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翔-第4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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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下,可以在农忙时交纳免役钱,以免误了农时,而在农闲时服役,降低支出。
社仓法本是由朱熹创立,本质上与王安石的青苗法类似,即在在青黄不接时,由社仓将粮食借于农户,渡过难关,待秋收之后,再由农户交还社仓,并相应支付一定利息。
但社仓法和青苗法最大的不同在于:青苗法是由官府主持经营,容易造成营私舞弊,强行摊派的现像,而社仓粮源来自于富户和丰收之年社民的自行自愿积累,并由社民选举出品行端正的人为社首和社副责任,接受每一个社民的监督,政府和官吏不得插手社仓事宜,免除了“吏缘为奸”之弊。同时青苗法规定,农户是以铜钱偿还所借的粮食,也被商人借机压价,而社仓法则是以粮还粮,从而能够减少损失。
但社仓法也非尽善尽美,问题在于,一般社仓都是以乡村为单位,只对本乡村的农户放贷,而不是所有乡村都有条件成立社仓。而且社仓毕竟是民间组织,容易散伙。而且还有一些农户再借粮之后,因为种种原因,秋收之后还是还不上,社仓也难以处理。
这一条是由陈亮提出,并且在朱熹的基础上,作出一定的修改,一是由官府出面组织,以一乡或是数乡之力,成立社仓,但官府只付责监督,而不责任运营管理。但获利之后,分为两份,社仓取一份,官府取一份。二是对于借粮之后,实在还不上粮食的农户,就由官府来替他交还,并由农户以服徭役的形式来偿还官府,以弥补免役之后的劳役不足。三是一但发生灾害,战乱等事件,官府有权调用社仓后诸粮应急,等灾难平息之后,再由官府偿还补上。这样一来,也综合了社仓法和青苗法的优势,成立社仓的富户和官府也都能从中获利。
这几条提出,到还不太出人意料。因为赵汝愚、辛弃疾、陈亮等人都是支持赵忱推行新法的大臣。到是农田水利法,居然是由史弥远提出来的。这到有些出人意料,因为史浩递上辞呈之后,赵忱马上就批准了,大臣们也都心知肚明是怎么一回事,还以为史弥远要么也请求外任,要么也辞职,那知他居然也提出一条新法来。
不过汉族王朝一向都是以农业为国之本,因此兴修水利,是历朝历代都十分重视的大事,熙宁变法中也有这么一条,也是最无争议的一条。由其是宋室南渡之后,南方河流众多,也具备大量兴修水利的条件。也是十分必要的事情。
不过这五条新法其实都是针对农业,除了亩税法之外,其余四条也都不是什么新鲜东西。主要是因为赵忱听从杨炎等人建议,变法不宜操之过急,还是应当循序渐进为好。而目前大宋的当务之急,就是恢复各地的农业生产。
大宋的财政收入大约由四部份组成,为两税(即农税)、商税、专买、杂税。其中两税约占三成,商税达到二成五分,专买约占二成,杂税占到一成五分。
尽管农税仍是大宋财政收入的最大一部份,但与前朝相比,在财政收入中的比例要小得许多了,但农业依旧是大宋的立国之本,而且甴于金军南侵,虽然对两淮、两浙、两江、两湖等地造成了大量的破坏,但也沉重打击了各地的地方豪强势力,也使反对变革的力量小了许多,因此赵忱、杨炎、赵汝愚、辛弃疾、陈亮等人才选择以农业革新为开始。
这五条新法提出之后,赵忱立刻交给朝臣们讨论。
道先农田水利法依旧是最没有争议的一条,跟本没有任何人反对。而经界法反对的意见也不多,因为清丈土地,实查户籍都是大乱之后,恢复生产必须要做的工作,只是俱体如何实施、监督的问题。虽然大臣们大都拥有大量土产,经界法一但施行,必会损害到他们的利益,但这个理由却是摆不到台面上来。
而免役法和社仓法其实之前也都有类似的条例,有过一些持行的经验,优劣点也都非常清楚,这一次也针对以前的不足之处,进行了一些补充和修订,也算是比较完善了,因此虽然会有一些争议,但通过的问题也不大。
唯有亩税法,这是自唐朝中期,出现的两税制定之后,又一次针对税收制度的一项重大变革,以前也重来没有施进过,虽然从理论上来说是不错,但俱体执行起来效果会如何还很难说。因此也成为众臣讨论的重点。
中书的几位执政大臣经过讨论之后,刘珙首先发问:“如果将田赋、徭役、丁役等等都摊入田亩计算,但每亩田地产量有多有少,如果按照统一标准收取,岂不是不公平吗?”
