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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

隋唐逝1-第76部分

小说: 隋唐逝1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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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伏威雍然稳当:“对自己的过去,人都有一种探知的本能。”
  “但不是现在。”
  他停下脚步,看住他:“不必如此。”
  阚陵笑笑:“该怎么做我自有主张。莫非,你是对自己没信心?”
  锦袍飘荡再飘荡:“部下造反,我怎么可能置身事外。今天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他——”阚陵欲言又止。
  “他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伏威的叹息,深深的仿佛从心底逸出来:“但他毕竟是不甘雌伏的人,只要抓住机会,必不手软。”
  “何以知道,却还是给他机会?”
  月光润滑,长街屋宇。天上的星,地上的灯,明明灭灭。
  伏威踏出步去,临风而笑:“这话要被别人听到,可是真会截断我的退路的。”
  “好吧,那我换句话说。”阚陵从善如流:“你真打算放弃江淮军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听说当年你夺了他的兵权,可你现在似乎又淡泊权力。”
  “世道不同了呀。”他的声音淡而又淡:“有些东西,彼一时或触手可及,此一时却成永生无望。辅公祏执著的,也许是权力,也许是……我成全他,让他放手一搏。”
  “但你自己——”
  “我自己又有什么要紧。”有些理不清的离伤,丝丝缕缕,渗入夜色,“阚陵,不要被过去绊住了脚步。时间——终究带走一切。”
  九月九日重阳节。
  《易经》把“九”定为阳数,日月并应,故为重阳。
  又因“九”是象征吉祥长久的至数,两九相重,至而又至,所以,对天下人来说,这又是非同一般难得相遇的吉日良辰。
  “噌油嘞您啦!”后面响起一个嘹亮的叫声。
  安逝回头,一个推着脚车的老头儿朝她一笑。她亦笑,往边上靠一靠,让他先过去了。
  这儿是幽州。大街上人来人往,穿梭如织。不少姑娘小孩头上簪了朵菊花,男人们则在臂上环上茱萸。
  “娘,我要吃花糕。”一个小男孩手里举着风筝,指指路旁的小贩,扯着衣角不肯离开。
  “好,好。”妇人摸摸他的头。
  走在前面的男人回叫:“别跟他磨蹭。敬完了毗沙门神还要去爬西山呢!”
  “好,好。”妇人叠声应着。
  登高啊——安逝恍恍想着,不期然看到前面一座宏伟的庙院:多闻天寺。
  多闻天,即毗沙门神,佛教护法四天王之一。幽州是唐北方军事重镇,奉置此神并不奇怪。
  庙殿外人头攒动。这时候就有庙会了?安逝想。
  只见一个卖剪刀扬着刀口“用力”往燧石上打,打的啪啪冒火星儿,大喊:“您瞧瞧咱这刀口!不怕硬、不怕砸……”
  卖首饰的托着镯子一个劲儿吆喝:“买过的知道,戴过的认得!露出铜的给我拿回来……”
  更有甚者,那些粘盘子粘碗的,用学驴叫、狗叫、群狗打架的办法来招引客人。
  还有一些卖艺乞讨的人,虽然衣衫褴褛,却红光满面,笑得异常甜蜜,表演得神情忘我。
  其实,如果心灵富足,一个穷人的快乐,比之一个富人的快乐,又有多少区别?
