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食全酒美-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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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江小舟越行越远的身影,绿衣男子将眼眯成了两弯新月,轻声呢喃道:“当真是个有趣的人!”
回到自己的帐篷要经过树林的边缘部分,江小舟刚踏入林子就见一个人影从颗粗壮的树干后转出来。还没等他看清来人,对方倒是先打起了招呼:“曲合公子,这许多的东西,为何不找人帮你?”
清脆而熟悉的声音,恬淡而熟悉的表情,俊秀而熟悉的相貌,苏白慕一如既往地呈现出风神玉骨般的雅韵。
能在这里遇上苏白慕,有些出乎江小舟的意料。比起龙沙,他更喜欢行为举止表现得清修如鹤的苏白慕。所以他微笑点头道:“苏公子,真巧。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你。”
苏白慕看着江小舟友善的表情,不吝啬地报之淡淡的笑容,然后以不由江小舟拒绝的力度拿过了他手里的一只兔子,“走吧,正好我也散完步了,同你一起回去。”
苏白慕的鼎力相助让江小舟感到心窝子里流过一泉暖流。打从昨天中午开始,江小舟就觉得自己有种被排斥在外的感觉,仿佛又回到了刚穿越那会儿,周遭的一切陌生到令他有些畏惧。
所以江小舟也不再客气,任由苏白慕白如凝玉的手提着深红色的兔子,和自己并肩往回走。
苏白慕故意落后了江小舟半个身体,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往湖泊的方向望去。此时已离着湖泊有一定的距离,即便湖边有人,也只能看到一个依稀的轮廓。苏白慕微微皱眉,旋即立刻扭头,跟上了江小舟的脚步。
两人四足缓缓而行,江小舟不急,苏白慕更表现出悠闲的姿态。秋风徐来,吹得原本深绿色的树叶镶上了一层金黄边。地上已有些许落叶静静躺着,两人的脚步搅乱了一池静谧,也带来了不一样的生气。
因为长时间的沉默,江小舟心中竟慢慢生出尴尬。于是,他随口问道:“苏公子,来了这几天,怎么没看到你去打猎?”
话刚出口,江小舟就知道自己选错了话题。因为他看见苏白慕的表情顿为一僵。虽是极短的瞬间,但已足够让江小舟懊悔不已。
苏白慕略低下头,只留给江小舟一个神情模糊不清的侧面,缓声道:“我不会打猎,也不喜杀戮。我来只是为了这片与帝都不一样的旖旎风光。”
听苏白慕如是说,江小舟才想起,他最拿手的就是作画。估计平时老被李肃昭关在府里憋屈坏了,借着狩猎的机会出来透气顺便采风。
“今晚你打算给皇上做怎样的野味?”苏白慕很快就恢复了脸上的神采,随意问道。
江小舟自信地笑笑,“我已经准备好一半了,打算做两种口味的獐子肉。到时候给你留些尝尝。”
有些意外地,往日里十分喜爱江小舟手艺的苏白慕竟轻轻摇了摇头,“不必了。”随即他抿唇安静着放缓了脚步,举目眺望了起来。那表情像是在回忆,更像是在探寻。就在江小舟忍不住想开口的时候,就听见苏白慕用一种轻得几近耳语的音量道:“其实獐子肉不放料,白味烤着才最香。”
看苏白慕的表情,江小舟下意识觉得他应该不是在和自己说话,也就没敢搭话岔。一时间,两人再度陷入了先前的沉默。
不知不觉他们接近了李肃昭的“地盘”。苏白慕发现书着斗大“寿”字的锦旗已在抬眼之间,就将手里的兔子递还给了江小舟,“我还想四处走走,你去忙你的吧!”
