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萍 (综武侠)-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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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疑似宁中则的女子满脸讶异,似乎是没料到左冷禅会说这样的话。
方生一甩袖子,并不答话,顿时一片冷场。过了半晌,只听五岳剑派之中一声嘶哑的咳嗽,众人都看过去,是一个瘦小老头,花白胡子,背着一把胡琴,像是个卖艺的。楚方白心里暗道,这就是莫大先生了。
莫大咳嗽了半天,像是真的不舒服。终于等他咳嗽完了,慢悠悠地道:“这位少侠说他的徒弟是年纪小不知轻重,左掌门也说他师弟是脾气忒大,都是欠了师长管束罢了。倒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是?说开了吧,说开了吧。”
他这两句话对别人来说还好,对方生却是如醍醐灌顶,冷水浇到了热炭上。方生原本就是一时气不过,他本意就是调和两边矛盾,现在这么和左冷禅针锋相对,才是违背了本意。
当下方生便冷静了许多,对着左冷禅也不再怒目,合十道:“左掌门既是这样说,想是也知道丁施主的错处。左掌门为一派掌门,还要先树德行为上。切莫纵容子弟,倒是败坏了自己好好的名声。”
此时左冷禅倒真是正道中有名望的大侠,方生心中鄙夷丁勉,对左冷禅倒不至于迁怒,这么说倒也恰当。
只是左冷禅却是已然被落了脸面了,方生不将丁勉的错处放在他身上,别的人却没有这么好胸襟。方生话里没有指责他品行的意思,可他听在耳中,如何理解就说不定了。
左冷禅脸上神色不定,好一会儿才又向方生行礼道:“多谢大师指点。”
然后便走过去,沉着脸把丁勉搀扶起来,交给身边弟子,便转向楚方白几人。
他却是先和任盈盈说话,竟是对任盈盈一个小孩子躬身行礼道:“这位小兄弟,方才受惊了,都是我那师弟的过错,吓着了小兄弟。小兄弟方才也出了气了,现下左某代他向小兄弟赔个不是,小兄弟就莫要计较这事了。”
他话一出口,楚方白便见方生在一旁点头,再看其他人,看着左冷禅的眼神也都温和许多,楚方白心里倒有些佩服左冷禅的能屈能伸了。
嵩山掌门亲自屈尊道歉,可真是有风度。反倒是任盈盈,若是说一个不原谅,那反倒是显得她不识抬举了。
又说什么任盈盈已经出了气,倒像是丁勉受了什么委屈似的。他来开口说不要计较,像是多么大度。
楚方白心中自然担心任盈盈说错话,落不得好,可方才任盈盈在外人面前表现的是根本不识得他的样子,他也不好贸然替任盈盈答话。
左冷禅就在一边看着,他也不好教任盈盈如何回答。只好在心里但愿任盈盈这会儿不要大小姐脾气,她一贯机灵,这回也机灵些才好。
任盈盈不知道楚方白心里转过了那么多心思,她只想着她的事情。她见到楚方白,有了最大的一个靠山。从下了黑木崖,这么多天,她也没少吃苦头,这会儿的确是大小姐脾气发作了,丁点儿也不想放过左冷禅。
不过左冷禅话里藏着的暗箭她也不是一无所察,眼珠子转了转,便道:“这位大叔可要比方才那个凶神恶煞想要杀我的和气多了,怎的你两人差这么多,却是一个门派的?这一个师傅教出来的徒弟,原来还能差这么多呀!”
她说话时一派天真,赞了左冷禅和气,却又说丁勉凶神恶煞,表面上看来,倒都是真的。不过这一褒一贬,无形中又指责了嵩山派。
后来又说什么,一个师傅教出来的,粗心大意的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心思细的难免就要寻思,丁勉人品如此令人不齿,左冷禅是他师兄,难道就能与他完全相反?
