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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婉君行 (全文+番外~)-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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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说:“宛儿,你~你究竟要我怎么办?”磁性十足的嗓音轻柔舒缓,隐隐流露出一丝痛楚,让我觉得似乎做错了什么,心里好不内疚!

    “答应我吧~~师父~~求你了!”咬着呀,我坚持自己的主见,为了银狐狸,为了师父,也为了我~俺承认,为了我的台子才是主要!

    片刻后,师父松开了我,面无表情地对银狐狸说:“叫若桃和若梅一起住,你住客房吧。”

    耶!我赢了!

    “谢谢师父!”满是欣喜的我,向师父送上了灿烂的一笑!趁师父愣神的档,我赶紧转身回头,得意地朝银狐狸耸了耸眉毛,伸出食指和中指,做了个象征胜利的“V”字,随即咧嘴笑了。

    银狐狸没有我预想中的激动,眼神复杂地在师父和我的脸上飘闪,一丝妒忌与恼怒都不见。真奇怪,这两个人我还真不懂,难道我连头脑也回到十二岁了?
卷一 第二十三章 风吟楼
    每次都躲在后厅,今天总算堂堂正正坐到了主席。

    刚才和师父一起,到后台找了蠡姬姐姐。我谎称师父乃是家舅,昨晚打人后便直接逃回舅舅家避难。师父开口谢谢蠡姬对我的照顾,并保证今后会好好照顾我,不会再让那个所谓的舅妈欺负俺了。听师父——堂堂国师说谎,我肚子都快笑破了,想想多难得?要是我没猜错,这应该是师父第一次说谎吧,因为师父即便上戴了面具,耳朵亦是通红!

    脸红的不光是师父,蠡姬姐姐脸也红了。夜已深,透着屋内的灯光,蠡姬娥眉淡扫,杏眼朦朦,樱唇润泽,嫩颊绯红,一身水红纱衫遮不住凸凹玲珑的身姿,不闻琴音,仅凭佳人,定能夺了那头名。

    蠡姬不时偷眼瞧师父,师父更是难以坦然,刚道完谢,不等我与蠡姬多言几句,便急急地拉我回了厅内。

    一人独坐的银狐狸待我们回桌后,很是恼怒的瞪了我一眼。我知道,他怪我把师父扯走了,可不这样,我的谎话怎么圆满呢?我不想与他解释,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接过师父递来的一瓣橘子,我不加思索送进了口。在风吟楼也呆了一个多月,可这大厅我却很少进来。每次都是急急布完琴便退了出去,根本没好好瞧过。银狐狸果真有本事,居然搞了一张红台,还是正对戏台的那张。戏台很大,一面背墙,另三面空出三米远的距离,各设一张有红绸绣花桌布罩的大檀香木桌,这叫红台;离红台一米远,摆着三张橙色锦面桌布罩着的红木桌,又叫橙台,橙台后半米的小方桌有五张,青布为罩,俗称青台。

    此刻,除我们之外,只有左手的红台上坐着两名男子。一男子长得魁梧豪气,肤色赤红,剑眉圆目,鹰鼻阔嘴,下颌宽厚,布满青茬,微曲的黑发编成两根粗大的辫子垂至肩下,耳垂上挂着两个金环很是另类,虽穿着与本地人无异,也能一眼看出他非本族人。另一人则秀气娇小,举止轻曼,眸亮齿白,等等,不对,他怎么这么眼熟?见我看她,她轻蔑地瞥了我一眼……这眼神我见过,对,她定是云萝公主女扮男装!我的心砰地跳了一拍,要是没猜错,云萝身边的男子就是察哈王子!

