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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部分

傻小子成帝记-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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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石头默默颔首,轻声道:”但愿吧。”又道:“只是那洛亲王真会反么?”
    奚方道:“看现下迹象,他十九必反。而今汴梁城防均入他一人之手,五万中央禁军也被他掌控。更重要的是,他前日刚与西秦密使夜谈。种种表现,此人必在我军反攻之日逼宫篡位。”
    小石头叹了一气,私底下,他倒希望洛亲王当了大周皇帝,反正二人私交极好。但司马润为了皇位,打算一举葬送三十余万条人命,却让他恼火异常。直觉此人生性竟比仁秀帝尚要毒上三分。若让他做了皇帝,也不知百姓是福是祸?
    过了会,他又道:“奚先生,万一回援长安的不是大剑营,那又该如何是好?”
    奚方笑道:“秦军目下有三大龙头,不是雷啸岳便是两位皇子。若不由雷啸岳领军回援,你说两位皇子里谁愿意对方先回长安?”
    小石头释然,想想也是,此时此刻,谁若回得长安,必定拥兵登基造成事实。
    数日后,得探报,雷啸岳的大剑营回援长安。当下照计划,由姜神君和惊霓子、阙邪子三人去秦营引开闵一得和宁道子。小石头则亲领二万大军,趁秦营刚离去一彪军队,防御紊乱际,直扑余下的四十万秦军。
    时当初冬,气温也不怎么暴冷,但雪花依旧纷舞,大地褪去了斑斓色彩,重又变得一片纯洁。
    顶着瑟瑟朔风,二万余人不出一声,默默向流云飞峡疾驰。当此刻,马儿捂上厚厚的棉罩,蹄下更垫棉絮,白雪皑皑里,留下数排紊乱的蹄印。眨眼,又被雪花覆盖,彻底遮掩住了战争的步伐。
    流云飞峡。
    昨日泥豆便有了收成,三十余万大军虽不能完全吃饱,却是不亦乐乎。毕竟不用饥肠辘辘,光是喝水吃风了。
    仁秀帝在傍晚时分吃了些泥豆,竟觉莫名鲜甜。暗道,日后若得回宫,这泥豆定要命人加入御膳。一来它本身确实美味,二来也可永远记住这铭心的仇恨。
    帐外风声呼啸,帐内烛火闪灭。
    仁秀帝思潮起伏。时已入冬,诚然谷内暖和,不比谷外那般寒冷彻骨,可一至晚上,依旧大风撕肌,刮肤生疼。这样的气候对于无遮无掩的周军来说,着实致命得很。披起外衣,走出帐外,望着谷地里四面八方的御寒火光;以及一个个搓着手,跳着脚,在那借以取暖的士兵,仁秀帝第一次流出了悔恨的泪水。
    淌下的泪水转眼便被刺耳寒风吹得一干二净。
    仁秀帝眼里有些模糊,脑海里思忆起往日炊金馔玉的御膳,高贵华丽的衣裳,富丽堂皇的宫殿,朱轮华毂的御辇;一切的一切与此时此刻一比,恍若梦境,既似存于今世,又似前生梦回,诸般情绪纷纷扰扰,剪不断,理还乱,令人不觉沉往……
    他不知道奢侈富华的岁月,是否还能重温?但他知道九合一匡的壮志正在心中淡灭。经此恁大磨难,始终停留于理论阶段的帝皇之心,已被彻底摧毁。如今想起先皇的施政手法,似也不怎么可气。求稳又如何?以德服人又如何?被人诉说懦弱又如何?为何一统天下非要在朕的手上完成,如此大业交给后来者便是。
    如是的安慰着自己,伫在寒风里久久不动,犹如一尊蜡像,仿佛早已魂飞冥冥,直到郑恩递来援军的信息,才让他重掇欢颜。
    与此同时,汴梁城内,夜色笼罩,静谧异常,偶尔响起的梆子声宣告着大周政权的安宁。这里虽无雪花肆虐,但依旧寒风彻骨,天地肃杀。寒冷里,即便热闹喧哗的金水桥也变得寂寥无人,惟有一波一波的河水敲打着美丽无人的画舫,间歇发出“噗嗵、噗嗵”的声响。
    大周禁宫的太监们拉开了沉重的宫门,随着吱嘎、吱嘎之音,一队队禁卫踏着齐整的步伐行至门前,昂首肃立。候在宫门外的朝廷百官排着队不声不响地进入,朝大殿走去。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洛亲王府外的广场上,灯火通明,耀如白昼。
    司马润一身甲胄,执戈握剑,威风凛凛,志得意满,迥非往日潇洒风流之像。面对王府广场上的数千士兵,大声道:“将士们,仁秀帝蠹国殃民,大失其德,既辜负先皇圣明,又败德辱行。兵伐西秦,师出无名暂且不说,更使我大周兵拏祸结,邦国殄瘁。今时正是我等匡正国事,改敝革俗之刻。尔等可愿与孤王斩头沥血,定倾扶危?”