江小舟应声接过,谢别了苏白慕后匆匆回到厨房。
忘记了哪位老大曾说过,世界上最公平的就是时间,给每人的一秒钟都是一样长。但是江小舟总觉得有的时候时间就像是学会了缩地法,跐溜一下就蹦出好远。等他做好准备工作,将一大锅薏仁绿豆粥熬得黏稠,沙漏显示已接近酉时。逐渐西坠的斜阳染红了一切能照耀到的人和物,皇上所说的晚膳即将开始。江小舟看了看天色,终于得空回自己帐篷换了件衣衫。
酉时一刻,有内侍来传命,让江小舟前去皇上的帐篷做饭。一群禁卫军手提肩抬,把李肃昭的厨房几乎搬了空。倒不是皇帝那里穷得连锅碗瓢盆都没有,只不过江小舟喜欢使用惯的器物,这就和主场作战容易取胜的道理一样。
在一片比足球场还大的空地上,数堆篝火已经燃起。按着江小舟的意思,两堆篝火上分别搭着不同的烤架,烤架的两边都有受力的支架,区别就是一个在火苗上方横了根粗木条,一个则是架了个类似于栅栏的木器。
取出一只去了毛皮和内在的獐子穿在木条上,江小舟指导周二牛如何看火头转动獐子,以免生熟不均,然后他自己拐进了御厨们专用的厨房。
要说皇帝用的东西还真是和民间的不一样。光是用来盛菜的盘子就有七、八套,做饭用的调料装在布袋、罐、钵等器物内,立满了一个五层的竹柜。
江小舟羡慕地看了几眼,然后开始专心干自己的活儿。
烧开水,将少量冰糖卸化,再加入豆豉酱和清酱翻炒成浆,江小舟手脚麻利地将已经去了血水的兔子肉块放到里面,加上葱姜花椒去腥,再加足量的酒和秋油盖过肉块,加盖用急火催上一会儿。看着大量雾气从锅盖的边缘冒出,他就立刻改用文火慢焖。
到了这程度,剩下的就时间问题,只要中途不开盖,焖上大半个时辰便能装盘。用这种方法做出的兔肉有形而骨酥,色淡而味浓,肉质松嫩,烂而不糜,提筷骨落,很适合斯文人士进食也要讲究仪表姿态的爱好。
干完这头,江小舟急忙忙走到空地上,查看干烤的獐子。周二牛知道今晚这顿饭非比寻常,所以将江小舟的指点全都牢记在心,烤得极为仔细,令江小舟看着频频点头,放心地将这只獐子交给他处理。
来到另个一烤架前,江小舟拿出了从另一只獐子上切下的肉片平摊在木架上。这些肉片大都是两指宽,江小舟事先用清酱、花椒、八角、紫苏、桂皮、麻椒、冰糖、蒜泥、姜片和葱段腌了一个时辰。再用果木制成的木炭慢熏一个时辰,等肉片呈干湿参半后放在阴凉处存着。现在这些肉片要边烤边刷三合油(即少量芝麻油、秋油和陈醋混合成的调味油),用大火烤至皮色绛红,便可上桌。
随着各色野味逐渐散发出惹人垂涎的香味,秋猎的传统保留节目——皇室野餐夜宴也进入了开席的最后准备阶段。三位皇子和李肃昭分别达到会场,静候当今天子李殷正。戌时刚过,身着轻袍软褂的李殷正翩然而至。
在金銮殿上皇帝面南背北,出了金銮殿也一样。李殷正的案桌前是片空地,燃着照明的篝火,要是大家有兴致,还能看个歌舞表演。其他则是像上朝一般,分左右两边面对面落座。等李殷正说完开场白,众人举杯尽饮之后,红焖兔肉刚好出炉。江小舟本想完全当个幕后英雄,哪知李殷正一道皇命下来,指定要他上菜,不得已之下,他只能找人帮着照看烤肉,自己端着一大盘子的兔肉来到了宴会中间。
野兔肉做熟后本就香气浓重,加上江小舟的精心烹制,更将其发挥得淋漓尽致。江小舟走了一路,兔肉的香味飘了一路。凡是闻道这股食香的人纷纷自动吞着口水,连贵为天子自认尝过龙肝凤髓的李殷正亦不能免俗。等到内侍尝完示意无毒后,他迫不及待地举起筷子夹了一块,发现骨肉竟是自动分离,肉丝根根绛红色,入口后肉质酥而不糜,不同程度的咸味不断扩散出来,惹得唇间泌出更多口水,险些不及吞咽。