  进来庙内,一眼即见中间一尊镀金的毗沙门铜像,状甚威武,右手持戟矟,左手托腰上,脚踏两个夜叉,英姿凛凛,让人肃起震动。
  安逝抱着手,慢慢退到一根梁柱旁靠着,免得被撞来撞去。
  目光一圈圈的荡开,扫过一张张朴实而又快乐的脸,心中蓦然温暖如春。
  愿所有人都拥有自己的幸福。
  不要像她,茱萸插遍。
  少一人。
  大殿一角立了几个异装男子,打扮似外族。在幽州这种地界,杂住了东突厥、粟末 、奚、契丹、杂胡、新罗等多个民族,虽然各民族相处并不咋地,但平常偶尔的通商还是有的,大家也见怪不怪。
  一个年轻人感受到她的视线,侧头看来。她一怔,平平移开去。
  年轻人先是不在意的撇开眼,接着却又慢慢调转回来,安静的、沉默的、勿庸置疑的,盯着她看。
  直到觉得自己要被穿一个洞了,安逝才又抬目对上去,却发现那双眼睛,似曾相熟。
  几秒钟之内,她将脑中所有记忆翻转个遍,还是没能想起此人是谁来,于是再次将目光别开,不等他回神转身就走。
  外面的阳光,不辣,暖暖温温的,照进她的眼睛,明晃晃一片。
  一只手臂横到眼前。
  她顺着看上去。
  一个四十多岁的俊伟的中年男人,那眉目,让她有片刻的恍惚。
  “公子,”他指指她的手腕,“很冒昧能解开你的护腕让我看看吗?”
  语气算诚恳,却总带一种命令式的味道。
  她看看他,又看看那个露在外面的金属物,摇头。
  “我只是借看一下,并无恶意。”
  她略微不耐烦起来,脚尖带节奏的叩着地面。
  “这对我很重要。”男子坚持不懈。
  她还是不说话,表情却明明白白告诉了他,那又怎样?

  幽州之行(下)

  “原来你就是罗艺。”庙院后一个小禅室内,安逝终于来了点兴致应付此人。
  罗艺一手搭在椅边,双手交叉:“敢问公子大名。”
  “我姓安,名字嘛,不足挂齿。”
  罗艺掸着手指,并不追问:“既应安公子要求互通了名姓,接下来不会还要罗某报上祖宗三代吧!”
  “不敢。”瞧此人不怒而威的气势,肯跟她纠缠已经是十分给面子了,安逝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低头边去解护腕,边道:“我相信燕国公的为人,看过之后定不会不还给我的。”
  罗艺一笑,“看来它对你十分重要。”
  安逝轻应,拇指摩挲一下,递过去。
  罗艺的表情严肃起来,接住的时候甚至微微有些颤抖。
  “你……从哪儿得来的?”
  “别人送的。”
  “是谁?”
  她瞧着他,窥见他焦灼的颜色,心神再次恍悠起来。
  罗艺看这人痴痴望着他,瞬间似笼罩万般愁苦,皱皱眉,再次道:“是谁送你的?”
  “人已经不在了,问了也没有意义。”说完朝他张手。
  罗艺捏着扶椅的五指瞬间泛白:“罗士信,然也?”
  她看着自己伸出的手,恍若未闻:“还我。”
  “你跟他什么关系?”
  安逝突然站起来,劈手夺过护腕,哼笑:“燕国公又与他是什么关系?”
  “公子,”罗艺的声音很冷:“我素不喜欢与人讨价还价。”
  “我并没有义务回答燕国公的任何问题。”安逝道:“且,你问的,涉及我的私事了。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个护腕,本为我罗家之物。”
  “笑话,罗大哥还跟你是一家不成?”
  罗艺猝然抬眼:“不错,他是我儿子!”
  出乎意料,绝对出乎意料。
  安逝惊住:“你——”
  “此腕,名‘护天’,”他指了指她重新戴好的看上去并无甚奇特的器物:“是我祖上流传下来的珍宝。我是陈国人,年少时认识了士信他娘及外公,后来一场大乱,兵荒中我将此物塞到了尚在襁褓中的士信怀里——那时他还未取名哪——及后失散,我半死不活被人救了带到北方,以后却再也没能找到他们母子下落。”
  难怪一看到他,她就会失神。她无心追究他说的是真是假,真又如何,假又怎样,如刚才所说,一切已经没有意义了。
  “所以,作为一个父亲,我想多了解他以前的生活,你能告诉我吗?”
