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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隋唐逝1-第102部分

小说: 隋唐逝1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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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太医规规矩矩磕了一个头,方回道:“启禀皇上,臣刚刚为殿下扎过针,可能是吐了鲜血的缘故,毒素已大部分排出,幸无生命之虞。”
  皇帝顿了顿:“很好。宣方太医进来。”
  一个面容周正的中年男子撩袍拜倒:“微臣参见——”
  “行了,过来给秦王看看。”
  “是。”
  胡太医退到一边,冷眼看着自己的同行坐下来搭脉。
  方太医闭目有顷,道:“启禀陛下,秦王殿下脉象凝滞,上焦有邪,脏伤血下,血闷气逆,气逆故吐血也。”
  “说这么多有没有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中毒了?”
  “是。”
  皇帝面上挂了下来,方太医垂头退到一旁跪着。
  高压的气氛在秦王睁眼叫了一声“父皇”的时候终于被打破。
  “觉得怎么样?”皇帝问道。
  秦王嘴唇翕张了两下,重复叫道:“父皇,父皇——”
  “先好好休息,保重身子。”李渊叹口气,为他掖了掖被角:“有父皇在,没人能伤你。”
  世民憋屈着两滴泪,只管看着他。
  李渊道:“可是很难受?”
  “儿臣……心里……很难受。”
  皇帝默然。
  无垢拜道:“恳请皇上垂怜,殿下刚遭此死生大劫,臣媳深愧不能以身代之。今初自昏迷中转醒,说话间有冒犯之处,万望皇上勿怪。”
  “你起来吧。”皇帝摇手:“二郎受了委屈,朕不怪他。尔等要细心照顾,明白吗?”
  “臣等定当尽心竭力。”
  “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朕会遣人查究清楚——”
  “皇上!”长孙无忌一扑通跪下:“皇上,自我大唐打江山之日起,除了最初薛举一役,秦王殿下几乎少卧病榻。放眼四海,今突厥未平,西边和南边少数蛮夷自占疆土霸地为王——皇上,天策府上下无一不希望能跟着秦王守疆卫土驱逐异族,可如今、可如今本该流血不流泪的上将却不是轰轰烈烈的与敌人相战而伤,却为一些无根据的嫌隙被迫害至此!皇上,这让秦王殿下、让一向追随秦王对大唐忠心耿耿的天策众臣们心内生寒哪皇上!”
  “放肆!”
  长孙无垢连忙跪倒:“请皇上息怒!”
  “行了行了,朕知道你们什么心思。”皇帝站起身,抚一抚额角:“秦王是你们主子,更是朕的儿子,天底下有哪个做父亲的不疼自己儿子?朕明白你们现在心里都憋着气,但是,这家,是天下之家,是大家,这不仅仅是朕两个儿子间的家事,更是大唐储君与功高亲王之间、关系着整个江山社稷的国之大事!国家国家,先国后家啊!”
  “皇上!”所有人都跪下来了。
  “二郎,你静心养病。”李渊缓下声气:“月末的大傩,就不必出席了。”
  “是,父皇。”世民苍白着脸,作势想起身送驾,被他挥手阻止。皇帝深深看儿子一眼,举步离开。
  胡太医瞅着皇帝一行的背影,良久,微笑。
  他摸了摸胡子对病床上躺着的人道:“好像成功了。”
  秦王扬起一条眉毛。
  无垢轻轻道:“但愿如此。”
  长孙无忌答:“事到如今,端看东宫反应如何了。”
  “那也就是说,大哥喝了酒?”庭院石桌旁,安逝轻轻摆弄着一个匣子。
  “嗯哼。”
  她抬头仔细看看眼前翻着茶经的青年,忽而一笑:“我不信。”
  “不信什么?不信秦王喝了酒?还是太子下了毒?”
