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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部分

清穿日常-第239部分

小说: 清穿日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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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摸摸她的肩,把一团乱麻的思绪理一理,问她:“刚才……是怎么回事?”

  李薇哭归哭,脑子没扔,张嘴就是:“您还问我?一早起来就要杀我,又是掐脖子又是拿刀的……”

  四爷解开她的领扣,脖子上青肿的指印醒目得很,衬着那小细脖子都叫人担心是不是差一点就叫人掐断了。侧颈处还有一条细薄的血痕,打过仗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是利刃所伤,肉皮都叫人整齐的切开了一线。

  他此时方觉得身上发寒,看了眼还哭得不知所谓的素素,一脸的撒娇委屈,话在嘴里转了半天也没吐出来。

  还是不跟她说了。要是说那是个上身的鬼,还是什么的,非叫她吓得做恶梦不可。

  他温言道:“爷是做了恶梦,魇着了,一时认错了你,别生爷的气啊。”

  李薇马上点点头。

  四爷自己还没回神,放下她去屏风后换衣洗漱,出来又食不知味的喝了半碗粥。正好白大夫来了,切过脉说有些惊神,但无大碍,方子也开了,但喝不喝也不要紧。

  苏培盛送走白大夫,没提再请太医来看看之类的话。院子里的人也都被他嘱咐过了,不会有不长眼的把话送到院子外去。

  特别是福晋的正院。

  要是福晋知道了,小事非变成大事不可。

  屋里,白大夫开的方子就摆在桌上,四爷拿起看了眼就放下不管了,现在正捧着本书讲得津津有味。李薇还没从早上的惊慌中回神,也不顾这是书房,脱鞋上榻缩在他身边,抱着他的一条胳膊就不肯动。

  她瞄了眼他手里的书,什么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佛经?

  看来四爷还真把早上这回事当鬼上身了……

  突然发现比起四爷她站在了智慧的台阶之上,成就感把她从四爷被四爷(?)穿的惊悚中拯救出来了一秒。

  正为自己的聪慧喝采,膝上就被四爷扔来一本经书,书页上一串看不懂的焚文。

  四爷在上头道:“读一读《心经》,对你有好处。”

  李薇只好翻开,好棒,果然一个字都看不懂。

  她偷偷看了看读经好像读得很专心的四爷,以往总是很周到的四爷今天居然忘了她不可能有通读焚文的能力,果然打击有些大。

  大概是盯着四爷的时间有些久,她突然发现……他手里的经书好像好久都没翻过一页了。

  四爷正在出神。

  早上醒来,他发现自己独寝在一张黄梨榻上,身上只盖上条锦被。他枕的是一个已经有些旧的柳编枕头,有些像他没出宫前用的那个。

  后来素素爱用软枕,尤其偏爱各种粮食灌的枕头,还说这枕头对脖子好,慢慢的他也用惯了软枕。

  这类硬枕就收进了库房。

  苏培盛守在屋内,发现他醒了就过来道:“主子爷,要起了?”

  他嗯了声,点点头,突然觉得这院子里有些静?

  外面的天已经泛起了白,可为什么没有读书声?弘昐和三阿哥今早没读书?昨晚着凉,病了?

  他下床,小太监跪下给他穿鞋,他问苏培盛:“你李主子呢?”

  苏培盛愣了下,迟疑了会儿才答道:“主子爷是问李侧福晋?是奴才疏忽了,前几日仿佛听说李主子今天要去给菩萨还愿。”

  菩萨还愿?

  他怎么没听素素提过?不对,她什么时候信过菩萨了?要不是他带着她读经抄经,她连进佛寺都不知道去磕个头上柱香。

  大概是他的神色,苏培盛跟着又解释了句:“再过半月……是二阿哥的祭日,李主子大概是……”

  “放肆!!!!”四爷大怒!一脚飞起把他跺得往后跌出去一尺多远,给他穿鞋的那个小太监吓得膝行着连连后退数步,趴地上拼命磕头。

  四爷脚上的鞋都飞了一只,下榻来继续指着苏培盛大骂:“你这狗奴才是活腻了!!敢咒爷的二阿哥!!”

