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理论-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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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理论》第七章（8）
他正嚼着索然无味的鸡肉，却听见有人敲门。他艰难地把鸡肉咽下肚里，问道：“谁呀？”随即，他的幕僚长走了进来。然而，他还来不及开口，国防部长又冲了进来，并且迅速跑到了幕僚长的前面，垂着那颗攻城锤似的方脑袋对他说道：“我们得谈谈。”
副总统示意幕僚长离开办公室并把门关上。国防部长大步从房间中铺着柔软坐垫的椅子中间穿过，差一点打翻了放在茶几上的蒂芙尼台灯。这个人是一个行为粗俗、性情暴躁而又极端自信的家伙，但是，他也是整个政府机构中少数几个副总统可以信赖的人之一。他们俩自从尼克松时代就开始合作共事。副总统问道：“又怎么啦？巴格达又发生爆炸了？”
他摇摇头回答说：“‘快捷行动’出问题了。”
副总统把餐盘推到一旁，感到胸膛中一阵疼痛。然后，他质问道：“我记得，你说过一切都在你的控制之中。”
“都是该死的联邦调查局的错，他们已经两次把事情搞砸了。”国防部长摘下无框眼镜，拿着它拼命地戳着空中。“先是放跑了人犯，因为他们把他带到了一个毫无防御能力的建筑物里。接着，他们又让另一个目标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因为他们把监视行动搞得一团糟。现在好了，两个目标都在逃，而联邦调查局对他们在哪里却一无所知！”
副总统胸膛里的疼痛开始加剧，好像有人在他的胸骨下按上了一颗图钉。他问：“这两个目标是什么人？”
“都是教授，可能都是些极端自由主义者，而且像狡猾的兔巴哥一样怎么都抓不到他们。我看，他们八成同基地组织是一伙的，要不就是拿钱为伊朗人卖命的。总之，联邦调查局毫无线索。联邦调查局局长居然派了一个女人负责这次行动，这也是问题之一。”
“她叫什么名字？”
“帕克，露西尔·帕克。我不了解这个女人，只知道她来自得克萨斯州。不过，这很说明问题。她大概同我们的‘牛仔统帅’有什么瓜葛。”说着，他向左边也就是椭圆形办公室的方向歪了歪头。
副总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希望能够压住胸部的疼痛。“快捷行动”是在大约一周前开始的，当时，国家安全委员会在对因特网的监视过程中捕捉到了一个非常古怪的信息，那是一个满篇都是加密语言和奇怪方程式的电子邮件。追查发现，这封邮件竟然发自苏格兰格拉斯哥市的一所精神病医院。一开始，国家安全委员会以为这封邮件不过是一个疯子的天才发明。但是，委员会的一个分析专家出于好奇心对这个电子邮件进行了研究，结果发现邮件的作者竟然是一个曾经同爱因斯坦一起共事的前物理学家。那些方程式只是一个十分复杂的理论的部分内容，但是其价值已经足以使国家安全委员会立即成立一支特遣队去寻找这个理论的其余部分。据专家称，这个理论可以为美国的反恐大业提供一种非常强大的新式武器。
但是，根据副总统从政40年来的一条重要经验，政府文职人员对迅速处理这样的难题是无能为力的。当国家安全委员会把特遣队成立起来的时候，四个情报来源目标中的三个已经死亡。不仅如此，某个外国政府或者恐怖组织也在追逐这个理论。根据反恐专家目前的判断，一旦这个理论落到错误的人的手里，其后果将是灾难性的；而按照国家安全委员会备忘录中的说法，那将使“”事件看上去就像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冲突。副总统问道：“那么，你有什么计划？我想，你跑到我的办公室来，肯定是另有原因的吧？”
国防部长肯定地点了点头，说：“我需要得到总统的授权。我希望把三角洲特种部队用于保障国内安全的行动，让他们在边境线上巡逻，积极追捕我们的目标。现在是五角大楼全权接管整个行动的时候了。”
副总统考虑了一下，从技术层面上讲，《地方保安队法》禁止军事单位参与美国本土上的任何执法行动，但是在国家紧急情况下也是可以有例外的。他回到道：“就算你现在得到了授权，你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把部队部署到美国本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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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极理论》第七章（9）
“三角洲特种部队目前在伊拉克西部地区。我可以在12小时之内把他们全部空运回国。”
* * *
大卫等一行四人沿着19号公路往南驶去，这时正穿越西弗吉尼亚州绵延起伏的山区。时间刚到下午6点的时候，从迈克尔的“游戏男孩”中传出的模拟枪声突然停止了，游戏机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咻”的声音，接着一个合成的声音宣布道：“晚饭时间到了。”大卫回头朝后座上看去，发现迈克尔终于抬起了头，把目光转向了他身边打瞌睡的古普塔教授。男孩对他说：“爷爷，晚饭时间到了。”
这是大卫第一次听到这个孩子说话，他的声音就像“游戏男孩”发出的声音一样干脆和不带感情。迈克尔和他爷爷都长着同样浓密的眉毛和杂乱无章的头发，大卫轻易地就看出了爷孙俩的相似之处，但是迈克尔的不同之处在于那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和呆滞麻木的表情。孩子又叫了一声：“爷爷，晚饭时间到了。”
