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马刀玉步摇-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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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心玉听罢摇头道:“他的脖子上又不是长了牛头,自己还不会逃么?”
阿尔斯楞笑道:“他若逃了,自然是在临安不得安生了,若是安生了,他也是不逃的。”
赵心玉撇撇嘴:“难不成还要将他伺候得皇帝一般?”
“虽不如此,倒也差不多了,”阿尔斯楞说罢看向图那,“你如此说,可是已经有主意了?”
图那顿了顿,先是看看赵心玉,复又看看忽必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忽必烈笑道:“怎么,难不成你这主意是别人听不得的?”
图那苦笑道:“听得是听得,只怕是说将出来,公主又会怪罪。”
赵心玉白了他一眼:“你既说了这话,不说出来,我才是真的怪罪!”
“既是如此,也就不瞒了罢……”图那似是费了很大的力,才将自己所想说了出来,“许多年前,宋人便有‘梁山起义’之说,宋江等人为能顺利招安,便去了风月场所,对名妓李师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服其在皇帝面前美言,以便招安。此事虽已过去,但如今既然陈天虎是个庸才,定也会流连风月场所,不若对他施以美人之计,将他稳在临安,岂非就了了一件大事?”
赵心玉原为汉人,自然听过“梁山起义”的事情,也晓得个中的细节,想当年名妓李师师的名字江淮两岸也是人尽皆知的,曾有人称她为“义妓”,虽出身青楼,却不似一般风尘女子那般只懂得迎来送往。当年宋江等人前去青楼找她,也实在是无奈之举,那不过是为了顺利招安罢了。可如今这等事情落在自己眼前,恁地还是身边之人要去风月场所去说服那些女子,细想来,虽在劝着自己相信图那不是那等寻花问柳之徒,可堂堂一员远征将军,竟要去那种地方,想来竟是有些不堪!
“按你的法子,谁可担当此重任啊?”赵心玉有些酸酸地说着。
韩忱鹳向来是惟恐天下不乱的,忙忙地抢白道:“他既这样说了,必是他自己要去的!”
“我几时说要自己去了!”图那猛然沉声,唬住了韩忱鹳,遂对忽必烈说道,“依我看来,卜远卜将军实为此次的不二人选。”
卜远着实一愣,旋即笑道:“你可是在说笑?”
图那笑道:“如此大的事情,你可看出我在说笑么?”
“那你是如何?”
图那叹道:“史丞相已然仙逝,不若,他才是最好的人选。若要劝得迎来送往的青楼女子为国出力,只会说些好话儿是断断不可的,虽要施以重金,也要将这天下的道理给她讲明,否则若是说不动她,她再将话儿传将出去,对我们可是大大的不利!大哥你饱读诗书,既有文人墨客的书卷之气,又不乏江湖人的直爽,若是换了衣服,恁谁也难猜出你是作甚的。青楼女子见过的人自然多,她若是想要看透眼前的人,必要和他多说些话儿,相信以大哥你的才智,定可劝得她为国出力!——纵然是青楼女子,在乱世之中又有多少恩客愿意时时与她们在一起?这便是劝她们归顺的正经了。”
卜远叹道:“你也将我说得太好了些。纵然话是不错,可我要如何对宁宁说?她不想些旁的,这心里也是不舒服的。”
“我去对她说好了!”赵心玉因图那不会去那种地方说降而高兴起来。
忽必烈也笑道:“我才听了明白,方才也在想着。不若这样,我下一道旨意如何?既是我允了你去的,她自然也不会想旁的东西,你岂不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卜远忙行礼道:“卜远岂敢要大汗的旨意!既是二弟出了好法子,大汗和公主又都允了,卜远也断没有不从的道理!不日便起身去往临安,还望在临行前多吃上几碗酒才好!”
“怎地像要被斩了一样?”韩忱鹳歪头看了看他,又看看图那,“如何不说我才最应该去?难不成我就是个不会说话的?”
图那笑了笑,摇头道:“你惯会说话不假,只怕是到了那种地方,假戏真做,让我如何给弟媳一个交代啊?”
韩忱鹳撇嘴道:“你若去了倒好,端的公主也跟了去,还要扮成男子,你们岂非就是兄弟了?”
众人听着这些玩笑话,都笑了起来,这议事的库里台大会一时间也变得轻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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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城内。
昔日的南海镇守陈天虎自是不知忽必烈等的新计谋,只当他们还是在襄阳城中休整兵将们,一时间被吓得不敢出来了,而他自己也不愿去学那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杨思:敌人没捉了来,倒赔上了自己的性命,少享受了多少世间的荣华富贵?身在乱世之中,还是要先保了自己的好。于是日复一日地这般想着,心气儿更是没了,花天酒地的事情做得更多,自然也少不了风月场所,虽不时地有操练,却也只是做个样子给城中的百姓看罢了,而百姓们都只是敢怒不敢言:哪个的心里不是明镜儿似的?
他这里逍遥自在着,卜远却早已换了装束来了临安。换掉武装的他,此时身着淡青色团绣锦缎长袍,内穿白色绒布紧口长衫及长裤,足蹬轻快的薄底云靴;将头发束起,发根处箍有一个似冰雪般洁白的和田玉制成的发箍。早将行李放在客栈的他,此时手中只拿了一把坠有玉饰的折扇,腰间的带子上,一边垂着玉坠,一边垂着装有碎银的袋子。如此装扮,真真儿地似那宋人的富家纨绔。
“你本就生得一张书生气的脸,如今换了这身,更似那寻花问柳的常客了!”
临行前,韩忱鹳和他如此玩笑道。
想到此,卜远不禁苦笑了一下,稍稍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装扮,自己也觉得很是不适,可无奈于到风月场所的人,若非是极大的官宦,又有哪个是穿了武装去的?
