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如一夜病娇来-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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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抬手,将烟盒火柴丢给她。白锦曦一把接住,抽出一根,低头点燃,也开始吞云吐雾。
抽上烟,感觉就舒服多了。紧绷疲惫的神经仿佛也得到缓解。白锦曦再看他,也顺眼了许多,随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又跟你的红颜知己在一起?”思思好像就住在附近。
韩沉抬头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有点冷。
“不是。”
白锦曦:“什么不是。”
“她不是。”他将烟头戳熄在地上,站了起来。转身走至墙边,纵身跳了下去,动作又轻又稳。
白锦曦看一眼他的身影,转头继续抽烟。
突然间反应过来,浑身一僵。
糟糕了……
还得跳下去!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立在墙边,不动了。
她恐高。
这算是她的一个小秘密。因为失忆,因为睡梦中总是黑漆漆一片极端压抑,所以她害怕所有漆黑、空旷,摇摇欲坠的地方。
以前每次出任务,需要翻越攀爬,都是周小篆接住她。可今天小篆不在,又是晚上,更何况她还有点怕黑……
这时,下面的韩沉已经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都快到楼梯口了,终于察觉不对劲,转头望着她。
四目隔着半空,遥遥对视。他身形沉静稳健,而她畏畏缩缩站在墙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忽然转身,又走回了墙角下方。
白锦曦愣愣地望着他。
“你恐高?”他问。
要白锦曦嘴上承认自己的软弱,那可比登天还难。她抬头眺望远方,很有气节地答:“怎么可能?我只是不喜欢站在高处。”偷偷瞟过去,却看到韩沉嘴角浮现极淡的笑意。
“成。”他淡淡吐出一个字,转身。
“等等——”白锦曦急了,“别走!”
他停步,再次转头看着她。
白锦曦忽然觉得有点憋屈。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可是她怎么能主动开口,要他伸手帮忙接住她的!人争一口气,树要一寸皮啊!
可她要怎么下去?
打电话叫周小篆来接,也很丢人啊!回头整个所里的同事又都要嘲笑她。
正纠结着怎么开口求他,突然就看到他静静地朝她伸出双手。
“下来。”
白锦曦有些意外,望向他平静的容颜。
这么……好?
“你会接住我?”她半信半疑。
他看她一眼:“会。”
简洁有力的一个字。
她也不犹豫了,望着他的方位,准备跳了。
“我来了。你可接住了!”她不忘叮嘱,“摔坏了我查不了案,损失的可是广大人民群众!”
“你到底跳不跳?”他打断她。
白锦曦就闭嘴了,深吸口气,干脆把眼一闭,往他的方向一跳……
短暂失重的感觉,令她的双腿微微发软。轻盈的风声从耳边掠过,她听到了自己因为害怕而变得略略急促的呼吸。
一双有力的手,突然就抓住了她的腰身。她瞬间中止下落,身体被他稳稳接住——比周小篆那下盘不稳的家伙,不知道稳多少倍。她的双脚还没落地,就被他这么悬空接在了怀里。
白锦曦心情彻底一松,飞快睁开眼。
眼前首先看到的,是他黑色衬衫的衣领,以及修长白皙的脖子。因为隔得这么近,他身上的热气更加明显。还有阵阵汗味,夹杂着香烟味儿,但并不难闻。
“好了。”低沉温和的嗓音从头顶传来,竟似乎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她有没有听错?安抚?
下意识抬头看着他的脸。
他也低头看着她,蓬松的短发,挺拔的鼻梁,深湛的双眼。也许是第一次被异性抱着,还隔得这么近,有这么一刹那,白锦曦竟有点发怔。
而他的目光,似乎也有片刻的怔忪。
白锦曦原本是想开口感谢他的,可大概是因为被他抱着很不自在,一开口就变成了懒懒的痞痞的奚落:“怎么?舍不得松手了?呵……哎哟喂!”
——韩沉直接把她丢在了地上。
“你!”白锦曦一骨碌爬起来。
他却已神色淡漠地转身下楼:“舍不舍得,都轮不到你。”
白锦曦:“……靠!”
——
道南巷5栋,案发地点。
楼下已经停了几辆警车,几名民警朝匆匆赶来的白锦曦点头示意。她的脸色越发冷肃,快步走上楼。韩沉跟在她身后,一路引来不少侧目。
一踏进三楼案发现场,就看到周小篆脸色凝重地走过来。他看一眼她身后的韩沉,也有点讶异,但没有多问,而是沉重开口:“受害人叫纪雅馨,二十六岁,也是百货公司的柜台销售员!作案工具、手段一模一样。受害者身上的伤也如出一辙,但是比上回下手更重,多处淤肿扭伤。”
白锦曦和韩沉走进屋,看着满地狼藉,以及坐在里间抽泣的受害者。
“并案调查——”白锦曦神色冷肃地说,“百货公司销售员连环强奸案。”
第九章 我的能耐
第二名受害者,叫纪雅馨。
纪雅馨最近一直觉得,有人在跟踪自己。
但那是一种很不确定的感觉,她也没什么证据。报警她觉得警察肯定不会管的。
她是百货公司香水柜台的销售员,领着不菲的薪水,生活独立而自在。就是每天下班很晚,商场10点关门,再盘点结算,回家就得11点多了。
那个跟踪者,就出现在她夜归的路上。
阴暗幽长的小巷,狭窄无人的拐角。她总能听到一个不急不缓的脚步声,远远的跟着。可是一回头,却空无一人。
“会不会是恰好有人经过呢?”同事这么问过她。
她摇摇头。
她敢肯定,那是同一个人的脚步声。
但纪雅馨并不会太紧张慌张。
她长得不错,自小觊觎追求者也多,也有纠缠不休的人。这个人也许只是其中之一,没什么大不了。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图谋不轨,她也不惧。她包里常备防狼喷雾,反应也很敏捷,性格也很好强,一向没吃过什么亏。如果他真的敢做什么,她绝对能保护好自己,并且报警。
怀着这种念头,纪雅馨一直警惕提防着跟踪者,也尽量跟同事一起下班。过了几天,她就发现那人再也没出现了。
想必是已经退缩了。
她也就没把这事再放在心上了。
这天是星期三。
纪雅馨离开百货大楼,已经是夜里11点半。平时同路的同事,今天有事去外地了,所以她又落得一个人。
不过她并不在意。
一路回家也很顺利,她专挑路灯明亮的大路走,身后也再无那如影随形的脚步声。
她家住在三楼。夜已经很深了,楼道里安安静静。她意外地发现,今天二楼和三楼的灯全坏了。她叹了口气,从包里摸出小手电和钥匙,哼着歌打开了门。
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她的全身突然泛起一层冷意。
因为她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声。低沉而平缓。
就在她身边很近很近的地方。
纪雅馨几乎是全身僵硬地转过头去。
她看到堆满杂物的楼道旁,一个高高的男人,贴着墙站立着。无声无息,仿佛鬼魅。
纪雅馨全身的血仿佛都要冲到头顶,心脏快得仿佛也要跳出来。她拔腿就往屋里跑!