“好!好!好!”李殷正的三声叫好,让江小舟长长出了口气。毕竟第一次给皇帝老儿做吃的,不熟悉他的口味,要是做得不合他的心意,丢人倒没什么,惹恼了这位大爷可真会吃不了兜着走。
有了第一道菜打底,江小舟顿时平添了十分的信心。等皇帝吃过,内侍们将兔子肉一一分给其他列席的人品尝。趁着这功夫,江小舟偷眼瞟向一个人,不曾想那人竟和他有着一般心思,几乎是第一时刻就回望了过来。发现江小舟在窥视,他立刻报以招牌式的微笑,却是吓得江小舟立刻别开了视线。
其实打从靠近这片禁区,江小舟就发现席上的熟人可不止李肃昭和李殷正两人,今天上午在湖边遇到的绿衣男子赫然在席。只不过他现在换了身缎面的锦袍,贵族派头尽显,完全没了上午和蔼的平民气息。见到此情此景,再回想起当时邂逅的细节,江小舟约莫猜到了那人真正的身份。八九不离十,这位应该就是腿脚行走不便的瘸子皇子——慧王李肃暄。
在江小舟脑筋急转的时候,其他人也都尝完了第一口,不得不说,不管江小舟做得味道如何,只要有李殷正的表态保驾护航,就是大家觉得如嚼干蜡,也会交口称赞,更何况江小舟做得是的确好吃。
按着钟点算,干烤的獐子已经可以端下火。有人将一整只獐子和江小舟用独家秘方调制的“五味香粉”全都送了上来。江小舟看着托盘半天,发现内侍们忘了拿切肉的刀,于是就想回去取。哪知他刚给李殷正说这茬,就听身后有人朗声道:“大胆,你不过一介平民,有何资格在皇上面前挥动利器。若是惊扰了圣驾,你该当何罪?”
江小舟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娘个腿儿的,不让用刀,难道让他用手撕?他也管不得李殷正的反应,径直转头看向说话人。只见那人坐在李肃暄身边,眉眼间和李肃暄有几分相似,但因为面颊长的过于方正,鼻梁低,看着有点像块麻将牌。
“麻将牌”见江小舟胆敢直视自己,原本就已经瞪成铜铃的眼睛睁得更大,掩不住的轻蔑从他眼角眉梢冒了出来。
李殷正见二皇子益王李肃昀的话大煞了之前的气氛,忍不住暗自皱眉。可还没等他说话,就见席尾有人缓缓站了起来,“二哥说的极是。家中仆从口不择言,有冒犯天尊之嫌,皆是我管教无方之过,若是有罪名,我愿一力承当。”
见李肃昭为了个厨子挺身开脱,李肃昀的气焰顿时消了很多。他换了张脸面,扯着笑摇头道:“肃昭言重,我只是一心想着皇上,这里不比在京城,凡是还是小心为是。按规定,只有四品以上带刀侍卫方可在驾前配刀,这位厨子无官无品,自是不能用。”
见对方客气,李肃昭自然也不会不知趣。他走到江小舟的身边,向着李殷正行了一个君臣大礼,道:“皇上,臣虽对庖厨之技不甚精通,愿替曲合操刀切肉!”
19
第 19 章 。。。
19 夜变(一)
看着李肃昭从腰间抽出佩戴把明晃晃的匕首,江小舟眼神发直,表情僵硬。他没琢磨过来,事情怎么会有了如此神奇的发展?难道李肃昭是真打算帮他?
李肃昭手里的匕首约有正常成年男子小臂那么长,刀身两指宽,却是薄似蝉翼,在篝火橘红色的光线照应下仍反射出烁烁寒光。
江小舟虽然对冷兵器没什么研究,但因为长期和菜刀打交道,刀器的好赖还能看出一二。就冲着这匕首的构造、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