这真是一个师傅教出来,自十几岁上就在一处习武生活,平素也听说左掌门和师兄弟们感情甚笃,若是丁勉这般人品,左冷禅还和他亲如兄弟,那左冷禅的人品,也值得思量了。
若这话是别的什么人说的,倒也罢了。偏偏任盈盈一副小孩子模样,真是童言无忌,一语中的。左冷禅才表示了大度,总不能立即又翻脸,顿时脸色变幻。
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听左冷禅道:“丁师弟不过是脾气火爆,受不得委屈,倒不是凶神恶煞。小兄弟可莫要怕了他。”
他一句受了委屈,说得真是好。便是站在楚方白身边的张丹枫,那般好涵养,都想要反唇相讥了。
却听任盈盈道:“啊呀,那倒是我的错了。我方才只是想着师傅教导过我,做人要诚实,要说实话,就一时口快,说了那些话——哪能知道那是给了那个大叔委屈呢?早知道我可就不说了。唉,这位叔叔,我也给你赔个不是。那大叔气性大,可别气坏了身子了。”
她话音未落,便听得周边一阵阵笑声。这话说得太妙了。
左冷禅原是想说杨廉庭砍了丁勉弟子的手臂,让他气不过,只是他话里有些歧义,立即就被任盈盈抓住不放了。任盈盈却是说,左冷禅的意思是她给了丁勉气受,这可是当真好笑。
顿时方生又摇头。
左冷禅此时自然是恨得咬牙,却只能摆出一张笑脸,对任盈盈道:“小兄弟这是怎么说的,哪里就是你的错了?”
任盈盈立即便回道:“这位叔叔说不是我的错,想必也就不是我的错了。原本我想着,这嵩山顶上被闹得乱哄哄,可不都是因为我说话太直,不知道拐弯?我还挺愧疚的。既然叔叔说不是我的错,我可就安心啦!”
她三两句话就把自己脱身出来了,又提到了自己说的话,摆明了是旧事重提。左冷禅既说了不是她错了,她便说左冷禅的意思是,她的话也是没错的。
一下可把左冷禅气得仰倒,他也明白任盈盈的不好惹,当下也不再理她,转向楚方白道:“这位少侠,方才事情你也都说过一遍了,咱们彼此都有些过错。闹成现在这样,嵩山派脸上无光,可少侠你又能落得什么好处不成?倒不如各自退一步。”
他的耐心大约已经在任盈盈身上用光了,所以和楚方白说话时直白许多,声音里带着一股气劲,隐含着威胁。
楚方白原本也不想把事情闹成这样,只是丁勉太过于咄咄逼人,他不想吃亏。现在左冷禅起码表面上是有意和解,他也不在乎左冷禅的言语威胁,便道:“本该如此。左掌门量大,楚某也不是小气的人。”
他直面左冷禅的气劲,却像是完全没有感觉到那股气劲似的。左冷禅自然也知道这人工力夫不一般,更加不想和他多做纠缠,只道:“如此甚好!”
临转身,左冷禅眼光如刀,狠狠瞪了张丹枫一眼,想是将他误认为是砍了嵩山弟子手臂的杨廉庭了。然后便听左冷禅向在场众人道:“今日之事,嵩山派却是耽误了诸位。左冷禅在这里给大家赔个不是。比武大会明日一早开始,若是有心观战,我嵩山派欢迎非常。”
又说了几句场面话,交待了嵩山派招待众人的地方在哪里,左冷禅便向着五岳剑派其他人拱手道:“左某还要回去处置丁师弟之事,先行一步。诸位师兄师姐大可自行其是。”
说完,人影一闪,便远远地去了。
张丹枫看着他这一番做派,悄悄在楚方白耳边道:“这个左冷禅,倒是个人物,只是心眼小了些——我却是替杨兄弟背了无妄之灾了。”
楚方白笑看他一眼,也小声道:“那你要不要我这个做师傅替他向你道歉?”