  “两者都不信。”
  如晦笑了起来:“那你说说看,你信什么。”
  “现在无法从宫中得知消息,如果酒宴前我并未提示大哥什么,那他一时不防而中毒确有几分可能。然而,他听到了,出发前也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那么,再说他喝下了毒酒,我便怎样也不信。”
  “照你的意思,秦王这酒——”
  “酒喝了,下肚的却不一定是有毒的酒,遮人耳目或暗地里掉包该不是难事。”
  “继续。”
  “再说太子。那么一个谨慎行事聪明机狡的人,怎么可能大张旗鼓众目睽睽之下让弟弟去赴一场毒宴?别告诉我他脑壳真的坏了去了——”
  “小逝。”
  “嗯?”不解的望向突然打断她的男子。
  如晦十分婉转地道:“因为你一直在养病,所以有件事,尚未告诉你。”
  她有了警觉,只不作声。
  他半晌道:“秦青他……过了。”
  她温和地问:“你说什么。”
  如晦轻轻叹息:“一月初,最冷的那个时候。天上下了很大的雪。”
  她的声音更加轻柔:“别跟我开玩笑。”
  他放了书卷,静静望着她。
  她忽然道:“这所有的一切,不过一场大梦,对不对?”
  新阳煦暖,透过枝叶间隙,在她脸上印出斑驳细细的倒影。
  阚陵盘腿坐在树上,怀抱银枪,怔怔望着终于记起来的那张脸。
  很多年前,他同样曾在树上观察过浑然不觉自己存在的少女。彼时少女在放鸢,他送她护天;而此刻,少女已不再与鸟嬉戏,匣中的护天亦成两半。
  骤然间想起了那许多与她生活的纠绊,额间如浪涛激涌,头痛愈裂,却甘之如饴。
  一直以来模糊而又确切的想寻找的东西,终于有了答案。
  一切都已这样清楚。
  只是,过去的业已太久;而剩下的时间短暂。
  久远的如河,将彼此分隔两端,他看着她殇,看着她痛,却过不去。
  短暂得无望,蜉蝣可以三天内甚至一天便度完一生,他却不能再让她痛苦一世。
  是他用枪击碎了回天珠。
  是他摘走了天香豆蔻导致秦青为药而亡。
  是他亲手掰开了只能开启一次的护天手腕。
  还是他,服下了本该属于杜伏威的那颗天香奇药。
  他醒时曾问他:“为什么要救我?”
  那人答:“记忆是很宝贵的东西呢……生命与记忆,你选择哪样?”
  几乎脱口而出:“生命。”
  “所以,你不能再去寻找过往的回忆。不过没关系,以后总会有新的。”
  “那么是你的话,你选记忆?”
  他微微一笑:“每个人的记忆都是独一无二的。正因有了它们,我才是我,而不是别人。”
  原来,不论是刻意的、无意的,还是有心的、无心的,遗忘,都是各人心底各自伤的故事。
  殊途同归。
  伏威早有预见放弃了天香豆蔻;而自己捡回了性命,却依旧返回头去寻找最难忘的感动。
  记忆如风,将这二十多年来的悲苦一一尽数吹散,只留那张温暖爱笑的脸。
  真不想承认,我已经不能再守护你。
  又幸而,我还能看到你过得很好。
  知道么,洺水一战,中箭倒地的那一刻,我就在想,如果我死了,你要怎么办。
  所以,我终究活了下来;所以,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一定要去做某一件事。
  现在这个样子,我就放心了。
  可是,为什么眼睛还要发酸?
