小心翼翼地在桌子上摸索，找到了其中一个纸杯，把水中的烟头取出来，再把大约三盎司的水灌进了储水仓。接着，他找到了第二个纸杯，又灌入了三盎司左右的水。现在，他可以冒险一试了，他祈祷着水枪能够获得足够的压力。
　　大卫把储水仓的盖子紧紧地拧上，然后开始轻轻地泵气。他在黑暗中想象着酒精和水的混合液体正被注入第二个储水仓，开始挤压仓里的空气分子。当他拼命打足了气以后，他开始旋转枪口的喷嘴，把它拧到了“喷射”的位置上。只有当酒精成喷雾状喷出的时候，才最容易燃烧。然后，他又伸出手在记忆中的位置上摸到了“芝宝”。就在他正要抓起打火机的时候，他听到了大楼走廊上传来两声刺耳的声响，那是枪射击的声音。枪声的惊吓使他的手一抖，把打火机碰到了桌子下面，带着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滑进了黑暗的深处。
　　大卫觉得整个房间都塌了，他好像一个在黑暗的大洋深处挣扎着行将淹死的可怜虫。他无奈地盯着“芝宝”滑落的方向，仿佛看着一个黑暗的无底深渊。他不得不四肢着地，摸索着向前寻找。他一寸不漏地从桌子边上一直摸到墙角，双手在冰冷的油毡地面上左右来回摸索，但就是找不到那该死的打火机。
　　从走廊里再次传来了更多的枪声，而且离他越来越近。大卫发疯似的继续摸索，甚至把手指伸进每一个角落。上帝啊！它到底在哪儿？紧接着，他的头“彭”的一声撞到了一把椅子。当他最后摸索到桌子底下时，终于摸到了那个“芝宝”打火机！
　　他双手颤抖着打开打火机的盖子，拨动了火轮。火苗像一个小精灵似的突然蹿了起来，这真是上天赐予的一个小小的奇迹！大卫站起身来，抓起“超级喷水枪”并把它指向门口。当他把点燃的“芝宝”打火机举到水枪的塑料喷嘴前的时候，他听到了又一轮射击的声音，但是这一次他已经不再畏缩了。他朝门外大声吼道：“霍雷！快开门！你必须让我出去！”
　　“闭嘴，混蛋！”门外传来霍雷的回答，他尽量压低了他的声音。
　　很显然，霍雷不想引起在附近射击的人的注意，不管这个人是谁。但是，大卫却明显感觉到，那些人反正是要来的。他怒吼道：“霍雷，我知道你听得见！打开这该死的门！”
　　几秒钟过去了。大卫盘算着，霍雷正在准备开门，而他自己所站的位置太危险，必须向侧面移动几步，因为霍雷已经没有选择，一旦开门就是为了杀死大卫。
　　接着，门开了，大卫立刻扣动了水枪的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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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蒙来到了走廊上的一个交叉口，在红外线显示屏上看到了另一个联邦特工。这个人站在一个房间的门外，一只散发着热量的手正抓住门把手，另一只手握着一只手枪。西蒙感到有些好奇，一面用“乌兹”冲锋枪对着他，一面悄悄地移动到离那个人更近一些的地方。这个特工像一个神经紧张的求婚者，愣愣地在那里站了好几秒钟，口中不停地嘟囔着：“狗娘养的，狗娘养的！”像是在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然后他打开门，并伸手到衣服口袋里掏手电筒。就在这个时候，一股耀眼的火焰从门里面突然喷射出来。
　　灼热的火焰在他的夜视镜上扩展开来，迅速填满了各个角落，把整个矩形的显示屏变成了一片耀眼的白色，他什么也看不见了。他立刻扯下夜视镜，用双臂保护着自己的头，蹲下身体缩成一团。那一定是某种喷火装置，但是闻起来即不像汽油也不像白磷，更像是家酿的伏特加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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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理论》第三章（11）
火球在一两秒钟内便消失了，地上仅留下了点点滴滴的液体冒着淡蓝色的火苗。那个倒霉的联邦调查局特工摇摇晃晃地向后退去，接着倒在地上像一截木头一样打起滚来，企图以此扑灭外衣上的蓝色火焰。
　　紧接着，西蒙听到一连串急促的橡胶发出的吱吱声。当他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吱吱声已经从他身边一路响了过去——是那个囚犯的胶底运动鞋发出的声音！西蒙本能地举起“乌兹”枪对准脚步声迅速远去的方向，但是他却不敢开枪，他必须活捉这个人。于是，他赶忙站起身来，开始沿着漆黑的走廊一路追下去。当他跑到离目标仅有几步之遥，眼看就可以把那个人扑倒在地的时候，突然听到某个东西喀啦啦地掉到了地上，像塑料和空洞的物体所发出的声音，紧接着他便一脚踩到了这个东西上，身体突然失去了平衡。他踉踉跄跄地向后倒去，脑子里同时意识到那就是那支该死的水枪，接着他的头撞上了身后的门框。
　　他直挺挺地躺在黑暗中，脑袋一阵眩晕，直到10秒也许15秒钟后他才睁开了眼睛，眼看着那个身上仍然冒着烟的联邦特工从他身旁跑过，向逃窜的犯人追去。西蒙禁不住想，这真是个十足的美国傻瓜，执著而鲁莽。西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使自己的大脑能够清醒一些，然后站起身来，把热成像夜视镜重新戴到头上。显示系统已经自动重新设定，恢复了正常的功能。他从地上捡起“乌兹”冲锋枪枪，沿走廊大步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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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卫一头冲进了黑暗之中。他什么都不想，一心只想逃命。“超级喷水枪”从手中滑落后，他听见了身后有人重重摔倒的声音，但他没有回头看，只是继续向前奔跑。他一边跑一边再次点燃了“芝宝”打火机，晃荡的火苗照亮了身边一小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