  “他是怎样的人,罗总管即使不特意打听,也该耳闻不少。”安逝一下一下抚摸着‘护天’:“只是燕国公,您在他活着的时候不多‘拨冗’去关注他,等他死了再来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
  说完,大力拉开门,又砰一声甩上。
  门口的两名兵卫愕然看着她。估计是从没见过居然有敢摔里面之人的门的人。
  安逝擤擤鼻子,低了头刚要离开,又见一名将领打扮的匆匆越过她,敲敲门,然后进去了。
  九月十日,突厥开始大规模进攻幽州。
  城墙上密密麻麻爬满了云梯,如同巨藤缠绕。
  突厥骑兵在外围圈圈匝匝,狼头的大纛在风中呼呼招展。
  巨石砸城的声音此起彼伏,砖石伴着尘土,各处灰雾飞腾。
  呜呀呜呀的叫喊声,突厥语与中原语吼成一团。
  城楼上的罗艺镇定自若,一面指挥士兵们放箭、推石,一面命人燃起火把点烧云梯。
  随着哔哔剥剥的油火声响起,攻城的突厥小分队们要不被砸下、射下、烧下,要不直接被砍下,一个个惨叫着从高高的梯子上跌落下来,血腥弥漫四野。
  一个时辰后,突厥不得不稍稍退却,暂时收兵。
  罗艺将滚银枪往身旁一竖,大声喊道:“突厥贼子们仔细听着,我大唐近十年来一直与邻友好,幽州二十年来没有入侵你方半步,尔等却三番五次前来辱我,是何道理!若再不离去,幽州城外,便是尔等今日之坟场!”
  此次领兵的正是颉利,他问向身边的执失思力:“此人就是罗艺?”
  “正是!”执失思力与罗艺多次交手,没讨过什么好处,恨恨道:“可汗,只要剪除此人,幽州就任我们宰割了!”
  颉利一直注视着罗艺,也不答话。执失思力忍不住朝城头上吼:“我们可汗说了,限你半个时辰出城投降,不然,我们将踏平你这弹丸之地!”
  旁边懂汉语的将他的话传过去。
  只听罗艺哈哈大笑:“做梦去吧!”
  翻译翻出来,执失思力气得脸皮通红头发直竖,刚要嚷嚷,被颉利止住:“不要自乱阵脚。”
  执失思力哇哇叫:“可汗,我们一鼓作气把城攻下来!”
  颉利斜他一眼:“羊肉要一块一块的吃,我不急,你急什么?”
  执失思力嘟囔着不说话了。
  此后数日,双方时战时停,不分胜负。
  “小子,你追够了没有?”
  “你跑够了,我就追够了。”安逝乎乎直喘气,眼睛毫不放松的盯着前面那个手持乌杖的老妪。
  称她老妪,其实也就四、五十来岁,并不算太老,且身形长挑,绝不是想象中的佝偻状。只不过她中间发色虽然漆黑,两鬓却洁白如雪,十分奇特,无形中显得年岁大些。
  “你想怎么样?”哦,还有一点,她的声音有些嘶哑,若是单听的话,别人也肯定认为是个上了年纪的人无疑。
  安逝挥挥手:“其实也没什么,想请你帮个忙,带我出城而已。”
  “嚯,还跟老身讲起条件来了。”
  “阿婆,我可是亲眼看见你帮你同伙打掩护放火的,罗总管现在正到处抓人,所以——被一个人追,总比被一大堆人追好吧!”
  “嚯,你不怕老身杀人灭口?”
  “若是怕的话,我就不会单身追来了。”她这话有点虚张声势,就不知唬不唬得住。
  老妪果然犹疑起来,她看看她,片刻又道:“既有同伴,为何还求老身?”
  “这你就别管了。”安逝心中窃喜:“只说帮不帮。”
  老妪犟了犟,终于道:“出城之后,再不相干。”
  安逝差点跳起来:“一言为定!”
  几匹马骑在寂静中得得地朝城北奔来,天还未亮,马声十分轻悄,骑马之人显然故意放低了声音。
  一直到了城门前,黑洞洞的城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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