  苏培盛叫他踹在心口,人都有些晕,却丝毫不敢耽搁立刻翻身跪下,拼命拿头砸地板。

  “爷看你……爷看你……”四爷气得炸了,在屋里四处找腰刀,他要一刀宰了这个狗奴才!!

  苏培盛侍候他久了,看出这是命在旦夕,但还是不敢出口求饶,牛泪满腮还死咬住嘴,只敢磕头。

  可四爷在书房里转了半天,没有拿刀。

  这里……不太对……

  他这是做梦了?有人厌胜做法害他?

  屋里只有一群太监磕头的闷响,四爷喝道:“滚!”

  苏培盛带头就跪着迅速退出去,滚出门槛,还小心翼翼的把门合上。

  屋里只剩下了四爷,他坐在了书桌前,翻看起面前的折子。

  屋外,苏培盛额头青肿,却连大气也不敢喘。整个院子都像坟地一样静,来往的人都缩在了屋里,全都不敢出来。

  日影西斜,四爷已经在屋里坐了一天了。

  他的面前都是摊开的各种书折,礼札等物。他把箱子里收的都给翻出来了。

  贺四贝勒次子满月……

  贺四贝勒次子周岁……

  敬致,哀,四贝勒次子弘昀奠仪……

  敬致,哀,四贝勒长子弘晖奠仪……

  ……

  同样是康熙四十四年。

  宋氏的两个格格都是落地就没了。弘晖去年没了。弘昐就活三岁,年岁太小连个坟头都没有。三阿哥、四阿哥都在。

  四爷盯着那两封白色的奠仪贴子,浑身发僵。

  弘晖去年没了?

  弘昐连个坟都没有?

  他甚至连再去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一直僵坐到暮色四合,外面,苏培盛轻轻道:“主子爷,福晋主子问你要不要过去用膳……”

  四爷恍惚了下,张嘴却发不出声,将要起身,突然眼前一黑,天地倒转。

  ……

  手上的经书还未翻过一页,四爷长长的呼了口气。突然发觉身侧有些沉,低头一看,素素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就靠在他身上。

  膝上的经书被她压在腿下,书页都折了。

  他没办法的笑笑,轻轻抬起她的腿把经书拿出来,小心不去吵醒她。

  ……那都不是真的。

  看她睡得香甜,他忍不住轻轻握握她的手,凑上去在她额际吻了下,嗅着她发间的香气,他终于相信那一切都不是真的了。

  那只是个恶梦罢了。

 
 175、拜见

  行宫;寝殿。

  梁九功守在殿外,掏出怀表看着时辰。昨晚上皇上歇得晚,今早就有些起不来了。他咽下一个哈欠,抹了眼角打哈欠打出的泪花,每逢早上这会儿人是最困的。

  这时;殿外进来一个太监冲他使眼色。

  梁九功看看屋里;叫另一个人过来守着;他跟着那人出去;站在外头问他:“什么事?”

  那太监道:“昨晚上万岁爷幸的那几个,嬷嬷过来叫问要不要赏药汤?”

  这事;皇上昨晚上倒是没吩咐。

  不过梁九功侍候皇上久了,这点小事不必去问也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他略一想就道:“赏了,叫嬷嬷盯着她们灌下去,一口不许剩。”

  那太监领命而去,梁九功站在外头叫这初春的寒意镇一镇他的困劲,也不急着回去。

  他呼出一口白烟,这天是真冷啊。

  天刚蒙蒙亮,行宫各处的小太监两人一担挑着洗漱用的热水给主子们送去。

  后殿处住着随皇上来的两个去年选进来的小贵人和几个答应。行宫地方大,皇上又难得来一趟,所以专给后妃们备的宫室是足够住的。

  可这群小贵人小答应在这生人地界,反倒不敢独居,多是两人一室。

  小太监挨着门外喊人,随行的宫女把热水接过来,口上称谢就行了,不必像在宫里似的还要给赏钱。

  反倒是送水的小太监舍不得走,对宫女赔笑道:“姐姐,奴才姓路,姐姐要是想从外面带点什么,只管叫我去,不要姐姐的银子,算我孝敬姐姐的。”说完,还掏出一盒上好的胭脂送给宫女。