待张丹枫嬉笑摆手,楚方白才又小声道:“你看人倒是不错的——这左冷禅,的确与其他人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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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冷禅走人了,嵩山派弟子没了师长,也就灰溜溜地走了。那些个看热闹的,眼见着没有热闹看了,自然也渐渐散去。
便只剩下了几个五岳剑派的人,楚方白这时才瞧见一个身材低矮,作道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背上背着一把剑,大约就是泰山派的天门道人。他正站在一个高大微胖,衡山派服色装束男子身后,想是方才就是被这男子挡住了。而这个高大微胖的男子,虽说一身衡山派衣裳,却圆团团长得富态喜庆,倒像是个富家翁,楚方白寻思着,这就是刘正风了。
恒山三定在左冷禅离去时便走上来向方生问候,随后又和楚方白招呼,这时便介绍起场中剩下的诸人。
果然猜得不错,楚方白挨着和那些个人见礼。白面长髯,一副温文气派的就是华山岳不群,中年道士正是天门,背着胡琴的瘦削老头果然便是莫大先生,他身边站着的富态男子就是他师弟刘正风。
只那岳不群身边的女子,楚方白却是猜错了。并不是宁中则。
定闲最后才说到她,想必这女子不是五岳剑派众人,定闲才这样客气。只听定闲道:“这位女侠,正是江湖上有名的飞天龙女叶盈盈。当年玄机逸士名震江湖,这位叶女侠便是他老人家的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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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方白可真是诧异极了。这女子竟然就是叶盈盈?不是说她一直在川北小寒山上,被她师傅罚面壁思过,还要练成两样绝世武工力,一直要十五年才能下山吗?张丹枫今年十九,他是十二岁时拜师的,和云蕾是同一年,那算来到今年,叶盈盈也才面壁了九年或者十年呀,怎么可就下山来了?还出现在嵩山顶山?
不过仔细看看,这女子一身英气,浑身气势随着真气流转几乎有外泄的倾向,相貌又极美,年纪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多岁模样,若说是宁中则,这时楚方白也不信了。宁中则工力夫不过江湖二流好手,相传容貌也并没有特别出色,想必比不得叶盈盈这么引人注目。
只不过楚方白方才一直觉得站在岳不群身边的女子就该是宁中则,这才想当然了。这时诧异之后,也不去想为什么叶盈盈会出现在嵩山上,就向着她拱手道:“有幸见过叶女侠,久仰久仰。”
叶盈盈还礼,楚方白便看了看张丹枫。张丹枫也是一脸惊讶,他掩饰工力夫自然没有楚方白好,就被众人看出来了。
而叶盈盈自然也看出来,张丹枫是在听到定闲介绍她之后才有了惊讶的神色的,也有些好奇,便问:“这位少侠,却不知是哪家子弟?”
她其实是问张丹枫身份姓名,张丹枫却直接道:“弟子张丹枫,见过师叔。”
叶盈盈也惊讶无比,连忙问:“你师傅是谁?是董师兄,潮音师兄,云师兄,还是……谢师兄?”
张丹枫躬身行礼道:“弟子师尊姓谢。”
他没有说谢天华名讳,自然是因为谢天华这些年还是朝廷通缉犯,并且隐藏在瓦剌丞相府的缘故。不过叶盈盈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点了点头,眼中竟然闪现出点点泪光。
只听叶盈盈道:“我也有十年没有见过师兄啦……”
张丹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不好安慰,一旁定闲忙道:“叶女侠,今遭见到了你们师门弟子,不正好可以问问谢大侠的去向?”
在旁人看来,叶盈盈其实有点反应过度。大家都不知道她和谢天华其实是情侣,一般师兄妹别说十几年不见,一辈子不见也没有听见他名字就要落泪的。定闲以为谢天华是出了什么事,他师门之前以为他已经死了,叶盈盈才会在听见他消息时这么激动,就又添了一句:“江湖上消息讹传也是常有的,人还在就是好的了。”
叶盈盈这时候哪还顾得上听定闲说什么?只怕她满心都是谢天华了。叶盈盈看着张丹枫,眼神里带着期待,又有些害怕似的,只问:“师兄他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