七新法(下)
对此赵汝愚也早有准备,道:“我大宋的耕田分为上中下三等,自然是按田亩的等级来制定税赋,好田多交而次田少交,按下官设想,查实的田亩中,如果以经有等级记录的,则按现有记录来算,没有等级记录的,一率按中等田亩计算,等三年之后,取三年所产的均值,核定田亩等级。而此后,每三年一核,重新划分等级。”
陈俊卿却揺了摇头,道:“如果按田亩的等级来制定税赋,好田多交而次田少交,那么岂不是会使天下农户为减少所交税赋,而故意减少田亩产量吗?”
韩彦直也问道:“如果无田不用交税,那么是不是会使农户都卖尽其田,然后去租种他人的土地,以求免税呢?”
赵汝愚呆了一呆,这几点他确实还没有想到。但陈俊卿和韩彦直所说的,也很有道理,在亩稅法的施行中,绝对会遇到这个问题。
梁克家也出列,道:“陛下,还有一点,虽然田亩的等级按产量划分,但还是靠各级官员核实,而农户为了少交税赋,各级官吏为多收税赋,其中难免发生私弊,此法立意虽好,但施行起来,却有诸多不变,还请陛下三思。”
赵忱听了,也不禁有些泄气,本来他认为亩税法是一个良法,可以彻底解决赋税不公和难收伪问题,但现在看来,原来其中还有不少漏洞。又看向赵汝愚,道:“赵卿,陈相和梁相之言,你可曾听清了吗?卿以为他们所说的可有道理吗?”
赵汝愚从容道:“皇上,微臣以然听湥В轿幌喙越杂械览恚耸俏⒊伎悸遣恢苤铮肴莩蓟厝ハ赶耄芙端胺ㄐ拚晟啤!
他刚一说完,洪适出列,道:“陛下,新法施行,事关重大,祖制不可轻变,还望陛下三思。”
赵忱笑道:“正是事关重大,朕才在这里将新列陈条让众卿讨论,集思广益,祖制固然不可轻变,但也非尽善,可改则改,可变则变,不必循守。众卿认为呢?”