晚了。
男人一把就搂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紧紧捂住了她的嘴,令她连求救都来不及发出。
门在男人身后砰然关上。灯打开了,她被男人拖着往卧室走。她拼命挣扎,却被男人钳制得更牢。她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一抬头,却看到黑色面罩后的那双眼睛。
双眼皮,眼珠很黑。平静、深邃、没有丝毫怜悯,也没有任何感情。
直到当她被他绑在床上,脱光时,他的眼神才有了变化。
变得……
温柔?
一种很深很深的、压抑而哀伤的温柔。
纪雅馨绝望地平躺着,看着他起身,打开了卧室的窗。幽长钟声传了进来,仿佛预兆着她的沦落。他还调暗了卧室的灯光,令一切变得柔和而朦胧。最后他还去了客厅,打开了电视机。
电视里正在播放午夜新闻节目,小小的音量,令一片死寂的屋子变得热闹起来。
然后他终于回到了床边,开始缓缓地亲吻抚摸。
纪雅馨露出哀求的眼神。
她已经认命,只求他不要再对她做其他伤害。
男人与她目光交错,他很敏锐,读懂了她的眼神。
然而他却移开了目光。
然后毫不留情地、重重地在她身上阀挞肆虐起来。
——
白锦曦从纪雅馨的房间出来,轻轻地带上了门。
抬眸望去,刑警们都忙碌着,气氛紧张而沉重。
她默立了一会儿,走向独自蹲在客厅一角的那个男人——韩沉。
他跟上回一样,戴上了黑色皮手套。单膝跪在地上,俊美又利落。他正专注地盯着地上的某些痕迹。因为眉眼专注,看起来倒少了几分肃杀之气,更显眉目雅致。
白锦曦刚走到身后,他就察觉了,抬头看着她。
说实在的,每次被他的眼睛这么盯着,都会让白锦曦微微有些晃神。约莫是容颜太盛,而神色又太冷。
她开口:“有线索吗?”
他转头继续看着地面:“快了。”
答非所问的一句话,却叫白锦曦微愣。
快了?
他快破案了?
白锦曦一下子蹲在他身边,瞅着他。
他却看都不看她一眼,语气轻淡:“你不懂。”
白锦曦倏地瞪大眼。
靠,太瞧不起人了吧。
白锦曦静默片刻,再次开口:“给点烟!”语气很冲——这才是她来找他的真实目的。
她平时不带烟,在家也严格控制烟瘾。此刻强烈地想要抽上一口,自然垂涎他身上的好货。
韩沉正低头触碰地上的一处痕迹,闻言头也不抬,心不在焉地答:“右边口袋。”
白锦曦心想这还差不多,直接伸手进他口袋摸。
男人的口袋很暖和,而她的手指在半夜里冰冷无比,一放进去,她轻轻吸了口气,然后在里头摸了两把——到手了。
手腕陡然一紧,被人抓住了。
韩沉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指,牢牢捏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白锦曦讶异地抬头,就看到他眼神沉冽地看着自己。
“别乱摸。”他将她的手丢到一边。
白锦曦:“……”
谁摸他了?
静默片刻,她却一脸惋惜地开口:“摸都摸了,这可怎么办啊?”
韩沉原本已继续开始勘探,闻言抬头盯着她。
白锦曦却不看他的脸色,转身,身姿洒脱地走向阳台。
——
天还没亮,夜空漆黑沉寂。没有星星,稀疏的灯光点缀其中。整个老城区看起来就像是佝偻的老妪,陈旧中散发着腐朽的气息。但依然真实的存活着。
白锦曦借着灯光,把玩着手里的东西。
烟是顶级的苏烟,银色漂亮的盒子,还剩下大半包。而且他看起来烟瘾很大,一天要抽不少。普通刑警的工资并不高,韩沉如果不是家境不错,就是把大半收入都花在抽烟上。
那样的话,他活得还真够浑的。
再说了,传闻中,他不是情人满天下,经常流连于红灯区么?
刚才那么守身如玉,跟个刺猬似的,倒不像个摧花老手的作风。
难道名不副实?
白锦曦又拿起火柴看了看,细细长长一盒,盒面上印着串英