    我赶紧别过头,往右手边看去。右手的红台空出来了,后排正中的橙台显得格外打眼。橙台正位的男子衣着华丽,束发的发冠上镶嵌的东珠足足有鸡蛋大小,指间的金戒也很是宽厚,仅此俺断定此人必是奢华之人。男子身形瘦削,即便未起身亦知并非矮小之辈,其身边的四位侍妾也是如花美眷,或娇或嗔,或媚或笑地围绕男子尽显勾魂之术,而男子也一副醉卧花丛难自醒的模样。单单侧看,男子面色苍白,眉骨略耸,鼻梁高挺,唇薄且粉腻,下颚尖翘,或许是平日纵欲过渡,以致身子单薄衰弱显得毫无生气。说老实话,我没见识过真正纵欲过度该是什么样,可,一见此男子,首先想到的就是:纵欲过度。前十八年和这十年所受到的教育让我不自觉对纨绔子弟,沉沦声色,奢侈浪费的虚度光阴的人暗生鄙意。今日,这风吟楼里的大多都是此类寄生虫。罢罢,理他作甚?好奇心顿的全无,可,我索然无味回眸的瞬间,一束凛冽犀利的目光射向脑后,身子突地哆嗦了下,我回头寻找源头,男子仍沉醉于温柔乡中,乐此不疲,其他更毫无异常,或许纯粹是我多心?

    “哐”一声锣响,大厅的灯火逐一被吹灭,仅留下台上两盏大红灯笼,比试正式开始了。

    风吟楼,乐无双,舞亦绝。依照惯例,此次月选的三甲与后两月的三甲一起,将留在上京,参加两月后皇宫的新禧大典,各地的乐师与舞师早早赶来希望能有机会进宫演出已正盛名。

    听过银狐狸的箫声,再听那些人的,我已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任凭台上音渺舞妙,我的睡意也是越来越浓,师父见我一副困倦不已的模样,自觉担当肉垫,让我好有个依靠,我偷眼瞧那只狐狸,看似视若无睹,眼神却阴霾密布,寒气嗖嗖,武侠小说中有句话用这里很是贴切:杀气,杀气,好重的杀气。真真可乐!嘿嘿,瞌睡虫也被“吓”跑不少!

    “怎么了?”听到我嗤嗤地浅笑,师父细声低问。

    “杀气,银狐狸身上有杀气。”我忍住笑,一本正经地跟师父讲解。师父听完,紫眸腾地一怔,看了银狐狸一眼,随即恢复了泰然,而某人表现得对“银狐狸”三个字过于敏感,呵呵,倘若他眼中真能射出利刃,此刻,我定成了漏斗。

    我对他使劲地耸了耸鼻子,呲了呲牙,心中暗喜:那只瞪眼的狐狸,还真可爱!

    蠡姬最后出场,得到的绢花也是最多的,俺亲自将桌上的红花奉上,加上左手红台上那朵,仅此十分,蠡姬已稳稳坐上本月第一的席位。

    走出风吟楼,已是更深露重时。

    从喧杂明亮到寂静幽黑,强烈反差之下,人恍若美梦初醒,刚才繁花似锦般的场景在漆黑的眼前不断跳跃,亦真亦幻,难以分辨。恍惚间,睡意如泉涌,刹那间渗入血脉,我不觉昏昏然爬入车厢,急急就要入梦。车轮在青石板上缓缓碾过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配上马蹄清脆的蹄声在沉寂的黑夜很是悦耳好听,我强留住一丝清醒,细细品味大自然的天籁乐章。智者曰,小隐隐于山,大隐隐于市。隐者之心于山野,若水之于鱼,内外相融,自是怡然自得;而于市井,则若荷出于淤泥,非高洁的意志所达不到也。似我这般喜爱喧嚣的人,今日也有如斯感慨,他日心生归意,又会如何取舍呢?原来,我的灵魂也是寂寞的,寂寞得只有在喧嚣后才会绽放。

    “着火了,着火了,救火呀!”身后不远处嘈杂的叫喊惊醒了正在冥想的灵魂,我急忙掀开窗纱,勾身望去,不远处,熊熊地火光直冲云霄,狰狞的火舌贪婪地舔食着藏青色的黑夜,苍穹边那三两片残云被熏出了的艳绝的赤红,光洁的青石板也沁出一丝莹莹的水意,遥相辉映肆掠地火苗。

    “是风吟楼!”二师伯确定了着火的地方,“你们先行回府,我随后就到。”字里行间虽是泰然自若,但他居然要回头查看,让我心生疑惑,难道……。

    “蠡姬……”本来还在从容揣摩银狐狸心态,突然间想到蠡姬,禁不住叫了出来,语气中的慌张倒是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来不及细想,我急急地掀开车帘,跳了下去。“宛儿!你回来!”师父也随我跳下了车,一把抓住了我。

    “你要干什么?”师父一字一顿地语气,很是吓人!而我真顾不了这些。

    与蠡姬一路相处下来,我早已将她视作亲姐姐,她不懂武功,也有着侠肝义胆,身陷风尘却能洁身自好,在我最为失落的时候,无私向我伸出关爱的手,我怎能在这危急时刻置她于不顾?