    场上兵士举着长戟,高呼道:“誓死不二,誓死不二……”
    宣誓完毕,几路叛军分头合围,气势汹汹地直扑皇宫。
    司马润接过亲卫牵来的马匹,刚想跃身上马。便听有人唤他:“王爷……”洛亲王回首,喊自己的不用看,听声音就知是王妃花见羞。望着俏生生站在门口的美丽王妃,微微一笑道:“王妃何事?”
    花见羞抱着司马睿,亟盼用他的唯一骨肉,能让他迷途知返。
    等了良久,不闻她说话,只见得满面泪水。洛亲王大是不悦,道:“王妃,孤的事无庸多管,你只须乖乖回去做你的王妃,然后替孤好生照顾睿儿便可以了。”自花见羞晓得他篡位谋反,其间不知劝戒多少。看她这样,情知又来,心下很是烦躁。
    眼见他要走,花见羞急道:“王爷,咱们原本无忧无愁,何必自寻烦恼呢?”
    洛亲王斥道:“你个妇道人家懂得什么?”一声大吼,吓得世子司马睿脸色急变。他从未见过父王翻颜怒喝,即便针对的不是自己,依旧吓得哇哇大哭。
    花见羞一边拍着儿子的后背安慰着,一边戚声道:“王爷,妾身虽不懂国事,却深知夫妻间要白首不渝,朋友间要隳肝沥胆,君臣间更要鞠躬尽瘁。王爷今日所为,妾身怕你留下千年骂名。”她说话时,柔柔晏晏,即便斥责,也是温婉绰约,极尽妩媚。但一番慷慨激言,偏是超乎众生,大有香草美人之态。
    “放肆,给孤滚进去。”洛亲王怒不可遏。换在以往或在无人时,他早已软语安慰。然而目下甚多心腹将领均在旁听,花见羞的一番话委实有扰乱军心之嫌。
    殊不知,花见羞强拗得很。面对嗔目怒喝,非但不现半点害怕,反而声量愈高:“王爷,天地有别,君臣有序。你与皇上之间虽非都俞吁咈,却也融洽雍睦,堪称贤君良王。何必矫国篡位呢?”
    “你、你、你……”洛亲王直气得面色发青,嘴唇发紫,一连几个你字。只怨自己往日太过宠爱,今日居然震慑不住她。不遑多想,猛地大吼道:“来啊,给孤把王妃带进去。”话音甫落,上来两名兵丁。
    花见羞推开兵丁伸来的手臂,又道:“王爷,妾身晓得自己今日之语实属苦口逆耳,大悖王爷本意。但妾身仍要对你诉说,那又为了什么?因为妾身与你也相视而笑,莫逆于心;时王爷做这逆阪走丸之蠢事,妾身若不相劝,委实丢了本分。要知道,即便你身为皇室贵胄,但逆天谋反,却属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王爷,妾身只求你悬崖勒马,未时为晚啊!”
    花见羞字字由衷,句句深情,怎奈目下皇位唾手可得,多年梦想终要成真,司马润岂肯轻放?
    “滚!”司马润怒形于色,神色间的阴霾密布,终于化为狂风暴雨,对那两名兵丁道:“混帐,待这干吗,还不把这女人给孤拖进去?”
    其中一名兵丁恼火异常,觉得自己冤枉透顶,暗道,你两夫妻吵架,偏生赖我头上?奶奶的熊。大步上前,抓住花见羞柔嫩的手臂,道:“王妃,王爷叫你进去呢!”
