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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大内改嫁记-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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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长公主。”负责传令的官吏皮笑肉不笑,他展开手中的布帛,“大梁皇帝赦——皇后崔氏,行巫蛊——”
  清河听到巫蛊二字,立刻尖叫道,“不是这样,不是这样!二娘不会做这种事情!一定是有人存心陷害!是德妃!是德妃——”
  “大长公主!”官吏一声叱喝将清河镇在那里,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如今清河大长公主家犯事了,而且又是和巫蛊扯上关系,是翻身不了了,官吏也懒得和清河讲什么客套。
  “将崔尚拿下!”
  神策军立即就向公主府内奔去,不一会一名男子被四名军士按住手脚拖了出来,后面传来女子和小孩的啼哭。
  “夫君,夫君——”卢氏带着儿子哭着在后面追赶。
  “阿娘——!”崔尚望见清河大喊了一声。
  清河像是从懵懂中清醒过来,立即扑上去要和那些捉住儿子的神策军拼命,可是如今神策军可不管她,伸手一推,就将清河推倒在地。
  宫中召齐群臣的鼓声没有任何预兆的响起来了,五品以上的官员全部参加。
  到了太极殿,只见着圣人着常服坐在御座上,面色青黑。而御座不远处放着一只小案。上面摆放着一些东西。
  “今日紧急召诸公来,乃是为了让诸公看这些物什。”萧珩伸手向那只小案指了指。
  说着,几名内侍端着那只小案在那些大臣门前缓缓走过。
  只见那只小案上放着两只布偶,上面写着德妃和今上的名字,写着德妃的那只布偶身上还刺着几只铁针。
  大臣们齐齐倒吸了口冷气。
  “阿舅,你知道这些是从何处搜出来的么?”萧珩面带笑容问司空段晟,可是面上的笑到不了眼底。
  “臣不知。”段晟答道。
  “这些是从皇后宫中搜出来的!”萧珩怒喝道,“这就是那个所谓的德行无所缺失的崔氏!她诅咒朕诅咒德妃!这是想做甚么!是想咒死朕和德妃,她好学吕后么!”
  “好一个大逆不道!”
  “这么多年来,朕待皇后以礼,崔氏就是这么来报答朕的?这就是所谓的母仪天下?位居中宫?”
  皇帝愤怒的咆哮在大殿内盘旋不去,朝臣们噤若寒蝉。
  “圣人,此事尚未查明……还是……”钱遂之出列道。
  “尚未查明?”萧珩冷笑,“那上面写着的生辰,就是崔氏的笔迹。”
  “圣人,皇后行巫蛊,欲大逆不道。”中书舍人刘嘉俞闻言,心里暗骂皇后干的好事,他还正想卷起袖子,和司空一派对打呢,不过机会不能放过,他立即出列了,“此事关系圣人安危,不能从轻只能从严!”
  萧珩看向中书舍人的目光柔和许多,“中书舍人所言甚是。这种事情,光凭崔氏一人,是难以办到的,将崔氏父兄压入大理寺审讯,崔氏全族待罪。”
  “圣人……”段晟闻言出言道。
  可惜萧珩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司空还想说甚么呢?难道朕的安危在阿舅心中还比不得崔氏么?”
  段晟见着外甥冷冽的双眼,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答话,他觉得眼前的外甥十分的陌生,和之前那个温吞的圣人判若两人。
  萧珩经历过刘嘉俞那事,看到了朝臣里也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铁板一块,他的那位阿舅行事太过不羁,排挤异党的事情不要太多,他可以借着那些得罪了段氏的朝臣,来一步步的扳倒司空一派。
  段晟在朝中得罪的人也不要太多。
  他拿着刘嘉俞做了个好例子,很快大理寺也应该有人来投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舅舅被外甥一个右勾拳给打懵了

  ☆、废后(四)

  事情果然如同萧珩所预料的那般,大理寺丞袁艾向圣人投诚了,段晟多年来身居高位,甚至许多大事都在他的掌控下完成的,甚至当年先帝时候立太子,那也有他的一份力在里面。朝堂之上没有人敢去冒犯他,甚至就是有些政见不同的功臣,例如方泽茹和尔朱世都是早早的避开他的锋芒。
  段晟行事起来难免会有几分霸道,而手下的那些官员们,就算战战兢兢哪里又能保证自己半点都不会出错,让司空厌烦呢?