方才已在街上走了一遭,青楼楚馆也见了一些,但大抵相同,门口处虽装红扮绿,并有有莺莺燕燕在此揽客,却都妖艳得很,根本不似那些名妓之所在,琴香墨气、书卷画香更是半点全无。
“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还要去问人家么?”
卜远有些为难地自语着:他可委实没有去过那种地方,但装一装还是学得来的,只是现在连地方也找不到,纵然想说些什么,可哪里有地方啊?话虽然不合适,但也有些儿“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的道理。
又穿过一条街,依旧没有见到似名妓所在的地方,而此时也近傍晚,又走了整整一天,卜远不禁觉得腹中甚是饥饿,便想先填饱了肚子,许是到了晚些时候,那些寻花问柳之人才多起来,也许跟着这些人便能找到名妓所在。想着,便转身进了路边的一家饭庄,——这饭庄大得很,装潢也是不错,想来能来这里的人应也都是些达官显贵,兴许还能听到些有用的话。
“小二!酒不多要,快快上些吃的是正经!先来二斤牛肉,一大碗阳春面!”卜远说着甩出一块碎银。
——休要看换了衣装,这征战沙场的武将的饭量,恁谁也是装不出来的。
店小二乐得得了银子,自然颠颠儿地去了。一会子,牛肉、面都已端了上来,并一壶好的绍兴花雕。卜远看了看那壶酒,虽有些馋,却还是将其推的远些,又将店小二叫了过来。
“我几时要了酒吃?”卜远故意皱着眉。
临安城内本就人多事杂,故此这里的店小二见过的人自然也较其他地方的多些。所以当卜远问出话来的时候,店小二也只当他这个纨绔以为这酒不好,便满脸堆笑地:“爷,这可是本店最好的酒了,您是没吃,一吃,便知了……”
“我几时要了酒?”卜远再次问他。
店小二道:“爷,您是没要,可来我们这里的客官,大多都要这种酒的。小的虽然眼拙,却也看出您是个善酒之人,——不若如何生得这般有气力的样子?怎地能吃酒的今日反而不吃了?难不成有旁的事情?”
此话一语说中卜远的心里,随之,一个法子也涌上心头。
“你如何知道?”卜远“啪”地一声打开扇子摇着,淡淡一笑。
听卜远如此问话,店小二反而笑了:“爷,方才小的就说了:小的虽然眼拙,看人却还是不错的。只因这南来北往的人多了,看的人自然也就多,便练出这‘一眼识人’的功夫来。爷您虽然生得面皮白净,可若是那富家的纨绔,何曾有您这般侠气?旁的不讲,爷,您要是扮,也要扮得像些……”说着指指卜远的腰间,“若真是个浪荡子,如何没有个把相好的送的香囊?”
卜远一愣,旋即低头看了看腰间,笑道:“是了,想来是拙荆没有做罢……哎,在问你酒的事情,如何扯远了?”
店小二又笑道:“爷,这您还听不出来么?才说了您有侠气,这江湖上的人,饭量自然大得很:二斤牛肉一大碗面,恁是小的这样的两个,一顿也吃不下的。再者,江湖人,又有哪个不会吃酒的?想来您是有重要的事要办,怕酒误了事罢。”
“这才是正经……”卜远说着看看四周,见人都离得较远,才示意店小二靠得近了些,“在下正有事情要向小二哥请教……”说着,慢慢自袋子中摸出一块碎银,暗暗递与对方。
店小二看着那锭银子,霎时瞪大了眼睛,半晌,才愣愣地说:“爷,您尽管问,小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道是……”卜远顿了顿,委实不愿将下面的话说出来,“有道是,‘人不风流枉少年’……”
“爷,小的明白了!”店小二一副…更多精彩全本小说到:(炫)恍(书)然(网)…大悟的样子,登时将心放在了肚子里,先前以为他要问什么要紧的事情,此时可全然不顾了。
卜远大大咧咧地摇着扇子,笑道:“哦?你可明白了什么?”
店小二笑道:“爷何必花如此重金?方才来的时候,定也路过了几家,绝色也是不少的,如何花这个钱?”边说,却边将那银子细细地收了起来。
卜远笑了笑:“庸脂俗粉,岂可登得大雅之堂?”
店小二顿了顿,似是好好地思考了一番:“爷,您中意什么样子的,尽管说,小的看的人多了,这种事情自然也知道些。”
卜远笑道:“不要什么样子的,自然美的便好。只是我想的,却是旁的人帮不得忙的,你只需告诉我在什么地方便好。”
店小二也见过许多寻花问柳的人,向他请教哪里有绝色花魁的人也是不少,但可不曾见过卜远这般麻烦的人,只是询问个风尘女子,怎地要费上许多口舌?心下里便想着对方应是个难得的财神爷,也就高兴起来:“请讲。”
“自古便有官宦钟情于名妓的典故,不知这临安城的新任守备陈天虎陈大人,可钟情哪一家的姑娘?”
店小二险些笑出声来:“爷,这您可算是问对人了!不过话也说回来,这整个临安城的人,又有哪个认他做是父母官?不过都是这里的人,忍住不说罢了。”
“哦?怎地他这般不堪么?”
“整日花天酒地,哪里有个父母官的样子?想是蒙古人打进来了,大家都投降了才罢!”店小二狠狠地骂了两句,方才说道,“他最近常去的是临安城里最大的一家,叫‘翠温楼’,听说那里的新当家花魁玉芙儿,生得是好生娇艳,并又懂得琴棋书画,甚知世间道理,比那些个庸脂俗粉不知强了多少!只是她有些清傲,端的那陈天虎去了十数次,竟连她的床都没有上得!爷,您要是个喜吃硬骨头的,倒可去一试……”
卜远一面细细听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