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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部分

隋唐逝1-第53部分

小说: 隋唐逝1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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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窦建德大军的推进速度也很快。由于唐军主力尚在洛阳城下,根本组织不起像样的抵抗,夏军穿州过县,信手拈来,如入无人之境,转眼就从河北打到了虎牢,以至于窦建德一边高兴的同时又更加小心:唐军如此不堪一击,是不是耍诈?
  所以,当第二日傍晚,也就是25日秦王一行赶到虎牢的时候,看到的是虎牢东原整齐严谨密如蚁巢的夏军营帐。
  不知听谁说过,美景并不都是良宵。
  就像现在这样,清月长风,空气里似乎酝酿着绿意春水的芬芳,安逝却没有欣赏的兴致。
  踏出房门,凌空一只巨鸟扑来,她让它停在臂上。
  “好久不见啦,”轻轻为它梳理羽毛,“小鸢是不是有家了?”
  小鸢长鸣一声。
  “真好,那要好好珍惜啊。”
  小鸢又叫一声。
  “瞧你多棒,鸳鸯可羡头俱白,我却还卷在一团乱中。为什么两边都是我认识的人呢?”
  小鸢不答,突然扑棱一声,振翅飞了。
  她望向来人:“大哥。”
  世民踏着月色而来,每一步迈得极慢,仿佛每个脚印都在思考:进,还是退?
  “这么晚了,不睡?”
  “大哥也一样。”
  世民终于一笑,严肃的神情轻缓下来:“此据虎牢,生死难料,大哥不该让你涉险。”
  她明白。
  在他强硬主战姿态的背后,却是率久战之师,统弱势兵力,且士气低迷的事实。由于过去对夏战绩不佳,唐军普遍存在着浓厚的畏敌情绪,从大将史万宝也主张撤围即可知一二。这个人是主帅,做出了迎战的决定,那么,当然也就需要他独自去承担后面所有的责任。而此刻唐军唯一的倚仗,就是由他过去平西秦战河东完胜的骄人战绩而建立起来的个人威望,士兵们对他那近乎盲目的崇拜和信赖。
  只是,在数千对十万这样悬殊的兵力对比下,这些不过如美丽的肥皂泡泡,可以想想安慰,却不可以视为凭仗。
  倘若自己不是知道历史……汗,说不定她就是带头使劲劝他不要冲动的那个。
  而并不知道未来的他,这个年仅24岁的年轻统帅,此刻又肩负了多少压力?
  心头微微痛了起来,面上却微笑:“大哥说什么话,一定会赢的!现在兵力已经严重不足了,如果士气再不振作,那可只有等死了。”
  世民道:“所以啊,我在想要用什么方法来鼓舞我军的斗志和战意呢。”
  她头一偏,星辉下的脸庞荧荧生光,他突然涌出伸手抚摸的冲动。
  明明只是清秀啊,为何神采却这般夺目?
  瞻彼淇澳,绿竹猗猗。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不如下盘棋?”她道。
  他用极大的毅力控制住自己:“好。”
  月色溶溶。
  一边摆棋盘,她状似无意道:“夏王还不知道你已经到达虎牢了吧?”
  世民眼睛一亮,试探性地:“应该不知道。我瞧他们纪律有些松懈,猛将亦不多。”
  “新驯那匹紫色的马可真不错,叫什么?”
  “飒露紫。”
  “呵呵,撒丫子跑起来估计没几个追得上的说。”
  真是个妙人!他按不住心中惊讶与激动:“你已经知道我要做什么了?”
  “嗯?”她抬眼,递给他盛棋的簸镙,笑眯眯地:“我什么也不知道哇。”
  他失笑,心中已定,又道:“下场彩棋吧。”
  她看向他,不解。
  他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竹笋,哦,是竹笋造型的酒壶:“我以此倒装壶为注。”
  “倒装壶?”她伸出手去,翻转壶底,果然,注酒口子在底下,正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
  “别人初观此壶,都奇为何只有出酒之口,没有注酒之口,你却爽快,直接就给找着了。”世民心中暗叹,本来还想给他一个惊喜的。
  安逝挠挠头,心道此物在古代虽算十分稀少的酒具品种,在现代却早有见闻,只是未曾见过珍品罢了。
  当下道:“这么珍贵的壶压注,大哥原早存了下棋的意思。”
  世民执起一粒子:“你快拿出你的注来。”
  她耍赖:“我一文不名,什么也没有。”
  “唔?”世民上下细瞧她。
  她干脆装强盗:“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本以为世民会嘲笑,谁知他的目光却暗了起来,仿佛吸得人溺入其中。
  她不是未谙世事的小丫头,自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本该避免的,她有好感的是士信呀!
  可是,这潭幽水太深沉,太坚定,她移不开目光。
  “好,若你输了,你的命就归我,再也不许给别人。”青年的声音恍若从远方飘来。
  她一惊:“我是开玩——”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我不是——”倏地住口。
  “你不是什么?”
  她重重落下第一子:“狡猾的家伙!”
  青年嘴角上弯得厉害,“‘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可不是谁逼的。而且这么有创意,那个想得出来?”
  她在另一边的四三路再置,不答。
  “起手于角上四三路置子,虽为固守之计,然变化少矣。”青年看看,在四四路置第二子,“此谓势子,这样一来,彼此皆不能借角以自固,非力战不足以自存也。”
  她没好气:“是是是,你是真英雄,不肯先割据偏隅以自固,先思奠定中原也。”
  这人真是永远都会给他惊奇,世民喜悦非常,又道:“我虽战斗上喜欢冒险,但战略层面决不打无把握之仗。”
  她开始下快棋。
  世民沉着应对。
  比平常短了一半的时间,棋已终局。
  “我输了。”她捶肩。
  他观她神色并无不快之意:“刚下时还不甘愿,这会子下完了却好了?”
  她努努嘴:“愿赌服输。输了就输了,况且下到一盘好棋,有什么计较?”
  世民只觉此人可爱异常,将笋壶递给她:“拿着。”
  她推辞:“我都输了,你还给?”
  他笑:“你的命既已归我,留着做个纪念。”
  小小的笋壶,竹笋连着笋篼,笋篼连着笋鞭,笋鞭曲卷连着笋身,弯曲盘旋,实在有趣。她咽咽口水:“大哥,你这样口口声声我的命是你的,小弟实在不敢接啊!你不会叫我去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吧?”
  世民喷笑,终于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傻瓜!”
  你的命是我的,只不过,是让我有个更能接近你的,借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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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呵呵……
  天天大人慢慢来,无论短评长评,只要看到大家的意见和支持了,偶都素欢喜的^…^~~