    洛亲王说完之后,再不看妻儿一面,脸色阴沉地跃身上马,直驰皇宫。
    花见羞愣愣地看着,不由目泛清泪。连那兵丁趁机抚摩她手臂,也不曾感觉到。她本生得绝色,又值梨花带雨,更添三分艳丽。尤其王府富贵的生活,把她滋润得珠润玉圆,千娇百媚。一颦一笑,无不诱人至极,令人心荡神弛。
    过了半晌,王府广场囿于叛军远去,变得一片漆黑。儿子的哭声在战马远去后,也显得愈益响亮。
    花见羞哀色满面,侧首一看,当真羞愤欲死。借着门口微弱的灯火,见那兵丁正起劲地在自己的手臂上来回抚摩,那赖皮涎脸的猥琐模样,让她一阵恶寒。这人是新调来的王府亲兵,对花见羞也早暗生倾慕之心。今时王爷叛变,天色又黑,不知为何,胆儿居然变得忒大。趁此暇,竟而大吃豆腐。
    “放肆!”花见羞狠狠拂袖,摔脱那兵丁地抚摩,抱着儿子自顾走进王府。心中惟存一念,尽早寻个所在,把皓臂好生洗洗。
    那兵丁原正陶醉其中,被她冷斥一声,也醒了过来。回忆适才之举,顿时心儿发慌,浑身涩抖。侮辱王妃冰清玉洁的香臂,万一被王爷知晓,只怕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得。惶惶地跟在后面,思忖,还是寻个机会,向王妃解释一下。转念又想,就怕解释不通,反而愈描愈黑。
    思来想去,暗道,他娘的,不管了,反正是王爷要我抓王妃手臂得。他又没看见我到底怎么抓?若以此治罪,以后还有谁敢听他之令行事?嘿嘿……
    花见羞一边在房中清洗手臂,一边思忖夫君今日之举的危险性。她晓得一旦失败,必是诛灭九族的大罪。尽管由于王爷身为皇室,不至于诛九族,但府中仆役势无幸免。她未当王妃前,也非世家闺秀,故而对下人极为友善,从不高声打骂。此刻念及危险,暗想,固然王爷事成,他们也没好处;可王爷若事败,他们却要为之送命。
    如是一想,行到客厅,召集府内所有的丫鬟和家丁,命他们各奔东西,又随意赠了些银两予他们。待诸事完毕,堪堪落坐,倏闻府外蹄声如雷,杀声震天。同时,一名仆役奔将进来,说道,王爷事败,赵家震北军正在诛杀叛逆。问她要否躲上一躲。
    花见羞震忪莫名,不想报应来得恁快。摇摇臻首,只说了一句:“我想与王爷共生死。”那仆役颇为忠心,又是跪求半晌,最终瞧说之不通,无奈自去。而花见羞原本坐得笔直的娇躯,此刻不禁颓然,抱着爱子,殷殷垂泣。
    又过一会,蓦闻脚步声响起,她愕然抬头。原是那猥琐兵丁正探头探脑地鬼鬼祟祟。此人适才伺机淫抚自己,可谓卑鄙已极。花见羞肃容道:“你为何还不走?”
    那兵丁闻得王爷事败,震北军正杀入皇宫,原也是想走的。怎奈,想起适才的柔滑香臂,却是大大的不舍。存着侥幸,先是哄骗走了同僚,然后想带上花见羞一同逃走。在他想来,你本来是王妃,我自不敢妄想,可你如今是脱毛的凤凰不如鸡。我愿意带你走,便是你祖上烧了高香,那还会有不愿之说。
    他道:“王妃,王爷完了。你与其跟着个死鬼,毋宁跟我走算了。”
    闻言之余,又瞧及那猥琐模样,花见羞恶心到了极点。呸了一下,道:“休要痴心妄想,你快快走了就是,免得误了性命。”她倒心善,人家对她居心不良,她依旧关心人家的性命。
    兵丁左右看看,嘿嘿一笑,赖皮涎脸地道:“王妃生得国色天香,又何必为个死老头枉送性命?”说着,步步靠近。
    洛亲王夫妇老夫少妻,这是众人皆知的事,不过从没一人敢在她面前直述其言。此时耳闻兵丁口出不逊,显然心怀不轨。花见羞不禁心慌,骇道:“你想干
    么?”
    她不问这句,那兵丁还走得小心翼翼,毕竟长久的积威下,尤有余悸。可她微露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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