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林的来信-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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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的风格,你根本不会打这个电话。除非,你有事!”
的确,黄鹤把她看得很透,这让萧夏有些隐隐地不安。
“我确实有事找你。”
“我知道什么事,你出来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萧夏换了衣服,在镜子前仔细地打理了一番,心里总算了踏实了不少。她似乎早把燕玲当成了比较的对象。萧夏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几个小时以前,燕玲时髦的装束确实曾让她自惭形秽。
也许这就是女人的本性吧。自信与不自信,永远都这么拖泥带水。
黄鹤已经在楼下等她了。和女生约会,他从来没有迟到的习惯。萧夏走过去,满含歉意地说:“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也是刚来。我们走吧。”
“你要带我去哪里?”
“放心吧,不是很远,就在校园外面。”
两人一同出了校门,走了几步黄鹤突然停住了。他翻过头来问道:“你一句话也不说,是在担心我会是人贩子吗?”
萧夏莞尔一笑,有点不好意思:“没有,只是我实在想不起来跟你说什么。”
“你不爱说话?”
“也不是,就是偶尔——”
“我明白了,不爱说话,只限于和自己不熟的人。”
萧夏换了一个话题:“对了,你女朋友还在生你的气吗?”
“还是有一点。不过没关系,明天就会没事了,她还是很善解人意的。”
“看得出来,她很在乎你。”
黄鹤没说话,咧开嘴笑了一下。
萧夏又开始羡慕燕玲。有一个相爱的男朋友,时时有人牵挂,时时可以牵挂别人,这确是一种别样的幸福。脑海里一下闪过了郑淳的影子。又觉得很欣慰,毕竟还有人追求自己。昨天晚上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发了无数条短信,萧夏一律置之不理。这时候又觉得有点过分,不知道郑淳还有没有耿耿于怀。
黄鹤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问道:“那天的男生对你很好啊,难道他不是你的男朋友?”
萧夏的气已经消了,她含糊其辞地说:“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反正他对我很好,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黄鹤皮笑肉不笑:“你们女生就是假清高,真需要实在一点。实际上过多的含蓄就是虚伪。”
这话要是让于娜听到,一定会举出大堆的例子来反驳他。可是萧夏没有兴趣和他玩语言游戏,再次转移了话题:“你很喜欢踢球么,那天受那么重的伤?”
黄鹤有些惊讶地问:“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可是咱们学校足球队的队长!”他说这话时完全一副自恋的样子。
萧夏恍然大悟,他就是传说中足球队的帅哥,那天害得室友们晚归的家伙。可她心里似乎并没有起什么波澜,这样的一个传奇人物站在眼前,她甚至没感觉到荣幸。别的女生把他夸得云里来雾里去,她却从来没有对这些产生过兴趣。
她轻描淡写地问:“你是足球队的队长,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吗?”
萧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默默地跟着他,从一家超市旁边的巷子进去,转过一个路口,黄鹤就停了下来。他指着不远处的一栋三层楼房,说:“到了,这就是我要带你来的地方。看见那栋破旧的房子了吗?那就是十几年前,那场灾难的发源地。”
萧夏望着那栋久已荒凉的建筑,一种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她怀着几分按捺不住的冲动和敬畏,暗暗地告诉自己,这么多天想要搞清楚的谜底,马上就要有眉目了。
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迫不及待地对黄鹤说:“那我们赶快过去吧。”
于娜(4)
那是一栋旧得不能再旧的建筑。木质的窗户早已破烂、发霉,黄色的瓷砖脱落了大半,尚存的也摇摇欲坠,还留着被大火熏陶的痕迹。远远看去,整栋楼房呈现出一副破败的迹象,可想而知,当年的大火该有多么惨烈。
这应该是七十年代的建筑物,尽管它已经破败不堪了,却依稀可见当年的气派。它饱受了三十年风吹雨打的折磨,断壁残垣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巨变。大火以后,周围的房屋也随着它一起荒废了。显然,这片地方很久都没有住过人。
来到这座城市已经两年有余,萧夏却不知道就在学校附近,还有这么一片荒凉的民房。她绕过满地堆积的杂物,终于站在了这座神秘的建筑面前。她幻想着它二十年前的样子,高高地抬起头,似乎看见了当年的大火,和灾难从天而降的情景。
黄鹤走到她身后,再一次强调道:“看吧,这就是二十年前那场灾难的发源地。”
萧夏仍旧专心地凝视着,目光中多了几分虔诚与惶恐。“看得出来,当年着火的场面多么悲惨!”她由衷地感叹道。
“是的,据说大火是从二楼烧起来的,就是那间房子。”黄鹤指了指二楼中间的一扇窗户,“那时正好是傍晚,楼上的住户大都在家。这间屋子突然失火了,并且火势凶猛,一经发现就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
“那岂不是烧死了很多人?”
“事实却恰恰相反。发现着火以后,楼里的人大都跑了出来,唯独剩下一个女人,最终被活活烧死在里面!”
“火是从她家烧起来的吗?”
“不是,起火的住户在她家上面。”
“上面?也就是说,她家在底楼?离大门最近,最后却反而被烧死了?”
“嗯,”黄鹤点了点头,“情况确实有些匪夷所思。”
“或许她当时正在做别的事,没来得及跑出来?”
黄鹤摇了摇头:“据说,有人在失火的前几分钟听到了钢琴声,而当时只有她的家里有一架钢琴。也就是说,她在失火前曾经弹过钢琴。那么,她就不可能不知道外面着火的事。”
“也有可能弹琴的不是她,而是她家里的其他人?”