  得罪了司空,又不想就这么失去在长安打拼多年才得来的官位,那就得另辟道路,刘嘉俞就让这些人见着了希望,原本这位中书舍人也是要被外放的,结果跟着圣人走,不但的得了许多赏赐,甚至连外调的调令也被追回来了。
  反正已经得罪了司空,何不学着刘嘉俞,敲敲圣人的钟,总比被司空赶出长安要好出许多。
  皇后被囚禁在内殿内,那些服侍的宫人内侍全部被关押起来,由宫中有司专门负责拷打审问。
  而崔晤崔尚父子被押入大理寺狱中,进了大理寺,大理寺丞正缺个向圣人投靠的投名状,见着这对父子,也不客气,更加不讲那套对百年世家的尊崇。皇后行巫蛊,诅咒圣人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袁艾私心里揣摩圣人的心思,恐怕是不给皇后留半点退路了。
  于是让人对这对世家父子严刑拷打,逼问出如何协助皇后大逆不道。
  而皇后宫中的那些宫人内侍,有好多受刑不过,开始胡乱攀咬,甚至有宫人说皇后为了不让德妃独占圣人,和贵妃联手。不过最大的收获还是在皇后身边服侍的那位大宫女身上,大宫女不等有司动刑,直接就将皇后从太子妃时期做的那些事全部抖了出来,其中还牵涉到皇后和大长公主合谋,从宫外弄进一些道符来,烧了混在水中让圣人喝,好让圣人中咒常来,另外皇后在给圣人的膳食中下了媚药,好图怀上皇嗣之类。
  有司听见这些,差点眼珠子都没给掉出来。
  此事被整理出来在朝堂上说出来之后,群臣大哗,这下,原本想要保住皇后的司空一派都无可奈何,大长公主都已经牵扯进去,而且是差点将符水给圣人喝下去了。过去能给圣人喝符水,今日就能下咒诅咒圣人了。
  中书舍人首先出列“崔氏大逆不道,且早年行献媚之事,德行全失,已经不堪为一国之母。崔氏一族应该严惩!”
  钱遂之听见刘嘉俞的话,脸色十分不好,他出列道,“只凭宫人片面之词,未免有失偏颇。还是让有司调查过后,再下定论不迟。”
  “片面之词?”萧珩在御座上发声问道,头上冠冕垂下来的玉旒将他的面容遮住,让人瞧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这是皇后身边大宫女所言的。”大理寺丞出列道,“皇后当初巫蛊之事便是由此女揭发。”
  “到了如今地步,诸公难道还想将崔氏这个毒妇继续留在国母的位置上么?”萧珩沉声发问。
  “行巫蛊之事,本来已经是德行丧尽。”刘嘉俞嘴角含着一抹笑,挑着眉去看那边到了现在还不忘为皇后辩护的钱遂之,“更何况诅咒今上,大逆不道呢?钱相公口口声声为崔氏一族辩护,到底是为了什么?”
  崔氏所做的事情已经等同于谋反,为谋反之人说话,难道不是同谋吗?
  “你!”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诛心,钱遂之一下子面上长的紫红,手中的笏板都险些拿不稳。
  “御史台和大理寺将此事彻查到底。”萧珩嘴角挑起一抹微笑,“务必除恶殆尽!”
  钱遂之看向不远处的段晟,段晟一声紫袍,头上戴着笼纱冠,他缓缓闭上眼,呼出一口气。在皇后这件事情上,他已经没有任何的胜算了。皇后行巫蛊,本来不管诅咒的是谁,就是该废黜的,更何况诅咒的还是今上。
  此行等同谋反,他想要活动,也十分有限。
  承香殿内贵妃望着前来传令的苏寿善,跪在那里半饷都没有反应过来,苏寿善对着这位同样是世家女出身的贵妃笑笑,然后将手中的布帛展开。
  “皇帝令,贵妃杨氏与皇后合谋,行巫蛊之事,德行有损,夺去贵妃之位,入暴室。”
  “不,不!”杨氏反应过来,她直挺挺的跪在那里,思绪里一片空白,她过了一会像是反应过来,哭喊着去抓苏寿善的手“妾没有参与此事,没有参与此事啊!”