    “我要去救人……”师父的手就像生了根似的,任我如何挣扎也不能摆脱。“求你了,去晚了会死人的……”着急之下,我的泪珠涌了出来,我知道,我眼中除了哀求,还有一丝绝望,对自己的无能感到的无比的绝望。

    “你……你就在车里……我去。”紫眸在火光的渲染下,无奈不安地跳跃着紫红的光芒,“若梅,你带宛儿先行回府。”说罢,深深看我一眼后,师父转而飞身火海。

    飘逸地白衫,辉煌的烈火,凄美而毅然的身姿,一切的一切,仿佛飞蛾的扑火,即将换来灵魂的永生……我害怕了,像被钝器敲击的心,漏拍的窒息让人恐慌无措,我再也呆不住了,不顾身后若梅的呼喊,提气急奔,我要抓住的是飞蛾的翅膀,让肆虐的烈火休想再伤害一切,一切的一切。

    风吟楼已是摇摇欲坠。

    当我赶到时,师父已然了无踪影,身边的人纷乱嘈杂。灰头土脸逃出来的,满身灰烬救火的,高声叫嚷寻人的,还有木头被烧时发出的声音,种种表象,在眼前乱闪,我的头都快裂了。

    “楼要倒了,快逃!!”嘶哑的喊叫让我冷静了下来。

    穿过到处逃窜的人群,我找到了几块厚实的桌布。想像当年军训时教官教授的火场自救法,我披上被我浸得透湿的桌布,猫腰低头冲进了火海。
卷一 第二十四章 火
    风吟楼成了火的乐园。四周浓烟翻腾,火舌狂舞,热浪如潮水般扑面而来,窒息了呼吸也扼住了心跳。眼睛被烟雾熏得生疼,本能分泌的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头顶不时坠下滚烫的炭木,擦过我拽布的手背,留下火的印记。我已顾不上这些,心中只剩一个念头:师父,找师父!

    透过通红的火龙,黝黑的烟尘和灼热的白雾,恍惚地瞧见墙角有个白色的身影蜷缩着,一动不动。心头一喜,闭眼提气,腾空窜了过去,来不及多想,将肩头的湿布分出一半空间,搭在他身上,扯住手臂,将其生拉硬拽地穿过戏台;从后厅飞奔出去。刚到后院,只听“哗”地一声巨响,楼,塌了。

    怎知师父如此地重,拽他出来费尽我全身力气。

    我耸肩抖落披在我俩肩头的物件,拽着胳膊的手紧紧不放,弯腰狠狠地吸了吸新鲜的空气,空气中仍旧充斥燃木散发的土气,仍旧滚烫不已,但恢复通畅的呼吸、放下心头的大石,通体的舒畅却是没有经历的人无法体会的!

    “师父……你!”满心欢喜地抬头,看到的却是一张陌生的脸。“你是谁?”失落、不安、更多的是受骗的感觉一齐涌上心头,声音高了八度地对面前的人喊了起来。

    “是你硬拽着我手臂不放,与我何干?”来人看着我阴晴不定的黑脸,笑得很是开心。

    才注意到,我的手依旧死死地拽着他的胳膊,立马使劲地摆开。天啦,俺好不容易当了回英雄,却救错了人,我汗……

    “你的手背伤了……”轻声提醒下,我注意到,两只手背已被烫得红肿如猪蹄,上面还密密麻麻布满大小不一的水泡。看来,情急之下,人对疼痛会有免疫力。咬咬牙,不顾手了,弯腰捡起刚才的“披风”,准备再探火场。

    “你疯了”男子一把抓住了我,恼了“楼都塌了,你进去还有用吗?白痴”最后两个字虽然很轻,却像榔头一样,砸得我的头嗡嗡作响!

    “啪”我使出浑身的力气,跳起来对着他的脸便是一巴掌!随即,眼泪如泻闸的水,哗哗地涌了出来,身子瘫软地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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