其实洪适的本意是让赵忱停止施行新法,但却被赵忱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这吋左正言刘远影出列,道:“陛下,臣以为今日所列之新法,尽变祖宗之制,舍圣人仁义大道,行权诈之术,使上者下之,左者右之,前者后之,成者毁之……”
他还没有说完,赵忱便打断他道:“朕是问诸卿对新列条陈有何纰漏之处,加以修正,卿若对此有建议,尽管直言,若是要做道徳文章,不妨下殿去慢慢写吧,不要在朝堂上背诵。”
在底下有些大臣听了,也禁不住笑出声来,刘远影满脸羞红,只好退回到班列中;不会言语。
这时礼部待郎郭唯中又出列,道:“陛下,自古国家社稷存亡在于道德之深浅,不在于强弱,王道历数之长短,在于风俗之厚薄,而不在于贫富。我大宋泱泱大国,岂能言利,唯人主坚守圣德,则财用自足,民生自安,中国自强,夷敌自消。今陛下废祖法旧制,行舍尧舜知人安民之道,取五霸富国强兵之术,重利轻义,掊克财利,取而舍本,若照此施为,必将使人皆好财,民皆言利,摇动人心而乱天下也。”
赵忱眉头皱了皱,显然有些不奈烦了,先前刘珙、陈俊卿、韩彦直梁克家还可以说是在指正新列条陈的不足。可以帮助尽量完善新法,赵忱不但能听进去,而且言语态度还颇为鼓励,但后来刘远影、郭唯中等人的发言却都是直接指责不应施行新法,而且说得都是空洞无物的大话,一点实质性的意义都没有,赵忱自然听不下去了。
听完了郭唯中所说之后,赵忱冷“哼”了一声,道:“‘坚守圣德,则财用自足,民生自安,中国自强,夷敌自消’,朝廷若不求利,朝中这些用度又从何而来呢?‘泱泱大国,岂能言利’,郭唯中,如果按你的说法,朕是不是该把百官的俸禄全部都停了呢,免得你们也在求利,有违圣人大道啊”
郭唯中听了,也吓了一跳,只见所有官员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心里不禁暗暗叫苦,他刚才见刘珙、陈俊卿等人的发言,皇帝并未生气,反而还有赞许的意思,因此自作聪明,出来扯了一段圣人大道的话。没想到皇帝一下子引到百官的俸禄上了,万一这年轻的皇帝一时任性,真得做得绝,把所有官员的俸禄都给停了,那自己还不被他们给撕了吗?慌忙跪伏于地,道:“臣可不是这个意思。”
赵忱从龙椅上站起身来,来回了几步,道:“坚守圣德,固然不错,但国之大计,岂能全以道德而论。你们说,能与金人去讲道德吗?现在大宋只剩这半壁江山,我们能用讲道德把被金人占去的土地都收复回来吗?”
见年轻的皇帝发火了,一时群臣都不敢作声了。过了好一会儿,陈俊卿才道:“陛下请息怒,方才正在讨论亩税法还有所不足,臣等所提的几条,还是请赵大人回去再思考思考,然后将它完善。”
陈俊卿毕竞是四朝老臣,而且刚才提出的问题也十分中肯,并非胡乱指责,赵忱也不能不给他一个面子,正要说话,这时辛弃疾出列,道:“臣方才想了一法,不知能否完善亩税法,还请陛下和诸位一起斟酌。”
赵忱一听他有办法来完善;也不甴消了些气,道:“辛卿快说,你有什么办法?”
辛弃疾道:“其实陈相、韩枢密方才所言,本该是少有发生,故意减少产量,固然可以少交税赋,但农户自身收获也会减少,而且租种他人之田,总不及自己有田耕种得好,因此大多数农户未必会如此。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不妨加入奖惩之法,耕田划分等级本有上下限度,若能超过上限,可以减少徭役为奖励,若是底于下限,则以增加徭役为惩罚。如此一来,农户自不会故意减产,而官吏亦不敢故意加产。而无田农户,也应相应收取一些税赋,不还要减少许多,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他一说完,陈俊卿也微微点头,目光中颇有赞许之意。赵汝愚向辛弃疾施了一礼,道:“辛大人之见,高汝愚十倍。”
辛弃疾忙道:“都是为朝廷出力,赵大人何必言谢。”
赵忱也听得大喜,奖励耕种,本来也是历朝都会施行的奖惩措施,谁也提不出什么反对意见来。就这样,这五条第一批制定的新列陈条都得到了通过。
这时陈俊卿出列,道:“陛下有意扫除旧弊,鼎革出新,用意虽好,但新法施行,未知其好坏,还是慎重行事为好,何况我大宋国力刚刚恢复,国库空虚,百废待新。万一新法施行不便,恐怕会造成大乱。依臣看来,不宜立刻就将新法在全国施行,不访先选择一二路,施行几年,观其成效,然后再在全国施行。如此一来,纵然新法有不足之处,影响亦有限度,也可以设法补充。”
梁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