  “杨氏,走吧。”苏寿善躲开杨氏,他叹了一口气,“快去吧,好歹留些体面。”
  曾经在皇家公主中不可一世的清河大长公主在这十多日间,苍老了许多,原本乌黑的发鬓也已经白发苍苍,她坐在大堂上,方才大理寺来人了,将她府上服侍的那些男宠全部捆走审问。
  大理寺的监狱里腥臭难闻,负责审讯的刑部侍郎在那边看着被按在地上挨杖刑的崔氏父子。
  监狱中的狱吏下手都颇有技巧,让人吃尽苦头,却又不让人毙命。
  “说罢。你们二人是如何帮助皇后行大逆不道之事的。”刑部侍郎开口道,今日是三司会审,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都来人了。
  大理寺丞看着下面两个血人笑了笑,“诸公且有些耐心,这两人嘴很硬呢。”
  崔晤挣扎着,拼尽喉咙里最后一丝声音道,“我在樊川,皇后在大内,我怎么助皇后行巫蛊……”
  “呵呵,真是嘴硬。”袁艾皮笑肉不笑,他看了一眼狱吏,狱吏会意将一排竹签拿来。
  撕心裂肺的惨叫响起来。
  **
  窦湄渐渐的好了起来,这下萧珩更是笃定了是皇后诅咒她,才让她发热生病。当他将这事告诉她的时候,还安慰道,“无事,那些我已经让太医署派祝由科的人来,已经无事了。”
  窦湄对皇后下咒想要自己死的事情,并没有多大的惊讶。皇后早已经恨她入骨,做出这种事情并不奇怪。
  “她连我一块咒了。”萧珩说起这事,面上带笑,可是心里仍然是恼火万分,“她这是想夺了我们孩儿,自己好去做吕后么?当真好打算。”
  窦湄听见皇后竟然连萧珩一起咒了,她连忙抬头,“珩郎没事吧?”
  “我无事。”萧珩看着她焦急的面容,心中一片柔软,他持起她双手安抚道,“别怕。”
  窦湄才刚刚病愈,听得他温柔的话语,靠在他怀中。
  一月多的时间,三司将皇后巫蛊案的始末梳理清楚,呈送到圣人案前。
  其中罪状人证物证皆在,不容抵赖。
  圣人下令中书省起草废后诏书,并且将三司商量过后对崔氏家族的刑罚一同发向门下省。
  崔宏德跪在冰冷的地上,听着上面尚书省来的侍郎读废后诏书,而后前来的司徒和宗正前来,将皇后玺綬收回。
  “崔庶人。”侍郎站在崔宏德面前说道,“圣人有令,让你迁居长安郊外离宫,不必入暴室。”
  崔宏德此时身上属于皇后的袍服早已经被褪下,身上穿着的不过是平常的细麻衣裳。她听后,垂下头轻笑,肩膀抖动着,而后笑声越来越大,她扬起头笑得疯狂,状若痴癫。
  “连大内都不让我呆了吗?”崔宏德笑出了眼泪,竟然就这样将她赶出了长安,让天下所有人都看她的笑话。一个被废黜而且被赶出长安的废后……哈哈哈,还有比这个更好笑的吗?
  “崔庶人,走吧!”
  崔宏德斜睨了催她的那个内官一眼,抬步走出宫殿。
  皇后巫蛊案中,牵涉进去的崔家也拿到了三司的最后决判。
  崔晤崔尚参与巫蛊案在狱中自杀,其妻子和近支伯妗叔婶连同其下的侄儿侄女等第三等亲属判流放三千里,崔家出嫁了的女儿已经是夫家人,因此并没有受到波及,同时崔氏族中受了聘书的小娘子也可以领一份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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