“她的家里只有她和她的丈夫,而当天晚上,她的丈夫并不在家。”
“也许当时她的家里还有别人?”
黄鹤笑了:“就算有别人,起火以后怎么会不叫她离开?事实是,那场大火只烧死了她一个人。况且那么多人从楼里跑出来,不可能一声不响,她的家离大门最近,怎么说都不可能一点儿也不知道情况。”
萧夏沉思片刻:“你的意思是,最不可能被烧死的人,最后恰恰却被烧死了?”
黄鹤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原来如此——”萧夏沉吟着,努力设想当时的情况,转而又问:“那起火的原因是什么呢?”
“不知道,”黄鹤摇了摇头,“没有人知道。有的说是意外,有的说是谋杀,不过这些都是人们的猜测,可信度并不大。”
萧夏沉默了片刻:“估计是谋杀,要不事情就太离奇了。那后来就没有人调查过吗?”
“调查过,”黄鹤像讲故事似的停顿了一下,“据说后来警方也曾调查过起火的原因,可是结果什么都没有查到,这件事便不了了之了。更加奇怪的是,负责调查这起事故的警察后来也莫名其妙地死掉了。”
“连警察也被谋杀了?”
“警察的死并非出于谋杀,而是心肌梗塞。”
“那个警察有心脏病吗?”
“这个谁也不清楚。不过据后来流传,那个警察是看到了可怕的东西,被活活地吓死了。”
萧夏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故事已经越来越恐怖了。
黄鹤带她绕到了楼房背后。那里伫立着一棵楠木,枝繁叶茂,高大挺拔,躯干却极度扭曲,呈现出十分怪异的姿态。萧夏觉得,它就像是《倩女幽魂》里的千年树妖一样,寒意逼人。这棵树仿佛成了精,那满树的叶子霎时成了眼睛,正逼视着她,目光凌厉而阴冷,几乎令她不敢呼吸。
她情不自禁抓住了黄鹤的袖子。
“这棵树应该有几十年的历史了吧,为什么没有在大火中被烧掉呢?”
“这棵树是在大火之后才长起来的,有人说,它就是那个女人的化身。”
“不会吧?”萧夏的脸色有了微妙的变化,情不自禁抓住了黄鹤的袖子。
“怕了吗?”黄鹤笑着问。
萧夏放开手,神情有些窘迫:“没有,我只是,”低下头把脚边的树枝踢到一边,“这里太乱了,我怕不小心摔倒而已。”
“你不用掩饰,这棵树的确很怪。每次看到它,别说是你,就连我都感觉后背有些发凉。”黄鹤叹了一口气,“或许传说也不无道理吧。”
萧夏沉默了。她不知道这些说明了什么,二十年前的大火,二十年后的死亡,看上去,这是两件毫不相干的事。也许事情本来就是偶然,只是有的人牵强附会,才将它们牵扯在一起。
“看到那扇窗户了吗,”黄鹤指着三楼的一扇窗户说,“所有的窗户都被烧坏了,可是偏偏那扇窗户却没有被烧掉。”
萧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发现有一扇窗户完好无损,只是玻璃上布满了裂纹,横七竖八的,像是一张交通地图。
“看上去的确很奇怪,你说里面会有人住吗?”
“怎么可能呢?人们躲还都来不及,谁还敢住在这里?”
“或许是群居的乞丐,也或许是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这就更不可能了,他们即使住在这儿,也绝不会住到三楼去的。里面已经烧得不成样子了,要想上去,估计困难不小。”
“你说的有道理。”萧夏默默地凝视了一会儿,又问:“既然这里荒芜了这么久,为什么没有被拆除呢?你也知道,现在土地紧缺,遍地都在盖楼房。”
“这你得去问政府,或许他们还没有规划到这里吧……”
两人已经决定离开了。萧夏再次抬起头,想最后看一眼这栋残破的建筑。一场火灾,烧死了一个人,然后就冠以“灾难”二字,并把所有离奇的事都强加到它的头上,这怎么说都有些小题大作。
两人走出破败的小巷,转过十字路口,学校大门便近在眼前了。
黄鹤停住了脚步:“回来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满足你的好奇心?”
萧夏趁机道出了心中的疑问:“我不明白,这不过是一场火灾,就算烧死了一个女人,还有一些奇怪的细节,但世界大了,这样的事绝不在少数。为什么人们一提起来就诚惶诚恐,搞的就像世界末日一样呢?”
黄鹤看着萧夏的眼睛,反问道:“你觉得这些都是小题大作?”
“本来嘛,”萧夏有些不屑地回答。
黄鹤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他慢吞吞地说:“这件事绝不是小题大做!就在那个女人被烧死后的一个月,镇子上陆续死了几十个人,而且大都死因离奇,死法也极其残忍。最可怕的就是把汽油浇在身上,然后点火*。”
萧夏禁不住张大了嘴巴:“什么,还有这事?!他们疯了吗?”这已经大大超越了她的想象。
“更加可怕的是,在那场大火快要烧完的时候,有人听见了那个女人的呼喊。”
“你是说,那个女人在火快烧完的时候还活着?”萧夏已经想象不到当时的情景了。
黄鹤仍旧沉着脸,他接着说:“而事实是,当人们在清理火场的时候,发现那个女人早已被烧成一块焦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