  半路截粮

  公元621年3月26日,一个天高云淡的日子。
  窦建德与部下正在大帐开会,突然一名士卒连冲带跑滚进来:“禀、禀大王,李、李世民来了!”
  “什么?!”窦建德一拍桌子站起来,文臣武将们也纷纷起立。
  士卒缓着气:“小的也不知道,那人骑匹紫色的马,称自己是大唐秦王李世民,并一箭射杀了我军斥候!”
  建德皱眉:“多少人马?”
  “仅有六骑!”
  “区区六骑?”建德心中疑惑,一,自己这边根本没有任何李世民到虎牢的消息,所以此人是真是假尚不能判断;二,六个人就来挑营,是正常统帅都不会这么冒险吧?简直就是疯狂!所以真的可能性很小;三,即使是真的,万一是个圈套怎么办?
  犹疑间,只听中书侍郎刘彬对士卒道:“他说是李世民就真是李世民了么?值得你们这般慌张?”
  士卒点头,唯唯诺诺。
  “况且,”刘彬训道:“李世民应该在洛阳解围,怎么反而跑到虎牢来鸡蛋碰石头?六个人也害怕成这样!”
  “是是。”士卒身子转向夏王,候请指示。
  “殷秋,石瓒。”建德点名。
  “末将在!”两员骁将上前。
  “带五千人出去。不管他是谁,人家打上门来了,总要给点颜色看看,不要以为夏军是好惹的!”
  “末将领命!”
  当殷秋、石瓒二人率队浩浩荡荡出营时,刚看清楚前面立了六骑人马,耳边就听“嗖”地一声,一支硕箭当空飞来。
  两人反应还算快,低头一闪,然后后面“哇哇哇”三声哀叫。
  回头一瞧,立时惊出一身冷汗:那箭竟从第一人穿胸而过,再串入第二人,直到第三人心口,才颤巍巍停下来!
  更诡异的是,头一个人胸口留了片箭羽,纯白无暇;第二人的稍微带红;到第三人,长长箭翎已然鲜红,一滴黏血正欲垂下。
  好恐怖的箭法!
  离他们最近的是一匹紫色骏马,马上青年玄衣玄甲,三弓并举——晕!有必要三张弓一起射吗?难怪穿透力这么大!
  “请教对面是——”石瓒亮起嗓子问。
  紫马旁边有张紫脸的大汉将鞭子一甩,“连秦王殿下鼎鼎大名的大羽箭都不认识,夏军里没人了吧!”
  石瓒捺起性子:“你又是哪位?”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尉迟敬德是也!”
  如此看来,说不定真是李世民本人了。殷秋石瓒点头示意,叫道:“将士们,前面那人便是李世民,大伙追啊,天赐良机,是死是活都有重赏!”
  部众几千人一听,明白机会来了,呼喝着一拥而上。
  五千人咬紧六骑,东原上演一场追逐战。
  世民、敬德及其余四名玄甲军士不断开弓放箭,一拨就是十几人倒地,加上他们所骑均是千里挑一的好马,夏军追的累得慌不说,更见六人如此神勇,渐渐停下来,不再追赶。
  世民示意左右把速度放慢,待夏军又有人追上了,才不紧不慢射杀几人,等着后面的人继续追。
  夏军士兵不敢追得太近,又不忍舍弃可望兼可及的名禄富贵,拖拖拉拉追上来,终于被钓进了伏击圈。
  随着一声锣响,大将李世勣、秦琼、程咬金各率人马,从三面冲杀过来。
  夏骑登时大乱,混战之中也不知对方到底多少兵马,一个个心惊肉跳,只恨不得自己两条腿也长到马身上,看六条腿能不能跑快些。
  蹿得灵敏的,有幸奔回大营;溜的慢的,当场被杀。最后连殷秋、石瓒也乖乖投降做了俘虏。
  这一仗,杀死敌军一千多名,俘获近半,凯旋而归。
  自此,窦建德更小心谨慎,不敢贸然轻进。秦王立了威名,也乐得这一路平安无事,反正就算夏军有十万之众,只要闭关不出,虎牢自保几个月就没问题。不过洛阳却是经不起拖的,几个月下来,洛阳一破,何愁摆不平窦建德?
  双方相持于此,一晃便过了二十多天。
  “从这儿,”手指指着洺州,“数百车军粮由旱路转水路,又弃水路走官路,再过十天左右,就能到达板渚。”
  世民以手环胸,“此运粮大队由谁押送?”
  如晦按在地图上的手抬起:“夏军大将刘黑闼。”
  房玄龄研究着粮队行经路线:“看来窦建德此次也是万分小心,毕竟这关系着他十几万大军的撤留问题。殿下所谋,真乃一步险棋啊!”
  “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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