古普塔眨了眨眼睛，又用手挠了挠头，然后向前排座位俯过身去，先看看正在开车的莫妮卡，接着又看看坐在一旁的大卫，然后说道：“对不起，你们车上会不会有什么吃的东西？”
大卫点点头道：“我们今天早上买了一些吃的。”他拿起莫妮卡在宾夕法尼亚收费高速公路的休息站买来的一塑料袋食品。“我看看还剩下些什么。”
当大卫在塑料袋里翻看剩余食品的时候，莫妮卡的眼光从前方的路上转到了后视镜上。在过去的两个小时里，她一直紧张地注视着路面上的情况，观察是否有警车出现。现在，她暂时把注意力放到了古普塔和他孙子身上。她问教授：“电脑游戏会告诉他什么时候吃饭吗？”
“是啊，是啊。”古普塔回答说。“我们在‘战地勇士’的程序里设置了吃饭的时间，到时候它就会自动停机半个小时。当然啦，晚上也会停机。要不然，迈克尔就会一直玩到身体崩溃时为止。”
大卫在塑料袋的最下面找出了一个用塑料盒包装起来的火鸡三明治，问教授：“您孙子吃火鸡吗？”
古普塔摇摇头回答说：“不，他不吃火鸡肉。你那儿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没什么了。还有一袋炸土豆片和几个“斯耐克威尔”曲奇。”
“哦，他喜欢炸土豆片！但是必须有番茄酱，而且必须是每一片不多不少正好两滴，否则他就不吃。”
大卫把火鸡三明治扒拉到一边，终于找到了几袋番茄酱，多亏莫妮卡随手把它们扔进了袋子里。他把番茄酱和炸土豆片一起递给古普塔教授。
教授高兴地说道：“好，这太好了。你知道，迈克尔对食物非常挑剔，这也是自闭症的另一个典型症状。”
古普塔打开炸土豆片的纸袋的时候，莫妮卡再次向后视镜里看了看，然后紧闭双唇，表现出一副的不以为然的神情。她认为，土豆片和番茄酱并不能构成一顿真正的晚餐。她又问教授：“就您和迈克尔一起生活吗？”
古普塔从袋子里取出一片土豆片，在上面挤上了一滴番茄酱，回答说：“哦，是啊，就我们俩。不幸的是，我妻子26年前就去世了。”
“您没有找个人帮助您照看孙子吗？比如保姆或者护士助理什么的？”
“没有，我们自己对付着。其实他并不是多大的麻烦，你只要习惯了他的生活规律就好办了。”古普塔说着又在土豆片上挤上了第二滴番茄酱，然后把它递到孙子的手里。“当然了，如果我妻子还在世，事情就会简单得多。汉娜照料孩子特别在行。我敢肯定，她要是活着，肯定会全身心地去爱迈克尔。”
大卫胸中不禁涌起对老人的怜悯之情。当年他为创作《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采访古普塔的时候，教授向他讲述了自己在爱因斯坦去世后的那些岁月里发生在他身上的一系列悲剧。首先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一个年仅12岁的儿子死于白血病。几年之后，汉娜·古普塔生下了一个女儿，而这个女儿又在一次车祸中受了重伤。到了1982年，也就是教授刚刚放弃物理学研究、开始创建那个后来使他成为百万富翁的软件公司的时候，他49岁的妻子又突发中风而撒手人寰。在采访过程中，阿米尔曾经把她的照片拿给大卫看，至今他还清楚地记得她的模样——一位黑头发的东欧美女，身材苗条，表情严肃。
《终极理论》第七章（10）
在采访中，古普塔还提到了她妻子的其他事情，一件隐隐约约令人心酸的事情，但是大卫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他在坐椅上转了半个圈，转身面对着教授问道：“您的妻子也是普林斯顿大学的学生，对吗？”
老人正往另一片土豆片上挤番茄酱，他抬起头看看大卫说：“不完全是。她参加过普林斯顿大学物理系举办的一些研究生研讨会，但是从来没有在那里注册上学。她本来在科学方面具有极高的天赋，可惜战争中断了她的学业，所以她并没有获得任何正规的学术文凭。”
现在，大卫记起来了。汉娜·古普塔是纳粹大屠杀的幸存者，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在爱因斯坦的帮助下来到普林斯顿大学的犹太难民之一。爱因斯坦曾经倾尽全力为尽可能多的欧洲犹太人提供帮助，包括资助他们移民美国并且为他们在大学实验室里找一份工作。汉娜和阿米尔就是这样被联系在了一起。
古普塔继续讲道：“真是啊，直到今天，一想起那些研讨会我就感到心里热乎乎的。汉娜当时坐在后排，教室里的每一个男人都不时偷偷地向她张望。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我们彼此竞争得很厉害。包括雅克和汉斯也都想得到她的芳心。”
“真的吗？”大卫的兴趣立刻被激发起来了。在以往的交谈中，古普塔从来也没有提到过在爱因斯坦的助手中间曾经发生过罗曼蒂克的竞争故事。
他问道：“竞争有多激烈？”
教授意犹未尽地微笑道：“噢，谈不上激烈，因为在雅克和汉斯还没有鼓起勇气向汉娜表白之前，我已经同她订婚了。感谢上帝，我们几个后来仍然一直保持着亲密的朋友关系，汉斯后来还成为我两个孩子的教父。汉娜死后，他对我女儿更是呵护有加。”
大卫觉得这个故事太美妙了，他真希望自己当年就能够得知这个故事，并把它写进他的书中。但他刚刚想到此，就立刻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愚蠢。无论对《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还是对其他所有爱因斯坦的传记作品来说，真正最大的遗憾是漏掉了这位伟大的物理学家发现统一场论这一惊世的创举。
他们继续行驶了几公里以后，向西转到了县第33号公路上。这是一条盘绕在崇山峻岭之中的单车道公路，尽管离天黑还有一个多小时，覆盖着茂密树林的陡峭山坡却使道路处在昏暗的阴影里。窗外，偶尔会看到一辆饱经风吹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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