  明明已经知道你会坚毅的活下去啊,明明可以放心了啊……
  从怀中摸出一个钱袋。那人说这是自己死里逃生时一直紧紧攥在手中的,上面歪歪斜斜绣着的“安”字依然可见。
  护天已毁,回天成灰。也许,我注定不是陪你到老的那个人吧。
  微微一笑。
  那就,让我再多看你两眼。
  啪嗒,石桌上,匣中用绒布托着的护腕忽然动了一动。

  蔷薇花语

  五月五日是端午节,同时也是天中节、浴兰令节。
  《大戴礼》载,五月五日蓄兰为沐浴,以兰为汤,以除毒气,驱病疟。
  《楚辞》亦云,浴兰汤兮沐芳华。
  就在长安满城兰若飘香后不久,一直在外的李靖夫妇、李世勣回京述职了。
  皇帝在太极殿开了大朝,随后又在两仪殿单独召见了世勣,之后便仿佛忘了二李的存在似的,没有任何旨意下达。
  李靖是沉稳之人,既未见宣召,也不急不躁,整日陪夫人练练剑逗逗鸟,应付些上门的客人,十来日一晃而过。
  这日,天气渐热,听闻东市有一家店铺蜜煎梅汤做得十分之好,号称“透心沁齿湃骨清凉坐着吃了不想站站着吃了不想走之祖传秘方”熬制而成,两夫妇慕名前往,中途碰到世勣停在一家大宅的偏门前。
  红拂好奇心不减当年,扯了扯丈夫的袖子示意过去看看。
  只见花径旁一绿衣跟一红衣姑娘正在玩斗百草。
  红衣姑娘背对着门,伸手拿着挖出来的那种长了很多细长叶子的草,让绿衣姑娘随手掐去一截,然后由其猜长短。绿衣姑娘屡猜不中,十分气恼,叫道:“红线,为什么侬猜那么准,我偏不中?”
  红衣姑娘答:“但凡这种草,只要熟悉它的形状、叶子大小,就约略知道基本长单还是长双呀。你仔细观察便易猜了。”
  绿衣姑娘撇撇嘴:“不玩了,我上街看兰花去。”
  “府中不是有很多么。”
  “也顺便看看人嘛。”
  “哗,什么时候我们大家都不是人了?”
  绿衣姑娘又气又笑,抓抓头,转身冲了出去。
  “阿碧!”红衣姑娘跺跺脚,跟着追出门来。
  红拂失笑,刚欲上前跟世勣打招呼,却见青年难得发呆地看着红衣少女消失的方向,突地拔足狂奔。
  红拂赶紧闪到一旁,看看前面,又看看被世勣弃置一旁的坐骑,喃喃道:“要追人的话,骑上马不是更快些么?”
  回头看夫婿,发现他正望着不远的正门,一副沉思、又带了点惘然的模样。
  英雄惜英雄,古今皆然。
  只是,一人已去,徒留空叹。
  街尾马蹄声轻传,她举目而望,一喜:“安弟!”
  “红拂姐!”安逝绽出笑颜,跳下:“李将军,你们怎么在这儿?”
  “路过,路过。”她答:“你呢?”
  安逝从马背上解下一个红纱彩金的盒子:“阿碧说要看看,我带过来给她。”
  “呀,这不是御赐之物么?”红拂掀开盒盖,里面有人工捏做的毒虫如蜈蚣蛇蝎,毒虫被葵、艾叶所围,正中是菖蒲扎成的天师驭虎像:“皇上浴兰令节赐给王公群臣的,你也得了?”
  “大哥着人送出来的。”
  红拂轻笑:“秦王真是有心。他身子可大好了?”
  “上月已好的差不多了。倒是王妃,为了照顾他染了寒气,近日才见好些。”
  李靖道:“大理寺一直没有结果,唐俭却也不急,刚才还看王绩拉他喝酒去。”
  安逝只是笑笑。
  红拂道:“照我说,鸩酒案拖久些也好,天策上将依旧是天策上将,太子仍然位居东宫,大家都消停。”
  李靖摇头:“这是圣上强压下来的结果,恐怕——”
  红拂瞧了瞧夫婿的脸色,心有灵犀的捡了别个话题:“刚刚有一个叫阿碧的姑娘出去,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
  “哦也许吧,”安逝当作什么都没听见:“没关系,还得找阿朱问点事呢。”
  “恭喜阿朱姑娘,接掌紫上令。”
  “褚大人见笑。”
  “他走了?”
  “留下紫上令后再无踪迹,听说总管和杜司马先前均劝过他离开长安。”
  “……那么,阿朱姑娘对我们的提议……”
  “请容婢子再思索几日。”
  “这是自然。主子一早吩咐,不可勉强。”
  “请转告殿下,阿朱若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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