  宫女无所谓的接下来,草草打发他走。

  她把热水拿进屋,兑好才叫贵人出来梳洗。

  屋里的贵人早听到门外的动静了,教训她道:“他们也是可怜人,你要带东西只管拿银子去,别叫他们自掏腰包了。”

  行宫处的太监说不定这辈子都见不着皇上的面,却也切了子孙根,这辈子都没个指望了。能在皇上驾临后抢了这个送热水的活,也不知道他四下打点了多少。

  可不管他怎么打点,怎么盼着得了贵人主子的喜欢好给带回北京去都是不可能的。

  宫女笑嘻嘻的说:“贵了,我知道了,不过逗逗他罢了。”

  洗漱后送上的早膳也叫人喜欢,不像在宫里就那么寡淡的几碟几碗,送上的东西都够嫔的份例了,还全是热的。送膳的小太监还说要是贵人想吃个什么,只管吩咐。

  贵人吃得开心,见还有好几样点心,笑道:“怪不得人人都想出来呢,这出来是享福啊。”

  早膳后没事干,贵人和答应们就聚在一处打牌赌骰子打发时间。皇上带上她们,也就是在路上解解闷,偶尔叫过去说说话,到了行宫自然有各地送上来的新鲜女子,此时皇上就想不起她们了。

  没有皇上,几人说笑一阵也无趣了。跟着就聊起了昨天那几个被带回来的女人。

  一个道:“我瞧着里头倒有一个长得不错有,有宜娘娘的样子。”

  马上有人嗤笑道:“可拉倒吧!就她们也能跟宜娘娘比?不过是野地里长的野花野草,万岁爷尝个野趣罢了。不说各宫的娘娘们,只说咱们,她们就连咱们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

  这话说得得人心,坐成一圈的人都笑了。

  外头,几个宫女不用侍候主子,也在倒座房里围着火盆吃花生磕瓜子,一个眼生的行宫宫女轻轻掀了帘子进来,赔笑张口就喊姐姐。她挽了个不大的篮子,掀开上面盖的小棉褥子,里面居然是一瓮的猪油白糖大元宵。

  热腾腾的还冒热气。

  她道:“这是我娘亲手做的,给几个姐姐试试味儿。”

  虽说十五已经过了,可这元宵却没有不喜欢吃,看那个头都有小孩拳头大小,白生生的窝在碗里。

  这宫女还带了小碗,亲手盛了送到手边,几个宫女吃着东西,待她自然就亲热多了,叫她一起坐下说话。宫女们都是宫里打滚出来的,自己侍候的贵人答应能跟着皇上出来,那就都不是傻子,她们自然也都是人精子,话里话外打听这行宫宫女的来意。

  这行宫宫女说得很痛快,她家里跟保定府的望族程家有旧,昨天程家的姑娘进了行宫,就是被太监带进来的其中之一。程家姑娘想托这位行宫宫女问问,看能不能来给宫里的各位贵人磕个头,说说话。

  这是来送礼的。

  屋里的贵人答应们听了,顿时就是一场笑。

  这个道:“这倒是个聪明的,这就跟咱们姐姐妹妹上了。”

  那个说:“这也未必,说不定是想见见咱们,好估量着能不能把咱们比下去,她上来。”

  说完又是一场笑。来递话的宫女也陪着笑。笑完笑够,桌上坐主位的贵人道:“既然人家想来,咱们也不好闭门不见。叫她午后再过来吧,别太早,咱们都要歇个午,来了可没人给她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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